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無聊種子稿件大募集

01.

透過鏡中的十字瞄準,計算著風向及角度,隨即輕輕扣下板機,下秒,男人倒地,身旁的人都在找著兇手。在夜光下,漆黑的槍身閃爍著亮光,射擊的人露出一抹微笑,拿出手機對著接電話的人說「辦好了。」

「辛苦了。」電話另一頭的人如此說著。

「不會,小忙,記得錢匯入我的戶頭。」看著底下的人慌忙的叫著警察跟救護車,他的語氣似乎顯得更加愉悅。

「今天匯了。請你一個,我大概可以請十位殺手了。」電話另一端的人不耐的說。

爽朗的笑了幾聲,他繼續說著「你可以去請他們呀!」

「得了吧!你辦事我比較放心,快走吧,警察快到了。」

「呵呵。」乾笑完後,他冷靜的將槍收起,然後走出這棟廢棄大樓。

微風吹動他的髮梢,在月光照映下留露出一絲暖意。

「啞巴,是他。」黑瞎子看著手中剛出爐的驗屍報告,對著張起靈說著。隨後將手中的報告遞給了他。「胖子他們在遠處的一棟廢棄大樓發現了彈殼還有十字架。」

張起靈臉上沒什麼特別的表情,只是淡漠的「嗯」了一聲。

張起靈跟黑瞎子是H市警局重案組的隊長及副隊長,最近他們成立特別行動小組,為得是最近多起的狙擊案件。

這些狙擊案件非常得特別,射擊地點都是在很令人難以理解的地方。理論上射擊的地點都會選在能與獵物呈現一直線上的高樓,這位神祕的射擊手也是選在一直線上的地方,但卻不一定是高樓,而是在高樓林立之間的公寓頂樓。

透過樓與樓之間的細縫瞄準並射擊,這樣的技巧實在想不到除了張起靈與黑瞎子之外還有誰做得到,不,說不定根本沒人能比得上。

「小張、小齊。」吳三省黑著臉走進特別小組的辦公室。「上頭希望我們能在一個月內找出他。」

吳三省是H市警局的局長,在黑白兩道都很有威嚴。

吳家本是做軍火買賣,當初吳家吳老狗死後,吳家開始不安寧,底下那些盤口開始反水,吳老狗三個兒子為了不讓父親的心血被瓜分,靠著吳一窮的交際、吳二白的智慧根吳三省得狠勁將吳家產業復甦,並在穩定之後洗白吳家,在金融界獨占鰲頭。

