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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親手埋葬了他的弟弟──第二章

隔天游少翎遲了一些去上班,昨晚那一撞還是有些後遺症,游少翎睡到一半被劇烈的痛醒,輾轉到清晨才悠悠睡去,早上要起來的時候身體猶如千斤重一般,想爬都爬不起來。

「你今天怎麼啦,居然晚到?」劉秋晨趁著休息時間走過來關心,游少翎從以前到現在都是全勤的記錄保持人,不遲到早退請假,所以他遲到事件十分難得的事。

「因為早上起床的時候頭非常的痛,所以弟弟叫我休息一下,好一點再出門。」游少翎苦笑了一下,「我覺得不是很嚴重,但弟弟堅持,所以也就順他的意讓他安心一下。」

「真是貼心。」劉秋晨笑了一下。

這時陸霆溪走過來。

「唷,少翎,你還好嗎?」遲到的理由陸霆溪已經先聽過了,依照陸霆溪的判斷,游少翎的身體好得很,所以能讓他的弟弟做出需要在家休息的命令,表示游少翎的頭一定是痛得非常嚴重,所以只要一休息,陸霆溪跟楊昕葉就會輪番來關心。

「就說沒事了啊。」游少翎笑著打了陸霆溪一下。

「喂!有沒有人可以連絡的上陳典俋啊!」陳蔓菲突然大喊。

「陳典俋……?」

「他今天不是遲到嗎?」

「沒打來請假?」

「已經快中午了耶。」

眾人議論紛紛,有些人拿起手機想連絡他,但得到的只有無止境的鈴聲。

「太扯了!他今天要交一份企劃的大綱耶!他就這樣不來也不說一聲,是誰要幫他做啦!」陳蔓菲氣的將手中的文件甩在桌上,「明天他來了我就要揍他一頓!」

「陳典俋怎麼了嗎?」雖然已經從陳蔓菲的話裡猜到一點什麼,但游少翎還是習慣性的問友人。

「他今天沒來上班。」陸霆溪露出困擾的表情,「而且組長那邊不管怎樣就是連絡不到他,手機、家裡電話,甚至是FB、Line也都找不到人,實在是很麻煩。」陳典俋今天要交的那份企劃大綱,是他們接下來要忙的工作,如果今天不交出去會讓上面的人留下不好的印象,這樣會讓他們之後要通過企劃變得麻煩。

「那有人要先接手寫那份大綱嗎?」

「不知耶……大家感覺都不想碰那個燙手山芋。」陸霆溪無奈到。畢竟那是一份攸關接下來大家該做什麼的重要企畫書,雖然只是大綱,但陳典俋也是花了好幾個禮拜才擬好的,誰都不想現在來接這個麻煩,陸霆溪雖然很想幫忙,但無奈他的專業不是這個,所以也只能乾著急。

「我來寫吧。」游少翎自然而然的主動接下這個工作。

「唉……我看全公司的人都在等你說這句話吧。」陸霆溪嘆了口氣,誰叫他的好友一個兩個都是這種勞碌命呢,「昕葉已經在寫了你們一起去寫吧。」

「我、我也來幫忙!」劉秋辰急忙的表示,不想又被排除在外。

「不用了。」游少翎溫和的一笑,「我跟昕葉工作的時候不想有人在旁邊打擾我們。」

劉秋晨看著游少翎的背影,第一次覺得原來他們的距離是絕對不可能縮短的。

陸霆溪看著劉秋晨失落的背影,有點替她可憐。但游少翎跟楊昕葉,他們兩人就是跟他們不同等級的人啊,早點認清這個事實對心臟比較好,以前他還沒習慣的時候就常常被他們兩個刺傷,老是被鄙視,所以陸霆溪早就學到,當他們兩個在工作的時候,絕對不要靠近。

在下班的前一刻,企畫大綱總算是趕出來了,組長如釋重負的將企劃提交上去,眾人也都鬆了一口氣。

「真是的,等明天陳典俋一來,我就壓著他跟你們謝罪!」陳蔓菲揮著拳頭,表示她一定會給陳典俋好看。

「呵呵,沒關係啦,那麼我就先下班了。」游少翎一如前幾天,準時的下班了。

沒想到,陳典俋隔天也沒有來,再隔天也沒有。

他失蹤了。

§

陳典俋失蹤四天了。警察來過公司幾次,但一無所獲,陳典俋那天從百貨公司跟眾人分手之後,沒有回家,那他能去哪裡呢?警察也去陳典俋的老家問過了,但還是一點線索都沒有。

這幾天公司忙著交接陳典意的工作,讓游少翎忙的不可開交。

「雖然我跟陳典俋沒有很熟,但是他應該不是那麼不負責任的人,把做到一半的工作丟下就失蹤……他應該不是這種人才對。」游少翎吃著飯,一邊對游少翊說著,「真的很奇怪……」

