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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腳巷的男人

    沒有人留意的巷弄。似乎不曾有人駐足。即使有,也只是匆匆一撇。

這裡是,貓腳巷。

沒有法律,沒有所謂治安,沒有任何不可能。

  如果你問安輝為什麼會在這條巷子裡,他只能說都是因為那個男人,都怪他。

  在貓腳巷這種毫無治安的地方,想當然就是龍蛇混雜。而那男人就是群龍為首的那個。

  安輝原先也就只是一個善良市民,做著平凡無奇的公務員一職。然而貓腳巷是從爺爺那一代就一直被列為禁止進入的禁地,他也從來沒有想要踏入的念頭。而如果一切皆合人意就不叫人生了。

    只要曾是孩子的人都知道,大人們越是神秘兮兮的阻止你做任何事或者踏進任何地方,就會越加止不住好奇。小時候也曾想偷偷進去貓腳巷而被痛打。因為怕痛也因為好奇心漸漸被世俗和惹人厭的課業壓力而沖淡,中學開始安輝對貓腳巷的好奇也就這樣消逝,只是在每一次的經過都會忍不住偷偷撇一眼。

    這個習慣跟著他到成年。他順利考上公務員,也和母親安排的幾個女人相親。每天過著自我厭惡的無聊人生,但在某方面而言又非常充實。他依然在工作路上、回家途中偷偷的觀望那條看似普通無奇的巷子,卻從未看過有居民在那裏出入,也沒有看見任何貓狗踏入那條巷子。

    而那日卻不同。他和以往一樣往裡頭看時,和一雙眼睛對上了。

又看了一次,卻又不見任何人的蹤影。

「奇怪了,明明有人在看我的…」,他喃喃自語的聲音像是被風吹散。

『是你在看我。』

「是誰在說話?!」,那道嗓音來得又快又急,他倉皇朝空無一人的巷口喊話。

『是啊。是誰呢?』

安輝吞了口口水,還是決定趕緊離開。

『這麼看也就看了13年了吧?每天這樣看著…小時候還有想進來的勇氣,果然成人的第一步驟就是成為懦夫。』

他驚訝的回過頭,心臟止不住地狂跳,被發現了,每天偷看得自己早就被發現了…。

在這樣的想法湧上心頭時,腳邊感受到的是一個沉甸甸的物體。

低下頭一看,是球。紅色和金色交叉包覆,裏頭包裹著一顆精美的鈴鐺。

不能撿的吧?這個絕對得視而不見的吧?

『啊啊…麻煩你幫我撿一下行嗎?』,那聲音在一次響起,像是在耳邊的樣子。

「不、不可以…」,他還是想跑,踏開步伐往回家路上狂奔。

『嘖。乖孩子,可不能拒絕我喔…。』

那聲音還是不停地像在耳邊,也許是被順向的風帶來耳邊。

    後來幾乎一個禮拜的時間,安輝都怯弱的繞遠路去公司。

貓腳巷是再也不想經過了。

但就像他自己所說的,盡合人意就不叫人生。

    在乍暖還寒時,他父親無預警的在浴室倒地不起。

安輝是獨子,又只是個薪水固定微薄的公務員,父親的醫療費用簡直毫無頭緒。漫無目的地在路上瞎走,腳下框啷一聲,他也隨著這聲響應聲跌倒在地。

「喔…」,他吃痛得坐起身,腳邊是那顆似曾相似的球。

原來,他終究是回到貓腳巷。

一雙精美的木屐突然停滯在他的面前:

「窮途末路嗎?」

「…」

那是古裝嗎?在2016年的街上,古裝?

「嘿,別分心。」,他的下巴被抬起,眼前的人蹲了下來,隨之與他對上眼的是一雙瞳色深沉的細長鳳眼。非常美麗的眼睛。

「你…是誰?」

「能幫你的人。」,那人微微一笑。

「怎麼幫?怎麼幫…?」,他失魂落魄的只能照著他的句尾提問。

「跟我走,會給你工作會有錢。」,他扶起安輝,輕輕搭著他肩膀,蠱惑似的說著。他比他想像的還要高大許多,安輝在此刻卻只是想著這樣無關緊要的問題。

    貓腳巷,一個不會有人駐足一探究竟的地方。

在踏進之前,他是否有半分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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