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焉黎明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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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續進百年的戰爭終於停歇,原本因戰火波及而流離失所的人群在治安逐漸穩定下來後便成了最大的社會問題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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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用以隔離汙染的據點不知何時也逐漸排除了這些無家無產的社會『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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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離」這樣的發想便是「城落」的雛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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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更可怕的莫過於各國政府皆在不到二十年內便完成這巨大的隔離工程,徹底將人與人之間區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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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之末,各國政府紛紛在都心建起城落,為的是隔離百年戰爭帶來的汙染。那是保障錢權人士的最終堡壘,大小是半徑為二十五至三百公里不等的圓地,享受至高的科技和充足的食水,也是世界政府外星移民計劃的選民,簡單來說,高高築起的牆不只隔離外界的汙染,也隔離牆外人類生存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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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的一面是生,牆的一面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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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是群體動物,比起單一行動,他們更喜歡成群結隊。人多力量大,他們是奉行如此信條的種族。矛盾的是,人心卻是自私的,他們無法容忍有人與自己抱持相歧意見。一開始或許會溝通,但更快的,他們發現拳頭比言語更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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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們用意見分出派系,以拳頭畫出分界,將城落外的無法地帶分裂成更多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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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每天,都有為了爭奪土地、食物、金錢或因一些無聊小事而引發的鬥毆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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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比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生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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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運的是,自她有記憶起,身邊就有人陪伴著,保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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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所存在的團體是屬於溫和派的,只在分劃的界限裡力求生存,不會肆意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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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導他們的人本身也是孤兒,因此對孤兒們也特別照顧。他們互相扶持,相互依賴的在亂世中生存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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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比平緩地吸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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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口罩吸入的空氣會比平常稀薄,但為避免吸入過多粉塵ー像今天這種探索荒廢區的時候,他們便會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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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對用慣的他們而言這已是身體可以自動適應的情形,絲毫不構成行動上的阻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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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三日跋涉好不容易抵達目的地,眼前是廢棄多時的建築群,從建築物的完整度可以得知它並未被戰火摧殘過,應該是在戰間居民就逐漸撤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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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到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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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比暗自心想。這次的情報是團長高價自有名的情報組織收購的,果真沒白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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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越是完整的戰前建築就留有越多物資,這對於他們這些「蛋」外居民來說是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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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空氣不錯,沒什麼懸浮粒子,能見度頗高。瑞比望了眼遠方,依稀可見發著微光,呈半圓形的巨大物體,這是世界第三大城落安卡,被他們這些牆外居民戲稱為「蛋」。瑞比沒見過其他地區的牆外居民,更不知道他們如何稱呼城落,但她覺得蛋是個貼切的名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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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回注視城落的視線,她細細聽著周圍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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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幾人的衣物摩擦,沙石隨風刮起的細響,風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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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分辨,確認沒有聽見保全系統等電子設備特有的低淺嗡鳴ー八成是撤離後就斷電了,她才舒緩神情,對著身旁四人說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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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比一行共五人便由眼前不高不矮的圍牆翻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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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所處的地方是個大型社區,幾乎可以稱為一個聚落的壯大規模坐落在半山腰,過往長年盛綠的光景不再,徒剩滿山枯枝敗葉,只有一些寄生植物攀附其上,莫不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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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戰前稱得上是高級住宅區的地方,居民大多在戰時就移居到初期的城落內,當時雖是戰時,但興盛的科技及高效能的生產技術讓人只要有點錢能花,生活便得以不虞匱乏,因此在移居過程中留在舊家的物資便多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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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在當時可能想都沒有想過那些留下的便宜物資會成為日後他人覬覦的物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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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沒問題?」瑞比身後傳來詢問,那是微妙含有睡意的蒙朧嗓音。就連那雙褐色眼眸也是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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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睡鼠。」瑞比先是驚訝,隨後緊張問道:「有什麼事嗎?」畢竟睡鼠平常不太說話──或者該說他只在必要的時候開口,因此睡鼠的話向來輕忽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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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也不是…?只是有點不好的…預感?」斟酌措詞,睡鼠抓了抓褐色的及間短髮,略帶稚氣的臉龐閃過一絲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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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左顧右盼了一陣,隨即搖了搖頭「應該是我多心。」暗示瑞比該進行下一步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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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比也點了點頭,分配五人各自搜索的房屋「拓海、阿布、妮翁還有睡鼠,有問題就用複耳聯絡,遇到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不要亂碰,切記自身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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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四人各自回應便四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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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無意識摩娑附耳ー可用來接收和傳遞訊息,瑞比仍無法放下心中的大石,總覺得有些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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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呼了口長氣,瑞比壓抑自己的不安,也走入房屋內熟練的搜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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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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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際閃過了一道雷光,光芒映照讓一旁雲彩顯得更加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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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以不可思議的高速奔跑,雷光來自他身後追趕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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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超越常人跑步極限的速度奔跑逃逸的是一名髮色極為鮮豔的少女。桃紅色的頭髮狼狽的蜷曲糾結,畫在臉上的妝容糊了大半,只有抹在脣上的桃紅豔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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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神情緊張中又帶著興奮,眼睛閃爍光芒。不時溢出喉頭的尖細笑聲令人不寒而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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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身軀不時搖晃卻仍以驚人的速度堅定前行,仿佛有既定的目的地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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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成是陷阱吧,在一定距離追趕少女的身影苦笑,明知是陷阱他仍不得不追上,這正是職業責任的悲哀處。而他所追捕的對象也正是看準這一點才如此大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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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中再度攢起黃白色的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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