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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物文]外面的天空(二)

從那以後,為了防止貓跑進內地,小刺蝟每天都會去找貓報到,並陪牠玩任何想玩的遊戲。而貓也爽快地答應小刺蝟,只要每天陪牠玩,就不會跑進內地,更不會跟其牠動物碰面。

不過還是有許多驚險的地方。好幾次在陪玩時,差點遇到正在巡邏的其牠刺蝟親戚跟豪豬家族。有一次,貓因為好奇豪豬妹妹,正要撲上前時被小刺蝟狠狠咬了一口尾巴,痛得貓對小刺蝟生氣許久。

而此時貓正在找小刺蝟,這是牠最愛跟小刺蝟玩的遊戲。

小刺蝟躲貓貓很厲害,牠會咀嚼周遭的植物吐在身上,藉此掩蓋自己的行蹤。只是小刺蝟卻不知道一路上留下滿地咀嚼後吐出的植物以及腳印。

貓覺得好玩,尤其當自己發現小刺蝟時,牠都會做出受驚嚇的表情,這讓貓覺得內心裡很享受,感覺有什麼填補了心中一大缺口似的。

「找到了。」貓笑著在小刺蝟上左跳過去、右跳回來。

小刺蝟很是鬱悶,躲藏是牠們刺蝟家族其中之一的技能,但卻老是被貓發現。一想到媽媽自傲地說這能力的表情,牠不禁開始懷疑—

「躲藏」真的是值得牠們驕傲的能力嗎?

「好了,接下來……」貓突然豎起耳朵,警戒似地望向某處,然後一個躍步,登、登地爬到樹枝上。

小刺蝟正奇怪,以往這個時候貓都會想些小遊戲惡搞自己。往剛剛貓看的地方,原來是刺蝟媽媽正往自己走來!

「怎、怎麼了嗎,媽媽?」雖然貓看起來不可靠,但實際上很遵守牠們之間的約定,『不讓別人發現貓的存在』,對於這點小刺蝟暗地裡慶幸著,同時也感到安慰。

刺蝟媽媽並沒有馬上開口,而是盯著小刺蝟良久才緩緩說道:「最近,從豪豬那邊聽到不太好的傳聞,是關於你的。」

媽媽口氣很嚴肅,這讓小刺蝟的心跳漏了半拍。

難道,被豪豬們發現了?可會是誰發現的?上次因為豪豬妹妹那件事牠已經確實攔截住貓了啊!為什麼?

啊!

不會是貓爽約了吧?

小刺蝟心涼了半截,牠花這麼多時間還有努力卻都白費了。一想到貓在樹上,牠就氣得想用身上的針刺死牠,讓牠痛得在地上求饒並發誓再也不敢欺負牠。

「豪豬們都說你在偷懶,尤其是那個豪豬妹妹。」刺蝟媽媽漫不經心地說著。

「不是的,我……」小刺蝟話想著該如何解釋時,就被刺蝟媽媽笑著打斷了。

「我知道豪豬妹妹有時為了貪吃而忘了注意周遭,所以並沒有把牠們的話放在心上。」

疑?

小刺蝟懵了。

原來,原來不是被發現貓的存在了。牠懷疑貓,還詛咒貓,小刺蝟忽然感覺自己是個比貓還糟糕的存在,牠又羞愧又自責。

「怎麼了?壓力大身體不舒服嗎?」刺蝟媽媽非常清楚刺蝟這個生物很容易受驚,且會因為環境壓力而弄得身體不適。家族裡已經有許多刺蝟因為無法適應這個守衛的任務而喪生了,牠很擔心兒子的狀況。

