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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七嘴八舌話環保

[卷一] 七嘴八舌話環保

……

「環保袋興盛一時,開始淡退啦!」

「大家不就貪新鮮,順應潮流。」

「潮流興起,大家怕落後、怕落人口實、怕被人冠上不環保的帽子,所以就掏腰包買一堆環保袋,反正又不貴。結果每個都只用一次,從來不曾用上第二次。」

「帶出街,多麻煩!」

「那和普通塑膠袋一樣啦!都是一次性。」

「不一樣,更浪費!」

「怎麼說?」

「環保袋的觀點本來是想重復使用,所以材料要厚得多。本意是十倍材料但能用上百次,或者用得更多次數,這樣才會真正減少廢物。」

「別看我!我的環保袋這麼老舊,就說明使用率很高。」

「好啦,不就在說我!以後多注意就是。有空提示一下、提醒一下。」

「你們怎麼不說說另一個他?從來沒看見他用環保袋,每次看到他用的都是塑膠背心袋,不是該說他是頭號不環保?!」

「別冤他,他才是頭號環保主義者!」

「從何説起呀?」

「他的房東揭秘:這個怪人沒垃圾!每星期只有半個方包袋的垃圾放到垃圾桶內,其實還不夠半袋。」

「不是怪癖藏寶藏了一屋子垃圾吧?」

「你有空去敲敲他家的門。我作客幾次,覺得薛寶釵和他最合拍:房子內簡簡單單幾件必需的傢俱,加兩個書架,別說沒有一屋子東西,實情有些空洞的感覺。」

「家徒四壁?」

「這人不窮啊!」

「以後去見識一下,當今解釋一下不用環保袋的原因,如何?」

「平時我要說還沒人要聽!」

「等著呢,洗耳恭聽,別要眼高『口』低!」

「主力購物的時候根本不需要袋子,直接用購物手推車推到自己的車子旁,放到車上的舊紙箱內,到家時整箱子抬進去就是。」

「你不是提倡坐公車?」

「是的,但大型購物還是開車,不然誰能把四十磅的白米帶回家?太重了。坐公車或走路的時候只能作小型購物,也就是一般人該用環保袋的時候。」

「那你為甚麼不用?」

「家裏總有一些舊的背心袋,只要不破不髒就能再用,那跟環保袋重復使用的觀念相同,但環保袋畢竟是使用新的材料之後才是再用,那我現在都只是再用,沒有再啟用新材料。」

「怎能有用不完的舊背心袋。」

「現在的四個已用了一年,蠻耐用。而且有些店舖硬要給,你不要還是要給,你堅持不要他就扔掉!有時很無奈。」

「有這樣的店?不去不成嗎?」

「窮人很難堅持,有時沒法抗拒大減價!」

「那你還是不能拒絕所有的背心膠袋!」

「你能辦到嗎?」

「不能。」

「不完美的你為啥期望我完美?我也只是常人一個呀!」

「帶在身上,不麻煩?」

「當然不會全天候帶上,所以遇上大減價的時候還是要用上新的。但平時可以有預算,待會我要去買些蔬菜,現在口袋就有兩個背心膠袋。」

「兩個就夠用?」

「看情況,有時帶四個,仍比環保袋輕鬆方便。」

「你能拒絕多少膠袋?」

「這個很難說!去超市買水果必需放入透明膠袋,放方包的膠袋幾乎沒法拒絕!至於背心膠袋,敢說這十幾年都能拒絕九成五,重復使用就是那半成。人呀,有些時候連錢包鎖匙眼鏡都會忘記攜帶,更別說環保袋,忘了帶的時候你還是要買個新膠袋,不然怎去捧著一堆瑣瑣碎碎的東西走路?只要不破不髒,就可以留待下回使用。」

「不如說你寒酸找藉口,捨不得花錢買環保袋。」

「你就是剛才所說,要一大堆新環袋裝飾門面的人吧!擺濶氣?真闊氣嗎?誰人花不起一塊錢?怎麼看不到你在用?」

「對呀!這個人見膠袋免費就貪多,見膠袋收費的時候就借用我的現保袋,它這麼老舊也有一半原因是被借用了!」

……

「還是不懂,該用環保袋嗎?」

「還是請這一個沒垃圾的傢伙發表一下高見。」

「好呀,難得有聽眾。有舊的袋子就請你先用掉,把廚櫃、抽屜、箱子內,能用的通通拿來用,在它們成為垃圾前好好珍惜它的剩餘價值。通通用完啦,就開始用環保袋吧,但一定要長期使用,絕不能用一次丟一個!」

「大概世上你是一怪。」

「不會呀!至少有一個名人也提倡。」

「別臭美!跟誰扯上關係?」

「你太快下判斷,就說明你沒注意環保!」

「?」

「那個在環保中提倡三個R的人!」

「有甚麼關係?」

「用舊的背心袋就是當中第二個R:re-use,也就是再用,再用會直接促成第一個R:reduce,也就是減少。你想想看,用新的環保袋首先不是減少而是增加耗用,往後視乎閣下的習性,才會知道會不會真的減少耗用、減少垃圾。」

「你可否說簡單一些?」

「……譬如說:一個星期去超市本來用四個新的背心袋,有些人回家後會直丟掉,像我儘量再用舊的,按數量來說:一年就可省下有二百多個,按比率算:減少丟掉九成多的廢膠袋。夠簡單吧?當然你可以用環保袋去省下新膠袋,但現在大部分環保袋的材料也是塑膠,使用的材料折上背心袋幾十倍,也是說,你要用上幾十次以至過百次才可以值回實際價值,我可不是說值回票價。」

「同樣減少了新膠袋,有分別嗎?」

「舊袋本來就是垃圾,所以在『再用』的情況下不會增多一件垃圾。增用的新袋最終會成為垃圾,所以就是增加了一件廢物。」

「聽不懂你咬文嚼字。」

「那簡單些!能減少垃圾就好,不用鑽牛角尖。」

……

「你真的沒垃圾?」

「不可能啦!總會有一些,不可能零排廢。」

「不是叫你不上廁所啦!不過聽新聞說,有些人零排廢?」

「誤導吧,不可能全面零排廢,也可能是局限在某些層面。」

「把所有垃圾東西塞入環保箱,零排廢!」

「廢話也算排廢!你的語病也算排廢!」

「從何說起?」

「首先那個不叫環保箱,應該叫回收箱,回收可循環物料箱。其二,很多東西不能塞進去。其三,即使能通通全放進去,那些東西仍是因你而產生的廢物,跟『零』不相干,絕對是排廢。何況,你的爛鞋子能回收嗎?」

