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妖靈稿件大募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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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路邊、公車站牌旁的長椅子上,腳旁放著一箱一袋的行李,一輛輛的公車從面前駛過卻不曾抬頭,蕭湘湘不知道自己等些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該等些什麼,她很茫然。

交了個建築師男友以為就此前途光亮,哪知同居後才發現建築師男友根本就是歇斯底里的神經病,疑神疑鬼不提還有嚴重潔癖,跟她這個三流大學畢業的女人交往不過是想要找個長工而已。

平時煮飯燒菜、洗衣曬衣、居家清潔是她在做的,出門採辦、水電瓦斯、甚至約會花銷也多是她在負擔,連夜間服務都包辦了。

蕭湘湘覺得自己簡直蠢到家了,直到建築師男友為自己在月事期間不方便他做愛做的事對她大發脾氣她才總算清醒。

她蕭湘湘真的被當是免費的全職女傭看待。

不,就算是全職女傭還可以伸手領用基本家用兼薪酬,而她,不只免費還倒貼!

唉。

所以她一氣之下收了行李就衝出來了,唯一可惜的大概就是冰箱裡那罐自己為了慶祝下個月生日及交往滿週年而狠心砸了五千買下的紅酒。

搖搖頭,算了,現在當務之急是要怎麼解決眼下住宿的問題。

蕭湘湘是蠢,沒有看男人的眼光,但還不算太笨,總還知道口袋有幾枚金不可以全讓人知道,她大可以選擇回家,但因為太過沒面子了所以不要。

老媽放話了,賭她會被這個男人出軌後拋棄,等到她被拋棄哭著回家討拍時,老媽只會大笑三聲後拍拍她的肩膀笑她眼睛沒睜開。

所以,不要,不回去,就算現在覺得老媽真是鐵口直斷也打死不回去。

大半夜的也不知道能找誰,住飯店的話太貴,旅館她不敢,手上現金也不太充足,信用卡在搬出來後就跟老媽賭氣剪掉了。

嗚~~怎麼辦?

「小姐,用車嗎?」討厭的搭訕,這已經是第三個了。

鼓起腮幫子,皺起一張小臉,抬起頭正要開口罵人,但雙眼對上眼前笑盈盈的趴在車窗上對對著自己揮手的人後,什麼氣都沒了,只剩滿腹委屈。

「阿萍~~」隨著呼喊吐出的不只是委屈,大顆大顆淚珠噗噗漱漱的跟著滾出眼眶。

「我靠,這是怎麼了?怎麼了怎麼了?」收回趴在車窗上的上身,推開車門急急忙忙跳下車,走近蕭湘湘前視線已經瞥見她身邊的兩個大包,不需要多問陸萍也大概知道發生什麼事。

看到熟悉的面孔就像抓住了救命的繩索,情緒更是找到宣洩的出口,雙手揪住陸萍的衣袖,眼淚加被洶湧的衝出,「阿萍~~」

「好好好,先不要說,先跟我回家。」拍拍蕭湘湘的背,將人扶起,回頭對身後待命中的車子喊了聲,駕駛座上才有個人不甘不願的走下車,跟在陸萍身後幫忙把路邊的行李扛上車。

預想外的重量讓人下意識低咒出聲,但忙著哭跟忙著安慰的人誰都沒空理會苦力的抱怨,可憐的苦力只得翻個白眼後認命的將比自己還重的行李扛上車,再自動自發的回到駕駛座上開車。

陸毅覺得自己的耳朵很痛,就算女人的哭聲不是那種驚人的嚎啕大哭,他還是覺得耳朵很痛,而且煩,因為女人的那種悶悶的啜泣聲更讓人覺得煩躁,但他吭都不敢吭,只得乖乖默默的坐在前面安安靜靜的開車並安安靜靜將車子停妥在家門口後安安靜靜的跟在女人們的屁股後面把行李安安靜靜的扛進屋子裡,最後又安安靜靜的離開將車子停進停車場後才安安靜靜的回到家,裡在離兩個女人最遠的餐桌旁坐下喝自己的咖啡做自己的事。。

從頭到尾,陸毅就看著蕭湘湘一路哭個沒完沒了,一直到人都坐在他家的客廳了還哭個不停,面紙攤了一桌不說,希望她們記得要收拾不要又丟給他……收拾別人用過的衛生紙真的很需要勇氣。

口齒不清的把事情經過大概吐了一回,陸萍一臉平靜沒有意外,倒是陸毅在旁邊側聽得滿心驚愕。

這女人是白癡嗎?

