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2024大賞決選入圍名單,正式公布閃亮星─阿沿稿件大募集

生日快樂(上)

      時間,虧欠了我們太多。或者說,是我們有太多的執著。兩年消逝,我們學不會的,終究是——

      灑脫。

     

     

     

     

      「我說妳啊,到底什麼時後才要變回正常人?」

      我失笑,「我一直都很正常啊。」

      「都過那麼久了,妳還是沒忘記當年狠狠拋棄妳的那女人啊。」她一臉恨鐵不成鋼地嘆氣,「還記得嗎?再過三天就是妳的生日了。」

      生日?哈……

      「我當然記得,要嫁給男人是吧?」

      「也好啦,當初給妳兩年的時間算是仁至義盡了。」她停下手邊的工作,明眸直盯進我的心坎裡,一字一句緩而清晰,「忘不了她也對其她女人動不了情,妳該回歸正常人了。」

      這次,我的眉間透露出明顯的不悅。「我一直都是正常人。」

      「隨便,反正等著抱孫的是妳媽。」她起身,華麗地無視我的不滿。

     

      她總是這樣,輕浮而隨意輕佻地玩味這個世間,一副事不關己卻又在背後默默關注,讓人捉摸不定。

      我討厭這樣的她。

      忘了有多久,她也曾是一個為愛放棄一切的女孩。她隨著他佇足他鄉,好幾年。有時候我們甚至是忘了,彷彿她不曾存在。我們只知道,她私奔了,到了沒有人知道的地方。

     

      「姐,妳還是不肯說那幾年妳去了哪裡嗎?」最終,她還是回來了。帶著一身傷,以及全然不同的個性。

      「很多事情,沒有記得的必要,也不值得被一再提起。」她滑來了一杯咖啡,「妳喝。」

      啜飲一口,我皺眉,「好苦。」是一杯黑咖啡。

      「味道是那麼得很香,但是很苦,好比愛情。」她接過馬克杯,仰頭,一飲而盡。

      「當年妳不是告訴我,再難熬也過得去,因為愛情的果實是甜美的?」

      「我忘了說,那只是假象。」把杯子扔進碗槽,她又調了一杯不知名的咖啡,「這次的不會苦,喝喝看。」我半信半疑地聞了下,確認安然無恙後才敢抿唇靠進杯緣。

      「這是奶茶。」我以為妳會給我拿鐵。我這麼想說,但我沒說。

      「對啊,小朋友就該喝小朋友的飲料。」她理所當然地拋下這句話,又轉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我現在是小朋友,那兩年前呢?呵,難怪。小朋友的愛情是不足以拿來說嘴的,包刮妳、包刮我,我們。

     

      我拉緊大衣,側身拉開玻璃門,「姐,我先走了。」我朝著吧檯大喊。

      「掰。」

      一回頭,我被帶著墨鏡口罩的女孩撞得正著,我下意識地拉住了她微傾的身體。

      「抱歉。」她抬起眸瞥了我一眼,隨即又低頭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沒關係,我先走了。」我笑得淡然。

      「等等。」

      「?」

      「……謝謝。」總覺的她墨鏡下的目光是熾熱的,是錯覺吧?

     

     

     

     

      大台北的街道是壅擠的,人來人往之間幾乎是成群結隊,行影單隻的我顯得格格不入。我大可假裝忙碌,然後回家,這麼做也許心裡的失落感會減少些。但此刻我只想漫無目的的閒晃,深山也好、海邊也罷……哪裡能收容我的一身孤獨?

      滑開通訊錄,熟悉的聯絡人一個個印入眼簾。不管找誰都是能行的,但手指只願停留在一串號碼上,或者說,我的心只願為她而停留。

     

      『有事情就打這個號碼給我。』

      妳曾這麼對我說,甚至可以說是命令。我還記得這是妳親手搶過去,在我剛換的手機輸入的第一個聯絡人。

      但現在的妳肯定不想接到我的電話吧?