而吳三省則為了自己年輕的夢想轉行當警察,公司全權交給吳一窮跟吳二白管理。即便如此,道上的人仍尊稱他一聲吳三爺。

「上頭的人為何這麼急?本來不是說三個月嗎?」黑瞎子到了杯茶給吳三省,讓他壓壓自己的怒氣。

大口喝下那杯茶,吳三省大罵道「這次遭到狙擊的是林澤彥議員的獨生子林豪,他已經向總部施壓,限我們一個月內找出兇手。」

「林豪為什麼會遭到槍擊?」一直站在吳三省身後的人不解的說。理論上他是富二代加上又是公子哥,除了態度囂張之外,應該也不至於會有人花重金去聘請殺手殺他。

「這是警告。」張起靈對著潘子說道。

潘子是吳三省最忠心的部下,自從吳三省轉行當警察時,潘子也跟隨著他進到警局。

聽張起靈說完,潘子又更不明白了。「什麼意思。」

黑瞎子笑了幾聲對著潘子說「會殺死林豪,是要給林澤彥一個警告。雖然他是議員,但私底下不只是洗錢、貪汙,還有一些非法交易。應該是惹到了道上的誰,才落得如此下場。」

潘子似懂非懂點頭,然後就聽到一個宏亮的聲音喊道「我們回來了!」

開門的是王凱旋,但因為他的身材,大家都叫他王胖子。雖然看來笨重,但王胖子卻是鑑識組組長,他做事比其他人細心,往往可以看見其他人沒發現的地方。

「胖子,有什麼發現?」吳三省像是看到救世祖一樣,對著胖子問道。

「三爺,雖然很不想這麼說,但……還是一樣,除了十字架跟彈殼,連隻小強都沒發現。」胖子說。

聽到著,所有人的表情都變得凝重。

本來就已經陷入膠著的狀態,在上頭的施壓下,更是熱鍋上的螞蟻。

在開完一場沒什麼意義的會議之後,張起靈回到自己的房子,拿出鑰匙開門時,住隔壁的鄰居剛好走了出來,手上還拿著一包垃圾。

是個很清秀的男人,棕色的頭髮加上琥珀色的眼睛,小麥色的肌膚看起來很健康,感覺是個頗爽朗的人。不過張起靈沒有見過他,他的隔壁一直是空房。

吳邪拿著垃圾要去倒,卻剛好看見隔壁的鄰居正要開門,像是注意到了自己,那個男人轉過頭望著自己,雙方都沒有說話,互相打量著對方。

吳邪仔細看了看對方,跟自己差不多的身高,白皙的膚色加上俊秀的臉,墨色的眼眸讓人目不轉睛,是個很驚為天人的帥哥。

吳邪回過神,對著對方露出笑容。「您好,我是今天剛搬過來的,我叫吳邪。」語畢,吳邪釋出善意的伸出手。

張起靈盯著他,遲遲沒有伸手,吳邪有些尷尬,準備要收回手時,對方才握住他的手,說了「張起靈。」然後就自顧自轉身進屋。

盯著關上的門,吳邪才緩緩放下手。「這人怎麼這樣!真是個悶油瓶。」無奈的聳肩,吳邪拿著垃圾往地下室走去。

張起靈洗了個澡,坐在沙發上看著所有被害人的資料。死者彼此之間都沒有聯繫,目前找到的唯一關聯就是狙擊地點找到著彈殼跟十字架,看得出來是由同一人所為。

子彈使用的是416巴雷特子彈,所以兇手是使用巴特雷M系列的狙擊步槍嗎?揉了揉眉間,張起靈陷入思索。

手機響起,張起靈看了下來電者,接起。「怎?」

「啞吧,王盟發現了被害人都有一個相似處。」黑瞎子在電話裡說道。

張起靈沒有說話,等著黑瞎子說下去,卻沒想到黑瞎子作死的對親愛的隊長說「你想知道嗎?想知道就求我呀!」

張大悶王毫不猶豫的掛上電話,果不其然黑瞎子又再打來。「幹嘛掛電話!我說就是了嘛。他們都曾跟解家起過衝突。」

解家?張起靈皺眉。解家一直是從事古董買賣的,跟吳家是世交。當初解家成為風中殘燭,而吳家又自身難保的狀態下,解家那個年僅八歲的少爺一個人擔起解當家的位置,在所有人準備拿下解家之際,他挺身站出,一個人撐起解家。

「還有?」張起靈對黑瞎子說著。

黑瞎子笑了幾聲,對他道「道上都稱呼他是『紳士』」

紳士?張起靈皺眉。確實不無道理,殺了人還放十字架,確實是很紳士。想了想,張起靈對黑瞎子   說「解家交給你。」

黑瞎子吹了聲口哨,對著張起靈說「聽說解當家美得讓女人都無地自容,我可要好好去看看。」

是說,也真的很久不見了,那位美人兒。黑瞎子沉下眼,心想。

和黑瞎子說完,張起靈聽見了琴聲。他走向陽台,聽見琴聲是由隔壁傳來的,彈奏的是《夜的鋼琴曲》,目前是彈奏到第三章《你愛上了誰》。

陽台是相連的,張起靈倚靠著牆,望向隔壁。吳邪背對著落地窗坐在一座黑色鋼琴前面,客廳沒有開燈,但月光皎潔,將吳邪的影子照映在牆上。身體隨著琴鍵起舞,柔和的琴聲搭配著這樣的夜晚,很合適。

