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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蒙] 生命的盡頭(協思)(3)

第三章    示愛

 

延陀勃商隊起程由高山國回歸夫餘國的路上,再次經過幸人國。

 

日前,因為夫餘國太子之爭浮上臺面,所以只要三位王子中若有人能解決食鹽短缺問題,誰就有機會登上太子寶座,於是三人各自分頭進行因應對策。

 

其中,朱蒙王子在聽聞自己的母親提到高山國有「鹽山」後,就與召西奴合作,希望找出高山國鹽山,由根本解決夫餘國的食鹽難題。

 

最後,他們歷經數次危機,找到了高山國鹽山,達成國與國之間永久的合作關係。

 

夕陽餘暉,召西奴率領著商團手下們在一條小溪旁紮營。

 

紮了營,燃著營火,晚膳也很快就準妥了。

 

在這個食鹽等於金錢的時代,與高山國成功完成食鹽交易,獨占了這條交易路線的召西奴,可謂是打了一場勝仗,讓手下們更加心服。

 

滿載而歸的心,讓整個商團都興奮不已。

 

用晚膳時,所有的商團同仁都圍著營火坐在大石或木箱、酒桶上歡唱。連平時只在營帳中用餐的行首們都出來同樂。大口吃肉、豪邁喝酒,氣氛好不熱絡。

 

月色清明,夜風徐來。

 

坐在女主人身邊的思龍,嘴上是幫主人擋酒,其實今夜想醉。

 

朱蒙王子與好友三人坐在對頭,隔著冓火與思龍這邊遙遙相對。

 

馬里說著笑話,逗得眾人笑彎腰。

 

極擅長打架的悟易被人起鬨著和協保角觝,一個身手了得、一個孔武有力,誰勝誰敗一時之間沒定數,讓人看了熱血沸騰。

 

酒桶、空碗,一雙筷子敲啊敲,眾人看完角觝後就哼哈著下層社會的歌謠。

 

冓火熱烈的燃著,召西奴和朱蒙卻因為四周旁人太多,都只敢羞澀的眉目傳情,教思龍暗暗好笑。

 

眼見月色漸西,思龍在歌謠告一段落時,回自己帳裡披了一件粉藍紗羅舞衣,來到召西奴面前作揖,揚聲招來所有同仁的注目。

 

「小姐,今回鹽山交易圓滿成功,思龍在此想為小姐獻藝祝賀。」

 

「思龍行首獻藝?真教人期待。」召西奴雖不知思龍打什麼主意,但還是大方接受。「請。」

 

眾人聽,立即鼓噪了起來——平時冷若冰霜的思龍行首今晚要在眾人前獻藝,可能一輩子都遇不到一次。

 

緩步走在中間的圓空地,思龍足踝上的金鈴環,鈴鈴清脆。

 

隔著火焰,思龍向對面的協保瞅了一眼,水袖半遮面。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

 

朱唇啟,清亮的歌聲如水流洩而出。

 

秋波一繞,揚在唇邊的笑勾媚得教眾人都倒抽一口氣。

 

「有美一人,清揚婉兮。」

 

輕盈的騰空一躍,拋水袖,在半空劃成二道浪花。

 

「邂逅相遇,適我願兮。」

 

旋轉、踢腿、騰躍,那水袖像活的舞成千重浪,金鈴聲聲清亮若樂,一點也不吵雜刺耳。黑亮的長髮隨著他的舞動,旋成一道道流星般的弧線。那腳尖更似踩在雲端上輕盈,裙擺翻飛的讓人眩目。

 

「野有蔓草,零露穰穰。」

 

尤其是那眉眼、那若有若無的笑意,教所有的人都看痴了!

 

商團裡的人都知道思龍行首是美人,但從不知道跳起舞來的行首大人,可以讓王城裡的花魁都相形失色。

 

連自小在皇宮長大,看過無數舞扇宮女華美舞蹈的朱蒙王子,都看傻了眼!

 

「有美一人,婉如清揚。」

 

歌聲越揚越高,思龍如風旋舞、旋舞、再旋舞,如狂風中的浪花,激烈的舞動他的生命。

 

「邂逅相遇,與子偕臧......」

 

在場沒半個人說話,大家都忘了要發出聲音。

 

除了夜風和流水,大地只剩思龍掏心的情歌。

 

就在舞蹈的最高潮時,忽著「匡啷」一聲!有個瓦器落地,教思龍顛了一步差點沒踩穩,舞步也停了下來,而其他的眾人也都本能的往刺耳的破碎聲方向看去。

 

是協保。

 

本來握在手上的酒瓶摔碎在地上,本來坐著的協保站起身來,神色怪異的打壞了現場的氣氛。

 

「喂!協保!你看傻啦?!」正精彩的娛興節目被打斷,回過神來的馬里一巴掌往好兄弟的後背招呼過去。

 

「對、對不住!因為行首的舞真的跳得太好了!」協保揚起傻氣的笑,尷尬的向眾人賠不是。

 

氣氛下一秒又回復熱絡,眾人鼓掌,聲聲向思龍讚嘆。

 

仍然端著微笑的思龍,向召西奴作揖後回自己的帳篷中。

 

抿著唇,他心有不甘的扯掉腳上鈴環,脫下舞衣甩向自己的床褟——那頭熊,根本不是真心讚美他的舞蹈!