游少翊安靜的聽著,一如往常的一言不發,也不看著游少翎,只是一個勁的吃著飯。

「而且他這麼一失蹤,原本屬於他的工作都落到我跟昕葉的頭上了,唉,才剛忙完一個大案子想說可以稍為輕鬆一陣子的,沒想到馬上又要開始忙了。」游少翎嘆氣,開始交接後游少翎都差點沒辦法準時回家,但不希望在像上次一樣讓游少翊傷心,游少翎拼死拼活中午不休息也要在上班時間內忙完。

「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讓我們知道一下啊……不然這樣交接實在是交接的很讓人不快耶……」游少翎難得的出現了脾氣。

「嘻嘻嘻。」游少翊突然發出笑聲。

「怎麼了?怎麼突然笑了?」游少翎也跟著笑了。

「嘻嘻嘻,他活該、他活該,都是他害的、都是他害的,所以他活該,嘻嘻嘻。」游少翊吐出一段意義不明的話。

「在說什麼?跟哥哥說一下嘛。」游少翎不懂,他問到。

「明天,明天哥哥。」游少翊抬起頭來,他笑得十分燦爛,「明天你就會知道囉。」

§

游少翎這天早早就到了公司,他有點在意昨天游少翊講的一番話,不知道今天會發生什麼事。

上班的人潮陸陸續續的到了,但也一直都沒發生什麼事,游少翎也就漸漸的沒有放在心上。

「今天中午吃什麼呢?」快要到中午休息時間了,陸霆溪轉過頭來問游少翎,「你今天中午不準再不吃囉,昕葉有交代我要盯著你。」楊昕葉今天被配去跟別的公司開會,臨走前特地交代陸霆溪要盯著游少翎吃飯。

「是是是。」游少翎笑到。

愈接近休息時間,眾人愈是顯得鬆散,愈來愈多人站起來走動,許多人也開始不顧慮的聊天。最近大家的話題已經不圍著陳典俋的事了,說起來人都很殘酷,不是自己家的事不會一直去關心注意,即使偶爾提起,也都是帶著笑,不管家屬的心情如何。

他們這一層有個比較偏僻的男廁,因為公司男生也不多,那個廁所也比較偏遠,所以很少有人去上,一般只有打掃的阿婆會去。但這天,偏偏大家比較常使用的男廁居然淹水了,公司已經緊急請工人來維修,但還是有一大段時間不能用,所以要上廁所的男同事只能去那間比較偏僻的。

幾名男同事進去又出來,沒有人發現異常,但整個辦公室卻漸漸的充滿一種莫名的臭味。

「唉,這什麼啊?好臭!」一名女同事嗅了嗅空氣中那股難聞的味道,差點沒吐出來。

「真的!好臭喔!」一些比較敏感的女同事已經忍不住奪門而出。

「天啊這什麼味道?!」

「好噁!也太臭了!」

「我的天啊,受不了了!」有人把冷氣給關了,打開窗戶讓臭味飄散出去,味道雖然散了一點,但還是令人難以忍受。

「發生什麼事了?吵吵鬧鬧的!」剛好路過的老闆皺著眉頭走了進來,訓斥到。

「可是老闆……」陳蔓菲掩著鼻子舉起手,「有一股很難聞的味道啊,該不會是修廁所的工人把化糞池給挖破了吧?」

「唔……真的很難聞,誰去問一下!」老闆也聞到了那股難聞的味道,馬上派人去問。

但結果一無所獲,廁所是水龍頭壞掉導致淹水,所以工人在修理的時候根本不會動到化糞池,但漸漸的……整個公司都可以聞到這股味道,走廊上、辦公室裡、茶水間,都充斥著這股味道。

