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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我也追過

fb︰富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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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的家長會終於完了,我伸了伸懶腰。旁邊的miss   chan立刻拍了我膊頭一下。

「還有家長。」

這個家長會是在操場上舉行,大操場上擺了數十張枱和凳。

有些班主任比較幸運,跟你磨蹭的的家長少,就能夠早一點結束。

好吧,本人是其中一位幸運老師。

我坐在操場邊的位置,不少家長都在這個位置逗留聊天,所以剛才整個見過家長的過程我都覺得很嘈。

「陳太,是你呀。」

我認得這把大嗓門,她是我班其中一個學生的家長。而被她叫位的那位陳太也是我班的學生家長,她們的相遇並不是第一次了,所以我們為她們配上心裡的讀白。

斜眼望過去。

陳太縮了縮膊頭,她也認為這把討人厭的聲音。

她緩緩地擰轉身,擠出了一個很假的笑容。

「唷,是黃太。聞說你近期在股票市場賺了很多。」

我坐直了身體,心想這招高明呀,為了避免黃太又老調重彈,於先發制人地扯開話題,而且是扯到一個稱讚黃太的話題上。

黃太用左手撥了一下空氣,「賺錢算甚麼,最重要是阿仔聽話,以及成績好。」

陳太蹩起眉頭,知道這場天災是躲不過。陳太旁邊的睛希也嘆了口氣,她知道將會發生甚麼事。

陳太沒有應話,於是黃太繼續說,「唉,我們的朗朗這一段也是只考到第二名,始終考不上第一名。」

黃太笑著嘆了口氣。

「考第二已經很叻。」

「你們的睛希,今段成績有好一點。」

「還不是依舊。」

陳太苦笑著搖了搖。

於是黃太開始說教,「老是考全班最尾不是辦法,睛希今年都初三,快要考大學,如果…………………………………………………………………………………………………………………………………………………………………………………………………………………………………….」

我在枱面的文件夾裡翻箱倒篋,剛好有帶在身。

我走了過去,用職業性的笑容跟兩個家長打了招呼,然後把一張紙遞向睛希。

「這是全國水彩畫比賽的証證,剛才忘了給你。」

睛希接過影印本後,先是呆了一下。因為她家就有正本。過了兩秒,她笑了笑,睛希明白了我的用意。

陳太望了一眼那張證書,「睛希會畫畫。」

「對呀,她很厲害,剛拿了全國賽的冠軍。」我答。

斜眼望到睛希媽媽露出了真摯的笑容,正眼望著黃太又擺出了那副要說教的模樣,「會畫畫是很好,但這年頭,所有藝術都只能當興趣。你知道,大部份藝術家都生活潦倒…………………………………………………………………………………………………………………………………………………………………………………………………………………………………………………………….」

我打斷了正在發表偉論的她,然後對睛希說,「你還有兩本習作簿在我那邊,跟我上教務處拿。」

在遠離兩位師奶一段距離後,睛希開口,「阿SIR,thank   you。」

我聳聳肩,「我的角色也有很多限制,最後能做的就只有把你帶離充滿煙硝的戰場,一個媽媽們的戰場。」

隔了幾秒的靜默。

「成績對將來的人生真的很重要嗎,當畫家維生不行嗎。」

「不是說不行,你可以不走大家的路。但你的一技之長,必須要很長很長。周杰倫沒上大學,幫周杰倫埴詞多年的方文山也只讀過小學。」

睛希兩眼發光望向我。

「當然,我不能說得太理想。因為擁有方文山實力的人並不多,而大部份的填詞人生活都的而且確很潦倒。」

「生活潦倒是指要捱餓畫畫?」

「在澳門,應該不用捱餓。在現代人的眼中,所謂潦倒,也不過是存不了錢,也不能大魚大肉。」

「那還好吧。」

「嗯…你才初三,我知道很難要你明白金錢的重要性。當然,有不少人仍會願意把夢想放得比生活高很多,沒有問題的。但你要有心理準備,因為要做到用畫畫養活自己,可能需要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我相信你比我更了解。」

「我明白,幾米也是畫了很多很多年。但現在社會不同了,你在網絡上能抓住年青網民就可以很快成名。例如台灣的彎彎在部落格掘起,duncan在facebook專頁成名。」

我笑了笑,她比更我清楚自己要行的路。

睛希停下了腳步,我們在校園內的一棵鳳凰樹坐下來。

「黃SIR,謝謝你。」

「追夢的路很累,很多荊棘,是需要沿途有人不斷給予鼓勵。夢,我也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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