光聽那女人說的,她男友根本就是找她來湊的,怎麼會以為是真心?從剛交往不能打電話只能等電話到住在一起後不能過問男人的行蹤這點,橫看豎看都是來騙的吧?

搖搖頭,還是專心在自己的工作上比較重要,新菜譜都還沒想好,他沒有時間關心跟自己無關的事。

這頭蕭湘湘抽抽搭搭的好不容易才止住眼淚,這才注意到那頭一直坐在餐廳埋頭塗塗寫寫的看起來熊樣的男子。

「阿萍,不好意思,我沒事了,不打擾妳,我還是先回去好了。」

「回去?回哪?這個時間?」陸萍滿面不解,「不是要回男人那裡吧?」帶這堆大包小包回去還不被恥笑到死壓榨到倒?

抹抹眼淚回複冷靜,蕭湘湘笑得有點難看,「應該會先找個旅社住一陣子邊找住處,或是申請公司宿舍……」唉,她真的不想住宿舍,但真的沒有辦法了的話也得先住下來再打算。

冷靜下來以後就發現自己衝動跑出來要面對的事情好多,但是不出來真的忍不下那口氣,就算是現在,蕭湘湘自己還是不能明白自己的眼淚是氣、是怨,還是失望,畢竟感情的事情,她向來都是很認真而且努力的付出心力。

「還找什麼,就這裡了,反正還有兩個空房,就找自己喜歡的住吧。」陸萍轉頭看著坐在餐廳雙眼瞪視客廳方向的自己及蕭湘湘,「家裡應該還有一床沒用的被子跟枕頭吧?拿出來給湘湘先用唄。」

「喂……」

被命令的不滿讓陸毅發出抗議的聲音,但全讓陸萍給無視掉了,倒是蕭湘湘一臉尷尬,看看一臉臭得好像被倒債千萬的陸毅,又拉拉陸萍的手。

「阿萍,不好吧……」那個男生臉臭得好像想砍人,「我附近找旅館就好了。」大不了回家被老媽恥笑而已,重點是,她不想當電燈炮。

「有什麼關係?」一雙又大又圓的美眸瞠瞪得更大更圓,陸萍不能理解,轉頭衝著陸毅喊:「你愣著幹嘛?還不去快去把東西拿出來。」

「欸,真的不要啦,不方便,我不想被豬踢……」

「關豬什麼事?」陸萍皺眉。

「我在這裡的話,妳跟妳男友很不方便吧?」

陸萍眨眼,愣了下,回頭看看陸毅,噴笑:「拜託,他是我弟,陸毅啦!」

呃。

哈哈哈,陸萍大笑,手還很有節奏的拍打著蕭湘湘的背膀,也打擊著蕭湘湘的眼力。

抬頭看看五官扭曲的陸毅又看看笑得花枝亂顫的陸萍,蕭湘湘真想挖個洞把自己埋進去。

「我去買,家裡沒有新的枕頭被子。」說完就起身穿外套拿錢包鑰匙。

「真的不用……」

「順便買吃的,滷味、香香雞跟啤酒!」跟弟弟一點也不客氣的直接下單,揮揮手送客是一點也沒有幫忙的意思,只在陸毅出門前補一句:「早點回來!」

掯!這是陸毅出門前的最後回應。

陸毅動作很快,也很認命,更超級主動,不只是枕頭被子被套床單滷味香香雞臭豆腐及蚵仔煎三份,連蕭湘湘會用到的毛巾浴巾牙刷牙膏漱口杯室內鞋等全都買好了,看得陸萍咋舌連連,抱怨弟弟對姊姊從沒有這種貼心過。

坐在空盪盪的房間裡卻不覺得有什麼不方便,床已經鋪好了,靠窗的梳妝台上擺著買的洗漱用品,幫著把行李扛進房間的陸毅只簡單的說了句有事叫他就離開還順便把房門帶上,如果不是那張臉臭得比臭豆腐還臭,蕭湘湘會以為陸毅是天生好客的人。

房間很大採光也不錯,從窗外看出去的景恰好閃過高樓可以看到遠處的月亮,可能是怕她一個外人不太方便或會不好意思,陸萍真的讓蕭湘湘住在附有衛浴的套房裡。

將行李攤開,一陀陀因收拾倉促而捲成一堆的衣服褲子、散亂的保養品及飾品,證件、錢包、信用卡還有存摺印鑑全都帶在隨身的大包包裡,愛用的筆及文句筆電愛書雜物等等等等,除去筆電已經好好端正的放在床邊的邊桌上外,其它東西散成滿地看得蕭湘湘一個頭好幾倍大。