「不行!在這樣下去我都要瘋了!我要去找找看,到底是什麼東西發出的味道!」一名男同事受不了的站起身來,好幾名同事紛紛響應,也都跟了去。

「呼──這味道真的不是普通難聞耶。」陸霆溪原本已經要站起來去尋找臭源了,見有人自告奮勇也就讓那些人去了。

「是啊,真是令人不舒服。」游少翎也皺著眉頭,這味道難聞到他無法再維持一如以往的從容微笑,可見是多麼的讓人討厭。

「不知道是什麼發出的。」楊昕葉轉頭,臉色也不甚好看。

「快點找到然後消除就好了……」

「啊──!」

游少翎話說到一半,一聲尖叫聲響遍了整個辦公室。

陸霆溪跟游少翎對視一眼:「從廁所傳來的!」兩人同時大喊。

尖叫聲的來源是那間比較偏僻的男廁,兩人快速的跑去,跑到廁所門口的時候,就看到剛剛剛剛幾名說要去尋找臭味來源的同事跌坐在門口,有幾個還吐了。

「怎麼了?!」陸霆溪扶住一個搖搖欲墜,看起來快暈倒的女同事,「發生什麼事了?!」

「陳、陳典俋!是陳典俋啊!」女同事全身發抖的舉起手,指向廁所深處。

游少翎馬上衝了進去,幾十秒後,他面色鐵青的走了出來。

「裡面怎麼了?陳典俋出現了?」陸霆溪說著就要走進去,但被游少翎擋了下來。

「別進去。」游少翎表情僵硬,「快點報警。」

「到底怎麼了?」陸霆溪從沒看過游少翎的臉色這麼難看,心裡的警鐘大響。

「陳典俋……他死了。」

§

警察很快就來了。

「第一個發現的是你嗎?」一名外型亮麗的女警官盤問著第一時間發現的那群人,「請描述一下第一時間發現的現場。」

「是的。」趙亮銘艱難的回憶到,「那個時候我們循著臭味尋找臭味的來源,因為找遍了所有可能的茶水間、小廚房、廁所都沒看到,然後張漢至就想到了這間廁所。」

「臭味?什麼臭味?還有,這間廁所你們很少用嗎?」

「這間廁所因為離我們的辦公室比較遠,平時很少人來的……臭味是今天中午開始散發的,因為實在很臭所以我們才會開始在公司裡找它的來源……」這麼一想,臭味好像就是從大家開始頻繁的開始使用那間廁所之後開始散發的……一想到他們從陳典俋的屍體前來來去去的經過那麼多趟,而沒有人發現……趙亮銘想到又反胃了起來,一個沒忍住就這樣吐了出來。

旁邊的男同事似乎也都想到了一樣的事情,由其是那幾個有看到屍體的男同事,都忍不住當場吐了出來。

女警官嘆了口氣,頗為體諒這些人的反應,陳典俋的屍體真的是太過淒慘了點,連有多年經驗的警官都忍不住,何況是普通的公司職員?女警官等到他們稍微平息了一下才繼續問到。

「請繼續描述發現時的情況,謝謝。」女警官體貼的遞上衛生紙和水。

「嗯、嗯,然後我們就進來這間廁所了,一進來就聞到了非常嗆鼻的臭味,那時我們就覺得臭味來源一定是這裡,所以我們就一間一間的找了起來……一然後就來到了最後一間……一打開……就看到了陳典俋……天啊他還穿著那天我們分開時穿的外套!我一看到當場就往外跑,李詩詩看到馬上放聲尖叫……我們一群人跌坐在廁所外,一動也不敢動……張漢至、李詩詩、周詳元、王浩、莊雅洋他們當場就吐了,然後游少翎、陸霆溪就跑來了……」趙亮銘坑坑巴巴的說完。

「這樣嗎……」女警官沉思了一會,又去問其他幾個人。

盤問進行了一段時間,警察也在公司裡進進出出了好幾趟,有些好奇心太重了人還跑去想偷看陳典俋的屍體,有些不幸的看到了全都嘔吐不止。終於,女警官隊最初發現的那幾人的盤問結束了,她轉向游少翎跟陸霆溪。

「請跟我來吧。」女警官將游少翎跟陸霆溪帶往一個隔間,這個隔間平時是當作小組會議時用的小會議室,現在已經被警方當成了放置工具用的地方。

「兩位請坐。」女警官露出友善的微笑。但是陸霆溪還是覺得很不安,剛剛那幾個第一發現的人是在外面,眾目睽睽之下被盤問,為什麼他跟游少翎會被另外帶開詢問?

「不用緊張,因為要確認你們所看到的跟他們所看到的是否一樣,避免你們分心所以才會另外帶開。」女警官看出陸霆溪的不安,好脾氣的解釋到。

「為避免我們串共嗎?」游少翎也露出微笑,「你們在懷疑他們是嗎?」

女警官的眼裡閃過一絲玩味,「根據程序……是的,我們永遠會懷疑第一發現者。」

「說的也是呢,不過依照定律,第一個發現的人一定不是凶手,更何況還一次那麼多人一起發現,除非他們有共同的利益,不然不會是他們的。」游少翎笑笑的回道。

「是啊,我並沒有懷疑他們。」女警官攏了攏長長的秀髮,沒有在意游少翎語氣中的敵意。

「這麼說來是懷疑我們了。」游少翎肯定的做了結論。

「是啊,是有點。」女警官絲毫沒有被戳破的尷尬,大方的承認了。

陸霆溪聽著兩人一來一往的對話,被游少翎充滿敵意的話嚇出一身冷汗,在聽到女警官承認警方是在懷疑他們之後更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好了,別敵意那麼重嘛,誰叫你可以在那種屍體前面待了十幾秒還沒有尖叫沒有吐的,還可以冷靜的叫自己的朋友報警?正常來想都很可疑啊。」女警官略帶俏皮的說著。

