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矛盾與征戰的宣敘調

雨生宮緒在巴黎出生。

他的母親有著一雙比黑夜要更加美麗的瞳眸,非但是雨生宮緒的父親,與他母親有交集的男性,都深深迷戀著她的美貌;而每一位初見面的女士,也對其恭謙無比,陶醉於這驚為天人的麗緻中。

雨生宮緒是一名幸福的幸運兒,優渥的家庭環境造就他得體的禮儀、極早開發潛能之下,他秀傑超群的天資頗受稱讚、父母關愛且教導不倦,一家人的情感一直都連繫得相當緊密。

巴黎的街道令旅人迷戀,宮緒當然也非常喜愛他生長的環境,他自幼被灌輸知足常樂的道理,因此對自己的生活相當滿足,甚至根深柢固地覺得,這個世界上,再沒有比自己要更幸福的稚子。

但是,雨生宮緒錯得離譜至極。

                                                            *

泛黃的底片經過沖洗,沖洗印刷相片的頭子將洗好的照片遞到宮緒眼前。

照片的上頭清楚地浮烙著母親的笑顏,以及,自己不悅的面孔,映襯著後方莊園的嬌麗花蕊,雨生宮緒只覺得有股莫名的不對勁,問道:「請問,這裡是不是沒有沖洗清楚?」

「怎麼了嗎?」沖洗店頭子滿臉疑惑。

「呃…我的印象裡,我母親的身邊,應該還有一個男人,是我的繼父。」

好不容易才找到這玩意兒,雨生宮緒切齒咬牙,他可不願放棄這種現成的機會,他無論如何,都想再次見到繼父的臉孔,看看那個早已死去的混蛋,究竟生作何模何樣…

這句描述或許聽來相當矛盾,但是事實就是如此,雨生宮緒是在方早那餐點的當頭棒喝之下,才漸漸憶起這名繼父的存在,別說是長相,連姓名都只是模模糊糊地想起。

海爾莫.理古德,是繼父的名諱,另外,雨生宮緒的繼父還有一個令他留下特別回憶的優點,那便是作了一手好菜。是今早的氣味挑起了雨生宮緒模糊不清的記憶,繼父做的飯菜裡,總會加上特殊的醬料,有一股迷樣卻美味,說不上來究竟是何味道的香氣。

「這位客人,這相片已經很清楚了,你瞧,這花叢都還很清楚,你要説這裡站了個男人,這…實在……」頭子面有難色。

「是嗎?」雨生宮緒相當冷靜,但他想破頭也不覺得早已被埋入溼冷土壤中的人能死而復生。

「我知道了,我還會再想辦法的,相當感謝您。」語畢,他便轉身離去。

「怎麼了嗎?你的臉色真是難堪…」某個看好戲的男人幸災樂禍地道。

「我覺得你做的飯菜,有我繼父的味道。」

「哦?那不是很好嗎?應該是令你懷念的味道吧?」

「我這麼仔細回憶之後,才猛然發現,記憶當中,本來應該有我繼父的片段都變得相當模糊,我甚至連他的長相都想不起來。」宮緒道,「你就是海爾莫.理古德,是嗎?只有這個可能性成立,畢竟惡魔的壽命可達幾萬年。」

「你是那麼想的啊?」男人再度露出魔性十足的笑容,臉孔扭曲得同如恥笑般,「那麼回到你的童年,親自確認如何,確認我,阿斯塔羅特究竟是不是海爾莫.理古德。」

「不用。」宮緒冷冷地道,將相片夾入公事包中。

「欸?為什麼…」男人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換作冷冽如霜的鄙夷。

「因為沒必要。」宮緒靜道,「那是我一輩子也不會再願意想起的片段,如果只是因為無聊的好奇心作祟,會害了自己…」

眼神裡沒有任何光點,雨生宮緒看向身後的男人道,「更何況,那樣的行為不過只會加速死亡,不是嗎?我和你一樣,在沒有徹底利用到最後一刻之前,不想退出這場交易。」

「…」片刻的靜默,男人瞇起眼眸,再度露出笑容說道:「那倒也是。」

步行了好一段時間,一棟極其普通的高樓再度出現,雨生宮緒平靜地步入,映入眼簾的景色依然如同道具一般毫無意義,宮緒有時會懷疑自己究竟有多冷漠或者是不在乎,更明白得闡明,他就是這麼一個冰冷無聊得男子。

不出宮緒預料,片刻後,便是早川闖進了他的視野。

女孩似乎回家梳洗過,髮絲纏繞著健康的光澤。一見到他,早川似乎滿是歉意,睜著美眸道:「前輩,那個……昨天真的……相當抱歉…是我一時太大意了,其實,我、我平常的酒量,……並沒有很差…」

「沒關係。」宮緒閉眼,非常快速地岔開了話題,「企劃案,我已經用電子郵件寄給主管了,等好消息吧!」語畢便快步離開,他已經不想再牽扯一分一毫,不可背叛,不可動搖,這就是雨生宮緒對愛情的看法。

「沒關係嗎?」男子露出一口貝齒,那戲謔的神情實在令人懷疑,這個傢伙除了笑容之外,究竟還有沒有其他表情。

「嗯,我必須對美沙子全心全意,因為背叛者沒有資格被愛。」

「…那還真是可悲啊,口口聲聲嚷嚷著自由的口號,沒想到人類對相互自由、無拘無束的愛情,一點實踐精神也沒有。」聳了聳肩,男子隨著宮緒搭上電扶梯。

「滿口歪理果然就是惡魔。」宮緒只有無奈。

卻聽男子半晌後猶如奸笑的聲線拔高道,「呐…宮緒,有別的魔術師呢,雖然很微弱就是了,距離可能還很遠。」

「是嗎?」宮緒的神情始終波瀾無掠,「在這棟大樓裡,還有一個姓棉谷的魔術師,在我進公司的時候,就已經注意過他了,沒什麼特別的。」

「你錯了,宮緒,當然還有什麼特別的,因為…那個傢伙的身邊,有一隻使勁壓低自己存在感的下賤東西。」男人愉悅地道。

「是柱魔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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