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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新歡之死(2)

第一章    新歡之死(2)

      是一位幹練的女刑警,她沒料到冷然後來的動作,所以強忍著漸慾綻放的笑容。

      現場的氛圍真的很不適合她往日的爽朗,冷然更是低啞的聲音:「怎麼,這裡你負責?」

      她再次詫異,平時的冷然不是這樣的,溫文爾雅,白天裡總能浮現出一抹醉人的顏色。

      但她沒有辦法深究,說只是打招呼,馬上要走,公務纏身。

      往常,冷然必定一路尾隨,慢條斯理地,干擾她的注意。直到她返身,略帶磁性的中音:「沒話說了?」反反復複幾個來回,索然無味,她又會推搡他一把,給他半瓶礦泉水,脫口一個再會的地點。

      她那高挑的身材,以及微微上翹的圓屁股,曾使絕大多數的高三同學想入非非,冷然焉有不往之理?

      幾次下來,碰到老同學,紛紛交口:「那不是黎婷嗎,你小子豔福不淺。」冷然唯有苦笑。

      現在,望著黎婷忙碌的背影,冷然歎了一口氣,想想還是等會兒打擾她吧,偏偏手機又響了。

      是蓉打來的,說是那一篇由他責編的文章還是遭人起訴了,馬上要開會。

      他有些抖索地丟掉煙蒂,撥開接踵湧出的擁擠,隨隨便便地就把自己埋進電梯的最裡頭。

      那些稍有名氣的人兒總是願意找麻煩,是因為自身享有旁人沒有的優越感嗎?胸襟難道不能再開闊些嗎?

      冷然有些憤怒了。他推開人群,倉皇地邁步走出大廈。

      不料,在那香消玉殞的地方,就在他穿過的那一刻,有一股似霧非霧的無形的東西,顯得有些淒涼地向他張狂而來。

      他愣了一會神,又一聲長長地歎息,櫻,你身後的謠言又有誰能制止呢?

      報社的會很短,由身為值班主編的蓉主持,無非強調了一方有關文責的問題。

      會後,蓉的眼神明顯隱藏責備,冷然的有些反常的態度令她措手不及。消除影響,賠禮道歉又不是報社的首例,為何情緒要這樣地激動?

      她哪裡知道,死去的櫻從此搖曳在冷然不死的心田。

      因為又有意見上的偏差,言辭上的爭執,除了約好黎婷吃午飯,殘餘的時間,冷然就一直埋在自己的世界裡,昏昏沉沉地,錯過了蓉的許多美妙的暗示。

      在等待黎婷的空兒,冷然特意要了杯濃咖啡,這才發覺手機的收件箱裡滿得沒法塞下最小單位,還有幾個未接電話。

      他一面翻閱一面刪除,大部分是蓉。

      可他卻撥了一個信號給妻,胡亂地聊兩句,知道妻又要值班。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夫妻交流能少一句絕對不會多半句。

      也好,冷然固執地這樣想,很快就把思緒投向另一頭。

      而此時的多瑙河音樂餐廳,正用輕描淡寫的音符抵禦城市節奏,優遊自適,讓人領略到一個成熟女子淡淡悲秋的愛情。

      是蓉嗎?她裹著黑色的衣裙和薄紗縹緲地推門而入,在淡紫的光影下細緻地顧盼:「還行嗎?」

      蓉,實在是一個講究到極致的女人,也很懂得尊重別人的感受。

      可她的丈夫卻經年累月地在外頭拿批文,大肆圈地,從南到北建起無數溫馨的愛巢,竟絲毫沒有覺出自己的圍城危機四伏。當然也有可能不願意去體察,逍遙自得。

      冷然想,她怎麼可以容忍至今?

