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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有邪(愛情成長篇)---英國生活

到英國一直是我夢寐以求的事,在照片上看著優雅的倫敦街頭,彷彿就是有一種魔力讓人陷入瘋狂的喜愛,連走上街頭的人們都格外高雅、空氣好像也比較氣質,好像只要生活在那邊就能逃脫一切在台灣的不愉快。

與第一任女朋友分手時,正值畢業前兩個月,不知怎麼的,我沒有用力挽留她的意思,好像順其自然的,她提分手我就答應了。其實我們之間沒有第三者這種狗血的劇情,沒有大吵大鬧,只有她兩眼淚汪汪對我說:「我知道你並不是真正的喜歡我,就算勉強再走下去,恐怕只是消磨對方的青春。我這麼主動的對你好,真的很累。」

我不知道我們之間出了什麼問題,或許真的就像她說的我不夠愛她,但我自認我已經盡了全力,我可以跟她繼續走下去,可是分開好像也覺得不可惜,這就是所謂的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嗎?想到這我就覺得對不起她。

她是向耘青,外語系的女孩,我們在舞會認識的,後來因為聯誼有了近一步接觸。

在一起是因為她跟我告白。她是個很真、很勇敢的女生,愛哭又愛笑,喜歡說話,歌聲不好卻喜歡往KTV跑,喜歡撒嬌、賭氣…   …她是我的初戀。

回想起來或許是我把她當朋友看了,即便交往的時候,我都沒有習慣牽她的手、給她擁抱、或一個道別之吻,都是她主動或撒嬌提出時才做。在她難過的時候,我當然替她擦眼淚、溫柔安慰她,但我不知道是不是出於好友的關心而已。

我很感謝她陪伴的兩年,感謝她的好聚好散。

後來我的心思就全花在面對未來這一件事上面,決定先向父母預支一點錢到英國打工讀書,實踐夢想之餘,也能打工賺錢學一點東西。

真正去的時候才發現,沒有我想像的那麼美好,起初真的有種錯覺。

大概是一種旅客的快活,但是等到必須長期住下來,面對生活的種種壓力,

找工作的碰壁、沒有朋友的孤單、飲食的不習慣…   …

好幾次都心生畏懼的想離開,但一想如此便是對不起父母的期盼,和對不起自己之前的努力,就咬牙撐下去。

這一撐,每半年到一年才回家一趟,除了懶惰之外,機票錢真的是得省吃儉用才勉強擠得出來,連伴手禮都買不下手。

在碩二的時候到營造公司實習,從藍圖、測量、繪圖等基層的工作學起,當然身為菜鳥打雜的工作不會少的,幫忙買咖啡、午餐之類的,或偶爾不小心出了差錯被上司責罵一番,除此之外,日子過的挺平順充實,久而久之,倫敦像我第二個家,暫時我擁有的、親手打拚的一切都在這裡。

雖然爸媽總會在電話那頭要我畢業了就趕緊回家,但我對這城市也算是日久生情了,總覺得自己在孝道上和夢想中互相拉扯,但每次想到就頭疼的不得了,我本來就有選擇困難的毛病,何況像在這種重要的事情上面,總想一次次逃避。

後來,畢業那年的聖誕節前兩個禮拜,一切都是個剛好的時機點,逼我作出抉擇的時刻。學業結束一段落,實習也結束了,結束了租屋期限。要我繼續安穩走在一直條路上,或是轉彎繞到,尋找不一樣的風景。

那時剛好雅茹傳了一個訊息給我,告訴我今年他們會在聖誕節後辦同學會,要我有空回來參加,並在最後附註:今年是我主辦,前幾年你人都不回來,是躲起來不敢見人啊?你最好滾回來!

一想,真的七八年不見了。時間總是在人不注意的時候溜走,人只能用更多時間想念那些我們做過的回憶,和未曾做過的遺憾。也許是時候回家了。

一下飛機,有種近鄉情更怯的感覺。這片土地曾經是最熟悉的,但好像於我而言有一層說不透的隔閡。

拖著自己的行李,在適應空氣的同時,看見父母親的身影,還有一個女生。因為有點近視的緣故,只能從穿著來判斷,而那個女生身形高挑,穿著牛仔褲和白T-shirt,留著一頭微捲的短髮。

隨著腳步越來越接近,我不斷從記憶中翻箱倒櫃尋找線索,但滿身慌張地留下一地的散亂。

「紹凱!」是雅茹,我的內心震了一下,我才回過神,循她的聲音中認出她來。

我不知道我該用什麼樣的表情面對他們,只好勉強擠出一點笑容來應對。

「怎麼來了?」我小心翼翼的問著。

「這麼久沒見,來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很見不得人。」

「哪裡啊?」

「誰叫你每次都偷偷摸摸回來,就偷偷摸摸回去英國,好像很見不得人一樣,不過現在看來沒事。」

那天雅茹開著車載我們一家人回家,平時愛開玩笑的母親突然說:「阿凱啊!現在我們好像一家人要出門玩,好溫馨喔!」

「媽,不要隨便亂說話。」

「我實在是很期待你趕快交一個女朋友,像你這樣我很擔心,人家雅茹這麼好…   …」

「媽妳不要開這種玩笑,我又不是沒交過女朋友,只是現在沒有找到適合的而已。」

「你快三十歲了,再不生小孩我恐怕就看不到了。」

「不會的,再怎麼說妳一定看得到的,你這個禍害遺千年。」

「死小孩,還是一樣嘴巴這麼壞,學學人家雅茹老是討人喜歡和疼愛。」

「沒有啦!王媽媽過獎了。」

「哪有過獎,阿凱,現在要找到這樣的女生很不容易了,孝順、溫柔、賢淑,最重要人家還單身。」

「好啦,媽,我這麼久沒回家,什麼時候全家一起去吃個好吃的?」我想趕緊找個話題蒙混過去這個尷尬的話題。

「你也知道這裡才是你的家,我還以為你早就忘記了。我老早就看好餐廳了,是你最喜歡吃的台灣道地小吃。」

「謝謝媽。」

雅茹說公司有事沒有進來坐,親切的向我們道別後便離去。

我還是無法熟悉她,時間畢竟在潛移默化中改變了什麼,感覺她變得成熟和獨立,是她俐落的短髮還是開著一台休旅車離去的背影。

直到真正鑰匙打開家門的時候,我才真正有了回家的感覺,感覺真好。

家裡的擺設沒有太大的變化,你能想像的到的東西依舊在原位。我還是喜歡待在自己的房間,守著一點空間,整理自己的時差和紊亂的思緒。

躺在床上,聽著掛在窗戶的風鈴,迎著冬天微冷的風,叮叮噹噹發出聲響,我閉上眼睛伴著疲憊和過往的悲歡沉睡,好像又回到17歲的自己,又傻又天真,但可以為了自己相信的事情執著和倔強很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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