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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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無關的三個點，連結成混亂的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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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的彼端，失了準、亂了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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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再清楚不過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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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如一幅幅渲染開的水墨畫，慢慢暈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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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變得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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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的通訊，成了某種神秘的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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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時間的間隙中，偷取一絲悖德的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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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什麼時候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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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不再如單純的數學程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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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加一開始有了別的答案。《玫瑰—三角習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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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點五十二分二十九秒，我站在機場大廳裡看著牆方的時鐘，距離飛機起飛的時間還有七分三十一秒，那也是我將離開你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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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人朝喧喧嚷嚷，有興高采烈全家出遊的親子團、有不斷看著手錶遠行洽公的商人，也有同行親密交纏的情侶，只有我一個人形單影隻的站著，帶著一種祭奠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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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現場響起了劉若英的手機鈴聲，碧海藍天，那是我很喜歡的一首歌。人們紛紛靜了下來，不約而同轉頭看向我的位置，似乎怪我打擾了他們的時空，我臉上露出歉疚的笑容，默默的退到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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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鈴聲是我預設的事件鈴，打開手機蓋上面顯示：家昇和夏芸交往三周年紀念日。笑容參雜了一分苦澀，原來不知不覺，時間已經過了這麼久，只是這一切都將要畫下永恆休止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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顫抖的手指播下深印腦海中的號碼，嘟的一聲話筒的另一端傳來無比熟悉的聲音：您好，這裡是昇和芸的小屋，我們現在不在家，有事請在畢一聲後開始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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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鼻端頓時一酸，胸口狠狠的抽了一下，這是我們一起錄下的電話留言，就在我們同居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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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口氣，我努力讓自己的聲調和平常相同，就算是最後小小的任性，我不要你聽出任何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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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我到機場了，班機再五分鐘就要起飛，今天天氣很好，路程應該會很順利，你不用擔心。對了，午餐我放在冰箱裡，你餓了記得要熱來吃；洗衣機的衣服已經洗好了，不要忘了烘；你最喜歡的那套西裝，在衣櫃的左下方；大門的備份鑰匙在花盆底下，記得要收好；提款卡的密碼是你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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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只想簡單說幾句話，卻不自覺的愈說愈多，我想我終究是不甘心的，再怎麼告訴自己要放手，心頭還是難免有那麼一點的不情願。不情願就這麼無聲無息的退出，不情願就這麼悄悄走出你的世界，至少要留下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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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小芸嗎？妳要去哪裡？妳沒告訴我你要出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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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突然被接了起來，我聽見你的聲音，帶了一點些微的慌亂，原來你還會關心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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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聽見你的問題，一抹自嘲的笑不禁浮上我的嘴角，我怎麼會沒告訴你我要出國？這是行事曆上一個半月前就訂好的日子，是你太忙，忙到早沒有時間好好聽我說話，因為當我和你提起時你正在通電話—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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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事實上，我早已不記得上回我們面對面好好說話，是什麼時候的事，甚至連你的眉眼回想起來，都是那樣的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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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妳說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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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聽見我的回覆，你語調中的添了幾分焦急，我可以解釋為我在你心中，還有一絲地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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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昇，是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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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我聽見「她」的說話聲從話筒傳了過來，那語調是女人剛睡醒時特有的慵懶，多餘的幻想在此刻澈底破滅，我人還沒有離開，你就已經迫不及待要讓「她」坐上女主人的位置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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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沒有掛斷電話，就算一秒鐘也好，我想再聽一次他的聲音，就當是留給自己一點小小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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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往香港的班機即將啟程，還沒有登機的旅客，請準備到三號航道登機。機票U＊＊＊＊＊＊＊＊＊的旅客，你的飛機即將起飛，請立刻登機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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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櫃台的廣播聲響了起來，我咬牙切斷了通話鍵，該來的時候總是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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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著輕便的行李，我快步走向登機閘，我的東西少的可憐，根本不像要出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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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機門就在前方，我的腳步卻頓了一下，目光被擺放路邊的垃圾桶所吸引，前方的空服員用不解的眼神催促著我前近，似乎不明白我究竟在磨蹭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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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下頭，視線落在食指上的那顆璀璨，那是我早該捨棄卻下不了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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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我還記得你將戒指送給我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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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我的生日，天空飄著小雨，我從嘉義做車北上來見你，你撐著傘在路邊等我，遞上一個小小的珠寶盒，打開裡面是個心型碎鑽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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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戒指的模樣並不特別，卻花了剛出社會的你將近半個月的薪水，我哽咽的抱住你，留下喜悅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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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你對我承諾：「總有一天，我會買一個更好的給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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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養成了看戒指的習慣，每次經過賣飾品的攤位，我總會停下腳不自覺得多看上幾眼，想像其中一個會是你送給我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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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卻不曾想過，戒指還在，人已經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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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不好意思，可以請妳快一點嗎？