「喂!少翎他是冷靜了一點,但這也不代表什麼吧!」陸霆溪這時是回魂了,趕緊為好友辯解。

「若警方只因為這樣就懷疑我們也太輕率了。」游少翎瞇起眼看著女警官。

「呵,我沒有說是警方懷疑你們啊,這只是我的個人猜測而已,沒有懷疑那些人也只是我的個人的判斷,跟警方官方一點關係也沒有喔。」女警官一點也沒有因為陸霆溪跟游少翎的態度被激怒,「我叫朱蓮,別那麼緊張啊。」女警官伸出一隻手。

「……我是游少翎。」游少翎沉默了一會,也伸出手輕握了一下。

「嘖、我是陸霆溪。」陸霆溪見游少翎沒有再多說什麼,也不再多做反應。

「好了,讓我們忘記剛剛的一切,回歸正題吧。」朱蓮正色到,「游少翎先生,請敘述一下當時發生的狀況吧。」

「我那時原本坐在辦公室,後來聽到了尖叫聲,從聲音的位置我跟霆溪判斷是從那個男廁傳來的,所以我們迅速的來到了男廁前,一到就看到了他們跌坐在男廁門口,好幾個還吐了……然後霆溪扶住莊雅洋,她說陳典俋在裡面,所以我就衝進去,然後就看到了……」說到陳典俋的屍體游少翎停頓了一下,「然後我就出來,叫霆溪報警,就沒再踏進廁所了。」

「可以請你敘述一下屍體的狀況嗎?」朱蓮詭異一笑,「然後請你解釋一下為什麼會在一個可怕至極的屍體前待好幾十秒?」

游少翎皺眉,他剛剛並沒有聽到朱蓮問趙亮銘關於屍體的問題,看來應該事故意避開他問的,只要他回答的跟趙亮銘有一點不一樣,恐怕就會被當成把柄而被審問一頓吧。

游少翎沒有說話,倒是陸霆溪看不過去了。

「喂喂喂!現在的警察是怎麼回事?居然要一邊市民回憶那種恐怖的場景?太誇張了吧,少翎要是撐不住怎麼辦?!」

「沒關係的霆溪。」游少翎制止陸霆溪繼續說,「我反而還比較擔心你,你確定你要聽嗎?陳典俋的屍體真的不是普通的恐怖。」這話是對著陸霆溪講的,畢竟陸霆溪有著跟壯碩外表不太相符的纖細心靈,恐怖片什麼的他連看都不敢看。

「呃……沒關係的!你說吧!」陸霆溪牙一咬,堅定的說。

「嗯,那麼我就說了。」游少翎閉上眼,回憶當時看到了場景,「我一進廁所,就看到最後一間的門是大開的,因此我猜陳典俋就在那裡面,從剛剛外面的人的反應我已經猜到最壞的狀況了,所以我前進的腳步比較慢。等我走到一看,果然,陳典俋已經死了。」

「陳典俋……只有頭是完好的,他的脖子上有個大割痕,頭跟脖子只剩一點皮相連,整個頭是成九十度垂直靠在他的肩膀上的。脖子以下的身體幾乎可說是沒有,從胸口到肚子的皮膚被整個扒開,裡面的內臟全都流了出來,散落一地,還可以看到後面白森森的肋骨……但是他的手跟腳卻是完整的,兇手似乎特意留下了可以支撐手的皮肉,陳典俋的手是自然垂在兩側而沒有靠任何東西支撐的。」游少翎臉色變都沒有變的說完,陸霆溪早已在一旁乾嘔起來,即使是這種情況,游少翎依然可以保持那種冷靜,讓陸霆溪不禁覺得難怪朱蓮會懷疑游少翎,正常人都會覺得可以看著如此可怕的屍體還仔細觀察它的游少翎是兇手吧?

「那有發現什麼不尋常的地方嗎?」朱蓮瞬間閃過一絲笑意,但又馬上恢復嚴肅,繼續問。

「妳說屍體嗎……最大的不尋常應該是沒有血吧,雖然內臟散落在整個廁所間內,但卻沒有一絲血,每一顆內臟都像是被精心洗過一般的乾淨,而且應該還做過防腐,因為也沒有長蛆。」游少翎突然頓了一下,「但是這又很奇怪,如果做過防腐應該不會有味道才對……」這句話被朱蓮聽了個確實,但是朱蓮沒有多問只是示意他繼續說。

「還有陳典俋沒有穿衣服,而且他四肢的指甲都被拔掉了。」

游少翎說完,小會議室陷入一陣沉默,朱蓮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游少翎也陷入沉思,陸霆溪完全不想想像剛剛游少翎講的每一句話,逃避現實中。