 

 

 

   *          *          *

 

 

 

燃著心頭火,思龍脫到只剩一件過膝的內衣,抱著裝了幾件髒衣服的籐籃就步出帳篷。

 

帳外,同仁們幾乎鳥獸散,只剩幾個守夜的人還在冓火邊。其中有一個,就是教他一肚子火的……

 

「你!過來!」思龍揚聲。

 

雖然隔了一段距離,但悟易和馬里一聽就知道思龍在喊誰,於是不約而同推了推好兄弟。「行首叫你,還不快去!」

 

「我?」協保遠遠望去,被弟兄們推得踉蹌,怯怯的走向前。

 

「你有什麼不滿嗎?」思龍盯著他冷冷的開口。

 

協保抖了一下,不敢對上那充滿嗲怨的眼,移開目光又偏偏剛好落在那半抿的朱唇,手足無措的不知該怎麼辦。

 

「我醜到讓你看不下去嗎?!」想起在還沒決定這高山國之行前,他以自身的弱點為籌碼對這頭熊示好後,這熊男對他就不再那麼害怕。雖然嘴巴上常逞強的嚷著要去找妓女,但他可是將人看得牢牢的,諒這頭熊沒那個膽。後來甚至在這熊和朱蒙王子等人被幸人國的盜賊頭子抓走時,自己也跟著女主人往賊窟自投羅網,還在營救他們時用上了一點苦肉計,才讓這頭熊稍微信了點他表達出的愛慕之情。

 

本來還打算今晚就用自小苦練、最精心的舞蹈,將這熊徹底手到擒來,沒想到他低估這熊男的頑固了。

 

「怎麼會,你美得很……」美得讓人眼花。協保瞄到思龍被夜風吹得微敞的白衣,裡頭好像什麼都沒穿,頭又發暈差點腳軟。

 

「你騙人!明明就看不下去才打破酒瓶想走!」思龍咬著下唇,絕不承認心底滿是挫敗。

 

「啊……」協保看他氣到半斂的眼眶泛紅,少根筋的腦袋硬是擠不出什麼好聽話。抓抓頭,協保對上思龍略顯委屈的表情。「你以後可不可以不要跳舞?你跳舞的樣子好可怕……」

 

「你乾脆說『好醜』算了!」思龍低叫,怕自己會氣到拿洗衣棍打死這頭熊,轉身就要走。

 

「不是啦,我的意思是……」協保發急,也不知哪兒來的勇氣就拉住他的腕。「美得像嫦娥要飛到月宮去一樣,讓我怕得想一把抓牢你!」

 

思龍閒言一愣,剛才的怒火立刻像人間蒸發,霎時不知跑哪去了。

 

「你是說……」保,你的意思是我之於你像天仙一樣?

 

「啊!看我說什麼來著!」協保被他瞅得頭昏眼花,急得往自己的頭搧了一巴掌。「我的意思就是你看起來一點也不快樂、搞得我心頭悶……」

 

眼前的男人急得胡言亂語的模樣,教思龍終於忍不住笑了。

 

他這如謫仙的笑靨,又讓協保發傻。

 

思龍輕笑,抓住他剛才那隻打頭的手,在他手心搓了搓。「我要去洗衣服,你的衣服髒死了,待會兒拿來溪邊給我。」

 

 

 

   *          *          *

 

 

 

月下,夜風,小溪裡,思龍一點也不冷。

 

席天幕地,他脫了衣服在溪裡淨身,不怕人來看——他很確定商團裡沒人敢來偷看他洗澡。

 

清涼的溪水漫過他的腰,他洗了澡後,就將衣物攤在大岩石上以洗衣棍拍打。

 

想起方才協保說他「一點也不快樂」,思龍不自覺揚起若苦似甜的笑意。呵,怎麼會是一頭熊提醒了我這件事呢?沒想到十幾年過去,我還是和以前一樣想找人依賴……

 

「子惠思我,褰裳涉溱。子不我思,豈無他人......」

 

沙沙沙,溪邊的長草被撥開,思龍停下了哼唱轉頭望去,看到協保站得遠遠的,便揚聲。「過來啊。」

 

月光灑落在思龍健美的體膚上,隨著滑落的水珠反射晶光,此時的他就像朵水中的月下花,美得讓協保完全不敢靠近,只怕褻瀆他了。

 

好怕羞的熊。思龍又笑了,指著前方上游的方向。

 

「你到那頭洗,把身子轉過去,我不偷看就是。」

 

協保被思龍調侃的發窘,便將乾淨的衣物放在一旁的大石上,三步併二步下水去,將身上的髒衣脫了讓溪水帶走。

 

伸手將飄來的衣物撈起,思龍看著協保堅實的背影半晌,將洗好的內衣邊浸在水裡漂,邊朗聲唱道。

 

「綢繆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見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綢繆束芻,三星在隅。今夕何夕,見此邂逅。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

 

綢繆束楚,三星在戶。今夕何夕,見此粲者。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

 

 

 

 

 

【摘自[朱蒙]   生命的盡頭(協思)(3)】

 

 

 

===以下為關於[朱蒙]   生命的盡頭(協思)(3)的二三事分隔線===

 

 

 

因為GD同人圖文和自傳短篇恥文部份能上傳的都上傳完畢,是以開始PO本刊內容,之後會上傳其他個人自創長篇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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