HOT 閃亮星─阿沿稿件大募集

03 特別訓練

章之三     特別訓練

夜的出現,使得契更加惱怒。

「怎麼?因為他們死了會造成困擾,所以出手了?」

聽到這番話,夜臉色更沉了。「愚蠢又醜陋。」

他將刀筆直指向契的鼻尖。「收手,不要逼我動刀。」

同時,他起動氣場。

契頓覺呼吸不順。他接連倒退了好幾步,遠離了對方,才感到好轉。

不愧是伊原夜。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對方的實力確實在他之上,而且是相差十萬八千里。

見夜似乎真動怒了,他聳了聳肩,將刀收回空間,悻悻然道。「好,我就收手,看你們能支撐到什麼時候、這兩個廢物又能活多久。」說罷,他頭也不回地離開訓練場。

夜目送契完全離開後,環顧四周一圈,掃過所有注視著他的人,擺上他的招牌臭臉。

「還看什麼?滾。」

一句話,所有觀眾們通通鳥獸散,連眼神也不敢再多瞟一眼。

洛世英左手扶著右肩的傷處,跛著腳朝他走近。

「喂,你。」她站定,抬眼直視他。「剛才……」

「那是日出的指示,少自作多情。」他哼了一聲,截斷對方的話。「別忘了,我很樂見你們消失。」

「我當然知道。」她笑道。「但你救了夏刻是事實。所以,謝了。」

他「嘁」了聲,皺眉。「這一戰,妳也該知道自己有多弱、有多少敵人需要對付。那只是排名第五的垃圾,妳卻被壓著打。」

「我知道自己很弱。」她拍拍手上的灰。「我的原則是不給人添麻煩,這次給你善後,我日後必定還你。」

「還?還得了才有鬼。」他露出不屑,低聲道。

她也不期望對方會覺得需要她的幫忙,於是便轉身向夏刻。

「小刻,走了!」

「走、走去哪裡?」夏刻跟上她,邊問道。

「廢話,當然是繼續練習啊!」

「可是小英妳的傷還……」

她隨手拍了拍他的肩,止住對方未說完的話。「小刻,我可是洛世英啊!」

他一聽,不禁苦笑。「也對。」

他能說什麼呢?那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洛世英。

在他的心裡,永遠都那麼堅強的、不會被擊倒的洛世英啊!

但他不知道的是,因為有他,有一個能令她安心、讓她依靠的人在,她才能如此強悍。

休息室中。

日出總覺得身邊充斥著滿滿的低氣壓。

在幾分鐘之後,他終於耐不住性子轉過身抱怨。「我說妳要消沉到什麼時候啊,滿韻!」

沒錯,那個人正是坐在他身邊的隊員之一的雲堂滿韻。

「連很弱的笨蛋,都是『白階』法術士了……」她緊蹙著眉頭,臉頰鼓鼓的。「可是我,現在還只是『藍階』……」

「我能理解妳無法接受的心情,連我也沒辦法相信啊!」日出揉了揉太陽穴,「可是妳不要心情不好就吃東西發洩好不好?花的都是我的錢、我的薪水!」

「殤,」她抬頭道。「這個好吃……我還要。」

「好啊,我去買!」殤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了。

「妳有在聽我說話嗎?」日出無力了。

浪左右張望了會,卻見不著兩人蹤影,便向全問道。「對了,那兩人呢?」

「唉呀?」全放下紅茶,望向門外。「好像還沒回來呢。」

「還沒回來?」浪一挑眉。「已經是晚餐時間了耶。」

買回零食的殤恰巧聽見這段對話,立刻自告奮勇。「不然我去叫他們!」

「你給我坐下!誰不知道你是要去找那些瑞茵玩啊!」日出想也不想、立馬阻止了對方的企圖。

殤只好露出遺憾的表情,緩緩坐回原位。

日出嘆氣道。「全,麻煩你去叫他們回來。」

全放下茶杯,毫不意外。「我去去就回來。」

「嗚、呃……」夏刻已經有些站不住腳了。

現在是十九點,也就是說,他們已經整整練習了六個小時。

「小刻,堅持下去!」

洛世英舉刀衝向他。

差點反應不及的夏刻連忙往後跳開,這才沒被她的刀傷到。

「小、小英?」他錯愕地看著她,衝錯人了吧!該不會是訓練到太累,結果暈頭了?

