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無聊種子稿件大募集

嘿!李蘿蔔!

    李蘿蔔,人如其名,小小的,瘦弱的不行。蘿蔔媽媽爸爸都很忙,於是把三歲的蘿蔔送進了幼稚園,誰知道女兒身上老是青青紫紫,蘿蔔媽媽強勢又容易發火,於是常與園方爭吵,可是,毫無用處。

    又到了玩玩具的時候,大門被老師打開,瘦小的李蘿蔔沖向鱷魚搖椅,剛剛坐上卻被一把掀下,身體壯碩的女孩和她的弟弟一臉輕蔑,絲毫不在乎被推倒在一邊的小女孩。

    於是,李蘿蔔漸漸明白這個胖妞和她的弟弟都是不能惹的,一遇見他們,矮個子又小小的李蘿蔔便繞開,躲著躲著。他們身上的河鮮味,成為一種快跑的信號,直到後來的後來,李蘿蔔才明白,這兩個小孩家裏不過是賣河鮮的,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可怕。

    可長大之後,李蘿蔔總是吹噓著自己進幼稚園的第一天便與人打架,咬了對方一口,很深的牙印。可事實呢,確實有這樣的事,李蘿蔔與胖妞爭搶一只玩偶,然後,被打得鼻青臉腫。

    瘦小似乎成為一種記號,刻在了李蘿蔔身上,無論奶奶多著急,補再多的鈣片,李蘿蔔依舊比同齡的小孩,矮上一個半頭的高度。

    小學時代,似乎這個階段的小孩都歧視者胖子和矮子,李蘿蔔注視著備受關注的班花許潔,不知道為什麼這個說話總是一副沒睡醒的感覺的女孩,會有人願意拿五元的鉅款來買她的大頭貼。

    班上五十多個同學,都恭維著她一般,直到折五角星風靡起來後,李蘿蔔也有天拿著一根紙條,請許潔教她這種玩法,央求了許久,許潔終於端著她的標誌性的懶哼哼的嗓音,哼出一聲接過紙條,隨手亂揉了一下就還給了李蘿蔔。

    李蘿蔔接過之後,看著那個亂圈,著急的不行,隨手解開後,“你教教我吧,別這樣敷衍。”許潔一臉仿佛受了侮辱的樣子,哼著聲音說,“不是教給你了嗎,自己要拆。”轉身就離開了。

    李蘿蔔咬著唇,有些呆愣,有些難過。但是那個圈已經被她拆掉了,她又只有這一根向別人要來的紙條,便自己一個人撥楞著,想著,直到用不一樣的方法,折出了一個五角星。

    她得意,高興,又並不十分興高采烈,那個小小的五角星就像她的心一樣,被收進了鐵質文具盒裏。

    直到有一天,李蘿蔔發現,許潔也並不那麼高不可攀,她與自己的好友吵了一架,然後兩人分道揚鑣,李蘿蔔不懂像皮皮那樣溫柔可愛的女孩,為什麼許潔會和她吵架。

    皮皮的字寫的很好,教語文的班主任很喜歡她,留的作業都讓皮皮抄在黑板上,然後同學們抄下來拿回去做,而抄板書的皮皮則不用寫作業,班上的同學都無比羡慕她。正因如此,皮皮也很受同學們歡迎。

    然而和許潔掰了的皮皮每天都很難過,李蘿蔔瞧著內心都揪成了一團,又竊喜著,接近皮皮,絞盡腦汁的想一些新遊戲,來哄皮皮,並和她一起玩。“你是油菜,我是白菜。”李蘿蔔叫皮皮大白菜,皮皮叫李蘿蔔小油菜,“油菜可以榨油,白菜可以水煮,啦啦啦~”皮皮笑得很開心,李蘿蔔也笑了。

    然而,第一段友誼是那麼短暫。“蘿蔔,對不起。”皮皮的眼神閃躲著,說完不再敢和李蘿蔔對視,跑開了。而她的目的地,許潔一臉輕蔑,還有標誌性的霧濛濛的眼神,瞧著李蘿蔔。