      「呆子,想什麼呢?」黎婷進門的時候劈頭便問,隨手端起大理石桌面上的清水,一飲而盡。

      她意猶未盡,拖曳長長地音階:「渴死我了……」

      她不會強迫眉頭上的皮膚,寧願用言語表達她的不適:「怎麼約這兒?不會是想攻擊我吧,我可是跆拳道黑帶四段。」

      她笑了,很健康,一直保持著滿臉濕潤的鮮紅,這是未婚女子享受到的天帝的恩寵。

      受她的感染,病殃殃的冷然說:「在你還沒有找到結婚物件以前,是不是可以考慮客串我的挑戰?」

      「你?」她做了一個巨大的驚歎,說,「先去把紅本本換成藍本本再說。」

      冷然說:「求你了,早點嫁吧,省得一天到晚誘惑好同志。」

      「呆一邊去,快說,準備用什麼來犒勞我?」她喜歡明亮、寬敞,快步走到窗前扯開暗簾。

      冷然說:「叫了牛排,餘下的自己點。」

      「你嫌我還不胖啊?」她衝回冷然對面,拿起刀叉,比劃了兩下。

      冷然說:「你胖不胖跟我有什麼關係,又摸不到。」也笑了,他的牙齒很白。

      說實話,冷然很喜歡跟黎婷呆在一塊,很歡愉。所以他不厭其煩地約她被她約。

      她也很能承受冷然的口無遮攔,自恃過高,寂寞也會撕咬她對生活枯燥單調的難忍。

      食物很快擊敗了冷然有些糟糕的食慾,早就不再遊移的黎婷卻在靜靜地細細咀嚼。一動一靜,彰顯她性格的兩面性。

      接下去的話題似乎有些殘酷,氣氛會變,所以他耐心地等她吃完。

      「是不是想聽上午那個案子?」黎婷揉掉最後一張抹嘴的紙巾,隨隨便便地碰觸。

      冷然點點頭,注目她。

      「很簡單,只是一個愚昧少女不懂得珍惜自己的生命,基本上能排除他殺。」黎婷淡淡地說。

      冷然脫口而出:「不可能,她熱愛生命。」

      冷然這麼肯定的答話,黎婷疑惑了:「你認識?」

      冷然把目光拉得有些長:「有過一面之緣。」

      他的餘光掃到女子好奇的聆聽狀,又說:「半年前在一次畫展上,在一片對大師作品嘖嘖讚美聲中,只有她敢於非議,畫家用色太挑剔太單一,幾乎沒有綠色。」

      綠色象徵生機,一個對畫都有如此領悟的人,怎麼可能輕生?

      冷然卻願意去沉浸後面發生的片段,他暗自欣賞,這女孩真聰明,然後追著她追出了展廳。

      「你也喜歡藝術?」黎婷不屑地說,「原來怎麼就沒發覺?」

      冷然說:「那是你一貫太武斷,沒有細心去挖掘,她的死一定有蹊蹺。」

      黎婷吐了一個舌頭,想了想說:「可是據死者生前合租的女同學稱,昨晚九時由外頭回來的她,看上去面色不錯,只是有些疲憊。兩人還一起看了會電視,輕鬆地交談。然後都去睡,一直沒有外出。

      「直到半夜,女同學隱約聽到她的房間有動靜,平常也會有這樣的聲響,也就沒有多大注意。白天的壓力實在太大,後來大廈的一片慌亂都沒有被驚醒。」

      冷然說:「有沒有可能女同學在撒謊?」

      黎婷說:「沒有必要,兩人一直很要好,這是周圍人普遍的反映。而且,我們由大廈管理員領著進入她們的租屋時,女同學的確還沒有完全清醒,茫茫然地,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冷然說:「有沒有可能第三人的存在?」

      黎婷說:「出事現場,我們很認真地勘察過,沒有這種可能。屍檢報告也排除了可能存在的藥物中毒,雖然揭法醫有提及死者生前可能遭遇到強烈的驚嚇,但是不足以說明什麼。」

      冷然說:「難道她有間歇性的精神病?」

      黎婷說:「徵詢過死者的家屬,沒有病史,潛伏的就不得而知。」她攤了攤手,表示再沒有要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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