琴聲停下,只見吳邪轉過身,露出爽朗的笑容對著張起靈說「好聽嗎?張小哥。」

張起靈愣住了,雖然只有半秒。對著吳邪點點頭,張起靈走回自己的屋內。吳邪的笑容依然在臉上,起身開了燈,吳邪在內心想著「張起靈呀……」

感受到手機的震動,吳邪接起「怎了?好,知道了。」然後又關起燈。

轉過身看了眼月亮,吳邪喃喃自語得說「今天的月光很美呢!」跟隔壁的他一樣……

張起靈晨練回來時看見吳邪正在敲他的門。他帶點疑惑的看著吳邪,而吳邪將手上的早餐遞給他。

「難怪小哥你的身材那麼好呢!一大早就早起運動呀。」這是吳邪的第一句話。

像是明白張起靈在想什麼,吳邪回他「昨晚臨時加班,早上回來時剛好看見你在跑步,想說你應該還沒吃早餐就一起買了。」

「嗯。」張起靈開了門,卻跟吳邪站在門口。

吳邪露出不明所以的眼神,張起靈才緩吐出兩個字「一起。」

以前絕不會跟其他人一起吃飯,但對於吳邪,他不討厭。

喔喔,原來這個悶油瓶是在邀請自己一起共進早餐呀!吳邪開心的跟張起靈一起進家門,然後坐在椅子上。

吳邪是一間雜誌社的編輯,不過大學時是雙主修建築跟財經,進雜誌社完全是出於興趣,不過他也答應了自己的家人等到自己滿二十五歲會回自家公司。

這頓早餐就在吳邪一直講話,而張起靈偶爾回個「嗯」下過去了。吃飽後,吳邪決定回家補眠,而張起靈則是去沖澡,準備去上班。

張起靈一進辦公室就看見一片愁雲慘霧。坐上自己的位置,胖子馬上就來到他的面前,給了他一份報告。「昨天被發現陳屍在自己家中。」

驗屍報告上的男子還維持著死前的動作,臉上沒有任何痛苦,一槍斃命。死者是叫王八邱,黑社會的老大,手段兇狠,為人殘暴,旗下有許多酒店跟夜店,另外還放高利貸。這樣的人有仇家一點也不令人意外。

胖子隨意拉了張椅子坐,繼續對著張起靈說「在死者家中左前方兩棟的公寓發現了十字架跟彈殼,一樣是416巴雷特子彈。」

「跟解家有任何關係?」張起靈突然想起昨晚黑瞎子說的話。

王胖子點頭,給了張起靈另一份資料。「大約一個月前,他殺了解家某個手下。理論上只是死個人解當家應該不會那麼在意,我想真正的原因應該是生意上的衝突。」

每個案子都跟解家有關,那解雨臣勢必脫離不了關係。張起靈心想。「黑瞎子?」

「副隊長今天去找解當家問話。」

品了一口茶,解雨臣皮笑肉不笑的看著眼前帶著邪笑的男人,說「今天黑爺怎麼有空?」

黑瞎子是警方的主力之一,他絲毫不畏懼道上的威脅,不管是誰的盤口都敢動。解雨臣是知道他的,黑瞎子只要瘋起來就跟瘋狗一樣,殺紅眼時甚至是不管任何人,只要誰擋了自己便直接排除。

「傳聞中的解當家,果真是美得讓人欽羨呀!瞎子真有幸能看見。」黑瞎子直愣愣盯著解雨臣,完全沒有要避諱的意思。

解雨臣輕笑了幾聲,放下空杯子,旁邊的人馬上又替他倒了一杯。「我想黑爺今天並不只是想觀看解某的面貌吧。」

「解當家是聰明人,想必也很清楚我的目的吧。」黑瞎子挑眉,看著眼前人的表情連變都沒變過。

不愧能八歲就接起解家,雖然年紀輕,但也是隻狐狸呀。黑瞎子心中不禁給了份讚嘆。

「聽說了,最近發生的多起案件剛好都跟解某有些關聯呢。」

「正是。」黑瞎子站起身,走向解雨臣,在他面前低下身子,在不到一公分的距離,對著解雨臣說「想來聽聽解當家的說法。」

「只是巧合罷了。」一句話,聽不出情緒,解雨臣不畏懼回看黑瞎子,臉上的笑依舊。

「是嗎?」黑瞎子笑了聲,抬起手順了順解雨臣的領子。「那瞎子我就不打擾了,後會有期,解、語、花。」說完,黑瞎子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解雨臣聽見黑瞎子的話,有些發愣隨即陷入沉思。解語花是解雨臣的藝名,自己小時候跟著二月紅學唱戲,二月紅師父給自己取的。但接下解家後,解語花這個名字便被淡忘,自己也因為解家,沒再唱過戲了。

