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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凌軒釋疑

      隨著帳幕揭開,迎面而來的是一個外貌粗獷,虎背熊腰的男子,看那不修邊幅的模樣,還真難想像他是江湖上的名醫。

      「靖王殿下。」來者作揖。

      「凌大夫。」靖王回應。

      「蘇先生。」來者再度作揖,梅長蘇頷首示意。

      「凌大夫請坐。」

      「謝殿下,那在下便開門見山,直說了。」

      「請。」靖王回應。

      「想必殿下也知道,蒙摯是被夏江操控這回事了。」

      「是,凌大夫你繼續。」

      「我本來也沒料到此事會跟他有關係,是蘇先生日前派人與我聯繫,說幕後主使很有可能是夏江,再經過在下的一番調查,才能確定蒙摯的這個病徵,肯定是夏江造成的。」

      「病徵?凌大夫的意思是蒙將軍是生病?」

      「沒錯,但嚴格來說也不能算病,蒙摯他是被人下了毒。」

      「下毒?」

      「不錯,是一種叫做蠱毒的東西。」

      「蠱毒是什麼?」

      「蠱,是流行於雲南苗疆的一種巫術,人稱巫蠱,使用巫蠱令人中毒,便是蠱毒之意。」凌軒望著靖王,他微微點頭,要凌軒說下去。「蠱毒的種類千變萬化,但根據型態,大略能分為四種。」

      「哪四種?」

      「活蠱、蟲蠱、草蠱、物蠱。」

      「那蒙將軍中的蠱是?」

      「都是,也都不是。」

      「凌大夫,我知道你見多識廣,也知你醫學造詣淵博,可事態緊急,你就長話短說,不要拐彎,行嗎?」

      「哈哈哈哈哈,抱歉,殿下,你看我這愛兜圈的老毛病又犯了,還請殿下不要見怪。」

      「不要緊,凌大夫你繼續說吧。」

      「我方才說都是也都不是,原因在於,蒙摯他中的是蟲草合煉的雙重蠱,名為血金蠱,這種蠱,是把一種雲南特有的叫曝金蛾之幼蟲,曝曬七七四十九日使之發揮毒素,再與秘製的血草汁封於罈中,埋入地底三年,三年開封後,若在罈內化蛹且呈金紅二色,方能煉成此蠱。」凌軒平靜地說著,彷彿如此怪誕之物在他面前也不過稀鬆平常。「而這血金蠱,據我所知,整個金陵只有一處才有,那便是懸鏡司。」

      「如此陰毒之物,懸鏡司為何會有?凌大夫又為何會知道?」

      「懸鏡司要審問犯人,自然可使用任何毒藥,這是皇上特許他們的權力。至於我為什麼會知道嘛...」凌軒略作停頓,轉頭看向靖王,緩緩地說。「在下的徒弟是懸鏡司的人,殿下明白了吧。」

      「...又是懸鏡司!他們暗地裡到底幹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情。」

      「殿下,常言凡事皆有一體兩面,懸鏡司身為直屬陛下的審判官署,有其光明處,自然也有陰暗的一面,可說到頭來,夏江才是導致懸鏡司如此腐敗之人。」梅長蘇言道。

      「先生說得沒錯,夏江此人實是...」蕭景琰忿恨難平地說著。「罷了,多說無益。」靖王吐了口氣,望向凌軒。「凌大夫,那這血金蠱會讓人如何?」

      「很簡單,喪失個人意志,使其聽從施蠱者的命令,且三個月內無人醫治的話...五臟碎裂、筋骨寸斷而死。」

      「什麼?三個月!」靖王瞪大雙眼看著凌軒。

      「不錯,三個月。」

      「那...凌大夫,你可有辦法醫治?」

      「有,但我需要殿下的幫忙。」

      「我?我能幫你什麼?」

      「我需要殿下帶我去見陛下。」

      「見父皇做什麼?」

      「讓他給我點時間。」

      「時間?」靖王神情疑惑。

      「我需要一個月的時間,去找能與我一同解毒之人回來治好蒙將軍。」

      「凌大夫需要幫手,在京城內找不就得了,若大夫需要,我把朝中太醫全數請來都不是問題。」

      「人手不是問題,最重要的還是醫術和解藥,若不是通曉此毒之人,胡亂投醫結果只有喪命一途,就算是我,不謹慎還是會出人命的。」

      「原來如此,那解藥現於何處?」

      「能解此蠱的解藥,當今世上只有兩個地方有。」

      「哪兩個地方?」

      「藥王谷,和瑯琊閣,可藥王谷實在太遠,一個月內無法來回,所以只能去瑯琊閣。」

      「那解毒之人,凌大夫可有人選?」

      「既然要去瑯琊閣,老閣主自然是最好的人選,可他老人家早已隱退,寄情山林終年不見跡影,所以,只有藺少閣主能與我共解此毒了。」

      「等等,瑯琊閣...」靖王沉思了一會,轉頭望向梅長蘇。「先生,聽聞你和藺少閣主是至交,由你派人去請他,豈不更簡單些嗎?」

      「我已經請了。」一直在旁默默聆聽的梅長蘇,這時開口回話。

      「你請了,結果呢?」

      「殿下有所不知,蘇先生雖派人去請了藺少閣主,可藺少閣主說這不關他的事,他不淌這池渾水。」凌軒繼續說著。「蘇先生昨晚派人來拜託我時,我便答應他了,何況蒙摯是在下從小便認識的朋友,他有難我本該義不容辭,所以由我去請藺少閣主,是再合適不過的。」

      「好,事不宜遲,我這便帶凌大夫去見父皇。」

      「殿下,我與凌大夫還有事相商,還請殿下...」梅長蘇語帶保留,停頓了下來。

      「嗯?有什麼事,是我不能聽的嗎?」靖王雖有所意會,卻仍選擇追問。

      「回殿下,是蘇某的舊疾,此次春獵我並無攜帶大夫上山,近日略感不適,便想請凌大夫替在下看看,雖然不礙事,可我不想讓殿下此時再多操一份心,還望殿下見諒。」梅長蘇望著靖王,態度不卑不亢。

      「那好吧,我在帳外等你們。」蕭景琰雖疑,可再問下去便顯得他不夠大度。

      「謝殿下。」梅長蘇拱手作揖。

      靖王轉身離開,留下了凌軒與梅長蘇二人,相視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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