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無聊種子稿件大募集

上篇,城裡成

    其實所有的故事皆會隨著窗外的人流而被擠出這座圍城,被這些看似不在乎卻在內心刻劃著數計著一橫一豎,那樣地張膽卻又裝作誰也不在意。

                終有一天,他們、會被逐出,這樣的地方。

所以請容許我,在捨棄前,坐在這家咖啡館,面對玻璃外的城牆,娓娓地道來屬於八零後的故事。

1

                故事的開端總是這樣,一位自許不凡的平凡女孩,孟圍成站在眾人面前環視了一會兒,老師推了推示意她去坐後面的空位。

她趕緊走過那無數的目光,坐下時還主動小聲地對鄰座同學打招呼「你好。」

「恩你好。」尷尬的氣氛草草了結,很明顯對方完全沒撇一眼,孟圍成不在乎,畢竟能進這家大補習班的各個不是身懷抱負,就是被家長逼來成龍成鳳的。

                而孟圍成屬於兩者,她身懷建築師抱負,卻也被逼來懸壺濟世。一個拿筆一個拿刀,她就怎麼也不明白這兩者是天差地遠,少一畫便足以讓樓給陷了,多一刀也可能送活人上斷頭臺,到底要如何說服還是個死胡同。

那是他們的初次相遇,一家大補習班,數百人誰也不知道誰,彼此像是沉默的對手,或許、每個月的紅字的榜單才是這裡真正的生存名單。

2

                而第二次是在高二的校園,那是個男女分班的時代,女生在山下男生在山上,中間橫著緩緩的坡,坡中間還躺著細細鐵銀色的欄杆,斗大標語『禁止跨越』,看似誰也不相會緣分,悄悄地。

「圍成!你下課幫我交作業給老師好不好!我今天要趕補習……」

「喔好。」

悄悄地攀越那鐵柵般的命運。

當圍成走進數學科辦公室,一個高個子就這麼碰撞了過來。

「劉子奇!我看這次我不打醒你便枉為人師了!」

「唉喲!對不起對不起!」劉子奇顧不得兩邊,一面被藤條打一面繞過圍成,「老師!別打了!唉喲!疼阿!別打、別打!」

很顯然的事實,孟圍成一下子就變成了師生兩人的圍牆。

「那、那個老師……」

「齁!停停停!老師她叫你!孟圍成她叫你!她找你啦!」

他的雙手搭在圍成肩上,一個輕推便躲進背後。

其實有一點,圍成她始終不明白,關於他到底是怎樣知道她的名字,因為此時在她記憶裡的劉子奇,才是她瞧過的第一眼,那刻上的第一筆。

3

                十二月全台急速冷凍,寒流來得不得人心,但計畫趕不上變化的自古名言,依然驗證了高二的畢業旅行。人們很奇妙的是,明明沒有戀愛經驗,生理的反應機制卻能明白地告訴你一見鍾情。

當然,這一見並不是主角們。

「所以啊!他就找朋友在飯店頂樓整整等了一個晚上的流星雨!肯定冷死了!」

「我這傻姑娘,我們就妳這麼一個感動,一夜就給人感動走啦!」圍成和一堆女同學笑得擠成一團,聊的不是誰,正是自己班上畢旅的事。

「不過我聽說她那男朋友的朋友才是極品!」

「我知道!那不就是上回抽菸被抓的榜首嘛!叫什麼來著……」

「劉子奇啦!劉子奇!」

圍成愣愣地聽著那往來的一言一語,劉子奇像是一個校園人物,按照平時,她準是當成茶餘飯後消遣八卦,但有時、有些人、有些名字,就這麼一鑿一鑿的烙上,等妳發現時,那深深的刻痕,早已植入內心最底。

4

                十二月二十五,闔家歡樂的聖誕佳節,城裡或多或少步上了西洋的步調,唱著MERRY   CHRISTMAS,不時還有假扮的老公公上前發送糖果。

圍成翻著待會補習班大會考的英文單字書,右上角的視線突然有了一隻手。

「送妳。」那是一顆用彩色玻璃紙包的酒心巧克力,這牌子很貴,圍成小時候曾求了爸爸好久才買給她。

「謝謝。」她收下後放進了外套口袋,又靜謐了一會兒,她望了瞬間安靜的劉子奇。

他正低頭翻閱著無數的卡片,桌上地上全是大小不等的包裝禮物。

圍成是知道的,今天除了是聖誕節,還是劉子奇的生日。

他像是發現了圍成的注視,趕忙的把卡片掃進背包,「阿…是不是有點擠?抱歉抱歉。」

她望著他堆滿禮物的桌面,像是要說什麼卻又吞了回去:「待會要考試…要不…你先把這禮物放我椅子下吧!跟聖誕老人似的……」

劉子奇愣了一眼,悶笑了一聲。

說到這,當年孟圍成甚至還藏了個秘密,外套裡的巧克力被家裡的電暖爐給化了,但說也奇怪,掏出時除了巧克力紙外,還有一封已經模糊不清的生日卡片。

5

              期末考考完,所有的高二生像是心頭結大開,或許這也意味著剩下半年就要進入高三衝聯考的期限,大夥衝到了操場又是打水仗又是玩耍。

「圍成妳看!那不是劉子奇那幫人嘛!原來他也會這樣啊……」身旁的女同學梅紫蘇發出感嘆聲,指著操場上玩的不亦樂乎的男同學,「誒小琪!妳可別跟著妳男朋友鬧啊!小心……」

「小琪已經……在那了!」圍成比向小琪,正巧對上了劉子奇拿著水管大笑的眼神。

他朝著圍成揮了揮手,雖然理智告訴她不能往前……

「圍成!圍成!孟圍成!妳看傻啦!」好氣又好笑的紫蘇叫回了圍城走神的視線。

「啊!…沒……沒有!」

「回家吧!」

「恩…喔喔。」

梅紫蘇也算是他們高二的傳奇,很多人都說她和孟圍成倆人堪稱市高二美,但就圍成來看,紫蘇更帶些洋墨水般活靈活現的韻味,這一顰一笑不只好看而是能感染。

圍成一手被紫蘇勾住,聽著她劈哩趴啦說著待會要做什麼去,忽然另一手被後者一拉。

「孟圍成!我叫妳呢!一起來玩吧!」濕漉漉的手扣住了圍成細細的手腕,劉子奇笑著拉下圍成她們兩人跑向操場。

「我們這隊要加二!不准潑女生啊!誰潑她,小心老子扁他!」

當然,後來大家都被潑的一身濕,而首當最慘的不二人選也是劉子奇了。不過後話也謠傳千里,有人說劉子奇喜歡孟圍成,也有人說劉子奇一男占了兩位校花,但更多人記得的是他們的後來,故事一個堪比一個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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