所有人都在等妳喔！」空服員終於受不了我的拖延，走上前來小聲催促，我從她眼中看見了問號：這個女人真是奇怪，是不是有毛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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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了點頭道：「對不起，請再給我一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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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服員沒有多說什麼，我從她眼中看到厭惡與不耐，倘若這不是她的工作，現在怕是已經口出惡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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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不在意，反正過了今天我和這個人也不會再有任何交集，現在我只想好好的放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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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我做了一件讓人訝異的事，我取下手上的戒指丟進了垃圾桶中，當那耀眼的拋物線消失的同時，我聽見附近傳來了抽氣聲，而其中最明顯的就是我身旁的空服員，她眼中清楚寫著：老天，這女人瘋得可真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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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戴著戒指的指節瞬間空了，微風吹來有那麼一瞬間的冰冷，就像我的內心此刻正飄起白茫茫的雪花，眼中有什麼在打轉著，卻被硬生生壓了下去，我強迫自己在臉上掛起微笑的面具，就像個最耀眼的女戰士，哪怕是下臺也要昂首挺胸，這是我和自己的約定：愛的從容，走的瀟灑。即使你不愛我，我也要愛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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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人張嘴對著我指指點點，可我什麼也聽不見，就好像是走進了默劇之中，一切是那麼的安靜，任何聲響都進不到我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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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正努力和全身的細胞抗爭著，不讓自己在大庭廣眾下衝回去，做出在垃圾桶中翻找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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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他，但也愛我自己，沒有他，我至少還有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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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畢竟不是小說，我不可能永遠背負著過去活下去，有人走有人來，人生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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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機票交給空服員，我一步一步往座位走去，其實不過幾步路的距離而已，不知為何竟像是有數百公里那樣的遙遠，幸好我的位置，就在艙門口不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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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座沒有多久，飛機就用一種倉促的節奏迫不及待的起飛了，我想是因為我延誤了它正常的航行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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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抱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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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窗外冉冉掠過的白雲，我無聲的向機上的旅客表達我的歉意，和我這樣的人同行，是他們的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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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哪個心理學家說過：「外表看起來愈開朗的人，心裡頭的陰暗也就愈多。」而我，正好是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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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飛機上的電視開始播放了起來，往常都是都播放一些最新的影集，而今天很難得的放起了老電影，那是我和你都很喜歡的片子—似曾相識，一部穿越時空的愛情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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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電影的拍攝手法並沒有太多特殊的藝術性，但卻成功傳達出了一種深刻的感動，讓觀賞者沉醉其中久久無法忘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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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你最喜歡的一幕，就是女主角愛麗絲表演完為旅館拍宣傳照的時候，當時她意態闌珊題不起半點興致，這時男主角意外的出現，讓她露出了甜蜜的一笑，那是見到所愛之人時，發自內心的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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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看到這裡，你總會對我說，如果你是男主角定會緊緊握住我的手，永遠都不放開。可現在你並不在我的身邊，或許你的女主角早已換了別人，在我尚未察覺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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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上眼睛，記憶飄回了從前，我們第一次見面的那個時候，你僅僅是站在那裡就佔去了我全部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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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就是這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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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那間我有種奇妙的感覺，彷彿前生已經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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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今生定會相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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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持著這樣近乎天真的信念，然後開始積極走入你的生活，這是一段沒有人看好的感情，你太自負而我太驕傲。朋友們都以為：處女和獅子的故事，註定是一場美麗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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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的行為硬是跌破了眾人的眼鏡，在我們開始交往的第一天，所有人覺得不可思議。他們無法想像我居然願意離開舞台、離開掌聲、離開人群，只為了融入你那小小的未來藍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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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芸，那個男人到底給妳灌了什麼迷湯？讓妳這樣死心蹋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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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不清有多少人這麼問過我，而我只是笑，先愛上的人就輸了，這段感情從一開始我就輸得一蹋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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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愛情是場賭博，那麼我早就沒有翻身的籌碼，事實上我也從未想過離開他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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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這一輩子，總會深深的瘋狂一次，而我遇到了你，一個讓我可以義無反顧放棄一切的人，我以為這就是我要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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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最好的姊妹方妍妍不這麼認為，她時不時地告誡我，「他沒有你想得那麼愛妳，對這個男人投入這麼深的感情，妳遲早為後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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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會傷害我的，他是一個好人。」