「所以零排廢是一個謊言?」

「釣名沽譽?」

「善意就好!算是個願境吧!」

「目標向零排癈進發!」

「別怕不偉大,人無法一步登天。減廢是一個好的開始!積極的減廢十分重要,要持續一種主動的力量才是最重要,看看誰能走到減癈的極限?」

「你的極限?說說你接近沒垃圾的傳說。」

「菩提本無樹嘛!」

「說人話呀,不是讀天書!說別人聽不明白的話算不算排廢?」

「收尾一句是『何處惹塵埃!』就是希望你想想垃圾到底從哪裡來?回想一下它的起點!剛才說到的塑膠袋就是個例子:由一開始就減少使用量,那垃圾量就會減少。而不是拼命造成垃圾後才想法子去處理,再千辛萬苦去推行回收。」

「可以不說膠袋嗎?」

「……可以呀,你最喜歡的一次性杯碟碗筷就是好例子,你看,一天掉一個紙杯子、一年就排廢三百六十五個,一輩子有幾個廢杯子就看你有多長壽命,要是用磁杯、不銹鋼杯,一生可能只需要幾個杯子。當中這個差別夠大,不用細算吧!再看,我們不是空口說白話,如果聚餐是野餐的話,我們永遠會要求自備食具。有人說這是為了省錢,但老實說,我們雖然不是富貴人家,但也不缺幾毛錢。是不太方便,但也說不上是麻煩。」

……

「老黃上館子吃不完的食物,也是自備食盒帶走,他說一天省一個保麗龍,一年就省了一座垃圾山!既不浪費食物,也不製造垃圾。」

「這又是零排廢的一個進程。不過打包雖然不浪費食物,但還是不夠好!」

「別人吃剩就不要,哪我帶回家還不好?」

「不是不好,只是不夠好。不多不少最美妙!」

「那我最好!都吃進肚了內,省了打包的麻煩。」

「難怪你愈來愈胖!要減肥囉!」

「吃到要減肥就是最不環保!」

「從何說起?」

「點適量的食物是一門學問,能剛剛好才是最好的事情。」

「吃光比吃剩好!不要點太多菜。」

「來!給個好理由,以後就有藉口可以省錢。」

「你餓你的肚皮,可別餓我的肚皮。」

「有剩菜就有剛才要用食盒外帶的問題,吃光了就沒有打包所耗用的載具。另一方面,保存得放冰箱就要耗用能源,吃的時候要再加熱也需要額外能源。」

「是不是太吹毛求疵啦?」

「不要求完美,但一定要放一個正確觀念在腦袋中,這一點很重要。」

「有沒有一個簡單的說法?」

「首先是不浪費,然後是節約,再用盡物件的剩餘價值。最終目標不是無求無慾,而是知足寡欲,享受一個簡樸的人生。」

「勿以善小而不為呀!」

「別拋書包!」

「那老黃打包的舉止就失分?」

「你想老黃罵我嗎?是我勸說老黃打包。初相識的時候,老黃永遠只吃半分餐就拍拍屁股走人,說了幾次他才下決心打包。老黃的情況要看深一些!他一個人生活,自己不懂煑食,正餐外買是必然,而他的食量又只有那麼一點點,自行煑食攪不好用更多能源,還不及餐館有效率。吃不完卻能一分為二,也是一個高效能的做法。別人不會賣半份餐給他,他就賣半份自己的午餐給自己的晚餐,好事呀!」

「咁你自己一個人又開火煑食?」

「情況不同,老黃走路上餐館,我要開一個小時汽車去買中餐,西餐近些但仍然要開車,不化算!又太花時間。」

「剛才你不是說一人自煑自食會更浪費能源?」

「只是說:有可能。」

「有冇做個實驗証明一下?」

「不用做個實驗吧,常理推論就好。開始時煮飯一煮吃午晚,現在一煮吃兩天,跟一家四口差不多,所以應該還可以。煮飯沒法煑太少,煮麵、吃絞子、吃烤薄餅就可一餐一煮,或一煮分兩頓。」

「怎會一開二變成一開四?」

「下鍋的分量其實一樣,但食量大減,可能人到中年就這樣,不過事實上運動量大減也是主因吧!這個過程不簡單,同樣份量吃兩餐下日漸消瘦,到吃四餐日漸發福!」

「你敎曉老黃打包不就擋餐館的財路,同時也妨礙經濟發展!經濟不景氣就因為你。」

「兩面看,高消費本來就是重創大自然的元兇。我本來就不贊成。」

「那消費不就成了罪惡?」

「沒那麼誇張,我只是說世間本來就不應該長期過度高消費。強調一下:不是反對消費,而是不贊成太奢侈去享受。真反對是:拼命吃,再無可奈何下去減肥!」

「你已提過一次,為甚麼你會討厭別人減肥?」

「不是討厭別人減肥,而是想提倡一個觀念!不要讓自己需要減肥!減肥是一個很可悲的排廢行為。」

「又是天書下凡?」

「你就講詳細些。」

「怎麼減肥?不就吃藥、動手術、增大運動量、節食?能提早節食就不用減!其他三樣都要使用額外新的能量去浪費新舊能量!而且完全浪費了食物本來提供的能量,抽脂的結果就是把食物能量直接變成垃圾。」

「藥物和手術都會耗用人力物力,這易明白,但運動?」

「適當的運動當然是好的,但運動量其實不需要太多,一天跑步二十分鐘,一星期跑三次就夠。減肥的運動量要大得多,單是鞋子就可能多用幾雙。過度運動又會造成運動傷害,又牽涉額外資源去護理。」

「至於可悲嘛……」

「可悲就在於拼命花錢買食物吃下肚子,之後又拼命花錢把吃下的能量當垃圾扔掉。」

「十分同意你的觀點,但和我本來想說的觀點不一樣。我本來想說:人怎麼就沒法子控制自己?不讓自己胖起來不是更好嗎?由一開始就平衡食量和消耗,那以後就不存在減肥二字。一時不察釀成小胖那不足為奇,人總有失誤!但放任小胖成了大胖就得怪自己沒有好好對待自己的身體。」

