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無聊種子稿件大募集

Part—4妖女

        這女孩竟然是天生頂級靈根!

        也就是說,她從現在開始修煉,一直修到金丹也沒有問題。她沒有從初級到中級的不適感,也並不需要緩沖,那麼她修煉起來將會得心應手,事半功倍。也謝消一百年,她便能修到金丹!

        玄天大陸不是沒有天生頂級靈根的人,歷史上只出現過寥寥幾百人,但那都是兩萬年加起來才有的數字。目前修仙界天生頂級靈根的人只有十五個,他們朝陽殿八百年前出過兩個,現在已經修成元嬰,說起這個玉軒真人已覺得無上的驕傲。

        而現在,竟然被他發現了一個天生頂級靈根的小女孩,這八百年難得一遇的事,教如何他不興奮?

        紫語也是一臉羨慕的看著夕雨,對于這種天生的事情,除了羨慕她還能做什麼?

        夕雨經過靈氣的洗禮,頓時覺得整個人都清爽了。她感覺自己五髒六俯都像是被沖洗過一樣,身體里有一道奇異的力量在游走,如涓涓細流般蜿蜒起伏,流經每一個細胞,每一寸肌膚,體內多余的雜質被排出,毒素也被清除。

        這就是修仙的妙處嗎?只數息時間,她的身體竟然起了這麼大的變化,看來這修仙還是很有好處的,她滿意的想。

        睜開眼楮,看到玉軒真人正在贊許的看著她,便知道自己的靈根測試已經通過,只是她並不知道自己竟然是頂級靈根。

        玉軒略一揮手,千瓣蓮自動閉合。

        夕雨也從白蓮上輕盈的跳了下來,這一跳,她才發現自己的身體好像靈巧了許多,之前雖然她也練劍法,身體比一般凡人是要靈活一些,但這次卻完全不一樣,全身好像注入了一種新的力量,輕巧靈敏,她在洞內稍稍移動了一下,轉瞬便到了紫語身邊。

        紫語用神識在她身上一掃,目露驚喜︰「夕雨,你身上的靈力已經自行打開,現在你已是煉氣期一層的弟子了。」

        紫語自然是擁有神識的,神識這東西是要修真去到第二個階段修者才會自行開啟,而煉氣期的修真人士是無法開啟的。

        所謂煉氣期也就是一個過渡階段,就是凡人把自己身體和骨髓里的雜質排出,為踏入修真做的最初準備。

        但夕雨不明就里,只一臉疑惑的看著她。

        紫語微笑著解釋道︰「剛才測試靈根時,你的身體已經自行打開了靈力,也就是說,你無意中已經踏上了修真的道路。」

        听紫語這麼一說,她點點頭,算是明白了個大概。

        「你叫夕雨?」玉軒真人終于開口詢問,這個天生滿靈根的小姑娘令他刮目相看。

        「是。」夕雨點點頭。

        「你身上有靈根,現在再讓我們測驗一下是何種屬性。」玉軒真人說完右手憑空一捏,出現了一個小轉盤。

        小轉盤有兩個手掌大小,上面刻著金、木、水、火、土、風、雲、雷、電、冰十個字,還有兩支很小的指針,「把手放上來。」玉軒真人示意夕雨把手伸到轉盤上面去。

        夕雨走上前去,伸出右手放到轉盤上,轉盤上的指針突然急速旋轉起來,數息時間後,兩支指針分別指向「水」與「冰」。

        居然是水、冰雙屬性!

        水屬性是比較常見的靈根,光是水屬性或是冰屬性倒比較普通,冰本就是水的進級,所以她修煉起來的時候只要先把水屬性練好,以後再修煉冰屬性便會得心應手,而且有水屬性作為輔助,冰屬性的效果更是會發揮得淋灕盡致。

        「可以了。」玉軒真人示意夕雨把手收回。

        「你身上有水與冰雙靈根,可願修仙?」他暫時不告訴她是天生頂級靈根,一來是因為一時半會恐怕難以解釋清楚;二來他不想走漏了風聲,一個天生頂級靈根的弟子可是七大宮殿夢寐以求的,若讓別人知道搶了去,那就不再是屬于他們朝陽殿的了,畢竟朝陽殿在七大宮殿之中並不算最強。