「真正的戰鬥才能讓人用心去面對……為了生存、為了自己,才會發揮自己的實力!」她再次提刀衝向他。

夏刻這才弄明白洛世英這麼做的目的。於是他咬牙,使用法術將對方的刀給擊回去。

「就是這樣!」她一笑,夏刻明白了!

若只是與虛擬生物戰鬥,並不會受到任何傷害,生命理所當然也不會有任何威脅。

在如此安逸的情況下還想要突飛猛進,那可說是天方夜譚。

「夏刻,給我全力出擊!」

「好、好的!」

他一咬牙,再次於空中施法,以『白火』擊向她。

她以一刀一擊劈開法術,但其中一個卻因反應不及而使它撞上自己。

被法術擊中的她往外飛了數公尺之後,才終於剎住。而她的身上,多了一處炸傷的痕跡。

「嗚!」

「小英!」他連忙跑上前,「妳沒事吧!」

「沒事,不用管我,你做得很好。」她搖晃著站起身,有些疲憊地笑道。

夏刻一見,有些擔心。「小英,還是先回去吧!明天還可以再來啊!而且妳的傷……」

「明天?」她望向夏刻,打斷他的話。「每一天大家都在進步,這代表我們每一天都會更加落後。不這樣練,我們永遠也追不上他們!」

「是這樣沒錯。」全的聲音忽地從她背後冒出。

「不過不好好吃東西、休養自己的身體,練再多也只是徒勞而已。沒有照顧好自己,怎麼會有體力訓練自己?」

「全?」望著朝她走來的全,她有些詫異。「你怎麼過來了?」

「已經到晚餐時間了,但卻沒有看見你們的身影,所以日出要我來叫你們回去。」

沉默了會,她掠過全,逕自走向夏刻。「我不餓。」

此時,全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如果不掌握重點,繼續練下去也不會進步。」

她一頓。

「而且,夏刻的法術只會一種吧?總不能靠一招打遍天下,是吧?」

「你要指導我們嗎?」聽懂了他話中的含意,她猛地回頭,雙眼發亮。

「雖然我不太會教人,但基礎的部分還是能行的。」他露出微笑。

她正想高舉雙手喊萬歲,全又接著說道。「前提是你們現在先去吃飯、以及處理傷口。」

二話不說,她立刻拉著夏刻走人。「走,吃飯去!」

見狀,走在洛世英身後的全和夏刻相視無奈苦笑。

「話說回來,你們的作息是怎麼樣?」走在路上,她開口詢問。

「作息嗎?如果是平日的話,大約是早上五點半起床,直到十二點之前,每人依各自的任務去巡邏、或採買、或擊退敵人。沒有任務的人就看自己想做什麼了。」

說得好像很輕鬆一樣……她汗然。

「十三點是例行訓練,晚餐時間在十九點,接著二十二點準時就寢。」他看了兩人一眼。「還沒任務時最好多去圖書館補充知識。尤其是夏刻,多看點法術研究相關的書籍,會很有幫助。」

「這裡也有圖書館啊?」她不禁感嘆。

果然不論到了何地,學術的傳承都是很重要的!

「吃完飯後先去醫護室治療,二十點時我會先帶你們去了解圖書館的位置,接著進行訓練。」

「好的!」

「啊、回來了!」殤喊道。「快點來吃飯了,今天的晚餐很豐盛喔!」

桌上滿滿是各式各樣的菜餚,確實是頗為豐盛。

這麼一看見食物,洛世英才感到飢腸轆轆。

兩人有些期待地坐下來。

殤給他們一人端了一盤,又擺上餐具——是很眼熟的湯匙、刀叉。

「來,吃吧!保證很好吃喔,這可是我做的!」

「你、你做的?」洛世英驚訝道。

全微笑著解釋,「殤可是我們隊中最會做菜的呢。」

她一聽,更訝異了。

說是全最會做菜她還比較相信!