「對!一開始就應該調整食量!這十分重要。我跑馬拉松時老是提醒自己,跑完之後可以放縱一、兩天,之後就要把大胃王管促一下。不然會一發不可收拾。」

「難道我們的胃口不能自己節制?」

「有點難!自然界的人類會是吃一頓,餓幾頓。所以遺傳密碼會告訴嘴巴儘量吃、吃到撐不下去。所以大腦不會抗拒吃、吃、吃!」

「難道人就不能吃飽?」

「早就不吃飽!不是有句話叫做:常帶三分飢,長命百歲。不過,我倒覺得七分飽比較稱心滿足。」

「三分飢、七分飽,不同嗎?」

「不同吧。」

「有些人的說法不同,有些人從來不說吃飽,掛在口邊一句是:我吃過啦!」

「對,我也認為:不餓就好。我也很久沒吃飽,聽起來好可憐。」

「口腹之慾的享受要有,只是別忘了『知足』。」

「誰能無欲無求?」

「清心寡慾,不是無欲無求!」

「我才不會寡欲,想吃甚麼就吃,但可以把『量』控制一下。」

「這就是知足寡欲呀!」

……

「要是只吃一點點也會胖,那怎辦?」

「量入為出!」

「量出為入!」

「完全不運動的人才會這樣,因為幾乎完全沒有消耗。」

「小心被人罵!有人是因為有病才胖起來。」

「謝謝,實在承敎,只是希望別成了藉口。即使如此,仍適用那個原則:不運動就不用吃多少。還是那句話:人要有適量的運動。現代都市很多人都完全沒有運動,甚至走路也不願意。很多人十分鐘也不肯走!甚至走五分鐘路去開信箱也不願意,還是要開車!我的鄰居就是一頭大胖豬!現在想走路也難!」

……

「聽起來,你兩個扯到冥王星啦!」

「沒那麼遠,話題一直都是環保,沒新題目呀!」

……

「再怎麼看,浪費食物就是浪費能源。」

「植物靠太陽能,牛吃草、羊吃草,那是天然能源呀!」

「你說的是全天然!但人為早就左右大局。」

「用機械耕種要能源、生產機械要能源,施肥、除草也是機械化。生產化學肥料、除草劑、農藥,通通是工業上耗用能量、污染環境。」

……

「回到剛才所說,扔掉一小碟食物也不過是一千幾百卡足路裡,又怎會說成十惡不赦?.」

「以前說人鄉巴佬不明白城市,其實城市佬也不了解農村!」

「城市人就是五榖不分。」

「在座誰不是城市人?」

「今天早上登山就是野人一個!」

「野個屁,你沒穿鞋?」

「別拉開話題。」

「好,讓我背背書:翻土、播種、灌溉、施肥、除草、除蟲、防盜、收割、貯存、運輸、銷售、直至到餐館下鑊,你想想需要耗用多少能源才能將一顆菜、一個糧食,變成為你盤子中的食物?扔掉一顆菜不單單是不見了這顆菜的營養,事實上還是要算一算背後被忽視了的二、三十個程序,當中耗用的能量不是小數目!」

「你讓我吃得很有壓力!」

「不是要吹毛求疪!該吃就吃,不浪費就不會有壓力。惜福就好。」

「舉個例子呀,惜福大人。」

「……你看看這人的碗碟,幾乎舔得乾乾淨淨沒有剩飯剩菜,再挑掦也沒法找個不是!這就是知道盤中餐,粒粒皆辛苦,所以珍惜。」

「你的臉很紅,你喝酒是不是也是浪費?」

「酒當然是奢侈品,但小飲還可以吧。而且酒內的熱量也算入我的食物名單內,就是食物的一種,只要不喝到吐就好。不要像某些人:拼命喝、拼命扣喉全吐掉又重新再喝。大家也別要求自己是聖人,回到剛才說一句知足寡慾,那小小的享受是可以接受,小飲帶來的微醺感覺就是一種享受!七分醉就好,往下就過頭了。」

「算你過關!」

「社會太富裕,人就不會珍惜。不足以至缺乏的時候,才發覺要學習一下。」

「這還要學,不太笨了?」

「這個不敢苟同,人確實太笨了!人總要學習。你沒看過我們小時候真的把碗碟舔得乾乾淨淨,不然就放點茶水把全部殘餘物一起倒進肚子內。現在電視上有些難民和飢民都沒做到這點,他們以為吃完了,但在盤子桌上都會看到殘餘食物,說多不多,但已經『沒有』的時候,那一點點也是『有』啊!何況這種剩糧會產生副作用去滋養蒼蠅、老鼠、蟑螂,這又進一步劣化他們的生活環境,」

……

「這也是一種不環保!」

「其實環保這兩個字就有語病,好像人類在保護環境,其實是保護人類生存的條件,保留人類可以生活的一個空間。」

「說環保比較高級、高尚、高格調。」

「停止破壞人類生活的環境!這說法更切合真相。」

「不再破壞人類賴以生存的生系統。」

「咬文嚼字。」

……

「說真的,小時候真的舔盤子?」

「不單小時候,直到十九歲。」

「不難看嗎?」

「相陪的人很多,十九歲那年,同桌十個人有九個舔乾淨,也算是集體回憶。當然有些場合不方便,也實在是窮樣,長大後當然不會當眾表演。」

「我試過但被媽媽罵了一頓,不是不讓舔,是說不能被人看到,要偷偷躲起來別讓其他人看到。所以,還是要學啊!」

「我沒看過,也沒試過。」

「你是富貴中人!太羨慕。那你應該有能力、財力和閒情去節能。」

「節能不是應該由窮人家開始?」

「窮人家當然節能,因為要省錢,根本不用說也會節省,可能已經節無可節。富人才可以輕易節省一些一直在浪費的能源。」

「可是有錢人才不會在乎!」

「富人才不會在乎電費單、煤氣單,反正甚麼都是自動轉帳,也不會注意汽油多少錢,都是信用卡、銀行卡,其實沒有用錢的感覺,也沒有花費的不安。」

「別說那些不著邊際的話,在日常生活中關掉不用的電燈、電器、水喉,真有哪麼難嗎?怎麼就要聲嘶力竭在『求人』去節能?其實節個屁,不浪費就好。」

「聽來很簡單,怎會難?有誰做不到?」

「『求人很難』!是人不為,而不是人做不到。我住處有很多鄰居的電燈是日夜通明,電視電腦更是長年不休,特別是戶外的電燈。戶外的水喉也一樣,自來水自來也自去!哪不是漏水!是不關!日日水長流也沒人心痛,反正又不是按量收費,用也三十六,不用也三十六,有人就覺得不用白不用。」