        修仙?夕雨心下啞然,想不到她一界妖女,現在竟要學凡人修仙。修仙就修仙吧,總比做個凡人的要好,還要遭受生老病死,被人欺負。想到這里,她恭敬答道︰「弟子願意。」

        這一切都在玉軒真人意料之中,試問當世有哪個凡人不願修仙的呢?每十年一次的挑選,那些凡人像是飛蛾撲火一樣的洶涌而來。不過想要找一個靈根較好的卻不容易,這次離十年挑選還有三個月的時間,想不到在這里被他發現了一個天生的修仙者。

        「那你現在就跟我們走吧。」玉軒真人說話間準備起行。

        「現在?」這下到夕雨詫異了,雖然她很想踏上修仙這條路,但是她還不曾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再怎麼說,她還有個娘親的,這七年來朝夕相處,她和娘親相依為命,早已有了真感情,雖然家窮,但娘親卻並不曾要她吃過苦頭,如果她就這麼一走了之,可是太對不起娘親了,她該要多擔心啊。

        紫語好像看出了她的顧慮,輕聲細語安慰道︰「你不必擔心,等你修仙之後,你就是仙人,到時擁有無邊法力,自然可以回來探望親人。」

        夕雨還不笨,她知道即使是要修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要是踏上了這條路,哪有這麼容易就能回來的?紫語現在不就是拿她當一個七歲小孩哄麼?可惜她不是真的小孩,否則還真會被她哄住。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夕雨所有的一切都是娘親給的,現在還沒征得娘親同意,夕雨怎能因一已之私,扔下娘親而一走了之呢?」這個玉軒真人和紫語這麼想她去修仙,可見她的靈根不一般,那麼她還是有資格和她們談談條件的。

        「你不是一走了之,等你他日學有所成,便是你孝順之時。」這樣的人紫語見得多了,不舍得離開父母去修仙的大有人在,但一旦踏上修仙之路,就不見得會多在意塵世間的東西。現在只要把這個小女孩哄走,以後的事自是不必擔心。

