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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第五次來訪

        嚓----美術室的門徐徐開啟。林慕無動於衷。

      已經是這個星期第五次了。這星期,美術室的門每次都準時地在5時45分開啟。想也知道那是誰。

      「喲!今天也有在畫畫嗎?」

      沒猜錯,又是那個崔皓軒。

      這個星期他不知道怎麼的,永遠都準時地到美術室報到,好像遲了一分一秒便會錯過什麼似的。

      頭一兩天,林慕還是會驚訝的。可是久而久之,便開始覺得他很煩。   因為每一次他來的目的都是一樣----借白膠。

      每次他來的時候,也會和林慕胡扯兩句,   看看他畫的畫,一直都是這樣。

      他這些舉動令平時不說話的林慕也很想在這個位置吐槽:「你究竟在幹什麼啦!」只不過她沒說出口。

      直到現在,她都沒跟崔皓軒說過一句話。

      「今天在畫什麼?」「喔,楓葉的那一幅畫完成了嗎?怎麼這一幅不一樣?」崔皓軒彎下身子,才發現遍佈楓葉的畫已經畫完了,在新畫板上的,是綠油油的鄉郊景色。

      這次畫的是農村景色,天朗氣清,風景怡人。林慕善於畫風景畫,畫得與栩栩如生,彷彿能聽見鳥在歌唱,微風在吹,把愉快的意境帶進畫中。

      「真漂亮。」崔皓軒輕輕地吐出一句。

      林慕的心一沈。

      你這個只會說謊的輕浮男…

      「怎…怎麼了?」崔皓軒察覺到林慕神色有異,「難道我說得不對嗎?但我覺得真的很漂亮啊!你是天才畫家嗎,怎麼什麼也能畫?我真是由衷感到佩服,你就是個天才畫……」

      「騙子。」有如風鈴一般的聲音突然響起,崔皓軒嚇呆了。

      她說話了。

      「甚…甚麼?你說什麼來着?騙子?」崔皓軒來不及反應,「天啊!你終於說話了!真是奇蹟呢!你知道我等了多少天嗎?是五天喔,五天!嘻嘻,太好了。」

       林慕背著崔皓軒,什麼也沒有說。

      「可是為什麼說我是騙子呢?我跟你說啊,我是個直腸直肚的人,很少騙人的。何況我是真心欣賞你,才這樣說的嘛!你是誤會了什麼了吧?」崔皓軒有點生氣地辯解。

      沉默了一會兒,才有個聲音慢慢地說:「我跟你素不相識,為甚麼要誇獎我。」

      「為甚麼不能?」崔皓軒不解。

      林慕不再說話。

      崔皓軒笑笑:「看,又不說話了。妳一直都是這樣的嗎?真想知道你到底是什麼生活的呢,不說話的人。目無表情的有點可怕,別人不知道的話還以為你是啞巴呢!」

      林慕沒作聲,一直背着崔皓軒。

      「喂喂,說話吧。為什麼不說話呢?   明明剛剛也有作聲,」崔皓軒開始自說自話,「是討厭我嗎?不喜歡陌生人嗎?還是你有什麼溝通障礙,或者是社交障礙?」

      「妳說話啦好嗎……」

      「拜託妳?」

      「其實妳的聲音很好聽呀,為什麼要收藏自己呢…我想多聽妳說話。」

      「在聽吧?」

       林慕不為所動,仍然好像木偶般背着崔皓軒。

      「真是……為什麼要背着我呢?」崔皓軒站起來繞過畫板,打算正面跟林慕說話。

      「啊…」

      林慕竟然睡着了,臉上泛起熟睡的紅暈。閉上一雙冷淡無情,生人勿近的大眼睛後,睡著的林慕顯得天然可愛。黃昏獨有的光線灑在她身上,要把孤獨和寂寞都通通接收過來般,特別的淒美動人。

      崔皓軒蹲下來,仰頭細看夕陽下的她。

      「什麼嘛…」崔皓軒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語,「這世界真不公平呢,人如畫一樣美。冷漠可是封閉了她的美貌呢……」

      啊呀…   我在說些什麼呢。

      林慕旁邊擱著一本藍色的小筆記本,吸引了崔皓軒注意。

      看一下不要緊吧?她不會知道的。

      崔皓軒翻了翻筆記本,發現裏頭全部都是校長的顏色素描,從服飾可見,林慕每週也有畫一次校長,簡直是畫得一模一樣,跟真人沒有分別。

      「真厲害……」崔皓軒就這樣翻着筆記本。

      那麼難道,剛剛的星期二也有畫到校長的球鞋?崔皓軒連忙翻到筆記最後一頁。

      果然,裏面記錄著校長那天滑稽的服飾。

      咦?崔皓軒注意到在右下角還有一個人。

      是一個棕黑色頭髮、高高大大的男孩。

      不會是我吧……?

      為什麼要畫我?

      崔皓軒看看林慕,她依然一動不動地熟睡著,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坐着也能睡著,肯定是畫得累壞了吧……」

      崔皓軒默默地脫下外套,披在林慕身上,便悄悄地離開了。

     

      結果,白膠也沒有拿到,即使崔皓軒知道,白膠在儲物櫃倒數第二行的第四個櫃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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