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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之森 第二章 自閉的小公爵

      房門外,來回踱步的男子,彌瑟爾聽見房門內的嬰兒哭聲,立刻轉優為喜,也顧不得什麼,連忙推開了房間的大門。

        「呵呵~真是難得看到一向沉穩的兄長大人如此焦躁的模樣。」

        見焦急進忙的彌瑟爾滿臉憔悴的模樣,在金髮女子身旁的一位少女不禁一笑。

        「恭喜你們,生下了一位小男公爵。可是他跟兄長一點也不像,完全遺傳到母親呢~」

        「克莉絲你就別跟拿我當開玩笑。快把孩子給我看看。本來已經對孩子沒有抱持著希望了。沒想到現在竟然能有這麼一個兒子,莎夏辛苦你了。」

        看到少女和她懷中的嬰兒,彌瑟爾連忙上前抱過來,暗自在心裡向月神道謝。

        他轉過頭看向一旁的華麗大床上的妻子,彌瑟爾眼眶不禁泛紅。

        「彌瑟爾,也快讓我看看孩子。」

        雖然身體還十分的虛弱,但終於成為母親的莎夏,還是迫不及待的想看自己的孩子。

        「呵呵!看看我,沒想到高興過頭了。」

        眼前這位曾經面對數千頭魔獸來襲也不曾改過面色的公爵大人,不禁抓了抓頭,露出尷尬的笑容。

        見自己的丈夫將孩子遞到自己懷裡後,滿臉傻笑的模樣,莎夏也不禁笑了出來,至於克莉絲,她早就在這對傻瓜夫妻在一旁互相傻笑時,就帶著仕女們退出房門了。

        「對了,莎夏,孩子的名字起什么好呢?我實在是沒什麼取名字的天分。」

        「呵呵~」

        她一想到先前彌瑟爾為了想孩子的名字,每天都像是在冥想似的原地打坐,最後還想出了什麼白雲、白沐、白蚩等等奇怪的名字,對於自己的丈夫有所自知之名這點,她感到十分的慶幸。

        「嗯!我想想。」

        她望著窗外正逢三月重疊的白銀之月,開口說道:

        「伊嵐如何?」

        「伊嵐‧格雷爾。白幽夜嗎?有著黑夜曙光稱號的幽月之夜嗎?」

        彌瑟爾不斷唸著精靈語的白幽夜這個名字,眼睛越來越亮。

        「沒錯,這個孩子就像是黑夜中的希望一樣的存在。兒子!從今天起你的名字就是伊嵐‧格雷爾!是我,賽格雷希爾帝國一等公爵,彌瑟爾‧格雷爾的繼承人!」

        看著在月光照耀下的妻子和她懷中的孩子,彌瑟爾帶著些許激昂的語氣說道。

        「願月神的祝福永遠與你同在。」

        白幽夜,不對,伊嵐完全聽不懂周圍的人所說的半句話,雖然他們的語言聽起來十分的悅耳,但是那種雲裡霧裡的感覺讓他感到十分難受。

        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名字在精靈語義上沒有變化,但是卻代表著和那個把他抓來異世界的月神,想必他肯定會不惜一切手段要求改名。

        當然,等他聽得懂精靈語的時候,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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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光飛速流逝,轉眼之間,兩年的時間已經過去。

        掌握著賽格雷希爾帝國最強騎士團的彌瑟爾‧格雷爾公爵與他的妻子莎夏‧蘭迪爾卻是感到十分的哀傷。

        已經兩歲多的伊嵐,到現在為止也沒有一絲學會說話的跡象。

        不僅如此,伊嵐還有古怪的表現,讓照顧他的人都感覺到不安。

        其中最大的特徵就是──發呆。

        一個嬰孩發呆並不是很么奇怪的事情,一開始每個人也都只是單純的認為,這位小公爵只是比其他的孩子還要喜歡發呆而已。

        直到有一天,女僕長發現小公爵大人并不是像正常的小孩子那樣目光清澈的發呆為止。

        「那並不是單純的發呆,我覺得那更像是成年人對自己的人生感到迷茫的眼神。實在是太可怕了!」

        自從女僕長說過這句話,每個人仔細一看,便會發現他的眼神似乎真的很像是一個成年人在思考。

        除此之外,伊蘭還特別討厭照鏡子。

        特別是當彌瑟爾像他說有關於格雷爾家的故事,並無意中透露出,格雷爾家的人,有著遮住那顆與眾精靈不同的金色瞳孔,來掩飾自己的身分,同時也告誡著家族的人,不可仗勢欺人的典故時,就會開始嚎啕大哭。

        於是,花了好久終於明白小公爵哭鬧的理由是「不想看到自己」與「不想戴眼罩」後,所有人費盡千辛萬苦,把所有宅邸的鏡子全都拿掉,並且不再對小公爵提起任何有關於戴眼罩這個家規的半句話。

        這些奇怪的事件,對自己兒子的疼愛程度只能用寵溺來形容的彌瑟爾公爵感到十分的擔憂。

        已經過了兩年了,但自己的兒子卻不曾開口說過話,甚至學習爬或走等等的時間,也比正常的孩子還要久。

        其實他會被當成遲緩兒並不是沒有原因的,在這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兩年,他很痛苦地發現一件事情,那就是小說全都是唬人的!

