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阿沿稿件大募集

第二章 山雨欲來

莫時秋回到順天府後立即朝師爺房而去,他知道此時全天下只有一個人可以幫他,那人就是順天府師爺『智多星』徐和。

「喀喀喀」一陣敲門聲。

「誰?」

「是我,師爺。」

「喔,是莫大人,門沒栓請進。」

莫時秋推開房門,一位書生模樣的的老生迎面而來,臉上滿是倦容。

「師爺正在休息?」

「不,剛閱完卷,無礙。莫大人請坐,先喝口茶再吧。」

徐和將桌旁煮好的熱水到入盛著茶葉的茶壺,蒸出熱騰騰的白色水煙頓時滿室茶香,契了一杯茶給莫時秋後道「莫大人找徐某何事?」

莫時秋必須緊守龍鎮失竊的秘密,避開焦點道「是些私人的事,我想師爺見多識廣或可指點迷津。」

「莫大人說笑了,徐某只多讀了幾年的雜書,出出餿主意可以,指點迷津可不敢。」

莫時秋笑道「江湖上誰不知何師爺是智多星、賽諸葛,如果這事連你都不知道,那我可真不知道要去問誰了?」

莫時秋從懷裡拿出黑梅遞給徐和。

徐和接過黑梅看了一圈後道「這不是梅花嗎?」

「是,它是梅花,而且是朵黑色的梅花。」

徐和反覆詳端「這花黑色的花辦微透螢光,鼻聞花香腦內會產生幻覺,理應是罌粟之類,但它卻又是梅花種   。花已斷枝,卻又不見其枯萎,生命力之強實是徐某生平未見。」

「師爺可有聽說哪裡產黑梅?」

徐和喝了一口茶後道「   這可難倒我了,我印象中沒聽聞過任何有關黑梅的事兒。」

連『智多星』徐和也不知道黑梅來處讓莫時秋頓感頭疼,徐和見狀問道「莫大人遇上難事?」

莫時秋嘆了一口氣「不,只是受人之託而已。」話完將腳翹在桌上往後倒躺在椅子上。

徐和認識莫時秋已久,早已習慣他的無禮行為,無視地不斷苦思,試著找出些理則。

「有了!」徐和突然敲桌大喊,莫時秋受到驚嚇身體一抖差點連人帶椅的往後倒去。

「師爺別突然嚇人。」

「抱歉,我突然想起江湖上曾有一段傳聞......」

莫時秋猶如從黑暗中發現曙光般興奮,從椅背上向前彈起抓住桌角道「我就知道師爺一定行的。什麼傳聞?快說。」

徐和從椅子上站起,雙手背在背面道「江湖傳言有位武林奇人,複姓東方,名晏。此人精於丹煉之術,並以栽植花卉入道,為了煉丹曾植栽過許多奇花異草。我想這黑梅如此奇特,或許跟他有關。」

「東方晏?我怎麼沒聽過這號人物,何處能尋到他?」

「他是一位如神仙般的人物,江湖上沒幾個人見過他的廬山真面目,據說其隱身於大雪山北巔,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

「如此神話之人,真的存在於世上?或者只是傳說?」

徐和苦笑「說實在的我也不知道。」

「不管了,明天我先跑大雪山一趟,先弄清楚黑梅的來處再說。」

***

過午申時,東廠總管書房桌上的一盞黃色燭火隨風搖擺、勢若欲停。

一道乾如桃核磨地的聲音響起,聽來格外刺耳。「小桂子,有啥消息呢?」

名為小桂子的太監彎著腰頭不敢抬的恭立一旁,眼前一名老人斜坐在太師椅上,皮皺如梅乾的雙手擱在扶手,十指尖長有如雞爪。

這位看起來了無生氣、行將就木的老者就是朝廷權傾半邊天的「欽差掌印太監」東廠總管李權。

「秉廠公,季公公今天去了趟朱雀大街找順天府捕頭莫時秋。」

「喔,季勤那小子找莫時秋做啥?」李權看起來連張口說話都極為耗力。

「二人極為神秘,神色緊張的退到大街旁的暗巷密談,由於小的無法接近,所以沒能聽到他們對話。」

「癈材!」李權聲如猿猴嘶吼,嚇得小桂子軟腿跌坐在地,偌大的書房寂靜的連呼吸聲聽起來都猶如洪雷。

小桂子有如身處火爐,汗水早已浸透全身,他心知眼前看似弱不禁風的老朽,只要手指稍微一動自己小命將會不保,因此那怕身體已僵直到疼痛難耐也不敢稍有妄動,深怕一動作便會惹來殺身之禍。