「我沒事,讓媽媽擔心了。只是、只是……」

小刺蝟看到刺蝟媽媽身後的葉子,上面還殘有牠咬下的痕跡。

「只是我最近常常練習更有效率的躲藏,想說這樣就能比豪豬強了,而且也能跟上你們的腳步。」

說謊。

在樹上看著一切的貓用誇張的嘴型,無聲說著。

待刺蝟媽媽欣然離去後,貓才爬下樹,跑到小刺蝟邊。

「嘿,我看你膽子小,沒想到居然會對自己的媽媽撒謊啊!」貓調戲道。

小刺蝟此時還陷入沮喪中,牠還沒有辦法面對貓。牠想說聲道歉,然而那三個字卻堵在嘴邊,怎麼也說不出。

貓看小刺蝟自媽媽來後就變得相當安靜,一時也無趣得很。

「小刺蝟,你有朋友的吧!把牠們叫來我們一起玩。」貓興奮地提議,雖然牠答應小刺蝟的要求,不讓任何動物發現,但不代表牠不能跟小刺蝟的朋友們玩吧!當然,前提是在小刺蝟同意下。

「不可以!」一聽到貓要跟其牠人玩,小刺蝟嚇地趕緊阻止。

「為什麼?我跟你的約定都有好好遵守,但就只有我們兩個玩不覺得挺無趣的嗎?」

「不、不、不可以……」小刺蝟心虛地低頭,說起話來有氣無力。

「既然這樣。」貓頓一下,又說:「我自己去找。就找那隻豪豬胖妞,牠也算你朋友吧!」小刺蝟是牠朋友,那朋友的朋友也是自己的朋友。牠對於這樣的邏輯感到驕傲,牠真是聰明。

「不可以。」小刺蝟仍然頭低著,看不清牠的表情。「而且,牠不是我朋友。」

「那你朋友是誰啊?別這麼小氣,說嘛!」貓好奇問。

小刺蝟支支吾吾,就在貓等地不耐煩時,才小聲地說:

「我沒有朋友。」

貓震驚一下。

沒有朋友?怎麼可能。這裡可是傳說中和平的祕境啊!就算因為自己身上有刺無法交到其它動物朋友,但總該有其它刺蝟吧!牠就在樹上看過幾隻。

「是真的。我沒有說謊。」

刺蝟家族並不是像豪豬家族一樣一起住在一塊,刺蝟是各自獨居的。原因僅僅只是因為牠們背上的刺,不是只會傷害外來者,連自己的同類都會傷害到。

小刺蝟從小就跟著媽媽,雖然跟其牠親戚們見過幾次面,但並不會有深處的往來。更不用說交朋友了,從小就被訓練要接掌守衛的工作,唯一認識同齡的也只有豪豬妹妹,但對方並不把牠當朋友,而是競爭對手。

有時小刺蝟覺得豪豬們總把自己看成敵人,跟那些外來者的地位一樣;同樣地,媽媽跟其牠刺蝟看待豪豬們也是。

「我想離開。」小刺蝟一想到這些,又忍不住自己的情緒。

牠真的想離開,逃離一切紛紛擾擾,永遠避開這些。牠想看外面的世界,想認識外面的朋友,想像鴨子先生所說的在天空翱翔一次看看。

「飛?噗哈哈!刺蝟怎麼可能飛啊!」貓一聽到小刺蝟的天馬行空,也不看場合地大笑著。

「怎麼不行!我們講好了!如果我能出去,鴨子先生會請一隻大雁載我飛。牠說我體積小,坐在雁子身上沒問題的。」小刺蝟嘟起嘴。

「你就不怕刺傷人家喔?」貓又問。

「我……」貓說中小刺蝟心中的痛,說到牠一直很介懷的事。

小刺蝟很不安,甚至恐懼,牠怕自己跑出去會因為自己的刺不被外世所接受。牠其實很清楚,鴨子先生當時會這麼說,只是自滿自己在外面有許多朋友的關係,卻無法為小刺蝟做保證。

「外面世界很危險喔!我來這裡的路上就看到一些狼啊、狐狸的,幹嘛要離開這裡?」貓發現一隻蝴蝶飛過去,好玩地衝過去,一抓就把蝴蝶從空中拍下地來。蝴蝶重新振翅時,又被貓按壓在地後再被放開;一振翅,就被按壓,如此循環著,貓玩地不亦樂乎。

小刺蝟想到了外面的天空。「你不懂。」

然而貓沒聽到,不久後小刺蝟才起身,看了貓一眼後,默默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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