「這是極端的例子吧?」

「還有更極端!剛才只是很普遍的例子,北美路上走一圈,放眼所見都是這樣。」

「你不滿?你不去勸勸人家?去推廣節能!」

「難啊!首先人家覺得這個觀念和傳統生活格格不入,電燈水喉都關要開那麼『麻煩』!而且有人覺得這是由富裕走入寒酸,生活格調下降。最主要是人有一個心態:『我付得起,你憑甚麼管我?』,即使表面唯唯諾諾,但耳過流風,閣下的廢話何必存在!」

「我有心聽又如何?」

「訪問專家,專家都要預備講稿。你現在隨機訪問,有點難度。不過一里通百里明,都是一句:預防勝於治療!人在購買東西的時候其實已經基本決定了日後的能源消耗量,日後再傷腦筋實在變成旁枝末節。所以人要提前思考。」

「很空泛,大條道理不見實際。」

「哪是你懶用腦!你整天在怨車子耗油,哪當初為甚麼不買一部低耗汽油的小車?卻去買一台高耗油的大怪獸?道理就這樣簡單。」

「對呀,現在所有新車都會標明耗油量,上網也可以對比。」

「不過現在同級的車子,其實耗油量都差不多。」

「這也絕對是一個重點:不同級的車子就會差很多!你真真講到要點:人務必要買適合自己級數的車子,而不是有錢就去買貴車。應該按需求去考慮,有些人去買八個汽缸高耗油大扭力的巨型超野車,卻長年在城市牛牛代步,別說上山下海,根本宅在市內。宅在市內的話,房車就勝任有餘。」

「要上山下海就不一樣。」

「上山也有開錯車的人!」

「難道有人開名貴房車上山?」

「不會吧!『豪』也沒人知道。」

「難說!還真遇過開跑車走山野的人,是碎石路就四輪空轉,走伐木道的時候車底就卡在石頭上,那幾百匹馬力完全沒有用武之地,還因為無知而要耗廢救援的人力物力,再加上事後要維修慘不忍睹的車底。」

「偶然回歸山林,誰懂哪麼多?」

「對呀,平常人不就存錢買輛好看的車。」

「人很簡單,就錢!」

「加個功能和耗油率也不複雜嘛!」

「說到錢,其實可以有一個延伸:車價和耗油量當然直接牽涉到錢包,但『耐用』實際也是一個重要因素。」

「不就省錢,跟環保有啥關係?」

「關係可大!不少車種幾年就完全報廢,大概五年就一件大垃圾,十年兩大件。我那台車用了十五年,比別人至少減少了兩件大垃圾,排廢量是一比三!再想想:生產一台車要耗廢多少資源?扔的時候又要啟用新的能量去處理。」

「不用大修嗎?」

「看車種,我那台車出名省油和耐用。良好的駕駛習慣和按本子的維護保養。」

「老車不會廢氣超標嗎?」

「有政府把關,檢測合格才可以續車保險再上路。而且,引擎(發動機)很少有破損故障,不少地方都計劃取消廢氣檢測。」(按:溫哥華在二〇一五年取消廢氣檢測。)

「所以好好保養車子也是環保的一部分?」

「真環保就不應該開車!應該坐公車、騎單車、或者乾脆走路。」

「你真書生之見!講倒容易,我上班的地方就沒有公車,離最近的市鎮也有十公里,不開車成嗎?」

「十里走單騎也不難吧?」

「極度書生!風和日麗休閒十公里當然寫意,寒冬大雪怎麼辦?」

「對呀,不是人人有份閒工優差。我跟機器打交道,又要體力又要腦力!體力疲累或者精神不集中都會很危險。騎單車上班還是比較適合那些辦公室一族,像(某位)市長可以在開會辦公時候公然打瞌睡的話,他當然可以騎單車上班。我如果打瞌睡,手可能就不見了,就是身體平安也可能被老闆踢走了。」

「量力而為吧。」

....

「我部車車齡兩三年,要換部省油車?不然真的很耗油!」

「換車是一種選擇,不換車也可以優化自己的用車習慣嘛。」

「願聞其詳。」

「老生常談:無必要則不要開車、好好保養車子。但有一點很少人提及和注意,就是開車習慣,這個我就不講,因為會牽涉到開車安全。有一點可以說但沒幾個人注意,就是車速影響耗油十分明顯。當然,安全第一、守法第二,但要知道,一般時速九十公里左右最省油,每增減十公里都會多耗用一成的汽油。」

「沒聽過!有甚麼證明?」

「其實很悲哀,講的人不停講,到處講,但真的沒幾人注意?電視講、收音機講、報章講!網上更是成千上萬,很多政府網站都有提及,自己去查證吧,郎使我可以寫份論文也不見得可以取信於你。」

「也不用查證,用常識就夠。所有新車都有標示市區和高速公路的耗油量,一看就是高速公路比較省油,再細看那個車速就是基於時速九十公里左右,我那台是基於時速八十八公里。試想如果時速百二比較省油就會標示這個數字,既然標示時速八十八公里的數據,常理下這就是最省油的時速。」

「既然是比低耗,那當然是在測試數據中尋找最吸引的數據。」

「能有幾個人去看一看那本手冊?」

「所以趨勢是不印手冊,甚麼都放在互聯網上讓你自己去尋去看。商家省了錢卻能擺出環保的嘴臉。」

「有很多東西早就不該印!最浪費是電話簿,又厚又大,又不會有人用,根本年年都由全新直接過渡為垃圾,不明白為甚麼沒有人去環保一下?」(按:二〇一三年仍存在,以後就仿佛不見了。)