就在小桂子忍耐快到極限時,李權突然冷冷地道「算了,去把侯駿給咱家找來吧。」小桂子像見到曙光般領旨逃命似的離去。

約莫一盞茶的時刻,隨從太監來報「掌刑千戶」侯駿求見,李權敲了一下扶手示意要他入內。

一名皮膚黝黑、體格精練的年輕人,帶著穩健的步伐穿堂而來,見到李權後恭敬地作揖「屬下侯駿拜見廠公。」從其神情舉止可看出此人極為內斂。

「起身坐吧。」李權揮手示意,侯駿恭敬地退到一旁的椅子坐了下來。

李權咳了一聲後續道「最近咱家發覺宮裡人心浮動,恐有一些咱們不知道的事正在秘密進行。」

「廠公的意思是....」

「咱家發現近期內官監有些問題,要千戶前去查察。」

侯駿一聽李權要查鄭和掌管的內官監,不禁訝道「內官監?」

「侯千戶為何聽到內官監會有如此訝異的表情?」

「屬下只是覺得事情若牽扯到鄭總管可能會很棘手,不太好下手去查。」

「我們東廠辦案,無論王公貴族或是庶民都一概平等,不是嗎?」李權乾笑幾聲後續道「不過你別擔心,此事的確不宜輕舉妄動,牽扯到鄭和的事,若處理不周全確實會惹些麻煩。咱家不是要你長驅直入地去查內官監,而是另有要事著你去辦。」

「請廠公指示。」

「鄭和托季勤私下找順天府補頭莫時秋辦事,咱家看這事有點不尋常,要你暗中查訪莫時秋,看看鄭和究竟要他去辦何事。」

「屬下遵命。」

「千戶先離開吧。」

侯駿領命離開書房。

片刻李權便對著門外喊道「子閩進來吧。」

門外走進一人單膝跪地作揖「屬下『理刑百戶』高子閩拜見廠公。」

「起身吧,這裡沒別人就別這麼多禮了。剛才咱家跟侯駿的對話你都聽見了?」

高子閩起身點頭道「全聽見了。」

「你認為如何?」

「屬下認為內官監的確有大事發生,不然不會這麼神祕。」

「嗯,咱家也這麼想,現下最要緊的是盡速查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千萬不能打草驚蛇,要扳倒鄭和只能一次置他於死地,倘若尚有一線生機恐將遭致反撲,對咱們反而不利。」

高子閩突然道「不過屬下想不透,以侯駿跟皇上的關係,讓他去查鄭和妥當嗎?況且侯駿並非咱們東廠的人啊。」

李權臉現陰沉道「哼,要不是侯駿當年在漠北替皇上檔了一箭,否則怎麼會有錦衣衛千戶的位置可坐,皇上將他安插在東廠,咱家不用猜也知道是啥意思。不過你想想,鄭和是皇上身邊的紅人,而侯駿也是皇上的人,咱家讓他去查鄭和,正好可以其茅攻其盾,製造雙方間的衝突,或許能有機會扳倒鄭和。」

高子閩訝道「廠公果然高明。」

「現在事情有了頭了,咱們必須要開始拉攏人馬。」

高子閩道「朝中各派各系我們均有建立人脈,只要廠公吩咐,屬下立即去辦。」

「咱家要你拉攏的並非朝中的人,而是要你私下秘密去找一個人建立關係。」

「請廠公吩咐。」

「咱家要你即刻去找『邪王』龔通!」

高子閩聽完倒抽一口涼氣,不敢置信的看著李權。

***

季勤收到探子傳回來的消息知道莫時秋的動向後,隨即有人來報『內官監總管太監』鄭和召見。

季勤不疾不徐地先回房梳洗一番,換回官服才轉往內官監晉見鄭和。

隨後在服侍太監的引領下走進內院,經過長廊來到鄭和書房門外,經傳報後踏進書房,見鄭和正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屬下季勤參見總公。」

「莫時秋那邊狀況如何?」鄭和的聲音溫暖而有磁性,聽起來格外舒服。

「稟總公,屬下剛出門時探子剛好來報,莫大人已於今晨離開京師前往大雪山尋梅。」

「大雪山?」

「是的,莫大人探訪後得知黑梅乃大雪山特有,故前往探尋以瞭解實情。」

「喔,還真有地方植栽黑梅,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我以為我已航遍世界,看遍所有稀奇古怪之物,沒想到一朵黑梅就把我給難倒了。這也說明了我中原地大物博,很多地方值得我們去探索呢。」

「總公說的是。」

鄭和停頓了一會兒續道「莫時秋忙著尋找線索的同時,我們也不能閒著,我有件要事要你去辦。」

「請總公吩咐。」

「我要你跑天津一趟,幫我送個信物。」鄭和向身旁的服侍太監示意,交給季勤一個紅色錦囊。

季勤接過手中後感覺內含硬物,重量頗沉。

「天津城東南渡口附近有一條名為沽阜的街,街上有一間老舊船塢,我要你去找船塢的主人把這錦囊交給他。船塢的主人名為『孤叟』,在那附近挺有名氣,你打聽一下便找得到。去吧,午夜前把事情給辦妥了。」