在殤的催促聲下,她舀起一匙湯,滿懷期待地試喝了一口,瞬間噴飯。

「噗!咳咳咳!」

這是什麼魔物?有點甜有點辣,而且好鹹!

「這、這是你們最好吃的東西?」她汗然道。

眾人一齊點了點頭。

那到底是他們口味習慣不同還是全部的人都有味覺障礙啊喂!

「晚餐是輪流做的,等明天輪完一輪之後,你們也要輪喔!」殤說道。「很好吃對吧?快吃吧!」

洛世英看了看眼裡滿懷期待的殤,實在不忍讓他失望。但是再望向桌上那些看似美味的食物,她也不想嘗試了!

見她如此,夏刻望了眼自己的碗。

嗚嗚,他可以不要吃了嗎?

最終,兩人含著眼淚帶著苦笑在酸甜苦辣鹹的輪番轟炸下,結束了萬般艱辛痛苦的晚餐時光。

如果說這是最好吃,她已經不敢想像其他人做的菜是多『美味』了……

結束晚餐後,全帶著他們到醫護室去給人治療。

「叩叩。」全敲門,裡面隨即傳出一陣男聲。

「誰啊?進來吧。」

打開門後,全打招呼道。「晚上好,秀。我帶人來治療。」

那人邊摘下護目鏡,邊轉過身來。「喔?誰受傷了?」換上黑框眼鏡後,他抬眼一望,隨即挑起眉頭。「喔,這不是新入隊的兩人嗎?」

那是個短髮的斯文男子。雖然臉上帶著淺笑,但給人的感覺卻與全截然不同。

「啊,我聽說冷淵契今天狂轟法術攻擊妳呢。所以才受這麼多傷嗎?」看著她身上多處的大小傷口,秀問道。「不過妳受傷還有道理,旁邊那個像白色瑞茵的男人又是怎麼受傷的?我聽說夜幫忙擋下攻擊了,不是嗎?」

白、白色瑞茵?確實挺像的……洛世英忍住笑意望了夏刻一眼,他則回以一記無奈的眼神。

「他們兩人進行對戰訓練,直到剛才。」全代替兩人回答道。

「直到剛才嗎?」他邊施法,「也真是有心了。想獲得所有人認可,你們可得好好加油才行啊。」

溫暖的黃光包覆住她,她只覺得身子似乎輕上許多,疲憊感也大幅減少。

待她睜眼一看,身上的傷口已經不復存在。

「好、好方便!」她驚訝道。

「方便嗎?」他聳了聳肩,「這是因為你們只是受輕傷而已。要是像夜那種時常重傷回來的傢伙,我可沒辦法完全治療好。」

「那個臭臉男?」她有些吃驚。「我還以為他是那種一戰回來會毫髮無傷的怪物。」

「只要是人,上戰場都會帶傷回來的。而且,以他那種不要命的打法,他到現在還活著才叫做奇蹟。」他哼了聲,顯然對於夜帶有很大的不滿。

他將夏刻治癒後,起身笑道。「好了,接下來你們記得醫護室在哪了,可別再麻煩全了啊。」最後一句話不知為何,他特別加重音。

她猛地一寒。

……咦?奇、奇怪,為什麼她有一種『很危險』的感覺?