「許多免費雜誌和報紙也一樣,根本沒人看一眼就成為絕對簇新的垃圾。」

「會放入環保箱吧?」

「放入環保箱也是誤導文字,其實是回收再造,是沒辦法中的辦法,有點騙選民的味道。」

「我第一次聽這一個論點,係你先知先覺還是純吹水?」

「你後知後覺。」

「不知不覺!」

「其實大部分回收再造的碳足跡說不上明智,甚至有些笨,只是沒幾個人留心。」

「不好?哪政府為甚麼大力推廣?」

「因為可以造就假的政蹟。」

「不明白。」

「回收再造。政府最大聲的政績是減少了三分之一的垃圾量,其實又是口技,實際上是減少運去垃圾堆填區的量,這才是回收廢棄物的原意,日後才引伸出環保這個高尚的口號。原意是因為很難找地方放垃圾,才想出回收再造這個出路。」

「但事實上減少了垃圾量!」

「但『事實』上是不是『環保』?」`

「減少了垃圾量還不環保?」

「由碳足跡上看,可不見得一定是環保!」

「甚麼是碳足跡?」

「現在的能源大都是石化燃料,也就是碳基燃料,使用的時候就會釋放出一氧化碳、二氧化碳。一個用品由生產到使用,以至成為垃圾或回收要處理,這一切都要用到能源,所有的步驟都會排碳,這些步驟就形成足跡、排碳的足跡。」

「我有一個想法:回徑場上一個圈是四百公尺,生產新產品是頭一百尺,使用產品是次一百尺,回收整個過程是第三個一百尺,再造前的處理是第四個一百尺,這樣跑一圈就留下了一個碳足跡!」

「這一個比喻很可怕,回收再造的碳足跡比例太大了吧?」

「這個比喻雖然粗枝大葉,但大致上合理。很難有一個確切的數字,每個輪廻都不一樣。」

「能輪廻比較好吧?」

「昇仙成佛,就不用輪迴。」

「對啊,原來輪廻也只不過是回收再造!」

「言之有理!」

「九唔搭八。」

.....

「政府在每一個碳足跡都徵收碳稅,不就把關?」

「嘩,千萬別讓你當政棍!」

「碳稅其實是個不錯的稅制,只是現在的碳稅不健全,用途也受到質疑。」

「你殺腦袋有問題!我反對碳稅,反對所有稅收!」

「那政府的錢從何來?無政府主義?」

「溫哥華那班無政府主義者竟然可以厚顏無恥問政府要錢作經費!要政府消失卻要享受政府福利!」

「無政府?太不突際!有政府就要稅收。所以不可能無稅,人民所能做:是要求稅制合理一些。碳稅的理念是:多排廢多繳稅、少排廢少繳稅,所以是一個比較積極環保的稅制,去鼓勵使用者節能減排,節能成功就是節稅成功。」

「也可說成:和刺激經濟,背道而馳!」

「現在的收入稅也不會令經濟增長!而且收入稅這個稅制更頹廢,你以為多勞多得,卻原來是多繳稅。這也是和刺激經濟背道而馳!而且會消減大家對工作投入積極。」

「那取消收入稅又如何?用一個資源稅去取代?」

「不是資本稅院陰魂不散?」

「不是資本稅,資本稅是超蠢政棍的苛政,百害而無一利。資源稅的概念,是耗用資源者付稅,耗用多少地球上的資源,就付一個合理的資源稅。」

「跟現在的銷售稅有甚麼分別?」

「差不多吧,但名正言順!比消費稅、碳稅、煙酒稅都更具名堂、更加有說服力。還要推廣一個理念:就是減少消費,不作無謂的消耗。」

「這樣經濟就死火!」

「其實盲目追求經濟增長就是破壞環境的罪魁禍首!不斷刺激消費就是不斷增大對自然資源的掠奪,錯誤助長人性的貪婪、   推動形形色色的搶新棄舊、造就奢侈的族群,造就不知足的世代。太多不必要的消費、到處氾濫著人類輕易捨棄的『好』東西,表面上是國富民強、生活物質豐盛,實際上是造孽、遺禍子孫!所以停止不合理的消費才能減少耗用資源、減少垃圾、減低環境破壞,這才真正走向環保!簡單而直接。」

「純是理論!你講話有些形而上學?很難明白!有些淺白的例子嗎?衣食住行各說一件,好不好?」

「……不穿的衣服不要買、不食的東西不要買(不要買太多吃不完的食物)、不住的地方不要買(不要買太大的房子,也不要炒賣而空置房子)、不……」

「不行的不要買!」

「甚麼不行呀?能買嗎?」

(刪低級笑話兩個。)

「別只管笑,他的話也不虛,似非而是。」

「也對!我女兒每年捐衣服的時候實在讓我肉痛、心痛,幾乎都是全新的衣服,也真有全新連標籤都還在!她倒問我為甚麼從來不捐衣服?」

「那就是你的問題:養不教、父母之過!是你沒有盡到自己的責任,去引導子女一個正確的人生觀和社會責任。」

「當然有敎呀!敎不嚴,師之惰!我們的社會和敎育系統才是問題所在,子女的浪費不是從家裡帶到學校,奢華和放縱盡是從學校帶回家中的社會潮流。你講兩句,孩子就不高興,再說兩句就嫌囉唆,說下去就成了老古董、食古不化!你不張一隻眼閉一隻眼就可能成為仇人,你只能妥協。」

「物質太豐富,沒幾人珍惜。」

「這讓我想起曾經有個制度可以大幅度減少浪費。一個曾經讓人垢病不齒的往日苛政,可能會是環保德政!」

「你就不能痛痛快快說出口?在口旁遊來遊去卻沒有一點實話。」

「我本來以為有人會接話,那這項苛政就不是出於我口。想來閣下太年青不知往日貧困的日子,我想說的是糧票、布票、肉票。」

「那是共產中國下貧困事件簿內的一頁不堪回首!不是活在那個時空的人大概不會知道,很難去想像。」

「在座沒幾人知道吧,你我也只是活在那段時間,但不是那個空間。」

「所以有人接口比較好,因為我沒法講得很詳細。」

「大概就好。」

「……就是政府按人頭配給糧票布票,每年都有一個定量,然後憑票去購買對應的東西。有票沒錢拿不到東西,有錢沒票也不能買。」

「難怪説是苛政!但總有好處才存在吧?」

「好處可能是在將來。」

「當初建立這個制度的時候說不上有好處可言,而是一個無奈下的產物,甚至是一個愚民政策、去安撫人民的騙人技倆:打個票説個擔保,説共產黨會每年給貧民三擔糧兩匹布,那貧民的心馬上就投向了『我們偉大的共產黨』,於是動盪的民心就得到安撫,結果大部分的人等了一年也等不到。」