    於是李蘿蔔才明白,刻意討好一個人,是沒有用的。白菜不要油菜了,因為她是鮮花。

×××

    直到民安學校二年級結束,三年級時發生了一件大事,四班不知道為什麼解散了,原四班學生被分到了一二三班中,於是李蘿蔔在的三年二班,一下子從五十幾人變到了七十幾人。並且有了一些轉校生,這或許,是命運的恩賜。

    “我叫王小蓮,蓮是蓮花的蓮,我媽媽希望我像蓮花一樣美麗,我住在竹柳社區,希望可以和大家成為朋友。”說話的女孩斯斯文文,言語間又落落大方,更重要的是,李蘿蔔也住在竹柳社區。

    於是似乎順理成章的,兩個人開始形影相伴,還有和四班轉來的兩個同學陳俊和阿吉。友情的火焰熊熊燃燒,李蘿蔔的心暖烘烘的。她們四個十分要好,一起玩,一起吃冰激淩,一起做所有能做的事。

    矛盾與牽絆永存,李蘿蔔不知道為什麼,越是喜歡的人,生氣時反而更加憎恨。明明她們是那麼要好,糗事一同做盡,黑歷史一同創造,慶倖的是,分分合合四人的感情總是那麼要好。

    直到有一天,快要六年級畢業的時候,那個下午,一切山搖地動,人影晃動間李蘿蔔手上還抓著好不容易奢侈一次買的果凍,另一只手便被阿吉抓著,整個人被阿吉拉拽著,沖下樓去。

    剛竣工的教學樓新貼的瓷磚落下,尖叫聲奔跑聲心跳聲混在一起,一切都像是一場夢。李蘿蔔被阿吉帶著,跑到了空曠的升旗臺那裏,扭頭看見教學樓在顫動,以為自己眼睛沒看清,還想再多看兩眼時,已經停下來了。

    李蘿蔔還兀自遺憾,未能再驗證地震是何等的樣貌。直到四年以後,她遇見了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同學,安靜地講述著他的班級,只有他和另一個女孩活下來了的時候,李蘿蔔才知道這不是一場表演,這是一場生命、情感、生活的掠奪。

    一場天災,帶來了一場提前的假期,李蘿蔔在某個早上接到了數學老師的電話,才知道今天已經開始補課了,慌亂地趕到市一小,窘迫著領了資料慌亂地坐在一個座位上,看著老師開始講話,然後又開始了無休無止的上課。

    然後,李蘿蔔發現,王小蓮不見了,她以為她沒有來,後來才知道她回家了,以後,也不會回來了。

    “蘿蔔,我回這邊的時候,參加了B市中學的自考,考上了,所以就在這邊讀書了,有空我會回去看你的,我們可以經常視頻啊,我會想你的。”李蘿蔔有些懵,但隨即高興地應了,她知道自考,她也參加過自考,是C市外國語學校,蘿蔔爸爸已經準備送蘿蔔去讀這個學校了。

    “你要是能考上市一中或者五中的基地班,就不去外國語。”結果是,李蘿蔔沒能考上,一中和五中後面有老師打電話來,教足夠的學費就能讀。蘿蔔爸爸一聽只是普通班,便掛斷了電話。

    於是,李蘿蔔懷揣著一顆驕傲的心,參加了外國語學校的軍訓。

×××

    然而,正式開始上學後,李蘿蔔才發現一切似乎比軍訓更艱難。她住的寢室是六人間,住宿的第一個晚上有人拖著行李箱,來到這個房間。因為已經熄燈,所以生活老師打著手電筒,在冷光中,李蘿蔔第一次聽到了強硬的問話。

    “這位同學,我可以和你換下床位嗎,我想睡下鋪,我從來沒睡過上鋪容易摔。”李蘿蔔想了想蘿蔔媽媽的話,‘你沒住過校,上鋪危險,萬一摔下來怎麼辦。’於是回答是拒絕。問話的女孩又說了幾句,李蘿蔔艱難地拒絕,於是問話的女孩便哼了一聲,踩著樓梯發出巨大的聲音。

    李蘿蔔不知該怎麼辦,她在空調中感覺到了冷意,於是裹緊了被子,不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睡了過去。

