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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在還沒六點的時候,柳姨就急急忙忙的踏進了李殷世家的大門,昨天早餐準備到一半就被趕回家,她今天特地提早出門,想到李家廚房繼續準備昨晚還沒處理完的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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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玄關脫下鞋擺好之後,拿起了包包走進家裡,這時她才發現廚房和客廳的燈都沒有關,難不成是太太已經下來準備早餐給孩子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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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前走了幾步,仔細聽著廚房的動靜,卻沒發現任何正在烹飪時會發出來的聲音,她心想,應該是李先生昨晚就這樣醉倒在客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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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了搖頭嘆一口氣,這種情況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只要太太不開心,根本也不會管自己的丈夫有沒有回到房間裡睡覺,她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還是把重點放在自己的工作上,別多管閒事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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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管人家的家務事是她的信條,這也就是她為什麼可以深得李家人信任,在這裡幫傭了好幾年,其實她知道的秘密,可能還比李殷世的老婆來得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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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廚房放下裝滿用具的包包,柳姨想先去客廳把燈給關上,如果看到李先生在客廳睡著,也可以順便叫他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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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和客廳僅僅隔著一條走廊,柳姨沒幾步就走了進去,只是沒想到她才剛走進客廳,馬上就滑了一跤,重重的跌在地上,連老花眼睛也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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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唷……摔死我了……」柳姨吃痛的摸摸自己被跌疼的屁股,摸了摸旁邊的地板才知道是因為地上不知道為什麼有液體在,讓她失足滑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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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把水灑了一地……」抓起掉到旁邊的老花眼睛戴了起來,這時她赫然發現,手上沾滿了一片鮮紅的血液,剛剛害她滑倒的不是水,正是這些血,她瞠目結舌往前一看,這個家的主人李殷世,正躺在她前方的血泊之中,左胸還插著一把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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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柳姨驚恐得放聲大叫,尖叫聲傳遍整個屋子,也把樓上的李殷世老婆和小孩都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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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啦?叫這麼大聲……」李殷世的老婆洪艾亞,揉著睡眼惺忪的雙眼走下樓,她的兩個小孩也緊跟在後,在走進客廳的時候也發現了自己丈夫的屍體,還有捲縮在地上抱頭發抖的柳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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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艾亞大吃一驚,想到身後還有兩個小孩,連忙將他們推離客廳的範圍,吩咐他們上樓去,不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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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小孩都上樓之後,她才露出她極為害怕的一面,雙腿發軟的跪了下來,抱住一樣跪倒在旁的柳姨,眼淚還不停的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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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到底是誰……」止不住害怕的眼淚,她不斷的低聲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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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剛剛來的時候就看到了,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柳姨害怕得連頭都不敢抬起來,只是和張艾亞一起跪在地上不停的發著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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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多小時後,早上八點半,台北市內政部警政署,刑事警察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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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偵一隊的刑警們就開始忙東忙西的,每個人忙得焦頭爛額的,電話還不停的狂響,很多人的放在桌上的早餐、還有喝到一半的咖啡都沒辦法繼續享用,因為今天凌晨就有非比尋常的大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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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一個人,這時還打著慵懶的哈欠,慢條斯理的搭著上樓的電梯,不修邊幅的他連鬍子都懶得刮,只穿著千篇一律的白T恤加黑色皮外套,就很隨興的來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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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的一聲,電梯開了門,他往辦公室裡望過去,只見大家跑來跑去的,還有幾個人一起從裡面跑了出來,急急忙忙的閃過緩步走出電梯的他,慌張的按下了一樓的按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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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什麼鬼?趕火車啊?」皺起眉頭往後瞥了一眼,他聳聳肩繼續朝辦公室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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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警官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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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哥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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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官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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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大家一大早就很匆忙,不過幾個位階較低的刑警一看到他走進來,還是很有禮貌的問好,其餘跟他職級差不多或是比較熟的刑警們,則是見怪不怪的笑了笑,接著繼續處理自己手邊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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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啊!」大大的又打了一個哈欠,連槍套都沒有掛,隨興的從口袋把配槍拿出來放在雜亂無比的桌上,角落倒放著一個寫有他名字的牌子,他搔搔頭,隨意的將寫著「刑警 龍顯」的牌子放好,接著皺起眉頭看著來來往往的慌張警察們,腦中思考著現在這種情況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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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上次偵一隊的辦公室這樣慌慌張張的樣子,好像是那個什麼殺手獵人剛出現的時候吧!那時候光搜查行動就讓大家不眠不休的南北奔走了兩個月,搞得每個人都快得精神病了,結果還是連他的一根毛都抓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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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風風光光在全國人民面前成立的對殺手獵人的專案小組,現在成員也是剩下寥寥無幾,不過自己還是在那形同虛設的小組裡掛著組長的位置,實際上搜查一點進展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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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龍!」剛甦醒沒多久的腦袋才運轉到一半,後方的隊長辦公室裡,便傳來他再熟悉也不過的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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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搖頭,他把放在桌上的配槍收進口袋裡,緩緩的往隊長室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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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啦……嗯?」一進到隊長室裡,才發現自己常常被叫進來罵的地方這次擁擠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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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幾坪的隊長室裡特地拉上了百葉窗,天花板上燈也沒有全開,昏暗的燈光好像想刻意隱瞞什麼祕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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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最起碼有八九個表情鐵青的人,全部把視線落在剛進門的他身上,定睛一看才發現,這些現在坐在隊長室裡,一臉嚴肅的人,來頭可全都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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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長他是再熟悉不過的,只是他這次不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而是一旁的沙發,坐在偵一隊隊長椅子上的,則是他最討厭的、被他取了個小平頭當綽號的刑事局局長侯仲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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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三三兩兩或坐或站的人,龍顯大致上都看過,都是局裡的長官,也都是老面孔了,唯獨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站在侯仲寬身旁的年輕人,一副撲克臉的陌生清瘦臉龐,他則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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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看到年輕人的西裝領子上,掛了一個傳說中鮮少得見,銀白色的圓形鳳凰雕刻徽章,他才知道這個人的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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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國安局的特務來這裡做什麼?」龍顯看著侯仲寬直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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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到龍顯這樣問,那位年輕人便露出淡淡微笑,未等侯仲寬回答,他就邁步走向龍顯,在他面前伸出手來,對他說:「幸會,龍警官。我是國家安全局的特勤人員,敝姓夏,單名穹,久仰大名,聽聞龍警官的能力卓越,國安局特別派我來拜訪,希望您可以給予協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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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顯禮貌性的伸出手與夏穹握了個手,心想自己一定又要接什麼爛差事了,表情無奈的問道:「要我幫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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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穹笑了笑,回答:「正是您最熟悉的,殺手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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