     

      熄了手機螢幕,我只能苦笑。「我太念舊了,幾乎到了執著過往的地步。」

      我好想放聲大笑,笑我的愚痴,嘲笑自己浪費了兩年的時間去相信妳會回來。不可能,妳是能在水生火熱之後瀟灑離去的那種人,我最愛又最恨的那種人,我太瞭解妳了。而我,又愛自欺欺人。

     

      進超商買了一包菸和打火機,躲進暗巷裡蹲著吞雲吐霧,動作幾乎一氣呵成,這是我第幾次來著?唉……忘了。這兩年來,還有什麼癮沒染上?套一句屁孩話,『抽的不是菸,是寂寞;飲的不是酒,是人生。』

     

      「小梓?」

      「魏姐。」我回頭,沒有太大的驚訝。

      「妳在這裡幹什麼?」她走進,一把搶走我口中的香菸,「不是不准妳吸菸了嗎?」

      「唉……」我苦笑,「要不要來一根?」

      「去妳的。」接過菸,她從口袋掏出打火機幫自己點燃,「老娘早戒菸了。」

      我笑著搖搖頭,「魏姐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蛤?」白煙從口中溢出,「冤家路窄吧。」

      「別騙我了,妳不是那種會在路上閒晃的人。」我瞄了她一眼,「妳很忙的。」

      「哼。」魏姐瞇起眼,呼出一口氣,「難怪我討厭你們這些有錢人。」她自顧自地繼續道,「為什麼有錢人的腦袋都那麼好?明明隨便編個謊,那些小弟們都會相信,而你們這些人?吼,有夠難應付。」

      哈、那是因為有權有勢以後,人都不在單純了。

      我斂下笑顏,「因為我們都不信任自己以外的人。」

      「用不著你這小妮子對我說道理。」魏姐手一伸,狠狠地撥亂我的頭髮,露出勝利一笑,「我只是來告訴妳,Jam回來了。」

      「啥──」我……沒有聽錯嗎?

      「喏,妳自己看。」她遞出手機,Jam簡訊如此寫到,『魏姐,我回台灣了。如果可以,麻煩請轉告小梓。』

      「她怎麼……」

      「妳不是一直很想見她嗎?」她悠悠道。

      「是沒錯,可是這──」

      「妳想說她不可能回來嗎?」

      我猛搖頭,「不,是太突然了……」

      「我想她會選擇回來,肯定是對這塊土地還有所掛念;或者是對『某些人』還念念不忘吧。」魏姐很明顯地在那三個字裡加了重音,「還愛著她就去追,否則……」

      沒想到魏姐除了髒話還能說出這番道理。

      見我似乎因為她突如其來的文青而低聲竊笑,她揮了揮手,不耐煩,「否則她跑了妳就別給我在這哭夭!廢話真多,她在老地方等妳。」

      「謝謝妳,魏姐。」我站起身。「快閃啦。」

      「剩下的菸當作送禮。」語畢,我一股勁兒地就往大馬路衝。

     

     

     

     

      好久不見、我好想妳、這兩年來補不曾忘記妳、妳可以回來嗎?這一次妳回來多久?妳還記得我的生日嗎?為什麼妳會找上魏姐?又是為什麼要讓她告訴我妳在這裡?

      腦中閃過好多好多想告訴妳的話,記憶如泉湧般浮現。眼前的畫面是人來人往的大台北街道,還是一幕幕我們曾寫下的回憶?

      不知道、不清楚,整個腦袋嗡嗡作響的。喔,對了,上一次如此全力奔跑是什麼時後的事情了?

      我正朝著有目的地的地方全力奔馳,照理來說是無暇再管其他事的,但腦袋卻異常地躁動,我還想思考……為什麼擦身而過的路人動作都那麼的慢呢?