他真正愣住的原因,是他還記得。

「當家的,現在該怎麼做?」解雨臣身旁的管家問著。

再次拿起茶,一口乾盡,解雨臣回道「反正該除的人也除完了,暫時不會有動作。盯著警方。」

「是。」

解雨臣拿起手機撥了號碼出去。

「警察查到我這來了,你自己小心,最近不要有動作。」

在家補眠得吳邪被電話吵了起來,從被中伸出一隻手接起,吳邪帶著惺忪的語調說著「文錦姨,怎麼了?」

「小邪,你今天放假嘛!可以幫我拿便當去給你三叔嗎?他今天值夜班。」陳文錦是吳三省的老婆,兩人經過許多風雨才終於獲得陳皮阿四的點頭、步入禮堂。但因為結婚結得晚,因此一直沒有孩子,也因此對吳家的獨生子吳邪特別愛戴。

在內心嘆口氣,吳邪應了下來,起床換衣之際嘴裡還不忘碎唸著「怎麼一個兩個都不讓人睡覺。」

將便當拿到警局時,局裡的人告訴吳邪吳三省正在開會,而吳邪也就坐在會議室外等著吳三省,想說趕快交差,自己好不容易休假要多睡一點。

門打開了,出來的卻是一個自己意想不到的人。

「小哥?」

張起靈也是意外的,他沒想過會在警局碰到吳邪。「你怎麼在這?」

難得聽到張起靈說了這麼多話,吳邪立馬回「我來找我三叔,剛剛帶我來的人說三叔在這裡開會……」吳邪話還沒說完,就聽見一聲「大侄子,你怎麼來了?」

吳邪往張起靈身後看去,果不其然看見自家三叔跟潘子都站在門口。

「小三爺。」潘子對吳邪喊道。

吳邪拿出陳文錦給吳三省的便當,對著他說「幫你送愛妻便當。」吳邪站在張起靈身邊,將便當給了吳三省。

「你們認識?」吳三省看著張起靈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待在自家侄子身邊有些訝異,畢竟張起靈不管對誰都很冷漠,只要不關自己的事就不會跟其他人待在一起。

「我現在跟小哥是鄰居。」吳邪帶著笑容解釋了下,眼角卻瞥道一抹漆黑的身影朝自己衝過來。習慣性閃了一下,那個人就這樣撞上張起靈──後面的椅子。

「小三爺,你這樣不厚道呀!你怎能給師父我躲開了?」黑瞎子裝模作樣的撫了膝蓋,裝作很痛的樣子。

「你還是一樣很神經病呀。」毫不客氣給黑瞎子一個白眼,對於黑瞎子搭上他肩上的手,吳邪沒有推開。

吳三省這下更訝異了,沒想到自家侄子跟黑瞎子也認識。「你怎麼也認識黑瞎子?」

吳邪斜眼看著黑瞎子,對吳三省說「小時候去陪小花去二爺爺那邊練戲時見過幾次,後來去德國留學時,正巧跟他一個寢。」

吳三省點頭示意明白卻怎麼想也不對,他帶著詢問的意思說「大侄子,你留學德國時不是學音樂的嗎?」

「對呀!主修鋼琴。」吳邪毫不猶豫的點頭。

「那小提琴是?」吳三省反問。

「這個神經病教的呀!」吳邪用著「今天天氣真好」的語氣說著,然後在大家都愣住之際,接著說「齊墨雙主修音樂跟解剖喔!」

這下連旁邊打掃的阿姨都驚訝了。沒想到黑瞎子這個神經病這麼厲害呀!

「你們不要這樣看我啦!我會害羞。」見狀,黑瞎子還真做出了扭捏的模樣。

「噁!」全部人都有些反胃,除了吳邪,還有張起靈。

「徒兒你來的正好,師父有事要跟你說。」語畢,黑瞎子完全不顧吳邪意願的拖他走人。吳邪在情急之下隨意拉著一個人,他也沒看清是誰,只覺得身子很軟。那人倒也沒抗拒,就這樣跟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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