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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初次的掌溫

童話故事也不是從頭到尾,都是完美無瑕地幸福,所有的起始總會夾帶著不幸。

沈寂的夜晚在森林中獨自漫步,所有的生物都被睡意帶入了夢鄉,唯獨牠抵擋了睡意的侵襲,成為了森林中唯一清醒的生物。

羊頭人,牠的傳說令人類畏懼,令動物臣服,令夜晚闃然無聲。

牠有著一顆駭人的羚羊頭,頭頂上的羊角彎曲得令人感到驚悚,卻也意外地令人移不開視線,一圈又一圈地旋繞至最高點,凹陷的條紋在月光的照射下,呈現著一種酒紅色的光澤,帶著一種毛骨悚然、不寒而慄的絕對美感,而如此這般的美,並未被兩隻不同色的羊角打破了平衡,反倒更加增添了一種不規則的魅力。

牠細長的雙眸上是潔白如雪的睫毛,眼簾下是一對極其罕見的孔雀色瞳孔,只要有光線進入,就會產生一種七彩繽紛的錯覺,而襯托出這些魅力的則是牠這身皓白的毛髮。

「今宵,是否有罪人闖入?」牠有著羚羊的頭,同時也有著宛如人類般的身軀,提起一盞隨時可吹熄的油燈,披戴著一件深淵般色澤的斗篷,用著貌似羊蹄卻也像是人類厚底鞋的雙腿行走在森林之中;牠壓低著自身的嗓音,緩緩地唸誦著告誡語,只為了警告那些為了獵取稀有生物的貪婪人類。

在每一個村莊都流傳著關於牠的故事,即便一傳十,十傳百總是會出現些許的不同,不過他們都會對著自己的下一代如此訴說一句話,以便告誡他們千萬別誤入那座森林,千萬別為了貪圖森林中的秘密,而喪失了自身的小命。

“羊頭人,羊頭人,運好丟了眼,丟了耳,丟了手,運壞不如一死。”他們再三地提醒著他們的子女,而他們的子女將會再傳述著這句話給他們的孩兒們。

牠是森林的守門人,只要不屬於這森林的外來者,牠便會不眨眼的清剿他們,畢竟這是牠被森林賦予的唯一使命,同時牠也是為此而從沈睡之中甦醒過來。

牠在距離不遠處的樹洞中聽見了微弱的呼吸聲,因此牠一步又一步地來到了被藤蔓緊緊包覆的大樹前,彎下了腰身,令油燈的光輝渲染此處的黢黑,倏然之間牠不自覺地屏住了氣息,胸腔逐漸聚集了二氧化碳,因為此刻牠被出現在,牠視線中的小生物給嚇著了。

光是瞧一眼牠就瞭解了,這個熟睡在樹洞中的五歲孩童,是被父母所遺棄。不光是人類唾棄他的存在,就連動物們也不願靠近他,因為他是一個不全的孩子,一個誰也不願接納的孩子。

「呼⋯⋯呼⋯⋯」空氣傳遞著孩子的呼吸聲。

「人類真是惡劣的生物,因恐懼就輕易地遺棄了自身的骨肉。」羊頭人收回了上半身,低下頭地注視著孩童純真的睡臉,頃刻間牠竟然有了不悅的思緒,並且是為了一個人類所產下得汙穢產物。

從未有過的感受,此刻正在牠腦海打轉著。

「孩子⋯⋯你到底是什麼?」牠緩緩地伸出了手,想要更加仔細地瞭解這種詫異、荒唐、詭異,卻意外地令人溫暖的心情。

當羊頭人的手輕觸了孩子的臉頰時,那雙合上的小眼緩慢地睜開了,孩子張開眼的瞬間,並未對眼前的畸型生物感到畏懼,反而是咧嘴而笑的伸出了那雙小手臂,彷彿在尋求父母親的關愛,亦或者是他將羊頭人視為自己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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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帶著笑容的替牠套上了一頂花圈。

謝謝你,不管說了幾次仍舊無法比擬我心中的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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