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妖靈稿件大募集

中之一、 警鐘 圍城

1920年粵桂戰爭爆發,中國西南又一位舊系軍閥勢力減弱,以孫中山為首的護法軍政府勢力範圍增大。那年,她出生在和平的南京。

自她有記憶以來,南京一直是富庶的都市,被當作首都養著,令自西南戰區逃來的親戚連連讚嘆這兒的繁華。

父親每次有大生意時總會撫著他光滑的下巴,呵呵的笑,時不時的帶些新奇的玩意兒回家給她們姐弟三人把玩,總讓學校的同學們羨慕不已。先生總是在課堂上唸叨著戰區裡日本鬼子與英勇的將士們如何奮鬥,卻也不忘補上一句:「可是,我們仍然節節敗退中。」

先生的話,讓她幼小的心裡朦朧的有種古怪滋味在增長。明明那些事那些人她未曾經過,她卻會在聽見時,跟著老師激動、憤怒,甚至有種不好的預感。

那年,她17歲。

她看見,無數的軍人,或持刀,或持火槍,帶著令人不寒而慄的笑,像是在除草一般,將一個個她熟悉的人,趕盡殺絕。

她看見,熟悉的街道,熟悉的人,卻都沾滿了血汙,曾談笑的人們,化作一具具慘不忍睹的屍骸。

她看見陌生的男子,殺盡了男人,將女人們的衣物粗暴的除去,眼中閃著野獸般的精光,解開褲頭,瘋狂的伏在赤裸而恐懼的女人身上,抽動著。未經人事的她不懂其中含意,但那醜惡的樣貌仍令她反胃,卻又無處宣洩。

她看見帶著同樣眼神的士兵走向她,一步步的。她哭號著想逃,卻被揪住了衣襟。

然後,帶著驚恐的淚水與滿身汗,她在房裡醒來。熟悉的香氣、熟悉的一切。沒有血腥、沒有哭號,一切顯得如此寧靜而和諧,只有狼狽的外表以及狂暴的心跳聲,提醒著她剛才從惡夢中醒來。

瞥了一眼身旁熟睡的妹妹,她一面撫著她細軟的長髮,一面撫著心口,試圖讓驚魂未定的心平靜下來。

但她自此之後,一夜未眠。

隔天,天一亮,她便頂著黑眼圈,踱著沉重的步伐,走到母親床畔,像幼時一樣緊緊依在母親身旁,試圖藉此消減惡夢帶來的不安,卻是呆了。母親睜眼便看見大女兒神色木然,雙手緊抓著自己的衣擺,有些詫異的喚著。

「……若瑤?」

「……」

只見女孩恍若沒聽見一般,連眨一下眼都沒有。母親皺了皺眉,放大了音量。

「吳若瑤!」

「……啊、啊?娘,怎麼了?」

「瞧妳魂不守舍的樣子……怎麼了?」

若瑤終於將眼神轉向母親擔憂與微怒的參半的容顏,眨了眨眼,才帶著無奈的嘆息,把昨晚夢裡的所有都說了。

那林燕娘也不是不懂女兒的感覺,不過饒是她這曾經歷過廣州黃花岡之役的人,聽見女兒的描述也還是變了顏色,又是不安又是心疼的把女兒摟在懷裡,頻頻的叮囑著:

「此事切不可與他人說起,娘這幾日去探聽消息,若是鬼子接近了,娘便催著妳爹帶我們一家五口往蔣委員長那逃,可記住了?」

「娘。」若瑤聽見了隱約的叫門聲,抬起頭,盯著實木的大門。「女兒的右眼皮跳個不停。喚若玓去開門?」

「咱們去開就好。」燕娘心下有些不安,便阻止大女兒喚來小女兒,放開了她,緩緩站起身來。打開了門,卻看見了衣衫襤褸、狼狽不堪,本應在北方安居的外甥女,坦露著大片肌膚,倒在門前的氈毯上,腿上醜惡的傷口血流不止,灰色的毛料被她的血染上了一大片腥紅。