***

莫時秋整理簡單的行李後將『擊弦』繫在背上,跨出門堂時晨曦尚未升起,天外仍是一片漆黑,像似在預告此事的未來將茫茫見不到光明。

莫時秋撮嘴吹哨,右方響起馬鳴,一條黑色駿馬朝他奔來。莫時秋熟練的翻上馬背,雙腳一蹬,馬兒飛驣而起朝玄武門方向急馳,瞬間消失在黑夜裡。

這條黑鬃駿馬名為『絕塵』乃莫時秋坐騎,離開城門後經由官道一路朝北,後蹄踢起的沙塵矇住了在遠方地平線外即將升起的晨曦。

在此同時,地平線下出現一匹棕馬遠遠跟在絕塵之後,四蹄隨著絕塵奔跑的節奏分秒不差的踏地,使得二匹馬的蹄聲聽來就像同一匹馬所發,這等跟蹤之術高明到讓人匪夷所思,縱使精明如莫時秋也難以察覺。

絕塵奔了幾百里路後仍快如閃電,絲毫沒有疲憊的跡象。

莫時秋抬頭仰望,發現日已高掛正中,望眼放去是一片被大雪覆蓋的銀白大地,在陽光照射下異常刺眼。前方不遠處是官道北方的盡頭,再過去便是建州,是女真族的地盤。

莫時秋決定找個地方休息順便祭祭五臟廟,印象中前方不遠處應該有一間驛站,多年前曾來過,依稀記得掌櫃是一位年近七旬的白髮老翁,煮的東西不怎麼樣,但人卻是十分的親切。

不久,驛站出現遠方。

莫時秋雙腿一夾,絕塵飛奔的速度加快,鐵蹄跺地聲有如戰場擊鼓般鏗鏘有力,剎那間驛站已在眼前。

驛站外觀殘破,門可羅雀,寒風將驛站門前的破籮子吹到一旁的角落打轉。『東北驛站』斗大的字寫在支泛黃破舊的旗面上隨風飄搖,若不仔細看很難猜得出上面寫些什麼字。

莫時秋的印象中,早年來時驛站的生意還算熱絡,時常可見異族在此落腳休息及做生意,近年可能隨著女真族間的戰爭,致使位於邊界的驛站生意受到魚池之殃。

莫時秋翻身下馬將絕塵繫在木橛,一位個子矮小、枯瘦如材的中年男子從驛站裡走出,看到客人上門難掩笑意的向前迎接。

「客官休息嗎?」

「是啊,肚子有點餓了,先來點吃的吧。」

「好的,客倌請坐。小店地處東北野菜不多,但是雞鴨牛羊倒是不缺,客官想吃點什麼?」

「這兒有什麼好吃的?」

「要不來一盤本店的招牌菜『麻雕雞』可好?」

「好,就來盤麻雕雞吧,順便來一壺酒。」

「我們這兒只有燒雕子,要嗎?」

「就這麼一種?」

「就這一種,要別的沒啦。」

「好吧,那就來壺燒雕子。」

「好!沒問題,稍待便來。」

過了不久店小二端來一盤熱騰騰的麻雕雞及一壺燒雕子上桌。「客倌嚐嚐看,這麻雕雞是我爹留下來的拿手好菜,當年太祖皇也嘗過,直說好吃呢。」

「太祖皇也嘗過?」莫時秋懷疑地看著他。

「絕不匡你,說這種要殺頭的謊小的絕對不敢。」

「喔,既然連太祖皇都說好吃,那我可不能說差,要不然我項上人頭也會不保啊。」話完與店小二同聲大笑。

「聽來你不是店小二,你是這裡的掌櫃吧?」

男子點頭「哪裡還請得起店小二!」

「在下姓莫,敢問貴姓?」

「我姓李,木子李,是這間客棧的店東。大爺你這姓氏可不多見啊。」

「這是南方的姓,北方少有。來,掌櫃的不如坐下來一同喝酒吧,其實你爹這麻雕雞我好幾年前就嘗過哩。」

李掌櫃將抹布披在肩上,拉條板凳坐下來道「客官之前來過這兒?」

莫時秋點頭「大概六年前吧,那時你爹還是掌櫃的時候。」順手幫李掌櫃倒杯酒後續道「時間過得很快,不過那時後沒見過掌櫃的你啊?」

李掌櫃接過酒後喝了一口「我那時不孝,年輕胸懷大志不想窩在這間小驛站,所以跟著一位師傅學醫去了,你來的那年我剛好在長白山採藥哩。」

「長白山!那兒離大雪山遠嗎?」

「不遠,大約一天的馬程可到。」

「這樣的話,掌櫃的我跟你打聽一些事,或許你會知道。」

「大爺您就說說看吧。」

「你說你是學醫採藥的吧?」

李掌櫃點頭「是阿,跟著師傅學過幾年」。

「那掌櫃的有否聽過『東方晏』這號人物?」

