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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與徐04

     

      高中時期,宮六和林在一班,徐在五班。

      一班跟五班在不同樓層,一班在A棟三樓,五班在B棟二樓。按理說三人很難一起行動,偏偏宮六與林情願多走點路,下樓又上樓,來到徐的班級,只為了三人湊一起吃個飯、聊個天,也不願待在自己班級裡和同學們培養感情。

      宮六與林來得太積極,早自習、午休、放學、連社團時間都要聚在一起,害得徐高中三年自己班上同學沒熟悉幾個。

      形影不離的三人組。

      宮六與林在學校是數一數二的話題人物,從一年級被議論到畢業,一舉一動都是眾人注目的焦點。宮六外貌出眾,家境富裕,出手闊綽,上下學都有專車接送。宮六有件事挺有名的,一年級下學期的時候同學們推派他當總務,負責收全班的班費。宮六在班會上跟同學們提了一次,只有寥寥幾個人主動繳錢,其他人不是裝死就是忘記,拖了一個月左右。他後來懶得討了,自己核算一下,班費在他眼裡根本小錢,乾脆把前面幾個主動繳錢的還回去,自掏腰包把班費填了。

      這種事很快被導師察覺,狠狠教訓全班一頓,宮六也因此紅了。

      林儘管平時為人低調,不顯山露水,但他手上戴的表、他腳下的襪子,就連他體育服裡的內搭都是有牌子的。

      托這兩位大神的福,連帶他這個小嘍囉也跟著風雲起來,因為宮六與林太積極來找他,如果是他主動去找宮六與林可能會傳出很難聽的流言蜚語,但情況反過來,會讓那些人思考這個平凡無奇的徐或許有什麼不普通的地方。

      徐被兩位風雲人物包夾,無視周遭閒言閒語與冷嘲熱諷,態度擺正,他不招惹別人,別人最好也別招惹他。有宮六與林做靠山,他的高中生涯順風順水,沒有受到太多的為難與挫折。

      倒是有些投機份子,太想加入他們的圈子,百般討好徐,想利用徐做為突破口,接近宮六與林。

      可惜沒人成功過。

      不是徐阻止其他人加入他們的小圈圈,而是宮六與林的氣場驚人,旁人根本無法跨越這道無形的銅牆鐵壁。

      特別是林,林極度排斥接近、利用徐的人,私底下教訓過不少人,嚇得人不敢再去接近徐。

      這件事,徐是從宮六口中得知,當時的宮六用看好戲的口吻提起,「你覺不覺得最近身邊的蒼蠅臭蟲少了很多?」

      「有。我還覺得奇怪,怎麼平靜很多。」

      「你知道嗎?林把那些想利用你來認識我們的人教訓了一頓。」

      徐正喝著林特地買給他咖啡牛奶,他一聽,噗地一口噴了出來,睜大眼睛,瞪著宮六問,「你說什麼?林跟人打架了?」

      「沒打架,就是……呃,約到學校的某個角落,呃,談了談。」宮六委婉地說。

      「恐嚇嗎?」徐追問清楚。

      「呃……差不多。」宮六點頭。

      此時,林買完中餐,帶了不少點心,都是徐愛吃的零食。

      徐沒看那些點心一眼,抬頭直盯著林,就問,「聽說你恐嚇人?」

      「沒有。」林皺了皺眉,否認。

      「宮六說的。」徐指著宮六。

      宮六立刻揮手否認,「不是,我是說你找人談了談。沒說恐嚇!」

      「沒有恐嚇,只是談事情。」林解釋,拿了一包點心,湊到徐面前。

      徐自然而然地接下點心,拆開包裝吃。他實在好奇林跟那些人談了什麼,效果如此顯著,他周遭那些來者不善獻殷勤的人一夕間消失,不再打擾他。

      「你跟他們說些什麼?」徐忍不住開口詢問。

      就連宮六也是很想知道的模樣。

      「我讓他們離你遠一點。告訴他們,你是我的人,少打你的主意。」林直白地說,雖然是沒什麼起伏的語氣,卻是重量級的宣告。

      徐一下子臉色竄紅,結結巴巴地說,「你說什麼……」

      「喔──」宮六吹了聲口哨。

      林勾著嘴角,輕聲哼笑著。

      對方段數太高,徐毫無招架之力。

      林對徐的那點小心思,沒怎麼掩飾過。徐再遲鈍,也在多事的宮六時不時地敲打、明示暗示下,領悟到林對自己的心思。

      三年級的時候,他們兩個之間已經非常明朗化了,就差臨門一腳。

      可惜林一出國,又把距離給拉遠了,給了徐喘息的空間。

      徐慶幸著,但也有點遺憾。

      他多少意識到自己對林是動心了,但又不敢破壞這段難能可貴的友誼。

      他是不是太狡猾了。

      「在想什麼?」林握著徐的手緊了緊。

      將徐從過往的記憶中拉回現實,他眨下眼,轉頭望向林。他一對上林柔軟的視線,直覺閃避,別過頭,看看車窗外。

      做得太過頭了。徐心裡後悔,不應該別開視線,表現得太不自然了。

      「嗯?」林的疑問沒有得到回應,輕聲提醒徐回答。

      徐搖頭,語氣盡量輕快,回答他,「沒想什麼。只是我們三個事隔多年重新聚頭,讓我想起以前的事。」

      「什麼事?」宮六聽他這麼說,瞬間精神來了,興致高昂地詢問徐。他也想知道徐回想起當年什麼事,說出來,大家一起話當年。

      「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我懶得說。」徐不願講。

      「呿,幹嘛不說,說出來大家一起回憶過去,重新培養感情。好不容易我們三個人再聚頭。」宮六怪徐不知趣,他主動說起過去的回憶,「像我經常想起過去我們三人一起午休,我們每次找你,林都要先去超商一趟,買些零食飲料餵投你,有時候直接準備你那份午餐……等等,我現在想起來,全是林供養你的記憶。林你心機太重,你從那個時候就在養老婆了!」

      徐臉刷地紅了,以前太理所當然的事,現在被宮六提出來,他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宮六沒記錯,他確實有很長一段時間午餐都讓林包辦了,他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那是因為他老是亂買東西吃,我看不過去。」林糾正他,「雖然我多少有那個意思,但那並不是我原本的目的。」

      「老徐,吃了林這麼多頓飯,你也該有點表示了。」宮六調侃他,抬眼,透過後照鏡,欣賞徐恨不得打個地洞鑽進去的侷促神情。

      林在後頭,踢了駕駛座一腳,警告宮六,「別欺負我的人。」

      「靠,你的人!真敢說!八字還沒一撇!」宮六回嗆。

      「你管不著。」

      在宮六一陣罵聲下,徐沉默一陣,終於開口了。

      「要不回頭,我弄個火鍋,請你們吃頓飯,算是謝謝你們的照顧。」徐提議,宮六與林不愛吃外食,他自己很少開伙,沒幾樣拿手菜,最擅長且最保險的就是火鍋了。

      「可以啊!今天就吃!反正等我們那邊告一段落,還要幫林搬家,收拾行李。乾脆在他那裡弄一弄。如何?」宮六邊說邊下交流道,總算脫離車陣。

      他的計畫得到另外兩人的認可,他心情一得意,開始點菜。每句話的開頭都是,記得買什麼什麼菜,什麼什麼肉,要A肉不要B肉,他討厭B肉。

      直到林又一次踢駕駛座,命令他閉嘴,宮六才安靜下來。

      安靜沒多久,又開始聊起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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