    第二天,寢室裏的人陸陸續續地來齊。李蘿蔔上鋪的女孩很斯文,不同於王小蓮,是一種很內秀害羞的斯文,幾乎頃刻李蘿蔔就喜歡上了這個女孩,她的名字叫白蘿。

    而那個強勢的女孩叫李嬌,她下鋪的那個高高胖胖的女孩叫柯偉,剩下對面那架床的兩個,矮一點的叫陳傑,高一點的叫喬玉。但毫無疑問,她們是同一類人,漂亮又驕傲。李蘿蔔才知道她   倆都是本中學小學部的,怪不得兩人一碰面便能熟悉著寒暄。

    而柯偉和李嬌成了好朋友,白蘿和對面寢室的文瀾玩到了一起,李蘿蔔則與軍訓期間認識的阿君走在一起。於是,李蘿蔔才知道,有些事是註定了的,你能和誰玩到一起,你會和誰被劃為一類,一個照面便能分個一清二楚。怪不得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然而,開心的生活下,有著刻意的波瀾。李蘿蔔不懂李嬌和陳傑她們的護膚品世界,這類話題她都插不上嘴,她們口中動輒幾百幾百的價碼嚇到了李蘿蔔。

    原來世界上還有這樣有錢的人,但是似乎是因為換床的事,李嬌並不喜歡李蘿蔔,她總是,挖苦嘲諷。“李蘿蔔,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穿鬆緊褲呢。”她的聲音刻意放大,陳傑聽聞露出笑意,“小孩子才穿這個啊。”

    週末放假回去後,李蘿蔔給蘿蔔媽媽說想買牛仔褲,就算蘿蔔媽媽再板著個臉發火,李蘿蔔也一定要買。於是李蘿蔔有了人生中第一條牛仔褲。

    那個時候的李蘿蔔不知道,這就是攀比啊。她只是很痛苦,很茫然。

×××

    她們的關係也在升溫,六個人甚至一起去了鄰市去玩,所以李蘿蔔最後畢業時,也不知道她們的關係到底是好還是不好。或者說有好,有不好。

    然而初二時,李蘿蔔的人生發生了件大事,她早戀了。對方是一個成績很好,平時比較張揚的男生,最開始他們總是打鬧,爭吵,你打我一下,我就一定要給你一腳。因為那個時候,李蘿蔔嘗到了武力的甜頭。

    雖然個頭還是那麼矮   ,但是由於從小比較瘋比較愛玩,力氣竟遠遠勝過了這些家底殷實的女孩,李蘿蔔有次和李嬌玩鬧般扭在了一起,竟輕鬆地把那個高自己一個頭的女孩撂翻在床上,然後李嬌再也不會很明顯的挑釁,因為李蘿蔔會直接開玩笑般動手。

    而暗含毒刺的話,李蘿蔔無法應對。因為李嬌會和柯偉一起,擺出一副關心自己的樣子,“蘿蔔蘿蔔你知道嗎,你昨天中午和媛媛走在一起的時候,後面有兩個說,戴眼鏡的那個,恩。不戴眼鏡那個,嘔吖。”她們一邊大笑,一邊做出用力嘔吐的樣子。

    李蘿蔔有些呆愣,絲毫無法招架,僵硬的笑著應付,李嬌不依不撓,笑著,“剛好昨天媛媛戴了。”她的笑像淬了毒,李蘿蔔不知道為什麼一個人的笑可以讓人這麼冷。

    不知不覺間,李蘿蔔習慣了買很貴的東西,然後狀若無意地拿出來,也學會了在李嬌炫耀自己的新衣服時,不給她幫襯詢問價格,李蘿蔔知道自己正在變得虛偽,可是有了這一層外殼,似乎很安全。

