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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回溯

把时间调回路明非出发之前。

“你还是不愿意么?”首领这么问他。

少年沉默着看着不远处半跪着面露痛苦的男人,他一言不发,却连眉梢都蓄满了悲伤。

“我曾经选中了古尔薇格,”首领见他没说话,倒没再劝,只絮絮叨叨的开始自说自话起来,“她和你一样是反叛军中能够让贤者之石亮起来的人,我选中了她,打点好一切将她送到天上之城,可我唯独没想到的是,她会爱上庞贝·加图索,甚至为他生下了孩子。”

“很愚蠢对不对?爱上了一个敌人。”首领轻声说道,“她明明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杀了那个男人,可最后,她宁愿自杀都不肯将那个男人送到地狱。”

“她不过是个不会武的女孩子。”少年反驳道。

他这样天真的话语逗得首领一笑,“你以为贤者之石赋予堪萨斯人的天赋是什么——是同命。”

“只要古尔薇格不是自杀,那么,她死了,庞贝也会死。”

“你就这么确定,如果我去了天上之城,修奈泽尔会买下我,事情会按照你设计的剧本走下去?”少年握紧了掌心直到本就没多少血色的手掌褪到发白,“师兄是无辜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他学爆血的初衷可不就是为了你。”首领摇了摇头,“爆血能够提升他的血脉,使他和贤者之石有更高的共鸣力,他在偶然的情况下得知了我想把这件事安排给你,他想代替你去做这件必死的任务。至于事情的发展……那次意外之后修奈泽尔被断定失去了生育能力,而就像解药一样的你出现了,你说他会怎么做?”

“如果我去做这件事,你能保证你不会伤害他们,并且不再让师兄继续做这样危险的事么?”

“当然。”

“那么,我去。”少年轻声说道,“如果我死掉,我弟弟和师兄都可以活下来的话,死掉我一个有什么关系?”

风把这句话消弭在烟里,还在承受着爆血的痛苦的楚子航突然心口一悸,仿佛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

*

漫长的长夜,漆黑的梦里,少年柔软的身体在他的怀里,楚子航一遍遍地啃噬着他的脖颈,像是要把所有的思念借着这样的动作挥发殆尽。

“我回来了。”

他听见他的少年轻声说道。

然后是梦醒。

空洞的帐篷里并没有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空气吻着他的肌肤,让他四肢百骸都泛起冰凉的痛意。

“我等你回来。”

这句承诺的话语,已经没有机会再煽情。

因为能够被煽情的那个人,已经被埋葬在遥远的库雷萨。

他曾经听过少年说过很多遍想你。

可他再没有机会说一句我也……

想你。

*

师兄,我喜欢你。

……我也。

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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