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可米慌張地飛快鑽出籠子，頭還撞到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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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的，回到原位就可以了。」沒想到出了意外，車竟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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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無論如何也要執行計畫。我跟著鑽出籠子，車內其他人驚訝看著我，議論紛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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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口問他們：「你們還想不想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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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論聲猛然止住，一個個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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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聲音有些慌亂，還有咒罵，是抓到新奴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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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逃？逃得出去嗎？」有人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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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的，只要殺了那些商人們。」我平靜地回答，「殺了他們，吃了他們，我們就有力氣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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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話還沒說完，門「砰！」的一聲，突兀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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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落，這邊也交給你了，小心有個傢伙沒被鎖起來。」不是豚族的聲音，沒有他們特有的音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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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當我是清潔工？」另一個略低沉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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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洪水就沖了進來，襲捲了整個奴隸車，還把大家全都沖出車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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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大夥一起渾身濕淋淋坐在外面的草皮上，愣愣地看著適才裝著我們的貨車被巨型水柱沖上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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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人沒有出現，目可及之處只有兩個不認識的人，一個正在操縱著水柱把貨車移動到遠處，另一個就是開門的人向我們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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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一頭月白色的長髮，披肩，最長至肩胛骨下方，尚不及腰。同是月白色的眉睫下是湖水一般的綠眼，白皙到有些透明的膚色，在夜晚的月光照射下竟似泛起淡淡光暈，如玉如月，給人溫潤出塵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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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長的尖耳顯示出他的種族，是一名精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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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血！」可米對著那精靈喊，耳朵和尾巴豎得老高，很是歡快，手腳並用的跑過去，「太好了！我就知道你們不會拋下我的！下次不要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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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他們就是可米的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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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個逃脫計畫不用實行了，就結果來說還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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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這麼想的時候，就看到那個被叫邪血的精靈薄唇微啟，露出一個十分無害溫和的微笑，然後舉起手刀打在可米的後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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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米便這麼軟趴趴的掛在精靈的左手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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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不會是認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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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是可米的隊友吧？看起來更像是來打劫商人的。我警戒心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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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精靈把可米從手臂移到他肩上，扛著往另一個還在操控水柱洗車的人走去。雖因夜晚天色昏暗而看不清面貌，貌似那人有著比精靈還長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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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落，可米交給你了，我去處理那些奴隸。」他們認識可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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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你的隊友還真可憐。」另一人似乎嘆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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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然你來？」精靈的語氣聽起來充滿調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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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是指可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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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談話後，精靈又走回來，我這才發現所有的奴隸都在這草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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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們這些奴隸們，前面不遠處就是城鎮了，我把鑰匙發下去，自己解開後想去哪就去哪，還想當奴隸的就留下，我們不排斥再多賺一筆。」說完將鑰匙丟給一個離他最近的人，又要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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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劇情急轉直下，都快跟不上了！原以為還要跟商人來個生死拚搏，現在離剛開門還沒十分鐘就解散了？說好的殺商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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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連忙喊道，快步追上精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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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剛剛那個沒被鎖起來的傢伙？要先走可以，不用跟團也沒關係。」精靈貌似很好心地提醒我，但我不是要問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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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商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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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有東西掉在他們身上？我們可不會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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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還真的是來搶商人的……還非常實誠的公開。公然宣布商人所有物已經據為己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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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搖頭，「我要他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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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靈眉毛一挑，「多大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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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給不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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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對我來說又不值錢，任憑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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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精靈談話間已走了一段路，繞過沖天高的水柱，看到在一台獸力車旁正堆著八、九個豬商。若非聽到響天徹地的打呼聲，還以為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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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呢？」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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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其他？