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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談人際◤高中-關於塵與我

    能跟我搭起友誼橋樑的最佳個性狀態,應該是互補,我認為要互相理解對方是件很辛苦的事情,如果個性相異卻能補足彼此,當然再好不過。

    不過塵是個奇葩,我們是高中同學,前兩年別說互動不多,所處的團體更八竿子打不著。

    她的個性樂觀且熱情,同時有很強的美術天分,常常被班上同學視為求救對象,並且對於任何不合理、甚至超越自身能力的請求幾乎不會拒絕,即使會把自己累死。

    針對這種個性,我覺的很蠢。

    我討厭任何麻煩事,並且態度表現得非常明確,因此在這個工具人猖狂的世代,並沒有淪為受害者。

    高三時,塵的座位意外被分配在我的正前方。她跟任何人都聊得起來,包括我,儘管是很沒主題的垃圾話,還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

    但僅有如此,除了在校的互動以外我們並沒有更進一步的交流。

    SS是我高二的交往對象,分手後她還是會在我們班附近徘徊,甚至有風聲說她新的對象就是塵。

    事實上我一點都不在乎SS下一任的去向,只是我討厭任何跟SS有關係的事件;簡單來說我討厭提及她便會聯想到我。

    而且我跟塵在同個班級生活,走廊上總能感受到那些不友善以及狐疑的目光,重度的厭惡感從頭頂蔓延。

    最終,SS在某個期中考前夕找上我,長久累積的情緒爆發,我承認自己沒留任何情面給她,連同她與塵的曖昧風聲也一並告知,最後叫她滾蛋。

    最讓我意外的是,當天凌晨就收到塵的私訊,她解釋自己沒有意識到嚴重性,也沒有發覺我的異樣,她擔心彼此結怨所以希望能攤開把誤會解決,並且在我發言前就給了數次的抱歉。

    然而從頭到尾,我沒有誤會任何事情,我明白塵並不是同性戀,更明白她與朋友的互動方式便是如此,因此我與SS的感情關係走下坡,從頭到尾就與她無關,只是角色關係敏感,讓外人有輿論的機會罷了。

    「她是我的前任,我們又同班,外面會這樣傳我也不意外。」當下是這樣解釋,「如果妳不介意,其實不用管那些輿論。」最終我下了這樣結語。

    「我會跟SS談,顯然這件事影響到妳的名聲。」塵的堅持下我沒有多拒絕,便隨她處理。

    「第一次跟妳講到心裡話,謝謝妳願意跟我說。」看著塵下線前留給我的幾行字,莫名感到心頭一暖,或許在眾多人眼裡,我就是個自我保護意識過剩又難相處的人,對她來說我的存在本身就有著距離感。

    這是第一次有主題性的攀談,本次事件最後平穩解決,且迅速拉近與塵的距離,我們慢慢踏入對方的內心世界。

    「如果接近人都有目的的話,我想我接近妳的目的就是想得到妳的友情。看到妳認真對待妳的朋友就會覺得很羨慕,羨慕她們能有朋友那麼重視這段友情。」

    「不管妳做的任何事情是好是壞,我都會盲目覺得是對的,因為我就是一個很護短的人。」

    「最終妳做什麼決定我都會支持。」

    畢業後四個月,我離開K市到中部念書,離開當天,塵打了一篇文章給我,並發揮她的美術能力附了張代針筆的作品,太多年了,久違的被友情的愛紅了眼框。

    記得兩年前,我是一個很會說話的人,自認是文筆的巔峰時期,所有的文字包裝的完美無瑕,甜言蜜語發揮的淋漓盡致。

    如今我發現自己再也說不出什麼漂亮話,或許明白現今的承諾太善於偽裝,那都不是真的;願意犧牲自己成全他人的人,我覺得根本不存在,然而塵對於我而言竟是最接近這個荒唐理論的證明。

    「但塵跟妳之間不是互補關係吧?」同居三年的室友KN啜了一口手中的咖啡默默提問。

    「不是啊。我只是說如果一開始要當朋友,最不會得罪彼此的個性狀態是互補。」

    「那妳覺得自己為什麼越來越難親近啊?」KN用相當調侃的語氣問我,明明這點他最清楚了。

    因為我有輕微的反社會人格;不太會認同道德觀念,亦在違反的時候很少感到內疚和焦慮,而道德的缺乏讓我過去有段時間能放肆的利用他人。

    我們這種人格更能洞悉他人的弱點加以利用,我們通常被他人認為是有魅力的,或許是因為明白在人際交流上獲得好處,而通常只是因為樂趣而並非利益。

    能理解我戲謔個性的人太少,為了避免跟別人發生衝突,我甚少表現真正的自己,透過隱瞞優先篩選能交友的對象,發現無法相處便會無意識的製造距離感。

    「那塵理解嗎?」KN托腮,笑著。

    「我覺得她應該不在乎欸。」

    因為她就是一個很護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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