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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反〉-5回

「姑娘認得我老道?」老道搶先回話,嘿嘿一笑,見得美人,笑容也有說不上的幾分猥褻,沒得正經。

木瓦娜顏登時柳眉怒豎,冷聲道:「確是不知,倒認得你師叔禾寧真人。」

呃……拿長輩來壓人囉,這姑娘可開不得玩笑話。老道連忙收斂,不敢胡言。

黑桐倒想爽快導入正題,但他連來這裡是做什麼也不清楚,話插不上,也只怒目看了老道一眼。

得,左右夾攻,吃力不討好。老道無言。

「看兩位神態,一時半刻說不清了。來者是客,我長羊村再是窮鄉僻壤,也有待客之道。隨我來吧。」

 

木瓦娜顏自土火坑中提起一只銅壺,將沸水澆到一泥燒曲罐,那罐裡裝了不只一兩樣的材料,似有方方的磚物,又有些長短不一的薄狀物。不一會兒,自曲罐倒到掌心般小的銅杯,是色澤頗深的茶湯。

「兩位請用。」

老道與黑桐倒不囉唆,一邊哈氣吹涼,一邊飲用,沒兩下就喝盡。第一口苦澀,第二口甜,第三口竟有些圓滿意味。

「我這雙魚罐茶,能面不改色喝了不問,兩位也算是漢子。」木瓦娜顏似乎對兩人變了印象,口氣溫柔許多。

「那是。」老道呵呵一笑。決心打死不問,材料是何物……

黑桐面無表情。常年軍旅,生肉都吃過,百無禁忌。

木瓦娜顏雖圍著面巾,喜怒哀樂倒也看得清。她此時笑了一笑,「雙魚罐茶,吃心。但凡有一絲畏懼,只下痢幾日下不了床;若欣然飲用,沙漠毒物終其一生也不能近身。唯第一口苦,第二口甜,第三口舒心,方有效果。」

竟是如此?

「倒是神物了,老道要謝過姑娘賜茶。」

木瓦娜顏也不多說,只道:「茶也喝了,兩位有何事便說。」

黑桐直說:「十七年前,這裡有沒有一個孩子出生,後來不知為何離村?」

木瓦娜顏沉默了。

而後繃著聲音,道:「那人,竟沒死?」如此語氣,幾近無禮。

黑桐也不相讓。「哼,稚子何辜,他犯了什麼,妳望他死?」

「他與你有何干係?」

「是我兄弟。」

木瓦娜顏愣愣看了他良久,又看了看老道,突然放聲大笑。

「哈哈哈──無果道長,你聽聽,是他兄弟?」

黑桐起身,氣勢迫人,沉聲道:「妳這婦人,駱泓征戰沙場時,妳豈知郎驍勇。」

「喔,這位勇將,如今何去?」

「一個女人出現後,他就消失了。」

一來一往的對話,減短得沒頭沒尾,那木瓦娜顏卻臉色驚變,也立起身。

「女人?」

「看樣子姑娘很清楚十七年前的事了,老道總是沒有白費工夫。還望姑娘見告當年之事。」

「要說可以,我必須跟你們一起。」

「為何?」老道愣愣地看著她把一把彎弓拔到腰間。

「──那女人,我需手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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