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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決裂與算計

      七妹真是越發耀眼了,有人稱道她是天上的驕陽,如君主般明亮,母皇也總是稱讚小七的聰穎,說她現今已非池中之物。

      君祈妍與她的七妹在國事上屢屢有爭紛,她總為七妹那些天真的言論冷笑不已,說什麼男女如今應人人平等,應開放給男子當官,她以為母皇會斥責七妹,不料母皇只是沉默,說這事改日再議。

      衝突一觸即發,她倆的政言不統一,朝堂辯論君祈妍雖說不上屢敗,可也占不上風,她對七妹的姊妹之情也愈發淡薄,惡劣的情況持續了約莫兩年,母皇的身子每況愈下,也是該立太女的時刻,小七的年紀也該娶親,一切又是那麼順理成章,她辦妥了母皇交代下來的任務,母皇的一句:「祈妍乃是國家之棟樑。」

      君祈妍是知道的,母皇的偏袒,小七的身分,可這一切卻又是令她如此不甘,身分低賤的十妹君若妍與七妹交好,她看著君若妍在御花園想盡辦法討七妹開心,她冷冷一笑,總有一些旁門左道的手法想接近小七的人,她倆挽著手前行,碰見了君祈妍,七妹笑容依然燦爛。

      「小七,有些身分低微的人是不配與妳一起的。」君祈妍擋在這條小徑上,隨意伸手摘掉了木樁籬笆裡被保護的百合。

      「二姐姐,我不喜歡妳這般說小若。」七妹蹙起眉頭,一臉不贊同的模樣道:「人都是平等的,所以在我心中,二姐姐跟小若也是一樣的。」

      君祈妍冷冷一笑。「她不過是卑賤侍人所出,妳說,她跟我一樣?」

      「二姐姐!在妳的心中,我們就只有地位之分嗎?」面對七妹的指責她只是沉默著,看著七妹失望的表情,君祈妍伸出了手握住,那個想好好抓在手心的人,卻側身避開了。

      「我與七妹有些私事要談,請妳迴避。」君若妍見君祈妍冷淡的面孔轉向她,怯怯地點頭欲走,卻被七妹伸手抓住不讓離開。

      「在我眼裡,只要是人,皆應人人平等。」小七依然緊抓著君若妍的手,還在發表她那套平等說,君祈妍聽完只是露出荒謬的笑容,又來了,又是那種天真可笑的言論。

      「沒關係,以後二姐姐會懂我的。」小七拉著君祈妍的雙手,眼神真摯的凝望她。

      「妳說人人平等,那妳剛才乘坐的涼轎又算是怎麼一回事?妳說人人平等,那麼為何男人沒有官職?妳說人人平等,那妳現在享受的待遇難道是建立在平等之上?」君祈妍彈了彈手指,似笑非笑的望著她,這是第一次在私底下她對待她言語刻薄,步步逼近,她的笑容愈發上揚,心底卻只感到憤怒與傷心,小心翼翼的付出,換來的只不過是與他人同樣的地位。

      「以後我當了女皇,我就會實踐此時此刻所說的話。」小七眼底的堅決令她啞口無言,無法置信,就從一個幼稚天真的女孩嘴裡說出要當女皇這種話語來,太荒謬了,呵。太荒謬了,君祈妍清楚知道眼前這個女孩今非昔比,她只見君淨妍的口一張一合,又重複的說那些荒缪的言語。

   「等我登上皇位,會讓妳瞧瞧男人也是有能力可以當官的……」

      君祈妍淡淡地打斷了她接下來的長篇大論,「我會幫妳的,小七。如果這是妳的願望。」語畢,君祈妍伸出手,將剛剛摘掉的那朵純白色的百合插在了七妹的耳邊,溫柔的撫了撫她柔順的髮絲。那想圈在溫室的花朵終究是沖破天際了啊,母皇早說了君淨妍非池中之物。

      君淨妍以為她的二姊姊終於懂了她,便開心的拉了拉她的手微微一笑,君祈妍也回了一個笑容,只是這個笑容裡多少帶了點遺憾。

      昭惠五十一年秋,二殿下君祈妍因企圖謀害陛下而鋃鐺入獄,在牢裡的第二個月沈容溪喬裝來探望她,她扯了扯嘴角,見到了這個意外之人。

      「不管你相不相信,君祈妍絕無謀害陛下之心。」

      沈容溪望著她,露出了一抹微笑,這抹溫暖的微笑在這陰冷潮濕的地牢裡成了救贖。「七殿下相信妳。」

      君祈妍閉上眼睛,「小七相信我,那你呢?」

      「我相信七殿下。」

      「呵,原來如此。」她的手臂舉起卻無力的放下。「你走吧,這裡不是什麼好地方。」

      「再過兩日,七殿下會找到證據救妳出來,七殿下讓我轉告妳,讓妳好好吃飯。」沈容溪將籃子放在她的面前,裡頭全是她最愛吃的熟食,君祈妍靠在牆瞇起雙眼瞧著眼前這個男人,點了點頭。

      朝堂上早已佈署好了她的人,她那愚蠢的七妹果真盡心盡力救了她出來,她蟄伏在府裡再無動作,等著安插在七妹的人在南方被凰朝軍隊所擄,於是就被發現了帶著七妹字跡的親筆信。

      信裡寫了什麼,只有母皇與君祈妍知道。

      昭惠五十一年冬,女皇陛下病逝,太女君淨妍涉嫌通敵叛國被貶入獄,太元一年春,君祈妍繼任皇位。

      一切如此完美得按照計畫進行,可她卻從夢中驚醒了,又回想到過去的事了,如今沈容溪依然躺臥在她身側熟睡著,她伸出手撫摸著他柔和的睡顏,他的眉毛舒展開來,唇瓣也不再緊閉著,那樣美好的人……她低下頭咬著他的唇,直到他痛苦的皺著眉頭醒來。

      「時候也不早了,不想見見你的七殿下嗎?」君祈妍一手托著腮,微笑的看向這個臉色蒼白,唇瓣染血的男人,真美。

      沈容溪的神色漸漸清明,「我來替陛下更衣。」

      君祈妍嘆了口氣,拿出帕子擦了擦他唇角留下來的鮮血,那唇瓣上還留著她的齒痕,「哎呀,我是不是咬重了呢。」他只是低下頭讓人看不清神情。

      「我只給你半個時辰。」沈容溪動作的手突然一頓,他張了張嘴終究是說不出任何一句話,君祈妍望著他低垂的眸子突然一笑。

      「我那嬌生慣養的七妹不知可否受得住那地牢呢?你也去過的,那裏的確不好待,是吧?」

      沈容溪沉默地將外袍披在君祈妍的身上,緩緩道:「外頭天冷,陛下保重身子。」

      「啊,原來已經立冬呢。」君祈妍望向窗外,枝頭上的蠟梅已悄悄開了花。

      她轉身瞧著沈容溪,見他依然是半掩著眸,看不清他在想些什麼,可似乎不是些什麼好事呢,罷了,讓他折騰去。君祈妍揮了揮手,讓沈容溪退出了寢宮,她走向前將窗打開,寒風迎面襲來,冷的她一臉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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