        剛出生的嬰兒是一張純白的紙,就連很多條件反射的動作都是靠著本能來慢慢學習的。

        然而一個早已學會走路、甚至會做各種運動的青年靈魂進去會發生什麼事情?

        原本想說自己有可能變成一個超級天才的白幽夜發現,根本沒有這一回事。

        他大腦少了原有條件反射,更少了真正嬰兒的本能學習,導致他必須要不斷地對大腦下達哪隻手往前,要用什麼樣的姿勢才能保持平衡等等的指令才能移動。

        更別提精靈語了,身為一個正港的人類,他表示光是英文能低空飛過就該偷笑了,更別提那些聽起來像是在唱歌的精靈語和所謂的大陸通用語。

        也因為一切都和他所想像的不同,所以在這兩年間,他最常做的事情,除了學習、睡覺以外,就是罵那個帶他進入這個世界的月神。

        總而言之,伊嵐十分悲劇的發現,他所學習的一切,都和正常嬰兒不同,甚至比普通的嬰兒還要坎坷,然而這些事情,也只有他本人明白。

        「伊蘭阿」

        彌瑟爾與莎夏站在床邊,看著熟睡的伊蘭久久不語,只見彌瑟爾嘆一口氣,輕輕的吻了伊嵐的額頭。

        「你學習的比別人慢沒有關係,我只希望你能健康的成長。那怕你花了比普通人更多的時間,那怕你會不如普通人,但你永遠是我的驕傲。」

        「伊嵐~我的孩子。」

        莎夏撥了撥伊嵐的頭髮,露出溫和的笑容。

        「將來你的路也許會比其他人坎坷,但我永遠會在身後支持你。」

        語畢,面露憂色的格雷爾夫婦悄悄的走出房門外。

        只是他們沒有注意到的是,在眾人眼中被稱作遲緩兒的伊嵐並沒有真正的睡著。

        他望著天花板,兩眼不停的眨,但卻阻止不了從眼中流下的淚水。

        「是我對過去的執念太過塵網自縛了嗎?」

        他說著不同於精靈語的中文,目光茫然地望向那扇剛闔上不久的門。

        「我知道我一直無法忘記爸媽過世的痛,但是我竟然這麼的笨,直到現在才發現。」

        過了許久,他眼中的茫然漸漸地消失,只見他露出苦澀的笑容,開口說出他人生的第一句精靈語。

        「神已經再一次給我享受親情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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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靈有句俗語:『即使是朔月之日,神仍舊會以星芒照亮天際。』

        這句俗語有點類似於天無絕人之路,要精靈們不要自我放棄,凡事都留有一絲的機會,只要細心去探查,終究會有從黑暗中發現光芒之時。

        這句話可以套用在伊嵐三歲的生日上。

        格雷爾家的小公爵,伊嵐‧格雷爾,在他三歲的生日上開口說出來一串既流利又標準的精靈語,來感謝大家的祝福。

        接著公爵一家發現,他們的這位小公爵簡直天資過人,之前彷彿像是遲緩兒一樣的行為早已被大家忘卻,因為無論是學習能力、反應能力等等,他們的小公爵簡直可以媲美一個年輕的精靈。

        當然如果成功學會精靈語並且再次完全掌握身體的伊嵐沒有達到這樣的水準,估計他早就跑去撞牆自殺了。

        不過萬事總是伴隨著意外,同時象徵著世間無常的月神,又怎麼可能讓伊嵐事事順心呢?

        他很快地發現,所謂的幸福日子根本沒有到來的機會。

        因為他忽略了三件事情。

        一‧他的學習比正常的孩子落後三年。

        二‧那就是格雷爾家是賽格雷希爾帝國的一等公爵。

        三‧發現自己的孩子其實不是白癡,而是天才,因而欣喜若狂的笨蛋父母的威力。

        所以對伊嵐來說,『即使是朔月之日,神便會以星芒照亮天際。』這句話也有著反面的含意。

        對他來說這句話的意義就是,不管你在哪裡,月神永遠會不斷的折磨你。

        原本在最初想著只要自己能提早完成功課,便有更多空閒時間來爭取自由活動的伊嵐,被家教發現他的理解能力堪比成年人,學習能力又像是嬰兒一樣神速的時候,緊接而來的並非是自由活動,而是精靈多數的學者爭先恐後地想要成為這位小天才的導師。

        因此,在月神的指引下,格雷爾家的小公爵,伊嵐‧格雷爾,名副其實地從一個普通的高中生,被迫加速長成了一個洛奇恩大陸合格的理論派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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