李掌櫃抓頭想了一下後搖頭道「這人我沒聽過。」

莫時秋鍥而不捨的續問「那可有見過黑梅?」

李掌櫃聽到『黑梅』二字突然嗆到,將入口的酒全噴出來,失聲道「你說黑梅!」

莫時秋見李掌櫃的反應好像見過黑梅似的,大喊道「您見過黑梅!」

李掌櫃「呿」了一聲「客官愛說笑,我怎麼可能見過黑梅。」

莫時秋神情難掩失望。

「不過我們北方採藥的藥師都聽說過,黑梅乃是煉丹奇珍,   百年難見、世間稀有,聽我師父說只有在大雪山北巔才找得到這稀有藥材。」

「大爺您要尋找黑梅?」

莫時秋苦笑點頭。

「大爺得啥病需要黑梅來治?」

「我沒有生病,只是想找到黑梅的主人。」

「黑梅的主人?莫非就是大爺剛剛說的那位『東方晏』。」

莫時秋點頭「我也聽人說他隱居在大雪山北巔,跟你師父所說的黑梅出處在同一個地方。」

「大雪山北巔!不可能,那裏是極寒之地沒辦法住人的。只有狼可以生存,那裡是雪狼的故鄉。」

「目前無止我只有這條線索可尋,沒有其他條路了。」

李掌櫃幫自己及莫時秋添酒後道「大雪山上氣候惡劣,長年冰霜,時有暴雪侵襲,加上惡狼環繞,環境非常險惡。前幾年我跟師父在長白山採藥時曾為了找一種藥草跑上大雪山,在途中遇到暴雪差點找不到路出來,幸好那場暴雪消散的快,加上我跟師父運氣也好,幸運的找到入山時沿途所做的記號才因此脫困,否則現在就無法跟大爺在這兒聊天喝酒了。」李掌櫃回憶起當時的險況時,臉上的皺紋不時湊在一塊,顯見當時所遭遇的情況的確異常兇險,以至於讓他回想起來時心中仍充滿恐懼。

李掌櫃喝口酒後續道「那次採藥雖然未達北巔,但也在山裡轉了幾天,沿途的地圖都是我繪製的,或許那份地圖對大爺有用?」

莫時秋心情有如撥雲見日般,激動地道「那地圖還在嗎?」

「應該還在,自從我不學醫後,當年寫的注疏都存在一個木盒子裡,我想那份地圖應該也在盒子裡邊,我現在就去給大爺找找。」

莫時秋心懷感激,握著李掌櫃的手道「掌櫃您的真是幫上大忙了!」

「大爺您就別客氣了,你在這兒歇會兒,我去給您找找很快就回來   。」

莫約一刻鐘後,李掌櫃手裡拿著一卷油紙興奮地從客棧裡跑出來。「我找到了,大爺。」

「哎呀!」李掌櫃一個不小心撞上桌角跌落在地。

「掌櫃的小心!」莫時秋看的既心驚又心疼。

李掌櫃從地上站起來,一面走一面搓揉撞上桌角的右腿,疼道「不礙事,找到地圖太興奮了,沒見到這桌子。」接著在將地圖攤在桌上道「大爺您看,就這地圖。」

莫時秋見泛黃的油紙上標繪著幾條粗細不一的黑色線條,隱約可以看出山的形狀,上面還畫了幾個醒目的紅色圓圈。

李掌櫃手指著地圖解釋道「大爺您看,這兒就大雪山的入口,從這兒入山後往北有二條岔路,一條往西,另一條繼續朝北,大爺要往北巔去應該是要走這條。紅色圈起來的地方就是那時後我跟師父沿路所做的記號,過了幾年了不知道還在不在?往北到了這兒我們就遇上了暴雪沒再往上了,之後大爺您就要靠自己了。」

莫時秋如獲至寶地將地圖小心翼翼地收到懷裡,深怕稍一用力便會扯破這份看起來脆弱的地圖。

「掌櫃你這忙莫某沒齒難忘,往後必定找時間報答。」接著從懷裡拿出一塊鐵牌交給李掌櫃「這令牌您拿著,以後在江湖上若遇到困難,拿出這令牌或許能幫得上忙。」

莫時秋離開驛站後繼續往大雪山的方向奔馳,在漫無人煙的廣闊的雪原上除了靄靄白雪外,就只剩下他與絕塵。

正當接近大雪山前緣的大片樹林之時,倏地十幾條白影伴著狼嚎從樹林裡竄出朝他奔來。

一聲馬鳴,絕塵蹬腿躍在空中,同時擊弦離鞘,金屬弦聲響徹空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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