「嗯,非常謝謝你的配合,你講的跟趙亮銘先生講得沒有很大的出入,除了太過詳細之外。」朱蓮笑了笑,「能夠在看到這種屍體後還能冷靜的觀察的人還真不多,你真厲害。」

「我只是習慣。」游少翎沒有多說什麼。

「那麼換陸霆溪先生了,請問你看到了什麼呢?」

「老實說你問我也沒用啊。」陸霆溪終於從可怕的屍體幻想中脫離出來,「我跟著少翎一起衝到廁所門口,扶住快暈倒的莊雅洋,她舉起手指著廁所說陳典俋……然後少翎就衝進去啦,少翎出來後我原本也要進去看的,但是少翎阻止了我……幸好少翎阻止了我不然我肯定會吐到不行!」陸霆溪心有餘悸,幸他好看到,真的是幸好。

「好吧,那麼真是感謝兩位的鼎力配合,謝謝合作,你們可以出去了。」朱蓮在手上的筆記本上疾筆振書了一陣,啪的一聲闔上筆記本,笑笑的將游少翎跟陸霆溪請了出去,在他們兩個出去後不久,陳蔓菲跟趙亮銘又被請了進去。

「應該是要問陳典俋失蹤前最後的線索吧……」游少翎看著,喃喃自語到。

「喂……少翎,你說,覺得是誰做的呢?」陸霆溪略帶不安的開口。雖然她不想懷疑任何人,但是兇手是公司裡的人機率很大,但是,是誰呢?是誰出於什麼目的?又為什麼是陳典俋?陸霆溪想不透,也不敢細想。

「我不知道……但是,我覺得不是公司裡的人。」游少翎沉吟了一會,說到。

「怎麼說?」

「陳典俋的屍體明顯有做過特殊的處理,陳典俋的屍體一直到他失蹤五天才被發現,應該是兇手特意為之,那為什麼是五天呢?應該是因為這個特殊處理吧,但是這過程中我想不可能不沾上什麼味道,但如果是公司裡的人就難免被我們聞到吧?我是這麼想的。」游少翎皺著眉,「這個推論過於遷強了些,不過我還是希望兇手不是我們公司裡的人。」

「嗯……我也這麼希望。」陸霆溪嘆了口氣。

整個公司因為這件事陷入大亂,老闆不得已只好放半天假,在警察詢問完該問的之後,大家就陸陸續續的回家了。

§

「我回來了。」游少翎推開門,說起來,他其實很少在天還亮的時候回到家,他平時回來的時間家裡都暗得看不見路。

家裡安安靜靜的,看了下時間,兩點,這時間游少翊應該在睡午覺。游少翎躡手躡腳的慢慢走進自己的房間裡。

「呼──」進到房間的游少翎呼出一大口氣,將自己摔進柔軟的床裡,有些疲憊,即使冷靜如游少翎,在看過今天那種事情之後,難免還是覺得不舒服,現在他的腦海裡全部都營繞著陳典俋的屍體,一直在想著想著兇手故意佈置得很奇怪的屍體,還有……心裡那種不安的感覺。

他對朱蓮說了謊。他並不是因為害怕看見屍體才走那麼慢而在廁所裡待了十幾秒,他一進去就馬上走到開著門的最後一間,馬上就看到了陳典俋的屍體,之所以待那麼久……因為他看到屍體的那一瞬間,突然有什麼湧上心頭,他似乎在哪裡看過這個場景、這個畫面……所以他在屍體前站了許久,但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

「唉……」游少翎甩甩頭,希望自己不要再想了,「想一下今天晚餐要吃什麼好了。」說完閉上眼睛,讓自己沉入深深的夢境裡。

游少翎是被餓醒的。睜開眼睛看到窗外一片漆黑,游少翎唰地一聲跳了起來,他連忙打開門衝進廚房。沒想到游少翊居然已經自己煮好飯,坐在餐桌旁安靜的吃飯了。

「少翊!抱歉哥哥睡過頭了……我今天提早回來了想說小睡一下但是我沒想我這麼累我……」游少翎慌亂的想解釋,游少翊打斷了他。

「我知道,我有發現。」游少翎抬起頭,眼底一片寧靜,「我想你應該很累了,所以沒有叫你,飯我有幫你留,趕快吃吧。」

游少翊端起碗筷,放進洗手台,走進客廳開了電視看。游少翎有些感動也有些不知所措,但還是坐下,快速的解決晚餐。

游少翊的手藝相當普通,跟游少翎差了一大截,但養活自己還算可以的。

「少翊自己還是可以好好的過日子的嘛。」吃飽喝足的游少翎挨著游少翊坐下,有點感慨,「哥哥已經要被拋棄了嗎?」

「才沒有,哥哥做的才好吃。」游少翊的眼睛沒有離開電視,但是卻是認真的在回答游少翎。

游少翎燦爛一笑,他只是想聽弟弟說些好聽話才這麼說的,感覺就像是被充電了一樣。

據本台獨家資料,死者為29歲的男性職員陳典俋,死者於五天前失蹤,沒想到再出現時已經是一具屍體!死者的同事表示,屍體被極度殘忍的對待,到底是與人結怨亦或是單純的一時衝度?本台將繼續追蹤報導。

新聞正好報導到今天公司發生的那件事,畫面中他們公司的影像一閃而過,然後馬上就換到下一則新聞。看來警方並有將陳典俋的屍體畫面傳出去,不然這群嗜血的新聞記者怎麼可能放過如此煽動的畫面?