望著秀和善的笑容,她冷汗涔涔,卻不知何故。

「別鬧了,秀,這一點也不麻煩。」全拍了拍她的肩。「我先帶他們走了。」

「好啊,下次再見。」他笑吟吟地朝他們揮了揮手。

全帶兩人先知道圖書室的位置後,也沒進去,便直接前往訓練場。

此時已是黑夜,天上高掛兩顆『月亮』。

不過,她不知道這裡是怎麼稱呼『月亮』的,更何況還是兩顆。

想著,她好奇地開口。「你們是怎麼稱呼天上那兩個星球的?」

全聞言望天。「啊啊,那個嗎?」

他伸手指了指,「比較亮的稱作『萊特』,另一顆較大顆的是『畢格』。」

「這樣啊?」她仰頭。

兩顆『月亮』啊,果然跟他們的世界不一樣呢。真是不可思議。

「好了,我先說一下大概流程。」兩下拍手聲吸引住她和夏刻的注意力。

「戰鬥最基本的就是『體力』,沒有體力,不論是刀術士還是法術士,有再好的天賦也只是徒勞。」

他瞄了眼夏刻。「尤其是你,需要大量的加強才行。所以接下來,我會先從體能方面開始訓練。」

「體能啊……」夏刻低頭。

自他有記憶以來,自己的體力就差到極點,連體適能測驗時,老師不知是不忍心還是看不下去,放寬讓他以女學生的標準來測試,還是不及格。

老實說,他早就已經放棄拯救自己的體力了,這也就是為什麼他會文弱到如此地步的原因。

不過,現在可不一樣了。

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為了不成為她的累贅,不論是什麼事,他都會盡力去做——就算再怎麼不拿手,他也會去做。

他收緊手指,眼神變得堅定。

「小刻,我們加油吧!」

望著她的笑容,他回以一個微笑,堅定地邁開步伐。

「嗯!」

日出起身。「我去元老院一趟,你們就先整理一下吧。」

殤立刻探出腦袋。「咦?日出你要去元老院啊?那我也——」

「你給我滾回去!不要找藉口去跟瑞茵玩!」

殤一聽,黯然失色。「欸?為什麼嘛!這樣讓我很難過耶!我已經很久沒看到牠們了啊!」

「你的很久定義是不是有點問題?」

日出才不管他是否受到心理創傷,逕自往外走去。

走在路上,他滿腦子雜亂。他總感覺頭疼啊……

出現『白階』法術士一事尚未向元老請示,就已經先讓所有人都知道了,這是他的疏忽。

並且也因此,『白階』法術士—那個看起來就很好欺負,實際上也確實如此的男人—夏刻,從今之後的處境會更加險峻。

因為嫉妒而殺人什麼的在軍中不是少見之事。

況且那傢伙似乎隨便一揮刀就可以解決了。

在他還在苦思時,他已經來到元老院的大門前。

他停下腳步,右手碰上看似沒有任何東西的地方,念了句短短的咒語。

剎時,似乎有某種『力量』解除。

那是保護元老院的高階法術——為了不讓任何人都進入得了而設立的結界。只有擁有元老們許可的人才得以進入。

比如說,被委以重大任務的東方日出,因需隨時上報,才獲得了許可。

進入如此莊重嚴謹之地,就連東方日出這個等級的人也不自覺地挺直了腰桿。

在走入大廳後,他面向黑暗之處,單膝下跪。

「元老長,東方日出前來呈報。」

而後,他的面前逐漸浮現一位背對著他坐在椅上的老者——那是連軍王殿下見了都要敬重三分的元老們的統領,元老長,也就是這個國家最睿智的存在。

元老長微微點了頭,得到允許的日出於是將兩人的事情上報了一遍。

元老長聽完,捻著鬍子低聲道。「『白階』法術士一事我已經略有耳聞……目前,你就先繼續保護那兩人。」

「是。」他下意識地就回答,隨後意識到元老長說了什麼,才愣愣地抬起頭。「保、『保護』?」

「我也不太清楚啊。」元老長嘆道。「我只能說,『未來』或許與那兩人關係重大,但連我也探測不出那個『未來』究竟會如何。」

「什麼!」他一聽,不禁忽略了此處的莊嚴,驚訝地呼出聲。

所有人都知道元老長可以『悉知未來』,但……無法預測?

元老長的影像開始模糊,「在還不知道後續發展前,也只能先保護那兩人了。」

腦袋仍處於雜亂狀態,但他仍照著規矩行禮恭送元老長,邊回答道,「是。」

「此事萬萬不可洩漏出去。穆關未來,這個重任就交給你們了。」

「是!」

回程的路上,日出可說是肩上突然壓下一塊大石頭。

元老果然是因為有其他的原因才……

而且,還是這麼重大的事嗎?

