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氣很好,非常適合出門,於是我決定開車出門晃晃,後來因為街上的車潮偏多,心裡很不暢快;於是當下做了決定,往市外的方向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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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的風景變化無常,既豐富又充滿色彩,比起內心空無一物的寂寞,搶眼得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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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視心裡的波動、繼續前行,車速維持在四十與五十之間,直到一盞紅燈迫使我踩煞車;暫時不用理會前方路況,才能讓我稍微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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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景、房子、車輛、行人‧‧‧‧‧‧還有一隻虎斑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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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踏著輕快的步伐、選擇離自己最近的草坪走去;繞了幾圈身子、找個舒適的姿勢側躺而下。我稍微抬高視線,眼前是一棟歐式建築的洋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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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大門被打開了,可是卻見不著人影,約莫過了五秒鐘,才走出一個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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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頭朝屋內喊話,也不曉得在說什麼;然後又過了一會兒,一個男孩才慢吞吞走了出來。男子對他說了幾句話後,抓住孩子的手便穿越自家的庭院,往十字路口的方向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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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前方沒有其他車輛,可以清楚的看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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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他們走到我的正前方時,男子回頭注意落後的孩子,雖然只有短短的幾秒鐘,也足夠看清他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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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我的胸口一緊,亦呈的臉龐霎時浮現而出,胸口一陣絞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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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死亦呈的傢伙就在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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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他因闖紅燈撞死一個孩子被判八年有期徒刑,難道八年的時光當真過得這麼快嗎?現在他的生活肯定回到軌道上,而我呢?不管是人生還是生活永遠偏離一邊,再也回不到完整的樣子。這叫我怎麼不憤怒、不悲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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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的孩子嗎?盯著落後幾步遠的男孩,開始思考許多事。腦子裡‧‧‧‧‧‧不,仔細感受一下,那是來自內心的聲音。就好像身體裡還住著另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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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悄然地告訴我:「只要用力踩下油門,那麼往後的日子裡,將由你帶領他進入你最熟悉的地獄,在那個地方你們會相處得十分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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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是多麼誘人的念頭啊!全身上下的細胞為之振奮不已、興奮地大笑;眼看大好時機匆匆晃過眼前‧‧‧‧‧‧我卻沒那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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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那個孩子臉上的笑容,讓我定格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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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幾天的冷靜後,我才能冷靜地思考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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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還可以遇見他,所以不去想遇見他後會有什麼動作,但是,現在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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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報復他、傷害他,我想為死去的亦程討回公道、發洩直到現在仍不減反增、無以復加的心痛與憤恨,以及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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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變得好冷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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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對象還是個無辜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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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從什麼時候開始,我變得這麼可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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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若沒打住,那麼、那個孩子會‧‧‧‧‧‧此時,亦呈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畫面掠過腦海,就好像在提醒我:「他會死,和亦呈一樣。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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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我要的!這從來不是我要的!所以不可以!那孩子‧‧‧‧‧‧我用力地抱住自己,呼吸不斷加重許多,不可以‧‧‧‧‧‧那孩子不可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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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花了一些時間平靜下來,腦海裡的一片腥紅才漸漸退去、呼吸也慢慢緩和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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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想到亦呈‧‧‧‧‧‧對了,如果他知道了,肯定無法諒解我甚至感到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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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惡意的傷害別人、是得不到他人的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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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無法容忍自己什麼都不做,當作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左思右想,我下定決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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