    李嬌更換了目標,是另一個女孩,徐曉。她不得同學習小組男生的喜歡,被嘲笑,還被編進不堪的打油詩裏,她總是一副忍者怒氣的樣子,李蘿蔔無能為力。

    然後偶爾有一次,李蘿蔔也被那個男生嘲笑了,被說奇怪。淚水便洶湧出來,哭得狠了李蘿蔔甚至不去吃飯,希望能哭的更久更久,久到在他人眼中變得特別,不那麼普通。

×××

    李蘿蔔的初戀時代只有互贈禮物這一種表達方法,其他的都是通過聊天軟體。然而這一行為被班主任狠狠的譏諷了,“有些女生,別人給什麼就要什麼,一點也不知羞。”全班哄堂大笑,李蘿蔔不可控制的紅了臉,紅了眼。

    她也想拒絕,不想這樣張揚,然而,那個禮物袋就那樣堂而皇之地放在自己的座位上,她只能收下,因為想不出別的方法。

    她窘迫著,感覺不到甜蜜,偏偏有人想讓她更不好過,前桌的男生轉過來一臉神秘,“蘿蔔,你不想知道他在寢室裏怎樣說你的嗎?”李蘿蔔被教著打開手機的藍牙,第一次接收到了別人傳來的檔。此前她不小心動了陳傑的電話,讓她和李嬌傳了99%的檔傳送斷開。

    那是一段音頻,李蘿蔔插著耳機在廁所裏聽了三遍,才聽到他依舊張揚的聲音,嬉笑間大聲說道,“李蘿蔔就是個侏儒哈哈哈...”淚水落下,李蘿蔔才知道自己動了真情,然後又明白自己的決定。

    於是她攤牌,她不聽他的解釋,他說是賭注,沒想到被錄下來。李蘿蔔知道自己的內心舒了一口氣,她不用費勁心機地去找一個理由結束這段令人難堪的感情。

    可是他仿佛不能接受,他仿佛為她所傷。所以李蘿蔔後來無比痛恨自己的心軟,如果乾乾淨淨地斷了,也不會出現更難堪的事情。

    他一副大義淩然的樣子,對李蘿蔔後來喜歡的那個男生說,如果她喜歡你請不要拒絕。可是,他們兩個是好哥們啊。於是李蘿蔔看見那個笑起來很好看的男生回復留言,‘我們只是關係比較好而已,沒別的意思。’

    李蘿蔔或許是真的很喜歡那個笑容,所以才喜歡了那個男生那麼久。可是他,什麼都不懂。

    兵荒馬亂,李蘿蔔的好友阿君也與她分道揚鑣,她說,“蘿蔔,你太霸道了。”李蘿蔔無言,她想說什麼也說不出,她知道她們早已朋友間的‘同床異夢’。做真的表情,說假的話。

×××

    於是,李蘿蔔一個人,憔悴著,寂寥著。她的一切,似乎都蒙上了陰影。學業退步,蘿蔔爸爸一改慈父形象,他呵斥她,卻不知道李蘿蔔的內心是那麼的痛苦。她想要逃離,卻逃不出蘿蔔爸爸眼角的淚花,她想要傾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

    於是她只能期許未來能夠是嶄新的未來。幸而,白蘿不再與文瀾走得太近,李蘿蔔將一切都壓在了白蘿身上,費盡心思地再次討好一個人。幸而幸而,白蘿是一個會被真情感動的人,她們成了摯友。

    所以後來白蘿說,我從來未遇見一個人像你那般喜歡我,然而她不知道,對於李蘿蔔來說,她是她窮途末路最後的救贖。

    有了性格開朗的白蘿,李蘿蔔變得自信,變得明亮耀眼起來。她和她享受著最簡單的快樂,不猜忌,不比較,直到高中畢業,進入不同的大學,她們仍是並將一生都是,彼此的摯友。

    李蘿蔔回想遙遠的最初和高中畢業時喝的醉醺醺的大家,才驚愕於自己的改變,她變得張揚與明媚,也會露出好看的笑容。

    都是因為曾經的痛苦啊,她笑道,我曾經以為我會死會瘋,後面才發現其實是內心的精神扭曲成了信念,成長這條苦河,如果無人來救,便只能一直掙紮,只要你不放棄,就一定能乘到一條船,登臨彼岸。

    謹以此文,獻給所有矛盾中的小孩,願你們跨過此山,幸福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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