游少翊沒有說話,但是身體卻抖動著,頭低低的,看不清表情。

「怎麼了?」游少翎感覺到游少翊的抖動,關心到。

「呵、呵呵、嘻嘻嘻……」游少翊發出詭異的笑聲。

「少翊?」游少翎不解的看著游少翊。

「看吧哥哥,你『明天』就知道了吧,呵呵呵……嘻嘻嘻……」游少翊笑得扭曲,臉上的表情不知是哭是笑,非常駭人。

游少翎一聽,突然覺得毛骨悚然,昨天,游少翊剛他說,『明天你就會知道』,然後……陳典俋的屍體出現了。

「少翊……!」

§

第二天,警察依然在那間廁所進進出出,但是公司還是要運作,因此老闆將游少翎他們的部門移往一個大會議室,接近二十個人的部門,擠在一個會議室裡實在是非常的擁擠,原本以為會非常吵雜,但是會議室裡瀰漫著詭異的沉默,大家都跟陸霆溪擔心的一樣……兇手是否是身邊的同事呢?只要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大家就坐立不安,是誰呢?為什麼?下個會不會是自己?這種事只要一想就停不下來了,每個都在擔心、每個人都在害怕,每個人都在猜忌。

陸霆溪有點少不了這種壓抑的氣氛,他找了很多需要跑去別的部門的雜事來做,但是只要一到別的部門,所有人就會將他團團圍住想問出什麼。即使警方沒有下達什麼封口令,但是陸霆溪還是知道有些事不能亂說,最後還是只能回道狹窄的會議室。

中午午餐時間到了,眾人像是逃過一劫般,飛也似的跑出會議室去吃飯,只有游少翎慢吞吞的走在最後面。

游少翎今天的臉色很不對勁,臉色慘白,但是黑眼圈極深,不知道昨天晚上發生什麼事了。

「少翎,你怎麼啦?昨天那麼早回去沒好好補眠做什麼去了?」陸霆溪擔心的湊過來,他很少看到游少翎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還沒有遮掩,以前游少翎不管熬夜熬多晚,通霄通多少天,都沒有像現在這麼的憔悴。

「……沒什麼。」游少翎頓了一秒才回答,整個人十分的不對勁。

「真的?」陸霆溪懷疑到。

「真的,不是要吃飯嗎,快走吧。」游少翎站起來,推著陸霆溪往外走,但陸霆溪將他按回椅子上。

「真是的,都不年輕了還在那邊逞什麼強,我去幫你買啦,你先睡一下吧。」陸霆溪有點無奈,他這個朋友實在是有點工作狂潛能。

「……好吧,謝謝你了。」游少翎苦笑,他望著陸霆溪走出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會議室空無一人,游少翎坐在座位上一動也不動,雙眼無神的放空,然後,他站了起來,往外面走。

案發現場的門口依然有許多刑警再走動,朱蓮也在那。朱蓮遠遠的,就看到游少翎朝這邊走來,朱蓮迎上前去。

「怎麼了嗎?」朱蓮露出笑容。

「有些東西遺漏在辦公室裡了。」游少翎露出完美的微笑,居然讓朱蓮一瞬間感到眩目。

「但我想那沒必要經過這裡吧。」朱蓮定了定神,回話到。從他們原本的辦公室紫到這個廁所需要拐四到五個彎,所以才會讓這個廁所這麼少人在使用,游少翎突然走過來是為了什麼?

「我覺得……我應該知道些什麼。」游少翎瞇起眼,看著朱蓮。

「……是什麼呢?」

「我需要在看一下現場才知道。」

「你以為憑你幾句話我就要讓你看嗎?」朱蓮勾起唇,略帶朝笑。

「不,憑你懷疑我。」游少翎不怒反笑,「現在嫌疑最重的嫌疑犯自投羅網了,你不要嗎?」

「……哼!跟我來。」

說起來朱蓮是個有些特別的警察,不是因為她是女性,而是她的隨性和野獸般的直覺。她不喜歡那種制式化的流程,也不喜歡按照舊規矩走,她相信自己的直覺比相信證據更多,而這樣的辦案模式卻讓朱蓮的破案率一直居高不下,讓所有聽說的人嘖嘖稱奇。

朱蓮領著游少翎走進廁所,新來的員警說些什麼但是被資深的員警攔下,資深的員警都已經習慣了朱蓮那沒規沒矩的行為,這不是朱蓮第一次帶非警方的人進來現場,他們早已見怪不怪。