本就這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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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八、九個商人，居然鎮壓住我們幾十個，使我們乖乖窩在車內當奴隸嗎？我心底劃過一抹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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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想想，他們對待我們這些奴隸的方式，其實跟人類飼養豬的方式差不了多少。讓他們住在骯髒的環境，吃人類吃剩的食物，有時還混有他們同類的肉製成的食品，等到最後養得白白胖胖的就抓出去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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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你不是要殺了他們？杵著做什麼？」精靈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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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我一把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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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靈拋給我一把西洋劍，通體全黑，劍身紋著暗銀色的紋路，劍柄看起來是用黑色與血色的草木花朵纏繞而成，握起來卻有金屬的質感。整體而言低調不失奢華，實用性似乎頗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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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希望這把劍不會真像其他精靈的東西一樣華麗又不實用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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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不清楚西洋劍的拿法，我乾脆用雙手抓住劍柄，使劍尖對準心臟位置，然後像把鏟子插進土裡一樣將劍插進豬商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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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劍插著的豬，只有在刺進去的瞬間抖動了一下，又像是什麼感覺也沒有的繼續打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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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哧。」我聽見在一旁觀看著的精靈偷笑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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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什麼。我依舊雙手握劍，用力地往心臟的方向劃過去，然後見一道血柱往我臉上噴，反射般瞬間離開了血柱噴射的位置，那豬「威──」一聲長長的哀鳴，沒再發出聲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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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血柱慢慢消下去後，才把劍拔出來，我喘口氣，殺隻豬居然這麼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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豬血浸濕了它老家身下的泥地，也浸濕了我的腳，滑膩的觸感離奇的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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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鏽味混著泥土的味道。喘完氣後，我看著旁邊還有八隻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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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深吸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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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痛，不痛，痛的不是我，所以手別抖啊。旁邊的精靈還在笑，我重新持劍，舉高，往另一隻豬的胸膛刺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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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那些豬睡得跟死了沒兩樣，戳到心臟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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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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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利殺死所有商人後，大部分的人都已經離開，前往距離此處不遠的都市，仍有少數幾人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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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走嗎？」精靈問我。雖然他表情明顯是微笑地在說「快給我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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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理他，轉而去問其他留下來的人，「你們呢？怎麼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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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幾名沒逃走的奴隸互相看了看，隨後都低下頭：「我們沒地方去，進入城市……也無一技之長養活自己，本來已經準備好當奴隸，但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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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性堅強。」精靈冷哼了一聲，帶著鄙視的笑，又轉過頭來看我，「你呢？也和他們一樣？奴性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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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精靈的個性似乎有點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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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理他，繼續問：「那你們就打算跟著他們，然後被賣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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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吧。」其中一個長著兔耳的少年低著頭回答，其他人也像是贊同他說的話一般沉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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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既然都做好當奴隸的決心了，我也不好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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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走了。精靈，你的劍。」我把劍遞還給精靈，接著往城鎮的方向走去，邊思考著進入城鎮後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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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我的治癒系魔法的程度，應該能夠去醫療機構那找到一份不錯的工作。關於很久以前我被託負的救人責任，既然在醫療機構內做事，或許能透過病人們的實例來輔佐驗證，繼而達成吧？雖然希望渺茫到接近於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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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可米，看他似乎認識這群人，應該不用太擔心他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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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進城前，身上的味道和服裝要處理一下才行……不知道附近有沒有河流之類的地方，如果有住家願意讓我洗個澡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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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突然有人從後面拍我肩膀，回頭發現是那位把我們沖出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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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落？」他隊友似乎有點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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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不能讓我們假扮成奴隸商人，我們需要人手。」他見我回頭，便問我：「不好意思，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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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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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空，你可以接下這份委託嗎？事後我會付你十靈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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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給的價位都可以讓我去最富裕的首都買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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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著給我委託的人，他之前因為站在遠處，我沒看清他的樣貌，現在才發現他有著很溫和的海藍色眼睛，潑墨般的黑色直髮如瀑布傾瀉而下，直達股間。他說話時讓人很難不注意到他那有些突出的四顆犬齒，但我一時之間還猜不出他的種族，整體氣質來說很像是一位彬彬有禮的貴族學者，莊重且知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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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那位性格跟傳說完全不符的精靈相比，眼前這個人給我的感覺更安全些，至少他的委託像是為我好才做的決定，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要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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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要找人來假扮商人，對他們來說應該很容易，也會比我這個陌生人更加值得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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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思考了一下，決定接下來。「那具體怎麼做？應該不只是要我當商人把奴隸都賣掉而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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