     

      「!」我急煞住身子,差點就給車撞了。

      切,是該死的紅綠燈。

      低頭瞥了手機,原來已經過了十分鐘了。也罷,就這個距離我算是跑很快的。不過,死盯著那慢慢倒數的秒數,要是能從眼裡射出箭,我保證那紅綠燈肯定千瘡百孔。

      綠燈驟亮,我傾身便拔腿狂奔,不知過了第幾個路口又或是第幾個轉彎,也許我知道答案了。

      它印證了相對論。而我,加速了。

      因為愛情。

     

     

     

     

      答。

      秒針越過了12點,距離我的生日還有48小時。

      「呼、呼……」睽違兩年,我再次看見了妳,「生日快樂。」我說。

      腦中譜了再多畫面抑或是各種浪漫的對話,原來到了妳面前,一切全化為塵土。Sine、Cosine、Tangent、Cotangent也無法精準計算,再多的式子經過排列組合,最終得出的答案依舊敵不過變數。

      情感,是變幻莫測的;人,是最無法預料的生物;心,永遠也摸不透它。

      說出口的,往往令人意想不到。

     

      「謝謝妳,還記得。」她靦腆一笑。

      我莞爾。很好記,大我兩天,不過,妳還記得我的嗎?

      「妳一路跑過來的嗎?」走進,她發現我急促的喘氣聲。「對、對啊。」我搔搔頭,「在路上閒晃遇到魏姐,結果就這麼跑過來了。」

      她蹙起眉,「跑多久了?」

      「半小時吧。」我沒告訴她,其實更多。

      柳眉蹙起,她面色有些怒氣,「妳忘了妳有氣喘嗎?要是在路上發生什麼,我──」

      「那是以前啦,沒事的。」我笑著打斷了她。

      妳會在意嗎?想必妳說不出口的。

      「唉……我載妳回去吧。」她拉住我的衣襬,打算離開。卻不料我一個反手,她的背後落入我的懷抱,「回去哪?我不想回家。」我在她的耳邊低語。

      「……」她別開臉,「現在很晚了。」

      「那……妳先回去吧。」我放開了她,垂眸。

      「那妳怎麼辦?」她憤怒道,忘了幾秒前的難為情,出現了一貫地姐姐模樣,「別老是做些讓人擔心的事情好不好?」

      但我已不是當年的妹妹了。

      「擔心?有誰會掛念我?」這語調,是多麼地諷刺?妳不知道,這兩年來因為我,妳消失了;所有家人對我是怎樣冷眼相對。

      「家裡的人……」也許是心虛了,她的焰氣不如方才。

      「妳知道的,我只是個養女。而我又偏偏戀上了他們最珍愛的公主,導致她銷聲匿跡。現在除了大姐還會跟我說話,我已經不知道何為家人了。」我說得雲淡風輕,宛若一泓深潭。

      聽出語氣裡的沉重,「大姐……」她扶住額。

      我知道妳一向和大姐處不來,妳本該聽出來的,這些日子我的遭遇。

      「我們住旅店,好嗎?」她試著讓氣氛輕鬆點。

      「好。」對不起,讓妳愧疚了。

     

      人,總是矛盾的吧?明明是那麼愛著對方,卻又傷害她。我只是……想讓妳知道我為妳嚐盡了多少苦。對不起,我愛妳。愛到了幾乎扭曲的地步,能不能把我從深淵裡救出?我好害怕,害怕那些黑暗襲著我而來,而我又放任它恣意蔓延全身……我需要的,真的只是一點救贖。

     

     

     

     

      「那就一間吧。」我只聽到Jam和櫃姐的最後一句話。

      「房間只剩下一間,妳行吧?」她側頭望向我。「可以啊,當然。」回過神,我點頭如搗蒜。

      一聲輕嘆,她問,「妳剛剛在想什麼?」

      「我在發呆。」應該是吧。

      徒留一片沉默,隨著服務生前來帶領我們,一切彷彿自然而然。

      愛情看似物理變化,還能回到起點;但實際上是個不折不扣的化學變化,再也回不去了。心絕對不是『昇華』,而是『燃燒』。

     

      「妳先去洗澡吧,我整理一下我的行李。」她擺擺手,示意我趕快進去廁所。

      我的眼神閃過一絲尷尬,「衣服……」

      「不介意穿我的吧?」她扔了件白色T恤給我,還有內褲跟短褲。

      妳問也是白問吧,我怎麼可能介意?