先睡再說吧。

跟前男友吵了兩天失眠兩天,一早碰面又吵,最後在對方離開前的一句不爽就滾的暴怒下開始瘋狂打包,拿走所有屬於自己的東西,又丟掉所有屬於自己但用不上也帶不走的東西,看著最後一包藍色垃圾袋被垃圾車給吞噬,蕭湘湘突然有一種解脫感。

其實蕭湘湘不是沒想過乾脆離職回家當她的大小姐可能比較好,但一方面不甘心自己明明下大話出來闖還哭著跑回家,更不想自己的大名出現在社會版的大頭條。

情侶分手無解,老母為女痛下殺手喀嚓掉男友命根!斗大標題還用醒目紅色標注。

這不是笑話,這是可能發生的事實,蕭母的個性身為女兒的蕭湘湘最清楚,她娘如果知道那男人如此對待自家女兒,真的會連夜操起她的螃蟹剪,剪掉男人的寶貝丟馬桶沖掉,所以,不回家也是為了阻止一場可預知性的刑案發生。

這一晚,新住處的第一眠不算好也不是糟糕,糟糕的是蕭湘湘的心情,糟透了,尤其是看到散落一地的所有東西之後。

在陽光下,一地的亂七八糟更顯得刺目,與蕭湘湘的心情也成現完全對比,還有,她即將面對的問題,建築師前男友同時也是公司同事,她則是前台的收發小妹,所有進出公司的人都會第一個看到她也是由她第一個接待,現在的蕭湘湘實在很想逃避自己的工作。

大概前男友的不公開堅持算是蕭湘湘的唯一安慰吧。

現在突然覺得,男女朋友果然還是不要在同一間公司比較好,有個萬一還真的是該死的尷尬。

雙手捂著臉無聲尖叫,好煩。

叩、叩。

兩個短促的敲門聲讓蕭湘湘暫時聽止自怨自艾及自我嫌惡,從手掌中抬起頭看向門口方向,沒等回應就被開啟的門板探出的是屬於陸萍的頭。

「嚇!這是什麼狀況?」

呃、呵呵。「早,不好意思……昨天找東西……等等就整理。」

「沒事沒事。」甩甩手,開門走進房裡一跳一跳的走到床邊坐下。「還好嗎?習慣嗎?不好睡跟我說,或是有什麼需要的也跟我講,我如果不在就跟陸毅說,別看他一臉壞人樣,該做的還是會做。」

「好,謝謝,不好意思喔,阿萍,我這樣突然住進來……」但是如果沒有遇到陸萍,她真的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沒事沒事,都認識多久了。」呵呵笑笑,「我家就我跟我弟兩個住,房間四五個,空間又大,不差多一個人。倒不如說妳搬來也剛好,不然我弟天天工作到深夜,都沒人陪我看恐怖片了。」停了會兒,拍拍床面,「既然起來了就來吃早餐吧,吃完了我幫妳一起收拾。」

「我自己來好了,順便清點下我到底帶了哪些東西出來或有沒有漏了什麼。」從被子裡爬出站到地板上,伸個懶腰後看著地面一片混亂,苦笑。

「OK,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叫我一下啊。」說完一跳一跳的又跑掉了。

感謝陸萍的直接與體貼。

陸萍從來都不是囉唆的人,也從不會過問太多,雖不到死板板的一就一、二就二,但是只要開口一句話,要不要也不過是一念之間而已。

走到浴室裡梳洗,對著鏡子捏捏自己看起來不太好的臉,左右張望了下,昨天沒有注意現在才發現,這房間真是打掃得太過乾淨,好像隨時都會有人來住一樣。

走出浴室對著地板發愣,從行李箱裡挑出休閒服換上後才走出房間,麵包香及咖啡香早已經等著迎接她。

「快來快來,這邊這邊。」陸萍看蕭湘湘走出房間,立即拉開椅子,對蕭湘湘招手,回頭又對陸毅指手畫腳的說:「欸欸   ,你的麵包不夠焦啦,再焦一點唄。」

「嫌就不要吃。」負責掌杓的陸毅瞇眼,伸手就要搶餐盤,可惜出手未捷先挨打,手背陸萍狠狠拍了一下。

「我只是給你建議而已,真是小鼻子的男人!」說完還衝著陸毅擺鬼臉。

老實說,如果不知道這兩個個是姐弟的話,誰都會以為這兩個人是情侶,關係也太好了吧!