他神色凝重了起來。

這時,一陣聲響打斷他的思緒。那是從訓練場傳來的。

他有些奇怪,這麼晚了,還有誰會去訓練?

一走近,三道人聲馬上為他解惑。

「三百五十二、三百五十三——夏刻?」

「嗚嗚,全,我、我已經沒力氣了……」

「小刻,不准放棄!給我繼續!」

「呃、是……」

「那麼我就繼續了。三百五十四、三百五十五……」

那不是全和那兩個麻煩人物嗎?他站在遠處觀望,難怪三人一吃飽就消失了人影。八成是全提議要訓練他們的。

也不知道能支撐多久?

明天一早,兩人大概會累得下不了床吧。

他決定不打擾,輕輕地轉身回去。

「四百九十九、五百——好,休息三分鐘。」全走去補給點,拿了兩瓶水遞給他們。

「呼、呼……謝了。」洛世英抹了把臉,連著夏刻的份量一同接過。

「小刻,需要我幫你倒水嗎?」看著癱軟在地上,成大字型的夏刻,她有些不忍,但畢竟該做的還是要做。

「不、不用……」他完全不想動,一動就全身痠痛。

連續五百個仰臥起坐,估計他這二十年加起來做的仰臥起坐連這次的五分之一都不到吧?

「再來是伏地挺身五百個,這也是基本次數。」全說道。「等到熟練了些後,接著就是一千次。這才是我們該做到的次數。」

夏刻一聽,只覺得暈。天啦,一、一千次?他會不會因此猝死啊!

「小刻,五百個你都撐得過去了,表示你辦得到的嘛!」她一笑,不過這笑容顯得十分疲憊。

「嗚嗚,我、我盡量……」

全看了眼手錶,接著拍手道。「時間到了,起來吧。」

「好、好快!」

「一上二下,姿勢預備。」

兩人重新撐起身子。「好,來吧!」

等一整套基本訓練做完,已經將近午夜十二點了。

兩人躺在地上,要不是胸口還有起伏,八成會被當成是兩具屍體。

看著這樣的兩人,全有些好笑。「需要我送你們回去嗎?」

「啊,不用麻煩了。」洛世英隨意地揮了揮手,「你先回去吧,這麼晚了。」

「那麼,你們自己回得去嗎?」

「可以,休息一下就好。」姿勢完全沒有變換,她無力地回應著。

全也不強求,「那我先回去了。」

待全離去後,兩人繼續躺著。

好一陣子後,她開口。

「小刻,這種離奇的事……還真像一場夢啊。」

不過這痠痛感……唉,果然是現實啊。

「雖然累到快死掉了,不過下一部小說也不需要去找靈感了……」

親身經歷有沒有!

「哈哈、嘶──!」好痠啊,還是別笑了。

「小英,我們什麼時候能回去啊?這個世界……我們要待多久?」望著兩顆月亮,他思鄉了,嗚嗚!

「天知道呢?」地球都不在了。「而且找不到那個洞——啊啊,那張該死的稿紙,到底去哪了?」

夏刻一笑。「天知道呢?」

洛世英不語,心中卻思緒萬千。

對啊,什麼時候能回去呢?如何回去?她雖然喜歡冒險但不代表她想就這樣離開家鄉啊!

父母今天加班完回家看她不在,大概會著急得不得了吧?

學校的大家也會擔心的吧?

他們家鄉的,認識他們的人……都會四處尋找吧?