     

      有人滑稽的說,洗澡時最適合思考人生方向。說真的,我舉雙手同意。不過,今天思緒千迴百轉,太多事情如夢一般,直到現在我仍無法相信。

      從看見簡訊的那一刻起,我是不是就墜入夢境了?這些全都是我旖旎的幻想而已對吧?可是我不想清醒,我好希望我們就這麼待著,在也不要離開我了好不好?

      結果,我只得到了一句話──

      我魂牽夢縈了妳兩年,而我今天卻和妳睡在一間房間裡?!

     

      我是哭著走出走出浴室的。

      原本她還一臉怒氣沖沖,撞見我哭喪著臉,態度全軟了下來,「妳怎麼在哭?」她轉為詫異。

      「我好害怕,兩年前妳無聲無息的離開,現在卻突然在我面前。妳說,這是真的還是我一直在做夢?」

      「我是真的。」妳用姐姐般的吻吻告訴我,依舊讓人如此地心醉。

      無法自拔,沉溺於其中,多希望這不只是曇花一現的溫柔。

     

      「妳剛剛幹嘛一臉月經來?」我吸乾眼淚,想到剛才出浴室時瞥見那一瞬間。喔,我不該問的。

      「妳還敢說?!」天哪,整個性情大變!「為什麼妳的外套裡會有打火機?而且我還聞到菸味,妳給我說清楚講明白!」

      「我……買菸。」我低聲。

      「妳居然抽菸?」她無法置信,瞠目,「菸呢?」

      「我只抽了一根,剩下的送給魏姐了。」看著妳如此心切,彷彿心中一到暖流流淌過。

      有多久,沒被人關心起我的身體了呢?

      「妳老實說,這些日子還染上了什麼壞習慣?」

      「抽菸、喝酒吧。」我佯裝思考,對了幾秒後才緩緩道,「還有妳知道的,熬夜、作息不正常。」

      「妳為什麼非得這樣搞壞妳自己的身體?」她微微地顫抖。

      「為了消愁。」我清淡地說。

      「有什麼愁需要妳傷害自己嗎?」她幾乎是快氣哭了,我倒覺得這樣的她……好可愛。

      「名為愛情。」我惆悵地笑了,「因為我喜歡妳啊。妳好殘忍,妳明明知道的,但妳不曾正面回覆過我。任由情愫一日一日地滋長,結果妳一聲不響地走人,妳要我情何以堪?」

      一個箭步,我環住眼前的美人。唇舌在電光火石之際覆上微涼的薄唇,粗暴地埋頭索吻。舌一伸直入喉間,那是個多麼深情,又多麼哀怨的深吻。

      「唔、唔……」明明感覺到懷中人的掙脫意圖,但力氣又稍嫌不足。

      ──我可以解讀成她是欲拒還迎嗎?

     

      微微拉開兩人的距離,我凝視著她。

      她別過臉,不明所以的思緒一閃而過,隨即又恢復了一貫的神色自若。

      「妳怎麼不說話了?」我悵然,妳失笑,「我該說什麼?」

      「拒絕我也好。」

      「睡覺吧,晚安。」

      熄燈,又是一個曖昧不明的回答。

     

      兩張大床,相隔不過兩步之遙,但兩顆心,相距又是多少?

      「我寧可妳直接拒絕我,好讓我死了心。」翻過身我面著牆,全身輕顫。

      「小梓對不起……」我拒絕不了妳,也無法接受妳。那語調依然平靜,卻有一絲情愁參雜其中。而我聽得出那些被隱晦的話語。

      為什麼妳不肯說?