我笑著回答，單純的像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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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想法很簡單，僅僅是想好好愛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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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戀愛會讓人變笨真是一點也不假，」妍妍搖頭，語重心長的道：「妳說的對，他是一個好人。但別忘了，一個好人，……不一定是個好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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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好人，不一定是個好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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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的我無法理解這句話的涵義，後來我慢慢發現妍妍說的一點也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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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個很好的人，好到無法拒絕任何人，在你心裡有一道高牆，是我永遠都無法攀越的存在，那是名為「友誼」的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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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有人需要你，無論時間、地點你都會飛奔而去，義氣讓你無法對朋友說出半個不字，你從不單屬於我一個人，而屬於眾多的男男女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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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一次，我們兩人為了這件事而起爭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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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到底是我重要，還是你的朋友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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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無理取鬧了，這根本不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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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反正你一定要給我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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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要是真愛我，就要學著接納我的朋友，否則我們就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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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內容、同樣的話語、同樣的結尾，可我不想分手也不願分手，最終我選擇了妥協，忍下所有的不滿，在人前擺出了大肚的姿態，因為我愛這個男人，而且不願意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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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對我的轉變很滿意，說我變得更懂事更能體諒你了，可你沒有看見，在某個轉身的時候，我的心都在滴血，你不會懂，女人的大方其實是一種對自己殘忍而變相的凌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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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不在乎，只要你心裡有我，我願意維持這種幸福的假象，一天、一年、一個月都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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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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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帶著「她」堂而皇之的進到我們的屋子，你說「她」是你的乾妹妹，我掛上微笑的面具可神情參雜了一絲苦澀，你難道沒有發現嗎？「她」看著你的眼神中有著明顯的愛慕。那不是兄妹，而是一個女人看男人的眼神，就如同我望著你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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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想太多了，「她」已經有男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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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把心裡的擔憂告訴你時，你不很在意的回答，可我還是害怕，女人的直覺向來很準，特別是感情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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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多久，就如我所猜想的，打來「她」的電話慢慢多了起來，一通、兩通漸漸占據了你大多數的時間，更甚者有時候還會在晚上打電話約你出去，我常常一個人坐在客廳，看著牆上的時鐘不知不覺得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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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的幾次你還會抱我回房，後來有好幾次，我就這麼在沙發上一覺睡到了天亮，而你的衣服上也開始多出了女人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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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拿著頭髮和你大吵了一架，你反過來罵我大驚小怪，頭髮還不都一樣，說不定是我自己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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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著唇不願發出示弱的啜泣，是呀！大部分的頭髮看起來都一樣，但是你不知道那是一根將近三十多公分的直髮，而我的捲髮根本不超過二十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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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就這麼在你的冷淡下不了了之，可仍是在我心中留下了陰影，我突然感到恐懼，眼前的你，還是我喜歡的那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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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難得沒有外出的你睡在我身旁，而我聽著你的鼾聲望著天花板發呆，卻覺得一切陌生的可怕，於是那個晚上—我第一次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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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當過你對一件情越感到恐懼，它就往往越容易發生，我終於知道這話一點都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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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著乾妹妹的稱呼，「她」一點一點蠶食鯨吞我們的生活，我的角色慢慢被取代，面對決策時你首要徵詢的第一對象不再是我而變成了「她」，我像是成了一個毫不相干的旁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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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好幾次我們三人走在路上，你和「她」在前方並肩而行，把我獨自遺忘在後方，看著你們談笑相偎的模樣，我幾乎要分不清，究竟我和「她」誰才是你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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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歡「她」，你以後別帶「她」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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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又一次被店員誤認後，我終於忍不住抗議，你知不知道背地裡其它人是怎麼說的？他們說你帶著小三在我面前公然劈腿，而我還傻傻地在一旁幫你們付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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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那麼想是他們心裡有鬼，我們過的好就好，何必管別人的閒言閒語。「她」可是喊你大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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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那又怎麼樣，不過是一個稱謂而已，而且說不定是個哄你開心的稱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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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有「她」就沒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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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我狠下了心，不給他絲毫討價還價的空間，就算披上羊毛，我還是那個好勝的獅子座女生，我要捍衛我的愛情，絕不隨意拱手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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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請問你要喝咖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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驟然，耳邊傳來空服員的詢問聲，我睜開眼睛看見移動餐車停在身旁的走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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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咖啡，不加糖、不加奶精，謝謝。」