「你慢慢看啊。」朱蓮沒好氣道。

游少翎走進來後並沒有馬上走進最後一間隔間,而是看著鏡子,沿著洗手檯慢慢走。

「這裡不是第一現場吧。」雖然問的是問句,但語氣是肯定的,「所以陳典俋不是在公司被殺的……那麼兇手是外面的人的可能性就增大了。」游少翎說著,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那麼他是在哪裡被殺的呢?」游少翎垂著頭看著朱蓮。

「在中央公園。」朱蓮沉聲道。

游少翎一聽瞪大了眼睛,朱蓮滿意的看著游少翎吃驚的表情。

「應該說,我們在你們報案陳典俋失蹤的隔天就在中央公園發現了一大灘血跡,你應該也知道在這之前中央公園連續發生了兩起命案吧,那之後我們加強了巡邏,那個出血量我敢篤定一定又有人被殺了,但是卻沒看到屍體,現場完全沒有遺留任何東西下來,所以也沒辦法知道血的主人是誰。陳典俋的屍體發現之後我們馬上比對了兩者的DNA,結果,賓果!是同一個人的,所以中央公園就是陳典俋被殺的第一現場。」

游少翎陷入沉思,過了許久才又開口。

「可是陳典俋並不住那附近……應該說從中央公園的第一個被害者開始,他們三人都沒有共通點……不,有,有一個,那個共通點就是……」

「你。」朱蓮露出燦爛的微笑。

「妳這麼說太遷強了,應該說,跟我們公司有關才對。」游少翎搖搖頭,「但為什麼是我們公司,就算是商業上的競爭對手也沒必要用這種手段……」

「或許是某種警告或暗示?」朱蓮想。

「那麼我們老闆應該最清楚吧。」游少翎抬頭,「不過我想這麼粗淺的推理妳早就想過了,也找過我們老闆了吧。」

「那是當然的。」朱蓮艷麗的笑了笑,「我還在想如果你還要做這種低層次的推理就要把你擼出去的,沒想到你還不笨嘛。」

「謝謝誇讚。」游少翎優雅一笑。

游少翎繼續觀察著廁所,他細細的從每一個鏡子的細縫、洗手台的鏽痕、地板的髒污都仔細的看了一遍。最後才來到陳典俋陳屍的最後一間隔間。

「中央公園的出血量跟屍體的樣子是一樣的嗎?」游少翎問。

「不,不一樣,兇手應該是先劃了陳典俋脖子上那一刀,等陳典俋死了之後才將屍體帶到別的地方處理。」

「中央公園只有入口處有監視器,沒有看到背著大包裹的人出入嗎?」

「兇手分屍。」朱蓮露出厭惡的表情,「你看到的跟身體連再一起的四肢和頭,其實是兇手非常仔細的將它們給縫了回去,而且再縫回去之前,兇手還非常、超級仔細的用消毒水洗過屍體,超變態的。」

「……」游少翎扭頭沒有說話,「內臟有少嗎?」

「沒有。」朱蓮遞給游少翎一疊照片,是從各個角度拍攝的屍體照片。

游少翎拿著照片,比對著當時的情形。

「如果兇手要將屍體給搬運進來的話,只能乘昨天一大早或是前天晚上……昨天晚上的加班人員問過了?」

「問過了,沒有什麼特別的。」朱蓮聳聳肩。

「我們公司會固定進貨你們也查過了嗎?」游少翎淡淡的講。

「什麼?!」朱蓮卻跳了起來,「有這回事?!居然沒有人講!」

「因為是非常平常的事了,所以沒有人想到吧。」

「天啊!快快快!誰去追查15號那天是誰送貨來的!還有那天是誰負責收貨的!」朱蓮氣急敗壞的衝了出去。

游少翎看著朱蓮衝出去的背影,悄悄的勾起一抹微笑。

§

15號當天一早,送貨的是印里貨運,司機叫李其榮,當時收貨點貨的只有一個人──邱意婷。

「……感覺上好像陷阱……」朱蓮看著調查結果,擰緊了眉頭。

「怎麼說?」孫旻威問。往這個方面一搜查,調查解果大快人心,依推斷這個邱意婷幾乎可以確定是嫌犯了。死者生前曾經追求過她,但是她拒絕了死者,而在14號晚上跟死者一起回公司的人之間也有她,接下來只要確定一些細節跟掌握證據就可以逮捕她,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慶幸的說這次的案子看似離奇但是卻很快就可以結案了。

「太完美了,感覺上就好像兇手挖好一個坑等著我們跳進去的感覺啊。」朱蓮抱頭苦思,這個推裡太完美了,完美到即使她的直覺告訴她有問題,但她還是找不到問題在哪裡。

「別想那麼多了。」孫旻威揉了揉朱蓮的頭髮,「只是這件案子太過殘忍但是結局卻太過簡單才害妳不適應罷了,放輕鬆。」

「最好是這樣……」即使這樣說,但是一種沉甸甸的感覺還是壓在心裡頭說不出來,朱蓮愁眉不展,直覺告訴她事情沒那麼簡單。

之後警方陸陸續續找到了一些監視錄影的畫面,清楚的拍到了邱意婷14當晚跟陳典俋是一塊離開公司的,而在經過尋找之後有一位計程車司機出面指認,當晚邱意婷帶著一名喝醉的男子前往中央公園,但因為當時男子整個喝醉酒頭低低的看不清臉,後來有一個便利超商的店員也指證說邱意婷在14號晚間曾來購買過大的購物袋。