        「紫語姐姐,等我他日學有所成是多久?五十年?還是一百年?我娘親只是一介凡人,她等不了我那麼久。」夕雨對上紫語的眼楮,語氣堅定的說。

        「……」一句話,紫語也不吭聲了,的確,修仙之路不是這麼好走,沒有一百幾十年又怎敢說自己學有所成?到那時,恐怕她娘早已到閻王那報到了。

        「何況修仙不是應該心無雜念,一心修煉的嗎?若我無法與娘親道別,我又如何能摒除心中雜念靜下心來修煉?」夕雨看紫語似被打動,又轉過身子對著玉軒真人,言辭懇切的說。

        「恕弟子斗膽問前輩一句,置親情于不顧,難道又是修仙之本心?」

        一席話直說得玉軒真人啞口無言,親情無罪,既然如此也只能讓她先回家辭行了。當下心里直感嘆,好一張伶牙俐嘴。

        可現在他們要趕回殿里交差,和這丫頭耗不起,稍為沉吟一番,玉軒真人吩咐紫語︰「先把她送回家里,三天以後,我們再來接她。」

        夕雨聞言,向玉軒真人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

        「多謝前輩成全。」

        紫語施起仙法,牽著夕雨飄然離去。

        「小雨,你這是百年難得一遇的仙緣呢,可不要輕易錯過。」回家的路上,紫語語氣已經變得柔和了許多。

        「是的,還要謝謝紫語姐姐。」夕雨說的話確是出于真心,若非她引見,想來她也沒這麼快踏入修仙界的大門。

        「今天雖是因緣巧合,但也須得你有靈根,看來冥冥之中自有注定。」紫語說這番話時不免夾雜些許感概,這小丫頭,也許不用多久便會在她之上,天生頂級靈根,世間罕有。

        夕雨現在卻沒心思想這些,她在想該怎麼和娘親解釋修仙這一回事。

        「快看呀,仙人!」夕雨還沉浸在自己的小心思里,不知不覺已到了碧溪村。

        「真的耶,仙人來我們碧溪村了!」正在地里耕種的村民們紛紛抬頭,指著仙人的來臨的方向。

        「嘩,真是仙人,會飛!」越來越多的人看到了她們,還有一些人隨即跪拜下來,口中念念有詞。

        「仙人保佑,保佑我們碧溪村年年豐收……」

        「仙人保佑啊,保佑我們家兒子快點娶到媳婦!」

        ……

        近了,看得更清了。

        「咦?那不是阿素家的閨女?」

        「就是啊,她怎麼和仙人在一起?」

        「莫非她也成仙了?」

        ……

        很快有很多的人認出了她,大家紛紛投來艷羨的目光。

        不多時,消息傳遍了整個村子,大家都知道仙人把夕雨送了回來,本來清冷的家門,頓時門庭若市。

        前來打探消息的,前來恭喜的,前來祝賀的,幾乎要把門檻給踩破了。

        但阿素把家門緊閉,無一例外的拒絕了所有人的探訪。

        她淡淡的坐在自家椅子上,閉著眼,好像外界發生的一切都與她無關,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娘親這種平靜的態度倒有些怪了,夕雨心里嘀咕,村里的人看見她和仙人一起回來都興奮得不得了,反倒娘親的表現如此平常,甚至一句話都沒有問過。

        難道是她知道我要修仙就要離開她,所以她心中不舍?但卻又不便表現出來,所以才裝作很平常?

        是否她並不想我離開她去修仙?還是怕我會離開後會吃苦?……

        夕雨捉摸不透娘親的想法,心中搖崗不定,最後她決定還是先開口和娘親解釋清楚。

        「娘親,我……」

        「你的手鏈呢?」話還沒說完便被打斷,阿素睜開眼緩緩的問道。

        「哦。」夕雨愣了一下,看看空空如也的手腕,想起手鏈好像是被她揣懷里了,便伸手從懷里掏了出來。

        「在這呢,今天下雨的時候不小心掉了,我順手把它揣懷里了。」

        阿素把夕雨的手鏈接過來,放在手里,目光呆滯的看著它。

        這是一條寶藍色的手鏈,它的做工非常精致。手鏈由十九個藍色的晶石串連而成,每個晶石都晶瑩剔透,似一滴滴凝固的小水珠,手鏈的中間還有一個心形的琉璃,整個琉璃都散發著深遂的藍光,在日光的照耀下則更為明顯。但這藍光只是淡淡的,若不仔細看是絕不會發現。

        阿素盯著手鏈出了會神,最後她嘆了口氣,把手鏈緊緊攥在手里︰「罷了,這手鏈你不再需要了。」

        夕雨心中一驚,娘親這是生氣了麼?要收回她從小廣戴著的手鏈?記憶中娘親可從來沒對她生過氣,甚至一句大聲的話都沒有。

        「娘親,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去修仙?」想了想,她覺得應該說出心中真實的想法,就像從前一樣交流。

        「那你呢?你想去嗎?」。面對夕雨的問題,阿素不答反問。

        她自然是想去的,但看起來娘親卻並不想她去。

        「娘親,那仙人說我這是百年難遇的的仙緣。不過,如果娘親不想我去修仙,那我就不去了,我在家里陪著你,給你做飯。」夕雨這番話真假參半,前一半是真的,後一半其實是為了打動娘親而故意這樣說的。這一招以退為進高明得很,有一個這麼懂事的閨女,哪個娘不是感動得熱淚盈眶的啊,又怎會舍得為了自己的一點米飯而誤了閨女的前程呢?

