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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由明陽鎮向東北至雲棲山約莫兩三日路程,席談父子雖說不趕時間,卻也沒落下速度,第三日清晨三人便已是到了雲棲山腳。三人先後翻下了馬,席談隨意將馬繩繫在一旁樹上,隨後便是找了一較為乾淨之處,招呼二人坐下。

「此間山路崎嶇,非馬匹所能行,我等自此需步行上山,約莫幾里路程便能到雲棲山門,你倆自個小心腳下,別給絆了腳。」

「爹,傳聞雲棲劍首個個修為不凡,組成劍陣更是可匹敵百人之力,不知比之一仙一尊如何?比之二皇三宗又如何?」身在雲棲山腳,席景河心緒多少有些激盪,先前在明陽鎮內還未察覺,如今方才知曉自己心中是何等嚮往。

「你所提的那七人,不可以常理度之。劍首雖強,但單獨一個拉出來不過高出為父一線,恐怕擰成一團也不夠那七人揉捏。為父並非要落雲棲宗面子,實在是那七人修為太過高深,這是江湖公認之事。」席談言談之中也不免有些嚮往,畢竟當年他可是有幸得見那七人出手的場面。

「不若爹給我們說說吧,我可對此等強者憧憬得很,唐禾也是吧?」席景河眼中閃著莫名的光芒,心中頓時一股豪情升起:修煉追求莫過如此境界!

唐禾眼中也是有著好奇之色,朱唇輕啟:「席叔叔,我的確也對那名動天下的七位強者好奇得緊呢。」

席談抬首看了看日光入林的角度,頷首道:「也行,我們就在這兒休整一二,順便給你們說說那七位絕頂高手。」

「相信你們都知道一仙一尊、二皇三宗的名頭,雖說是好事者給出的排名,卻也是整個江湖的公認的,而這排名的根據,便是當年的亂仙峰一役!說是一役也有些過了,不過起因的確是兩派相爭,於亂仙峰兵戎相見,卻也不知是何原因,一個個強橫之輩接連出現,場面一時混亂不堪,最後還是如今的『界尊』微生家主和『東宮真君』出手,這才維持起秩序。」

「不過要說到最神祕的,便是江湖人稱乙仙子的『天陰真仙』了,甚至就連乙仙子這個稱呼都是我輩中人起的,她的名姓、來歷皆無人知曉,只知道她自亂仙峰頂翩然而下,一襲白衣風華絕代。但真正讓人震驚的是,她竟是正面擊退了當時已被認定是修為最為高深的微生家主,雖說兩人一戰之間多有疑點,卻並不妨礙她在眾人心中留下的強大印象。如雪般純淨、如仙般超然、如蓮般脫俗,讓人無法升起褻瀆之念,真為當世奇女子也!」

「不過問鼎之人中,有一個北來之修……」說及此人,席談眼神有些陰沉。

「北來之修!」席景河和唐禾都是驚呼出聲,顯然知道北來之修指的是何等身分。

「罷了,不提北來之修。你們都要記住,北來之修,沒幾個是好人,往後行走江湖可千萬別給矇騙了。」席談似乎對北來之修有些忌憚,也有幾分悻悻,轉而向兩人叮囑道。

「好了,我們該啟程了,莫要耽擱了時辰。」

又是幾里路程,途中果真崎嶇彎折,好在席景河與唐禾都是有些底子,這才能不落下速度,上了山門。

「諸位何人?為何來我雲棲宗山門?」山門處,三兩名著荼白道袍的弟子攔住了席談三人,喝道。

「這位道長,席某乃白華真人故交,今日特帶家中晚輩前來拜師,煩請道長通報一聲,席某在此謝過。」席談抱拳,朗聲道。

那弟子聞言,正欲轉身入內通報,卻見一道人影電射而來,伴隨的還有豪爽的笑聲:「哈哈哈哈哈,席談,你可來得真夠晚的!老夫等你喝酒等很久了!今天要是不把你灌醉,老夫的名字給你倒過來寫!」

席談頭都沒抬就能知道來人是誰,整個雲棲宗上下也只有雲劍首雲樊這麼不拘小節,「雲樊,都多大歲人了,還這麼大咧咧的,叫晚輩看了笑話!這種私人事兒不能等晚點再說麼,瞧你們弟子都看傻了。」

「我這不是太高興了麼!」雲樊落在席談幾人身前,訕訕說道,隨後一拍腦袋,呼道:「你今個是帶景河那小傢伙來拜師的吧,你瞧我這腦袋,一高興起來連公事私事都不分了,來來來,快些隨我入殿,正巧雲屏他們都在!」

「瞧你這模樣,還當人師叔呢?我要是你弟子啊,還不跟真人嚷嚷著換師父!」席談笑罵道,隨即便是挾著席景河二人隨著雲樊飛掠而去。

「呦?瞧瞧是誰來了,這不是咱們風度翩翩的席大公子麼?」才入主殿,身著淡青道袍、巧笑倩兮的女子便是迎了上來,很是自然地調侃起席談,正是雲劍首裡排行第四的雲屏。她先是調笑了下席談,隨後一雙美眸游移到了席景河身上,後者不由地打了個哆嗦。

席景河和唐禾在進了主殿之後便被席談放了下來,席景河自是好奇的打量著四周,唐禾則是在眾人的目光下侷促地站在席談身旁,低頭絞著小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便是席小公子了吧,果然生得一表人才,和你爹有得比!來,讓姐姐摸摸,看你爹有沒有好好照顧你。」雲屏一雙眼楮瞇成了月牙兒彎,一雙不安份的手游移在席景河身上,就差沒伸到衣襟裡去了。

「好了四姐,別胡鬧了,瞧小傢伙都給你嚇成什麼樣了。妳好歹也是修道之人,又是武林名宿,如此作為要是傳了出去,指不定他人怎麼議論我們雲棲宗,往後還是上心點罷,別給雲棲宗的山門染灰了。」席景河正僵著身子接受雲屏的「非禮」,一道清越男聲制止了這位樂開了花的第四劍首。但見聲音主人自蒲團上起身,生得是目若星燦、眉如遠山,一張臉稜角分明,雙鬢卻是略顯斑白,儘是滄桑之感,眉宇間有著似乎化不開的愁緒。

「我就摸兩把,又不是要把他給吃了……」見著男子發聲,雲屏悻悻然地止住了手,咕噥著退到一側。

「雲青,許久不見,別來無恙否?」席談看著這位風華正茂,卻為情所傷的雲劍首座,心裡暗嘆一聲可惜,都已是三五個春秋過去了,對方還是執著麼。

雲青看著席談有那麼一會,雙眉之間的愁緒在那一刻少了那麼一絲,他咬著下唇,像是有些緊張,期期艾艾的模樣讓雲屏雲樊看的極其訝異,這還是那殺伐果斷的雲劍首座、『劍問青天』嗎?又是看了席景河一眼,雲青這才緩緩開口。

「勞煩談大哥掛心,雲青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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