邱意婷沒有辦法解釋為什麼明明家在中央公園的反方向卻要到中央公園買購物袋,也沒有辦法解釋為什麼明明跟警方說她不知道陳典意去哪裡了,卻被拍到跟陳典俋一起離開大樓,之後,邱意婷就被傳喚了。

「喂,你們聽說了嗎,邱意婷……居然是兇手耶!」陳蔓菲唯恐天下不亂的到處說著。

「知道啊,太可怕了,她那麼一個瘦瘦弱弱的女孩子怎麼會……」

「對啊長得那麼可愛,居然做出這種事……」

「真是看不出來耶……」

「太恐怖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同事們議論紛紛,前幾天還沉重的氣氛一掃而空,每個人都圍繞著邱意婷事不關己的說著。

「邱意婷真的是兇手嗎?」陸霆溪小聲的問,他們已經移回原本的辦公室了,但是週圍的氣氛太過熱烈,讓他不敢大聲的質疑。

「應該是吧。」楊昕葉說,雖然她不是很關心這起命案,但是真相可以水落石出還是令人高興的。

「真的嗎……總覺得有點不真實啊,一開始還覺得撲朔迷離的案子突然就解決了,真不真實。」

「有什麼不好嗎?」楊昕葉蹙起眉頭,「你有什麼不滿嗎?」

「也不是,只是覺得怪怪的啊……」陸霆溪煩躁的抓了抓頭,「你怎麼看啊?」他撞了狀從剛剛就沒發表意見的游少翎。

「嗯……我覺得就這樣了吧……」游少翎漫不經心的回答。

陸霆溪得不到兩位友人的認同,垂頭喪氣的回到座位上。

「你真的這麼覺得嗎?」楊昕葉看著游少翎,「總覺得你似乎有什麼沒講。」

「妳想多了昕葉,這個案子就這樣了,結束了。」游少翎微笑。沒錯,就這樣結束吧,這樣才對。

§

電視台播報著新聞,沒有提到游少翎公司的命案,觀眾是群詭異又殘酷的生物,如果不給他們刺激的畫面死了誰他們是不會在意的,又或者沒有兇手可以讓眾人審判的話,民眾也對一般刑案提不起勁。

「今天我們公司的那件案子的嫌犯被逮捕了。」游少翎吃著飯,事不關己的說著,「是個女孩子,我想應該就是她了。」

游少翊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吃著飯。

游少翎也沒有繼續說話。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這很不尋常,平常就算游少翊不講話,游少翎也會一個人喋喋不休,但是今天他似乎在等什麼、應該說,在避免什麼。

「哥……」游少翊開口,聲音沙啞的可怕,他似乎再隱忍些什麼,「哥……你知道吧?你知道對吧?你明明知道的。」

游少翎假裝沒有聽到的繼續吃著飯。

「哥哥!我不想在這樣下去了!我不想!」游少翊拍桌而起,不知何時流了滿臉的淚,「阻止我啊!阻止我啊哥哥!」

「少翊……」游少翎站起來,繞過桌子環抱住游少翊,「我什麼都不知道,你要我阻止什麼。」

「哥……哥!」游少翊泣不成聲,「你不要這樣……我好怕、我好怕!」游少翊抓住游少翎的袖子,宛如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一般。

「少翊,你不管做什麼,哥哥都是站在你這邊的,哥哥不是說了嗎,不管你做什麼哥哥都會原諒你的。」游少翎露出溫柔的微笑,「已經沒事了,沒事了。」

「哥哥會保護你,不會讓你受到一點傷害,哥哥會永遠保護你,不要怕,做什麼都無所謂,哥哥只要你過得好好的,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會改變我的決心。」

「可是、可是……」

「別可是了,眼淚擦一擦,快吃飯吧。」游少翎不容拒絕的說到。

空氣又恢復沉默,游少翊面無表情,沉默不已;游少翎像是在思考什麼一語不發,時間就這樣過去了……

「那個女生……會怎麼樣呢?」游少翊又再度率先打破了沉默。

「有罪的話,就是被判刑啊。」游少翎不在意的說到。

「可是……」

「她的確有罪,這點不能否認。」

「但是!」游少翊激動的想要說什麼,但被游少翎打斷。

「她有罪,這就夠了。」游少翎面無表情,「剩下的,就是警方的事了,不要再多問了,我也不會再去關心這件事了。」

「少翊,已經結束了,這一切都跟你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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