「那民心不反?」

「那些年共產黨學蔣介石嘛,老蔣是空間換取時間,老共是打個白票票換取時間。民心安穩半年一載之後,糧食生產就會基本恢復,就可以恢復糧和布的供應秩序。所以當初騙人的技倆到後來就成真,但性質卻徹頭徹尾走了樣!當初的空頭支票是每人至少有多少糧和布,轉眼卻成了限購票!表面上人人平等,實則只是控制了老百姓的使用量。」

「那個量怎麼定?」

「不知道,我也不清楚。大概是常人的使用量:一天一斤糧,一年一套衣服。但人人平等的共產中國下會有很多人比別人『更平等』!」

「我開始明白你剛才說這個制度是苛政。但是怎會是明日的德政?」

「是說『有可能』啦,我可不想把話說死。理論是好的,但執行才是最重要。試想想,要是每人每年限購兩三套新衣服,就不會有人每年都扔掉十套八套,也不會有人擁有上千套衣服的衣帽間,更不會有坐擁兩千雙鞋子的菲律賓馬可斯夫人。」

「如果有限糧令,中國就不會出現有人豪點一席豐盛奢華的山珍海味後,不動如山的食物直接就『不要啦』!也不會有中秋過後,廢棄月餅堆成垃圾山的畫面出現。中國人由貧困走向暴富的人太多了!也不只是説中國,限糧令可能會減小美國痴肥一族。」

「好果有禁肉令,人人都做和尚成佛!講笑就可以,現代人自由大過天,民主政府想想也不可能。你說那一套只可能在極權共產中國中存在,民主世界完全不行、行不通。」

「物極必反,過度的自由不見得是件好事。」

「民權就無所節制?領導國家的人應該有前瞻的見地,而不是作選票的奴隸,唯民意是從!一般個人只看到自己,政治家應該有一個氣魄逆民意走正道。」

「物極必反,過度的自由不見得是件好事,過猶不及,是時候規範一下人類的自由度。」

「誰敢設個限制令?首先選票就不見了,再來就是人權自由的法律挑戰。當年的禁酒令、假日禁商法通通都違憲要取消。」

「事在人為啫!公共場所禁煙也礙著煙民的自由。所以成敗在於立法者的智慧,怎樣才可以得民心於天下。」

「執行也是一個問題。過去那個糧票布票,限制令打出的旗號是嘗試公平分配,說人人都同權同量去享受均等的物質,實情上下有別,愚弄百姓。將來的限制令未嘗不是一個可行的法子!至少是一個可以參考的方式、模式。最主要還是如何做到真正的公平。立法如果違反人權,那可以用鼓勵的方式,又或者敎育大家自定一個限制令。」

「鼓勵和敎育都沒有甚麼用,世上有些人就是不會自律,你看美國都快成了痴肥大國,可是誰想胖啊?但這些人連自己的嘴巴也控制不了,其他事情就別奢望。」

「立法也不是不可行。現在不是有些任點任吃的餐廳明文規定:吃剩的食物要按量罰款。這雖然招惹了某些人不高興,但理由夠充份就沒人敢跳出來反對!」

「範圍有限,自己點菜就很難管!你看看中國的新聞,那些人一句:『大爺有錢、大爺花得起!你管我?』結果一桌子菜完全都不吃。有些餐廳的對策是強制打包要顧客帶走,但大爺不要就是不要,侍應(客服)只能送到門口,結果全成了路上的垃圾,反而賠上了那些外帶盒。太遺憾了,奈何?」

「衣服和其他消費品也很難管,奢侈品最浪費卻是最吸引。」

「那就回到糧票布票的方式:每年限量的糧食,誰人揮霍浪費,用完就餓肚皮;衣服一年四套,保養不好就穿破褲子吧,反正現在流行。汽車、大電視則在五年內限購一次,使用五年以上則政府提供獎勵……」`

「中途壞掉怎麼辦?」

「現在都有保養期,可以立法要廠商保用五年。」

「誰敢立法?下次選舉肯定落選!」

「也不見得,不是己經立法規管汽車很多的標準?」

「立一個奢侈稅如何:五年以上才換一台汽車、大電視就豁免消費稅,五年內第二台開始,每多一台就增繳一倍的消費稅,按幾何級數調升!」

「你是吸血鬼?」

「這個是學汽車保險!理賠愈多則保費慢慢調升,但過了某程度就按幾何級數調升。這逼使司機提高安全意識,或者放棄駕駛。」

「罰,不得民心!獎勵的方式可以考慮一下。譬如說一個房子的人均用電量下降了就可以得到獎勵,自來水和天然氣也一樣。」

「用下降量不平!過去浪費的人能得到獎賞,一直節能的人卻得不到獎賞?直接計算人均用量比較合理。」

「也難!天寒地凍的地區就吃虧,能耗當然大。」

「按平均氣溫設立一個調整因數就好。」

「細節?」

「細節當然要學術機構專業團隊去研究硏究!我們只不過在這裡噴噴口水吧了。」

「不要噴太多口水,因為水也要徵收資源稅!」

「別笑!北美的用水是最不公平!鄰居有個超大型游泳池,為甚麼不是他自己付水費?為甚麼要全民負擔付水費?卻不是全民享用?這種全民劃一收費而不是按量收費的系統,正是助張浪費的風氣:不用白不用!要按量收費,看有幾人能負擔那龐大的水費?」

「用者自付才公平!」

「大戶是既得利益者,最不願改變。」

「就那個奢侈稅,專門針對富人。」

「不對,『針對富人』這成了歧視!」

「不能針對人!只能以事論事針對過份浪費。何況有些富人可能是因為節儉才以致富,有些窮人則是不懂得珍惜才走向貧窮。」奢

「侈稅用於水電都可以呀!首先找專家訂定一個人類基本需求量作為基本收費的標準,用量愈低則折扣愈大,用量愈高則附加費用愈高,甚至以幾何級數遞增,看誰還敢無限浪費?即使富可敵國的人也撐不住,看你怕不怕?」