笑著走近餐桌坐下,剛坐就就送上白色餐盤及白色的湯碗,湯碗裡的是光看就讓人鬧飢餓的香噴噴的香菇濃湯,白色餐盤裡的是煎得金黃金黃的法式吐司及半熟的太陽蛋、對切的德國起士香腸及培根,桌面中間擺的沙拉盆已經去了一半,還有現榨的柳丁汁、及咖啡。

嘎?問她為什麼知道是現榨果汁?蕭湘湘又不是瞎了,垃圾桶裡的柳丁皮一大堆,她又不是沒看到。

「好──豐盛。」看起來超級專業,就算在家裡蕭湘湘也不曾吃過這種早餐。

「不錯吧,有個廚子老弟就是好,改天再帶妳去他們店裡蹭飯。」

「拜託,妳別鬧。」陸毅坐下朝陸萍翻了個白眼,「店裡很忙,妳沒事別來添亂。」

「但我想吃牛排怎麼辦?」

「我晚上回家做給妳吃!」最後四個字,陸毅說得是咬牙切齒。

「別太晚喔,宵夜可是好身材的大敵。」

「那妳不要吃。」

「一餐吃不到的恨會讓人追殺一個廚子三天,沒聽過嗎?」

「沒聽過……好好好,妳不要吵,我知道了,但我平常真的沒空,等下禮拜公休日吧。」

陸毅完敗。

再強調一次,他們是對姐弟,雖然一點也不像,就算已經知道了陸萍陸毅是姊弟,但是在旁邊聽看他們的對話及互動,蕭湘湘還是不覺得她們像姊弟,關係好到讓人羨慕。

「你們關係真好。」想著,實在忍不住的笑道,一口麵包送進嘴裡,配上一口咖啡,這是夢寐以求的早晨吶。

「哪有!」一秒抗議的是陸毅。

「是齁,有這種廚子弟弟,我上輩子絕對燒了很多好香。」陸萍齁齁笑道。

「那我肯定上輩子不小心在路上撞了妳一下,所以這輩子被妳壓著做牛做馬。」白眼白眼。

「深感榮幸吧?」嘿嘿笑,嘿嘿笑,陸毅的態度不佳,陸萍完全不放在眼裡。

「不跟妳鬼扯了,我要出門了。」說不過陸萍,也到點了,陸毅站起收拾吃空的餐盤放進槽裡泡水後,回房間著裝,背著大大的側背包重新出現。「碗盤放水槽就好,午餐在冰箱裡,要吃再自己拿出來加熱,晚餐自己想辦法。」第一句對蕭湘湘說,後面的則全是對姊姊說的,說完抓了鑰匙就離開,好像怕陸萍多說一句話一樣,急急忙忙。

「假日也要工作?」看著陸毅匆忙離開,蕭湘湘好奇問。

「廚子唄。」陸萍將桌上最後的沙拉分到兩人的盤子裡,「在一間小的法式餐館裡做廚師,不是我要自誇,咱家小毅弟弟手藝真的不錯,就是臉癱了點,不然賣賣臉對店裡生意應該很有幫助。」

「是嗎?」認真的回想一下陸毅的長相,老實講,蕭湘湘不太有印象,昨晚天色不好又自己心情不好,再自己也哭得亂七八糟的眼睛視力沒有很好,陸毅又一直與她們保持安全距離,剛剛又匆匆忙忙的,    她實在很難認清他的長相。

現在如果出門走在路上遇到陸毅,蕭湘湘肯定認不出來。

「那妳現在什麼打算?我記得妳跟妳男友同公司不是?」

「前男友。」雖然沒有好好的講清楚,但蕭湘湘就是認定彼此分手了。「我也不知道怎麼辦,」嘆氣,「換工作嗎?」但是現在的工作待遇很不錯,現實考量下,她真有點捨不得。

「那就換啊。」

「唉,」拿起茶匙拌了拌咖啡。

「捨不得?」

「薪水不錯,我需要一份穩定的收入。」抬眼看著陸萍,「我也不能總是賴在妳這裡,該找房子了。」

「三八!」蕭湘湘話剛落,陸萍一巴掌拍在她的背上,「這裡就我跟我弟住,多妳一個不是問題,就放心住著吧,而且家裡有個男人在,有什麼事也比較方便。」

有個男人在家裡不一定比較方必,蕭湘湘有切身的痛,但又想到昨晚陸毅雖然一臉嫌棄但還是幫她買好了所有自己可能會需要的東西,蕭湘湘又覺得陸萍說的或許有點道理。

再說,現在讓她出去找房子還要支付保證金,家具日用品什麼的都得再重新買過,那又是一大筆支出,到時真的就得吃土度日了。

雖說安心住下來,家裡還有陸萍在,但終規是別人家,就算陸萍再三保證沒有問題,蕭湘湘總還是有些不自在,就算真的住下來也希望能想分擔一部份房租,卻被告知屋主是陸毅,蕭湘湘嚇了好大一跳。