燕娘蹙著眉、捂著嘴,回頭望向身畔同樣表情的女兒,兩人心裡的不安漸漸膨脹。

※           ※           ※           ※           ※

「……燕姨!!」

艾茵媛被救醒時,已經是兩個時辰以後的事了。茵媛驚叫著醒來,卻看見自己身畔的表姐與大姨,才收起警戒之意,無力的癱在若瑤的床上,抽噎著把來此的原因道出。

她和父母兄姐居住的湖州被日本人入侵,在她來不及反應的時候,父兄的頭顱已被鬼子的武士刀砍下,母親和姐姐被日本人抓走,聽人說是要押去供鬼子「取樂」

只差一點,她也跟她們一起被抓去。

在逃命的過程中,她遠遠的看到過,一群神情野蠻的日本鬼子,圍著赤裸的母親。她的神情扭曲,那混合著恥辱與絕望的表情,令她不忍再看下去,含著淚逃走了。

她死命的逃,只剩下在南京的燕姨家是她心中的安穩之處。

好幾次,不管夢裡或事實,她好幾次都險些被凶狠的日本兵抓去。

「燕姨,娘應該是活不了了。」

茵媛喃喃的說著,明明是在對燕娘說話,卻彷彿失了魂魄一般,神情呆滯。正當燕娘母女同情的望著她時,她卻突然睜大了眼,激動起來,自床上躍起,抓著若瑤的肩頭,語氣充滿驚恐。

「瑤姐姐,逃吧,逃到重慶吧,我聽人說,蔣委員長已經宣佈要把首都移到重慶,都20幾天了,好多人都已經開始準備舉家逃往重慶了……再不走,鬼子就要殺進南京城了啊!」

若瑤與燕娘因為那消息大驚失色。的確,左鄰右舍都在準備行李,卻從未有人與吳家人談過這回事。茵媛看著大姨與表姐的神情,心裡也有了底。她放開了表姐,細細思索著。

若她不說,或是在到南京以前就被鬼子抓到,那麼燕姨一家將會遭受到什麼樣的命運?又是為何,全城皆在準備撤守南京,退往重慶時,就沒有一個人願意提醒吳家一聲?

「……燕娘,帶著孩子們走吧。」

富磁性而柔和的聲音語氣卻意外的堅決,突然出現的吳家家主吳忻國的聲音將三女的思緒拉回現實。只見他神情凝重,懷裡揣著一疊紙。瞥見丈夫的臉,原來臉色發白卻一言不發的燕娘,痛哭著撲到他懷裡。

他一面抱緊懷中顫抖的妻子,一面看著大女兒與帶來訊息的外甥女,終究嘆了口氣,垂眸輕道:「去把隨身物品整理好,順便把若玓和若彥也帶出來。」瞥了手錶一眼,他帶著妻子去整理行李,留下錯愕的若瑤和茵媛面面相覷。

那幾天南京城裡人心惶惶,而吳家老小為了逃亡各自忙碌,若瑤母女倆倒是把那場惡夢給忘了個精光。

新曆1937年12月8日,日本大軍軍臨南京城外圍防禦陣地,國民政府軍節節敗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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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我是黎翊,很不負責任又開了新坑。

不是我不想寫蘿莉,只是我對那邊暫時還沒靈感。

這部裡面,真真假假的事件交錯,有些部分或許在考證上會有疏忽,若能協助我揪錯,黎翊感激不盡。

由於取材的時代正是戰亂頻傳的年代,在考證過程中所看到的圖像定然會有血腥、慘不忍睹的畫面。

……我只能說,我看的很痛苦。

對於這部,我會優先寫完,但是再更新應該也要等到11月了(10/31前有比賽,需要集訓,暫時沒精力蠟燭兩頭燒。)

……我真的很討厭身歷其境的感覺,尤其是這種故事。好可怕嚶嚶嚶嚶嚶嚶嚶(?

嘿,笨蕭,再搶不到我也幫不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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