「小刻,」

「嗯?」

「我們要好好活下去,然後一起回去!」

夏刻轉頭望向躺在一旁的友人。只見洛世英的一顆淚珠正好從臉頰滑下。

他趕緊轉回頭,當作沒看見。「當然啦,要快些回去呢,不然編輯會罵人的。對了,到時候該怎麼跟老闆解釋啊?說『我穿越了!』大概會被打吧?真麻煩耶……」

他自個說著,讓她盡情地無聲哭泣。

他和她是正好相反的兩人。

手無雞搏之力的他,以及跟小混混打架都會打贏的她。

乍看之下,她似乎是個超級女強人。但武力值奇高的她,卻很愛哭。

自小,飼養的小貓死掉了、不小心踩了一隻壁虎結果害牠成了肉醬、第一次父母出差留她自己一個人在家、每一次的畢業典禮……不論什麼事,她總是在人前笑得燦爛、一轉身就在他面前成了淚人兒。

如此的她,他想保護。

如同她保護他不受欺負,他想保護她脆弱的心……

有一瞬間,他的眼瞳成了銀白色。

但來得太快,消失得也很快,就連他自己也沒發覺。

她抬手抹臉,眼神回復那強悍的模樣。「——好,回去睡覺,明天還要早起呢!」

她爬起身,扶起夏刻。

夏刻望了她一眼,隨即一笑。「……嗯!」

待兩人走後,暗中一抹人影走出。

那是伊原夜。

他已經在那裡看了他們好一陣子。

自他們躺在那裡望天談話時他就在了。

原先他是想來練個刀,但一來發現有人,隨即反射性地躲到暗處中觀察。

待他們開口,他才知道是那兩人。

見他們似乎是訓練完了,大概一會就會走了吧?況且,他也不想和那兩人(尤其是那個女人)多做接觸,因此他便繼續待在原位等兩人離開。

沒想到那個女人也會哭啊。

望著洛世英方才躺的地方,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複雜。

他永遠記得那一天,那個混蛋落淚的樣子。

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三年?五年?他似乎早已記不清,卻知道自己只是不願意去認真想。

不想去想起那些回憶。

或者該說,不敢去細想。

那傢伙留了他所謂的『名言』給自己:『伊原夜,給我好好記著,未來的某一天,我將不再與你齊名,而是在你之上!』

「呵。」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在他之上?想太多了,他怎麼會被一個叛徒超越?

明明說不會再想起他的,但果然記憶是抹滅不去的啊。

為了消除這些雜亂的想法,他舉刀,開始模擬對戰。

同一時刻,不知何地,一名戴著斗篷、倚樹休息的男子,眼皮動了動。

他剛才好像感受到……

不,不可能,都已經……

為了預防萬一,他閉上眼,探測。

好一陣子後,他放心了。大概是錯覺吧?他輕呼出一口氣,抬眼望天。

那雙眼,是美麗的銀白色。

「起床了起床了!」殤精神飽滿地大喊著,一擾所有人的清夢。

「早上好……殤……」滿韻揉了揉眼,最先爬起,順便推了推一旁依舊睡死的浪。

「浪,要起來了……」

「啊?天亮了喔?」她心不甘情不願地爬起。

「好痠啊啊!」洛世英嘴角一抽,她不想動了!

「小英,我可以不要起床嗎……」一旁的夏刻弱弱地問道。

她偏頭一看,喂喂,這傢伙也抖得太厲害了吧!雖然看著挺心疼的,但她還是咬牙把對方轟起來。「不、可、以!」

「嗚嗚……」他也知道不行,只是自己做個無謂的掙扎罷了。

「你們在幹嘛啊?」殤湊過來。「快過來吃飯了!」

吃飯……回想起昨天的料理,兩人的臉黑了一半。「那個,我們是今天晚上開始輪吧?」

「對啊!」殤一笑。「可別做得太難吃喔!」

她深信,再怎麼做她也不會做出魔物料理!

