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音符不斷自練習室傳出,宛如溫柔的催眠曲般使人忍不住想投入周公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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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長音、音階、點舌......等的基本練習,蹲在練習室門口的我們就聽了半個小時。四個人從一開始的緊張到後來變成了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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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這樣都是因為上次我打賭輸了(失憶症患者請見上一章(喂!)),而賭注就是--拜託學長加入我們的木五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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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五,就是木管五重奏,由長笛、豎笛、雙簧管(Oboe)、法國號、低音管(巴松)組成,我們四個一直很希望能在一年後的成發(社團成果發表會)上安排木五的表演!無奈巴松這種樂器實在太冷門了,整個樂團只有子衡學長負責巴松,而他又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所以我們一直不敢拜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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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怎麼辦啊?學長都不休息的。」莠琪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說道,至於另外兩個沒義氣的女人早就跑到隔壁自己練樂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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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怎麼辦?就等啦,人家練習到一半突然闖進去很沒禮貌,而且我也沒那個膽。」我聳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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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啦,不過妳......」她話說到一半突然瞪大了雙眼、嘴巴張成可愛的O字形,依據人類表情學來看大概屬於稍微有點假掰的驚嚇表情;奇怪,莠琪通常只有在帥哥面前才會自動開啟假掰模式呀?大腦在短短幾秒閃過了這些不重要的資訊,因此我晚了好幾秒才意識到,就在剛剛因為門突然被打開了,背倚著門的我順勢往後跌,不是偶像劇那種優雅的失去重心後跌入男主角懷裡,而是一屁股著地的重重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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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慘的是屁屁下傳來的觸感告訴我,我並沒有順利跌到地上。以我驚人的推理能力來看,來開門的是學長,開門的學長是使用雙腳走來的,所以他全身最靠近地面的是他的雙腳。結論,我,坐到了學長的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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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尷尬了,沒辦法,將計就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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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學長。」我仰頭,露出最無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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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頭,毫不掩飾嫌惡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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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厲害了,就算是這麼糟糕的角度、這麼鄙夷的表情學長還是很帥,而且連雙下巴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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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學長,既然你都特意停下腳步那我就不客氣地直說了......」喂喂,人家是腳被妳坐住走不了而已啊!莠琪在心中無力的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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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拜託你跟我們一起組木五。」我厚著臉皮直接了當地說完後便轉身跪在學長面前。其實我本想起身鞠躬表示誠意,可是一起身才發現剛剛蹲太久有些腿軟,考慮到萬一學長遲遲不答應我可能會站不住於是我乾脆順勢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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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頭可憐兮兮地望向學長,學長表情變都不變,我懷疑他的眼睛只是個高級裝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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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玥澄妳沒必要這樣啦,快起來!」倒是一旁的莠琪傻住了,連忙慌張地想拉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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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拉,我腳麻。我用眼神傳訊息給她,她愣了一下,似乎是接收到了,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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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好不好你也給句話好嗎?看學妹這樣跪著很好玩嗎?」她一邊試圖拽我起來一邊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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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玥澄!妳幹嘛這樣?」聽到聲音趕過來的馨蘋和䓝媛也到了,一看到我跪著馬上又急又氣得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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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啦真的!」我試著用眼神傳達我只是腳麻站不起來而已的訊息但似乎沒成功,她們仍七手八腳地拉著我起來,搞得像是奇怪的八點檔到底是在搞什麼東西啊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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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只好轉向求助學長「學長,拜託你。」拜託你大人給個回覆好結束這鬧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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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玥澄,沒有巴松我們還是可以想辦法找其他樂器代替啊,妳不要這麼卑微好不好......」馨蘋眼眶都含著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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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吹木五是妳一直以來的心願,但是學長不願意沒關係啊,我們頂多找槍手嘛!」䓝媛拉著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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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開啟了某個開關,她們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懺悔、完全無視面前靜靜看著這場鬧劇的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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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奈地看著學長,對他輕輕點頭表達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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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則漠視著眼前發生的一切,自顧自地去裝了水,又關上門繼續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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