「甚麼是幾何級數?」

「有請理科男,要講得通俗分懂!知冇?」

「這裡沒有理科男,只有工科男充充數。」

「簡化來說:如果超用一倍、兩倍、三倍、四倍、五倍,則費用遞增一倍、兩倍、四倍、八倍、十六倍。一、二、三、四、五是算數級數,一、二、四、八、十六就是幾何級數,每一級都是倍增。」

「有沒有簡單的例子?」

「手上怎會有實際數字?假設『常人』一日用一噸水,單價收一元。你用了兩倍,那單價就是兩倍,每噸水收兩元,那兩噸水就要付四元。某人用了五倍,單價就是十六元,五噸水就得付九十元。」

「誰會用五倍?」

「鄰居的游泳池、草地可不止五倍十倍!」

「十倍又收多少?」

「……單價五百一十二倍,付費五千多!」

「好可怕!」

「不可怕!可怕是浪費。看誰會水長流?沒止境的浪費!」

「這個比例合理嗎?」

「這只是粗枝大葉的理念,當然不是科學化的數字。其實有些地方的電力收費已經有這個觀念,用得愈多收費愈高,但數字並不明顯,只是幾個百分比的差別。」

……

「甚麼都限購、限用,那消費市塲不就大幅度萎縮?經濟不會垮掉嗎?來個經濟大簫條怎麼辦?」

「當然,甚麼也講究平衡,不能一面倒。但是經濟垮掉總勝於弄垮了生態環境!近代經濟蓬勃當然提高了物質上的生活水平,但背後的高消費觀念實在是不敢恭維!增長和繁榮的代價太大了。」

「順著你的思維,就應該萎縮經濟去保護環境?」

「別學共產黨亂扣帽子!雖然推動過度消費的人肯定會成為歷史罪人,但是讓經濟萎縮的人肯定成為當下的罪人。經濟當然不能垮掉,但平穩就好,不必要年年都追求高增長,這幾代所謂的經濟繁榮,說白了就是先使未來錢,挪用了子孫的資源。」

「推動經濟高速增長是大勢所趨!國家的經濟量要『大』才能在國際上有影響力!國家的經濟量要『大』才容易調動資源作軍事投資,背後也是國際地位!一個低消費的國家給人的印象就是低國力,在國際中就沒有地位,中國就是一個例子,以前一窮二白的時候在國際上幾乎沒有發言權,現在開始有錢,別人就算不喜歡也不能叫中國閉嘴。」

「以前中國一窮二白的時候就是很低消費,可是污染也不輕啊!」

「以前低知識水平,根本完全沒有環保意識,低消費卻是高污染!例如土法煉鋼,鋼沒煉成部毀了一片樹林,刀耕火種是千年老法子但不見得是好法子。」

「還是老調,在起點就決定一切,不是一切啦,但大勢已定。生產一部低污染的汽車就減低了日後用車時的污染。反過來,要是沒有大量浪費,那來自生產的污染也會降低。所以應該是雙向同時努力,就會事半功倍。」

「現在中國的情形正好相反,生產時高污染、使用時高浪費!」

「其實中國當真走錯了一大步,大力發展汽車工業當然有好處,但代價實在太大!當初既然人人沒車,就應該專注在公共交通模式。結果走向美國模式為主導,大力推動私人汽車,結果到處堵車排廢氣。日本是汽車大國,卻以公共交通為主導,這個系統其實給中國一個很好的借鏡機會,卻錯失了,實在可惜。」

「中國不是很多人坐火車?而且現在又有了高鐵!」

「有是有,只是比重不夠。中國鐵路的運輸量其實不高,高鐵的覆蓋率跟私人汽車的上升率相比,就覺得份量太低了。中國人多又密集,最適合公共交通,即使不是延續當初沒有汽車的共產中國,也不應該大力鼓吹私人汽車的文化。」

「新加坡在公共交通這方面也很有名。」

「那是中國的公路網太糟糕!從戰略上必需快速擁有一個現代化公路網,不單是經濟,在軍事上更加重要!可是由零開始去建造一個龐大的公路網,不靠私人汽車去帶動整系統,哪錢從何來?靠啥?」

「明白,但不樂見。」

「而且私人汽車牽動何止一個產業,提供了多少工作人口?」

「短期內是甜的,中長期就會苦,希望在苦難到來之前能有一個好的對策。而且公共交通也可以提供另類的就業人口。」

「現在不是提倡電動車?零排廢!零污染!再多的汽車也不會有問題。」

「那是愚民政策、騙人的宣傳技倆、誆誆無知婦孺!糟了,這句話要挨罵,能收回來嗎?更正為騙騙『非工科男』。」

「讓你展現一下專業知識,工科男!不要讓人失望。」

「才不是甚麼專業知識!用常識動動腦筋就好,不然腦袋會生銹。你也想想,電動車要用電才能動呀,電從何來,來自發電廠!發電廠直接就是排污大戶,這個人人都知道,又怎會認定電動車是零污染?那只是把排污的地點,由城市公路轉移到發電廠,由城市轉移到鄉村,眼不見為乾淨?」

「發電廠的排污控制比較好吧?」

「難說!太專業啦,也要看甚麼角度。不過,沒人願意把發電廠蓋到自己後院,甚至抗議在自己的社區附近動土。為甚麼呀?不就為了怕污染!」

「對城市人有好處,因為行駛中沒有廢氣,所以城市內的空氣質素會向好,但電廠附近則相反。電動車有一個很大的缺點卻沒甚麼人關注:現在汽車那個小小電池的污染就很頭痛,電動車那個超大型的電池肯定嚴重得多,將來要如何處理?」

「你是不是走得太前了?」

「才不是,前面的人很多,只是大家都看不到他們,你才以為我太前!我倒希望前面字的是能人異士,只是你們看不到,才會以為我太前了。」

「怎麼突然講話就玄了?」

「別打岔!那為甚麼車廠還投入巨資去硏發電動車?甚至政府也有優惠?」

「那是門面工夫、形象工程,給大眾看到:『我們有做事、我們有努力!』而且,除了少數儍人杞人憂天憂地之外,誰會置疑那個零排廢的宣傳口號,只要電動車的市場價格合理,大家就會搶著當環保先鋒,所以電動車也會是一個有銷路的產品,那車廠就會硏發,期望這是個賺錢的產品,有機會賺錢就會有人幹到底。」