「今天上午有什麼事嗎?」她記得全說,上午如果沒任務的話就是跑內務,而他們就可以去練習。

洛世英突然的發問,讓所有人一愣,一瞬間沒有任何人回答。

「呃,怎、怎麼了嗎?」看見此景,她還以為自己問錯了什麼。

「……不,沒事。」日出最先反應過來。「早上沒事。」

「好極了!」她轉頭,「小刻,等等吃完飯就走!」

「呃,好……」他勉強扯出一抹微笑。

兩人迅速扒完飯,隨後便匆匆離去。弄得不知情的三人傻了。

「去哪?」浪看了看日出。

「他們現在能去的地方也就只有訓練場吧。」日出淡定地繼續吃飯。

「原來……如此。」滿韻瞭然點頭。

「訓練場?」殤瞪大眼睛。「他們才吃了一碗飯而已耶!」

「你的重點錯了吧!」

夜默默起身,「我出去一下。」

全望了夜一眼,不禁無奈苦笑。

真是,這傢伙八成是要……

「小刻!你不要緊吧!」當夏刻直接腿軟,面朝下撲地時,她驚了。

「動、動不了了……」不行了,他的極限就是這裡了!

她正想把他拉起來,一道人影出現在她的視野中。

她抬眼,隨即皺眉。「你來幹什麼的?」

夜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走向夏刻,伸腳踹了踹他。

「起來,垃圾。不起來我直接解決你。」他冷眼看著猛地一震的夏刻。「反正留著也只是當個垃圾等著被宰而已,不如我自己來,省得外人看笑話。」

「喂!你說什麼啊!」她一把將夜推離夏刻,怒氣沖沖道。

「我說實話。」他瞥了眼夏刻,「三秒做決定。」

不用他多說,夏刻立馬彈起。「我、我還有力氣!沒問題的!」含著眼淚帶著辛酸啊!

「你只要再躺下一次,我就讓你一刀斃命。」

「你這樣是想讓他猝死嗎!」洛世英炸毛了。

「想變強,以這種情況來說,一輩子也不可能。」他冷聲道。「任何一點偷懶都要不得。」

這話一出口,她被堵得啞口無言。

雖然他的態度令人非常不爽,但他所說的卻是血淋淋的事實。

咬了咬唇,她轉身。「你等著,有一天我一定會超越你!」

他愣了愣神,這句話……

回過神來,他嗤笑道。「以妳的練習方式,也是一輩子不可能。」

「這是全教的,你還有什麼不滿!」她忍得了一次,不代表可以忍第二次!

「全是法術士,不是刀術士。刀術士要練的基本,不可能那麼少。」他冷笑了聲。「全的那一套,只適用於最低階的刀術士。刀術士不練習揮劍,等於上戰場找死。」

「唔!」可惡!她又沒話說了喂!

「平日不熟悉劍的重量、長度,不增加靈巧度,妳還當什麼刀術士?」

「唔唔!」她好想打人!

壓抑自己的衝動,她轉身拔劍。

豈料,才只是個拔劍,他又有話說了。「照妳那種握法,隨便一打刀就掉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你到底是來這裡幹什麼的啊!」

夜蹙眉。

對啊,他來幹什麼?他可不是那種會好心過來指導別人的人,難道是專程過來吐槽人的?

思及此,他一愣。

難不成真的如全所說,他把這女人與『他』重合了?所以才不由自主……對此,他惱怒地甩了甩頭。

不過是一個叛徒而已,他在意什麼?

都說了是叛徒了,他還在意幹什麼?

洛世英看著他一連串的表情不禁呆了。

什麼嘛,她還以為這傢伙只會臭臉跟冷笑耶,沒想到竟有那麼多表情!她大開眼界了!

不過,究竟是想到什麼事才能使他露出這種表情?她不禁好奇了起來。

注意到有人盯著他看,他恍然回過神來,冷下臉道。「妳還練不練?」

「當、當然要練……」她嘖了聲,不過說歸說,她不知道『正確的』握法啊!

瞄了他一眼,聽說這傢伙是軍中最強,難道要向他討教?

如果他會答應,那她是可以接受,但重點是這傢伙看就知道不可能接受啊!

她正想著該如何是好時,他走了過來。

「幹、幹什麼?」見他突然走近,她心生不安,往後退了一步。

「弱者。」他抽刀,往她的方向橫掃過去——

最後,在她以為就要砍到自己而準備抵抗時,他的手停在她的眼前。

「看清楚,我只給妳看一遍。」

聽到這話,她愣了愣。

不、不會吧,這傢伙的意思難道是要教她?

他、他沒發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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