到底是個怎麼樣能幹的男人啊……

最可恨的是,他還比自己小!

晚上找陸毅講起房租的事,陸毅只是看了蕭湘湘一眼,又想了一下,之後將手上洗了一辦的盤子塞到蕭湘湘手裡,「以後洗盤子妳負責。」說完,手伸到水龍頭下沖掉手上的泡泡以後就離開廚房。

意思是用勞力換取住宿吧?

手腳很快的把晚盤洗得亮晶晶的放在曬碗架上走出廚房,就看陸毅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對她招招手,走近了去,就看陸毅指指電視機的方向,順著陸毅指的方向看去。

「基本上早餐都是由我負責,如果要一起吃就把餐費放在前面抽屜裡的一個黑色小盒子裡,午晚餐就各自處理,假日如果有特別要吃的東西可以跟我說,如果是有特別想吃的東西看是要跟我說或是自己買材料回來我處理都行。」

所以現在說的是入住的房客守則?「請問……什麼都可以嗎?」

陸毅皺皺眉,「只要是在家裡可以做的就可以。」

「布丁?」

「可以。」皺緊緊的眉心一秒鬆開。「妳想吃?」

「嗯嗯嗯嗯!」瘋狂點頭,「我想吃鬆鬆軟軟甜中帶苦的法式焦糖布丁,但是總找不到好吃的」哭,「可以嗎?」

「可以,不難,」抬頭看看牆上的鐘,「但是要等明天,今天太晚了。」

「好!」蕭湘湘覺得自己的語尾都掛上了愛心了。「我一直想吃一直想吃,想吃得快瘋掉了。」

「誇張。」然後笑了。

蕭湘湘第一次看到陸毅笑,笑起來真好看,可惜是朋友的弟弟又是年下,弟弟類型的向來是蕭湘湘的守備範圍之外,雖然這個弟弟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弟弟。

「手機借我一下。」在蕭湘湘還在感嘆時,陸毅說,同時也拿出自己的手機。

「喔。」掏出放上衣口袋裡的手機,解鎖後遞給陸毅。

接過後就直接在蕭湘湘的手機裡輸入一串數字,看著自己隨後響起的手機後切斷,將手機還給蕭湘湘。

「我的手機號碼,記一下,有急事可以打給我。」

「好,謝謝。」意思就是說,非必要不要亂打電話就是了,那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

「還有,任何人問起都不可以把我的號碼給出去。」陸毅補充,但這個條件有點怪。

「連阿萍問也是?」

「我姐當然有我的手機號碼了。」陸毅挑眉,一臉妳在說什麼傻話的樣子,「反正,任何人問,妳都不可以給,糾纏不休的就讓他們來找我。」

「好,我知道了。」雖然滿頭莫名其妙,但別人的私事蕭湘湘不會過問,再說,那跟自己也沒啥關係。

現在讓蕭湘湘腦疼的是隔天的上班時間,一想到要面對那個人,蕭湘湘就覺得煩,現在她一點也不想看到他,或是該說她不知道怎麼面對這個前男友。

她希望自己可以是一個公私兩明的職場女性,一直來蕭湘湘也是以為自己可以,但一旦真正面對事情後,情緒卻凌駕於理智之上,煩心指數也隨著時間的逼近節節高升,就算她再怎麼期望明天不要來,但明天仍成為了今天,她越是祈禱著時間走慢一點,但時間就是一點也沒有留情的自顧自到達這必然的位置。

鬧鐘響了,該起床了,今天不是休息日,再說她也沒有先請假,而且該面對的還是得面對,不看上一眼不會知道情況的好與壞,逃避不是成年人應該的選擇,就算要辭職不幹也不能用LINE隨便打發吧,她還要在這個社會上混呢!