      「Jam……不,莫──」

      「別說了小梓,難到姐妹或是朋友就不好嗎?」她急著打斷我,或者說她下意識地逃避了關鍵字。

      「動了的心,很難受。」

      「……」四周只剩下沉默。

     

      失眠的夜太過漫長,緊閉著雙眼卻徒勞無功,儘管疲憊卻一點睡意也不見蹤跡。

      多麼痛苦……

      輕輕地翻過身,妳睡得沉,宛若初生嬰兒一般,天真無瑕的美麗睡顏。心頭的愁似乎也煙消雲散,只因妳這不可一世的容顏。

      膚色白皙,吹彈可破;略長的瀏海剛好落在睫毛之上,紅唇如禁果般誘人,天生就是個美人兒。

      唯有這時候能光明正大的直視著妳,我無聲苦笑。

     

      莫穎良啊莫穎良,妳怎麼還是跟這個名字過不去呢?就因為當年妳深愛的男孩覺得不好聽嗎?直到今天……妳依然放不下那個背叛妳的男人?

      等待黎明,來的卻是更深的沉寂;等待愛情,終究也只是捕捉他離去的背影。我們又何必那麼執著,沉溺在過往中無法自拔?

      不知道吶……多情人總是如此。呵。

     

     

     

     

      「小梓!起來──」還在半夢半醒之中,身體被使勁地來回晃動。「唔……呃呃……」

      「看看妳多晚睡。」Jam向來是個早睡早起的人,昨天對她來說應該是某種程度上的極限了吧。

      「嗯、蛤……」倒回被窩的瞬間是一種幸福,真的,不過只有一瞬間──

      「──起來啦!」

      SHIT那該死的河東獅吼!

      「啊、嗚,啦齁!」她笑我一張臉皺得跟沙皮狗一樣,哭笑不得,「講點有意義的話好嗎?」

      「吼──我要睡覺……」我咕噥。

      「不行!」把棉被從我身上抽走,她語帶朝氣,「壽星最大,起床。」

      「沒那種東西。」沒關係我還有枕頭。

      「管妳的!」她一個俯身就把我從床鋪上抱起來。

      「喔喔喔!放我下來──」天殺的,這女人的臂力是怎麼一回事?

      「要起床了嗎?」她笑吟吟。

      「好、好……」我汗顏。

     

      「真是的,連叫妳起床都這麼累人。」

      嘴上還咬著牙刷,我從浴室探出一顆頭來見電視正播著晨間新聞,「泥居藍會看新聞?」

      「妳有什麼意見?」她悠閒地坐在床沿,朝我挑眉,「在國外養成的習慣。」

      我從鏡子裡瞥見自己的不以為然,「所以到底幹嘛這麼早把我叫起來?」

      「慶祝我的生日啊。」她燦笑,「妳今天就陪我玩一整天。」

      「啥──」我錯愕,「難道妳不回本家嗎?」

      她笑彎了美眸,勾人的薄唇揚起了最狡黠的弧度,「這就是為什麼我先找了魏姐。」

      噢,天哪。這傢伙臉沒變,倒是性格女大十八變?!

      「對了,還有別告訴大姐,全世界只有妳和魏姐知道我回來了。」

      當年所有人公認的乖乖牌到底哪兒去了?!

      我遲了好幾秒,喉嚨才稍稍有些細聲流溢出,「妳不聲不響地回來,是為了還能自由自在的出國嗎?」

      「賓果。」她豎起大拇指,「不愧是我聰明的妹妹。」

      終究只能是妹妹呢……

      我以無奈一笑應對,但卻清楚地明白面具下的自己斂下了笑容。

     

      「今天要去哪裡玩?」我試著拋開那些煩心的思緒。

      「嗯……」沉吟半晌,她側頭,「妳有推薦的嗎?」

      「繼續睡覺。」我死目。

      「就這個不行!」見我又要躺下去,情急之下她一把攥住我的手臂。一瞬間,臉頰靠得好近、好近……

      「好、好……我們去吃早餐。」我嚥下口水,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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