我習慣性的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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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在一起的這段日子，我養成了喝黑咖啡的習慣，如今人是以非，可習慣卻已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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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服員動作俐落的滿足我的需求，我接過黑咖啡一口一口的喝下，略為苦澀的滋味在嘴中化開，恰好配合我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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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我罕有的堅持震撼了你，很長一段時間「她」沒有再出現在我們的面前，對於這樣的轉變不可否認我是開心的，可漸漸我發現情況似乎有幾分不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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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避著我講電話的時間越來越多，襯衫出現了陌生的口紅和香水味，皮夾中也多出了許多來路不明的簽單，而這種種都是感情中出軌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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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多想了，鐵定有問題啦！」妍妍鐵口直斷的說出結論，而我閉上眼睛、摀住耳朵裝坐聽不見、也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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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自己，可悲到讓我厭惡，我從沒想過有天，自己也會變成一個陷在愛情中的「笨女人」。然而我不想放棄，女人就是如此，那怕知道了99%，也要賭那剩下的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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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挽救逐漸失溫的愛情，我絞盡腦汁擬訂了一個計劃，欺騙你自己要到外地出差，其實是準備在晚上穿偷偷著性感睡衣回來，好給你一個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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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沒有想到，所謂的驚喜往往伴著驚嚇，當我躡手躡腳的推開房門瞬間，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你和「她」相擁而眠，全身赤裸的躺在床上，躺在我們的床上。你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那表情是我很久沒有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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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湧上一股奇妙的挫折，彷彿我才是你們之間的第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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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静靜地退了出去，不敢發出半點聲音，深怕將你們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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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一刻，我才發現自己是膽小的，我像是驚慌的鴕鳥，沒有面對真相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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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街道上漫無目的的走著，想哭卻擠不出半滴眼淚，落在我身上的雨像是天空感應到我的悲傷而為我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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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該往哪裡，也不知能去哪裡，我就這麼走了一個晚上，腦中一片空白完全無法思考，唯一知道的是我的愛情正一步步走向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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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然中我撥了電話給妍妍，我對著話筒癡癡笑個不停，她慌了不斷問我人在哪裡，我根本說不出來，因為我也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只曉得周圍好暗、好冷，灰茫茫的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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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妍妍找到我的時候，我全身濕答答的，和路邊的流浪漢看起來沒有兩樣，她衝上前狠狠打了我一個耳光，抱住我大聲的哭了起來，「妳這個傻丫頭、笨丫頭，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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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愣地坐著，一句話也沒有說，街道旁的櫥窗映照出我此刻狼狽的模樣，是呀！我怎麼會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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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住她跟著放聲哭了起來，眼淚不停的流，像是要把這段時間的委屈全部流光，我在她家裡住了兩天，才佯裝什麼也沒發生的回去，至少我要弄清楚你是怎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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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屋子裡收的很乾淨，看不出有外人來過的氣息，你正在廚房煮午餐，順便替我弄了一份，是很簡單的意大麵，卻讓我覺得更加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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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三年裡，你是不會下廚的，你總是告訴我「君子遠庖廚」，而你是這說法的忠誠奉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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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了一口，眼淚撲簌簌地直往下掉，你嚇了一跳問我：「怎麼，不好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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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很好吃。」我哭，是因為太好吃了。一個沒有下過廚的男人，要花多少心力練習，才能做出這樣的味道，可惜不是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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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沉的無力感包覆著我，本來想問的話語全都吞了回去，我想要的答案就在眼前，在這盤不起眼的義大利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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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個男人總是找藉口拒絕為妳改變，其實原因很簡單，只是因為他不夠愛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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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在哪看到過的一句話閃過腦中，我終於明白我給的從來不是你想要的，而我要的你從來都給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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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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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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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並不只是你的乾妹妹吧？不要再騙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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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解釋的，我和「她」只是一時胡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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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都好，」我打斷他，眼角糢糊一片，「已經……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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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麵後，我不顧他的反應收拾行李走出了共同活三年的地方，我累了，不想再過這樣的日子，你值得更好的，我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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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的震動打斷了我的回憶，我看向窗外發現不知不覺已經到了目的地，我檢察行李深怕有任何遺漏，不小心按開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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螢幕顯示有新簡訊一則，來自家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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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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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愛你，等你回來我們好好的談一談，別一時衝動做出會後悔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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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一笑，也許你忘了，我從來都不是個後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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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按下了刪除鍵，除了妍妍我沒有告訴任何人。這次出國，我買得是一張單程機票—歸期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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