拖著腳步走出捷運站,遠遠就可以看到自家公司的黑色大樓,那現在在蕭湘湘眼裡就像是魔塔一樣的讓人一點也不想靠近,但勇者必需要提起勇氣及武氣深入才能一探究竟,或許魔王根本就不在也沒有一定。

突然覺得好想離職,但離職了能做什麼?除了在英日文的基本接待對話沒有問題以外,蕭湘湘也沒有什麼特殊長才,或是對於未來有什麼特別的遠景,能找一個不錯的對像結婚算是她的終極目標。

想著,腦子突然浮出陸毅的臉,一秒後搖搖頭。不不不,那是別人家的小孩,而且是她的好朋友,年紀又比較小,不會是自己的菜。

歎口氣,抬腳踏出面對現實的第一步,若無其事的走進更衣室換上前台規定的制服,將頭髮盤起,確認下自己的臉及造型整體沒有問題,一如往常的零瑕疵才鎖上衣櫃離開,離開更衣室,上工。

做為一個專業的前台小姐最重要的無非就是亮眼的外在、輕柔優美的談吐、以及標準的甜甜微笑,這些蕭湘湘運氣很好的老媽一個不落的全遺傳給了她,唯一的遺憾就是腦子不太靈光,常常會做出些很傻的決定。

比如建築師前男友,對她好一點就倒貼他,三句愛妳五句想妳就把自己賣得差不多差不多,把明明白白的問題全用他也有他的難處矇眼帶過,如果不是這回建築師前男友對她動了粗的暴力相向,徹底採痛了蕭湘湘的底線,她懷疑自己此時可能還在那裡矇眼割肉的奉獻。

一個上午無事渡過,沒有看到徐朗,那個建築師前男友,也沒有任何事情發生,一如往昔的平淡且無趣,除了偶有快遞到面前哈拉打屁以外,直到下班都是那樣的一般。

不想深究為何徐朗沒有進公司,只希望這樣的日子可以一直持續就好。

下班準點離開,跟同為前台的服務小姐一前一後走進更衣室裡換衣離開,離開辦公大樓後總有一種解脫的感覺,讓蕭湘湘心情整個都輕鬆輕快了起來。

除了某周四的公休日以外,平時陸毅只負責幫忙準備早餐及六日的午餐,晚參基本上是自行解決。

蕭湘湘正在考慮是不是打電話給陸萍問問是要各自解決還是要約在外面一起用餐或是買回家時,手機鈴聲剛好響起,愣了片晌,心跳有些急的急忙掏出手機,看到是陸萍來的訊息後才總算平靜。

深呼吸冷靜情緒,點開訊息後先看到的是一串地址,隨後再跳出的是:晚點店裡見!

店裡?

站在路邊查詢陸萍給的地址,是一家巷弄小吃,La   Lune   Rouge,店名看起來是法式餐館,而且離自己的公司沒有很遠,是步行就可以到達的距離。

還是要我去帶妳?腦子還在轉,訊息再次跳出。

笑了下,簡單回:很近,我馬上到。將訊息發出後,手機握在手上,開了導航,漫步行徑。

蕭湘湘很久沒有這樣悠哉過了,自從跟徐朗在一起後,她一早醒來就得準備早餐,然後趕著踩點上班,下班又得趕著回家準備晚餐,只是準備好的晚餐總是不見得能等到徐朗品嘗,偶爾想問問徐朗的行程再決定自己是否有準備晚餐的必要卻又總是得到冷言冷語的回覆。

愛潔的徐朗不能忍受髒亂,所以蕭湘湘每天都會掃地倒垃圾,週末則是大清掃,掃地拖地清門窗洗衣曬衣換床單枕被等等等等,以外還得包三餐加點心,每天都忙得莫名其妙,有時又委屈又氣惱,不明白自己到底為何要拋下大小姐的身份到別人家做牛做馬,但每每聽到看到徐朗用他那張斯文的露出爽朗的笑時,又總是為之頭昏目眩,好像一身疲倦都可以被洗淨,接著徐朗會在床上給她特別的招待,極盡可能的提供給她各種服務讓她可以得到享受,只是這樣的服務很快的成了敷衍,讓蕭湘湘深深覺得自己是否被徹底欺騙。

那或許也不能說是一種欺騙,充其量也只能說是誘拐而已,拐上手、穩定了就放置不理,偶爾餵點小餌安撫安撫……

想著,蕭湘湘突然覺得自己蠢得有夠可笑,居然因為貪圖無謂的美色及性慾而栽在一個渣男手上。

浪費。

停下腳步,彎腰駝背的嘆了好大一口氣。

她怎麼可以笨成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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