「那政府就看不到問題?」

「看到也扮作不知道!同樣為了門面工夫!」

「套兩句成語:政府內高薪厚祿而尸位素餐的人多的是!眼前的地位和金錢才是最重要,粉飾太平拖完任期就好,所謂實事求是也只是口號,誰會去揭這個底?真要揭底,揭發了又沒有解決方法,哪不是自找麻煩嗎?其實就是政客催生電動車這一個大方向,因為車在走的時候真的沒有廢氣,大家當然樂見,即使明白污染只是轉移,仍會樂見城市的空氣質素會改善,反正一般發電廠遠離城市。政客順勢就立法顯示智慧,間接就主導了汽車業的發展。」

「哪電動車就完全沒好處?」

「剛才他的話:也對,也不對!」

「不是還有甚麼太陽能車、氫氣車?」

「所以他剛才的話是對的,但不全面!其實我覺得發展電動車的核心理由不是環保,而是為了採用能源方式的轉向!減低對石油輸出國的依賴。不然,石油一禁運,難道所有車都停擺?太陽能和氫氣離實用太遙遠,就只能選擇電動車。」

「沒了石油,發電也是一個大問題呀?」

「發電更早嘗試離開依賴石油,現在主要押在核能發電,樂觀一些可以期望太陽能、水能、風能,在無路可走的情況下、煤發電還可以用千秋萬載。只要有電力,經濟就不會垮,可以平順過渡,繼續發展,汽車也可以大量上路,何止五十年不變?」

「所以只要經濟好,人類還是會大量使用能源,不到生態環境垮掉就不會罷休。」

「你也太悲觀了吧?」

「才不是!我倒挺樂觀,因為在我們這一代有生之年,應該還有一個不錯的生存環境,悲觀是孫子那一代吧!可能氧氣筒是汽年的標準配備,再不能直接呼吸外頭的空氣。」

「別要杞人憂天,船到橋頭自然直。」

「屁話!沒有橋頭怎樣直?你總要先弄個橋頭,不然靠不了岸,上不了岸。」

……

「我倒問問,現在一直說溫室效應會融掉南北極的冰原,然後水淹大地。會真的發生嗎?」

「誰知道?大家不就人云亦云!」

「新版的狼來了?」

「地球上的冰川、冰原在過去一千年一直在消減,並不是有了現代的溫室效應才會融化,但溫室效應肯定加快這個速度。科學理論一大堆卻沒人能說得準,有人說:主要還得看地球那個冰河時期到底怎樣發生?到底是不是週期性?」

「孩子時聽來那一套可完全不一樣!那時候的版本是說:據『資料和數據』顯示,新的冰河時期正在來臨,冰封大地的情況愈來愈普遍。可是大概在八、九十年代,觀點卻來個大轉向,所以『老人家』會覺得是新版狼來了。」

「老就老吧,給你另一版的狼來了。我看過一個論文發佈,覺得實在可笑和浪費金錢!按他們的硏究、分析、推論,得出的結論是:五十年後的海水會上升一英吋。這不可笑,可笑是後頭的一句:誤差值是三英吋!狗屁不通!」

「甚麼是誤差值?」

「誤差值三英吋是說答案可能是在加三英吋到減三英吋之間。」

「那按他們說:海水可能上升四英吋,那可能是下降兩英吋。這不是廢話嗎?到底是升還是降?」

「所以才說那是屁話,應該追回所有研究經費,不然也給我同量的經費,我可是超有效率馬上有結論:海水不升不降,誤差值十英吋,這一定沒錯!」

「還是沒說到淹水不淹水?」

「你想趕快把房子賣掉嗎?」

「淹水不淹水的問題,大家都會給你一個模糊化的答案,那就不會錯!說五十年後漲幾吋,你要等五十年才知道這答案是對錯,可人家早就享用了經費,也可能釣名沽譽風光了幾十年,賺了一塊昂貴的墓碑。」

「專家用專業知識,常人用常識看看大海能容多少兩極的冰塊?到底海有多大,冰有多厚?精衛是否可以填海,抑或慾海難填?」

「精衛肯定填不了海!因為海深大於地高、海面也大於地表,所以傾天下之土填不了大海,而且愈填則海水愈高,反而把低窪的地方淹掉。」

「是不是離題啦?」

「還是同一個思路呀!好吧,莊子河伯篇說大海能容,水不增減。」

「老人家,別食古不化!」

「簡單算一下,要融多少冰才使海水上升一吋?北極的冰其實不多,而且到夏天早就所餘無幾,只算南極就好。南極洲的面積佔地表百分之一,海面佔地表百分之八十。簡化來算,南極洲的冰融掉八十英吋,海水就會上升一英吋。那海是不夠大,南極融掉一層樓的冰,海水就會上升一吋半。這個比例也不低,和我以前的想像不同,以前太低估那個比例。那小心囉,南極洲融掉八十英呎厚的冰,海水會上升一英呎。」

「八十英呎?有九層樓的高度。而且這個算法很粗糙,那些冰山又不是四四方方排到一起讓你去算。」

「算厚度就好,粗約才能簡化說明。」

「南極洲是陸地有山有土,不全是冰吧?」

「你對。不過,早有科學家把南極洲的冰雪量算了出來,但資料你要自己去找,我可沒有一個隨身顯示的資料庫,但印象中南極的冰雪量很大。問題是:冰雪會不會全部融掉?這個速度又有多快?」

「這太專業了,不在常人聊天範圍之內。不過我認為:海水上升並不是最主要的憂患,空氣成份的改變才是最大的隱患!」

「不就多了二氧化碳造成溫室效應?似乎沒有甚麼直接害處。」

「二氧化碳,兩個氧才燃掉一個碳,也是說:石化燃料耗用大量的氧氣才能提供能量,把生物需要的氧氣用掉了。氧氣在空氣中的比例一直在下降,而且速度不慢,大自然中植物造氧的能力趕不上人類的消耗,然而森林和植被都在不斷減少,情況一直在惡化,會是愈來愈壞。到氧氣含量低到某個水平,人類的生存就會有問題,補救也會很困難。」

「空氣污染這個題目很大,下次再談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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