        不料阿素點點頭,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徑自走進自己的房間。

        夕雨終是有些失落的,娘親沒問她是怎麼遇見的仙人,也沒問她與仙人之間發生了什麼,她本以為娘親該是滿心歡喜的,但現在看來,其實阿素對她修仙這事是有點抗拒的。

        不過她並不擔心,既然證明了自己是有靈根的,並且與仙人有緣,她相信機會還是有的。

        收拾了一下屋子,她像往常一樣站到灶台上做飯,無論修不修仙,肚子還是要填飽的。

        就在她專心致志的為填飽自己的肚子做準備的時候,阿素站在房間的門口怔怔的看著她。

        她的眼神很復雜,有憂傷,有不舍,有疑惑,還有一點憤怒,這時的阿素是激動的,不過這種情緒來得快,消失得也很快,最後出現在她眼神里的是一點略帶不屑的冰冷。

        夕雨回頭,看到的卻是娘親眼里閃爍著的兩滴晶瑩。

        阿素本來就很瘦弱,這會兒更是像深秋晚風里搖搖欲墜的一棵小樹苗,看得夕雨心頭一陣酸楚。

        她連忙走過去,扶著阿素單薄的身子︰「娘親,您別傷心,我不去修仙了,做個凡人也挺好,我會一直陪著娘親的。」

        阿素深吸了口氣,收回了自己的淚水,緩緩道︰「雨兒,告訴我,靈根測試結果如何?」

        「他們說我是水和冰雙靈根,還有那蓮花都開了。」夕雨毫無保留的告訴了阿素,她是她的娘親,也是她在這個世界唯一的,最相信的,可以毫無保留的傾訴的人。

        阿素震驚得倒退兩步,一個蹌踉幾乎站不穩,她的眼神迅速轉換著,原本的呆滯的目光突然放出異彩,口中喃喃自語︰「水冰雙靈根,白蓮全開了,全開了……」

        眼看阿素差點摔倒,夕雨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

        「你是說,全開了?」阿素回過神來,緊緊攥住夕雨的肩膀,目光殷切的盯著她的雙眼,似乎想要得一個明確的答案。

        「是的。」夕雨肯定的點點頭。

        在得到這個肯定的答案之後,阿素突然緊緊的把夕雨摟在懷里,仿佛用盡了她全部的力量,像是摟著全世界最重要的寶貝。

        夕雨被突如奇來的變動嚇了一跳,但是娘親的懷抱很溫暖,這是一種很奇異的感覺。自她有記憶以來,娘親便不再這般親密的擁抱過她,既然娘親現在想要擁抱她,那就讓她好好的享受這一時刻吧。

    良久,阿素才從激動的情緒中緩過神來,她慢慢的松開雙手,自言自語道︰「難怪鎮壓不住……」

        夕雨站在一旁,她不知娘親此刻作何感想,只能靜靜的等待著。

        「雨兒,你告訴娘親,你想去修仙麼?」

        夕雨猶豫了一下,最後點了點頭。

        阿素看著眼前的女兒,嘆了一口氣,幽幽道︰「修仙之路並不容易,當中的艱難痛苦非常人可以忍受,你真的有這個信心嗎?」。

        「娘親,我相信我能堅持下去的。但如果娘親不要我去,我就呆在家里給您洗衣做飯,做您的好閨女。」剛才被娘親狠狠的擁抱了一下,夕雨的心都給軟化了,這時的話確是出自真心。凡人又如何,只要過得幸福快樂,幾十年也足夠了。

        「你會怪娘親不讓你去修仙麼?」

        夕雨搖搖頭,「我的一切都是娘親給的,沒有娘親就沒有雨兒。況且父母所做的一切定是為了兒女好,我相信娘親的選擇。」

        聞言,阿素不再說話,她的目光透過窗戶看向遠方,那眼神深遂而悠遠,仿佛能一直看到遙遠的天盡頭。

        ——

        和紫語說好的三天期限轉眼就到。

        只是這紫語來得也太快了點,凌晨時分便到了,那時夕雨還在睡夢之中。

        但靈根覺醒之後的夕雨還是很快察覺到有人來了,她與生俱來的靈敏感使得她一骨碌爬了起來,摸著黑點了煤油燈出去,卻看到娘親坐在茅屋中間的小桌子旁。

        娘親因為她的緣故,這幾天一直輾轉反側睡不好覺,夕雨每每想到這些就難過,阿素畢竟是她的娘親。

        「小雨。」紫語推門而入,她能感知屋內人已起來。

        「紫語姐姐。」她還沒想到怎麼和她說。

        「我們可以走了。」紫語自動忽略了屋內坐著的阿素,一介村婦,她堂堂一個仙女自是視她如無物。

        夕雨還沒說話,屋內響起了另一個聲音,語氣平淡卻堅定!

        「她不會跟你走的!」

        紫語先是一愣,反應過來後立在原地什麼也說不出來。

        一般凡人見到她只會慌里慌張的大叫「仙人」,但這個村婦卻坐在這桌旁一動不動。

        如果說原先她以為紫語只是普通人,那這點自然說得過去,但她後來卻說不會跟她走,自是表明是知道她的身份的,既然知道了她的身份,卻還能坐得如此自如,便是不簡單了。

        再說普通人家知道自己的兒女有修仙的機會,高興都來不及,更別提要有仙人親自來接,這是幾輩子才修到的福氣啊!

        可偏偏她卻不領情,居然拒絕了!

        這可是紫語頭一遭遇到這種事,竟然被凡人拒絕修仙!

        偏偏這時夕雨說話了︰「紫語姐姐,我不走了,娘親不喜歡我去修仙,而我也想一直陪在娘親的身邊。」

        紫語差點肺都要氣炸了!不知好歹的無知凡人!

        要不是修仙規條里有明門規定︰凡修仙者須得自願修煉,不得強求。若不是如此,她只需強行把夕雨帶走就好,還管她同意不同意,還管她娘同意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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