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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5艾爾城

    魔王的出現可追朔至兩年多以前發生在帝嵐境內一起殘絕人寰的滅村事件。

    直至現在仍無法釐清事情的經過,只知道凶手自稱為魔王。民眾雖不知詳細內情,但光聽名號就掀起不小的恐慌,皇室慎重地派出勇者和騎士團前去討伐,最後卻無功而返。自那之後,魔王彷彿消失般不再出現,民眾也就漸漸淡忘此事。

    曾經轟動整個國家的魔王此刻正一身睡衣套上斗篷的裝扮出現在首都艾爾城。

    放眼望去,到處都被人群擠得水泄不通,街道兩旁的店家五花八門,販賣各式各樣的物品,食物、衣服、首飾、武器、出租馬車、住宿等等,多到目不暇給。整座城洋溢著熱鬧繁華的氛圍,光只是遠遠的眺望,胸中就會盈滿各種憧憬。

    魔王張開腿站立在城門前,雙手插腰的他以睥睨到討人厭的眼神俯視眼前人山人海的街景。人們來來去去,不斷從他身旁擦身而過,沒人理的魔王維持不住囂張的表情,雙手抱在胸前,一臉苦惱的咕噥:「真是奇怪。」

    「哪裡奇怪?」

    鳳央坐在由以煌牽著走的馬車上,一副打從一開始就沒搞懂魔王在做什麼的表情。

    「為什麼我站到現在,都沒人尖叫逃走?」

    「為什麼要尖叫逃走?」

    魔王挺起胸膛,理直氣壯地回答:「當然是因為看到本魔王站在這裡!」

    「……」

    當下投以冷淡視線的鳳央關注起魔王的行頭,破損嚴重的斗蓬下是滿是皺痕的睡衣,頂著一頭疑似剪壞的亂髮,身上還隱約傳來酒臭味,一副好幾天沒洗澡的樣子。

    就算大聲張揚魔王的身份,恐怕誰都不會相信吧。

    以煌冷冷地瞥了兩眼,牽起馬車就往前走,對身後「喂」、「喂」跟上來的魔王拋下一句:「不要叫我,我不認識穿著睡衣自稱魔王卻被小偷光顧又沒有羞恥心的人。」

    魔王現在的樣子的確會讓人想要假裝不認識。

    被堵得無話可說的魔王踢著腳邊的石頭,嘴巴不服輸的回嘴:「說得好像我很沒下限似的,老實告訴你們其實我是故意的,因為本魔王太耀眼了,平凡人是想瞻仰都自愧不如,所以我才會故意裝低調點!」

    「沒想到追小偷會追到艾爾城來。」

    「滿嘴胡話的笨蛋說是向精靈打聽的。」

    「為什麼魔王哥哥看得到精靈,而我們什麼都看不到呢?」

    「因為世界是不公平的。」

    不理會在背後哇哇大叫的魔王,鳳央和以煌自顧自的聊起來。

    「說出來真不好意思,我出生到現在從沒看過這麼多人,還有比魔王城還要大的建築物,總覺得很興奮呢!」

    「和以前一樣沒什麼改變。」

    「以煌哥哥來過這裡?」

    「幾次而已。」

    「聽我說話啦!」被遠遠拋下的魔王不甘寂寞的伸張自己的存在。

    緊緊跟隨在身邊的精靈立即回應魔王的期待:「主人,你的每句話我都有仔細在聽!雖然不太明白是什麼意思。」只是繽露的安撫沒讓魔王得到一點安慰。

    鳳央跳下馬車,嬌小的身軀擠過人群來到魔王面前,「魔王哥哥,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要在這裡找出小偷似乎是件困難的事,我們乾脆放棄回去吧?都追了這麼多天都找不到,甚至都跑到艾爾城來,我們再繼續下去感覺也不會有什麼成果。」

    「駁回!不可以放棄,身為魔王的下屬怎麼這麼沒志氣!」

    魔王大聲反對,他怎麼可能不去找若希,但對於不知內情的鳳央來說,魔王的言行就像是任性不聽話的小孩。

    魔王自己都沒料到找人會找到艾爾城來,魔王城其實離首都並不遠,只是位置偏離主要幹道,附近的村莊很少有旅人經過,分配到的資源稀少,自然就顯得鄉下,住久了時常會有他們住在邊陲地帶的錯覺。

    本以為很快就能找到若希,卻一直撲空,循著從精靈們打聽得來的消息沿路找到艾爾城這裡。的確就如鳳央所說,要在這裡找人就像大海撈針般困難,也不能盲目亂找,找到一半說不定本來在這裡的若希會離開此地。

    魔王不由得焦躁起來,越是急躁就越無法想到解決的對策。

    感應到主人的憂慮,坐在魔王肩頭上的嬌小精靈出聲安慰:「主人請放心,我們肯定很快就能找到若希,要是若希知道你為她擔心,絕對會自責的。」

    牽著馬車好不容易擠過來的以煌面無表情的開口:「今天的人特別多,是不是有什麼活動?」

    「我沒來過首都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大城鎮不都是這樣子?」

    「咦?你們不知道嗎?」魔王表示訝異,對依舊沒有表情的以煌和茫然不解的鳳央說:「今天是建國紀念日,慶祝帝嵐建國週年以及歌頌建國始祖和初代勇者的紀念日。」

    「欸,建國紀念日在首都原來辦得這麼盛大!」鳳央表達驚訝之情。

    「畢竟是皇室所在的首都,勇者也住在這裡,我記得沒錯的話今年是建國百週年,看來辦得比往年還盛大。慶典會持續七天,會舉辦各種炒熱氣氛的活動,其中最知名的就是武術交流會,皇族也會在建國紀念日當天露面舉辦演講,然後就是勇者和騎士團遊街什麼的。」

    這是只有艾爾城獨有的活動,在其他城鎮是看不到的,有精靈協會駐點的村鎮會稍微熱鬧一些,但其他城鎮最多會舉辦小型慶典,並沒有像艾爾城辦得如此大規模。

    對於沒來過首都的人來說,肯定是極為驚人的奇景。

    魔王講解完後發現鳳央以出乎意料的驚訝表情看著他,連以煌也一反常態一直盯著看,他莫名結巴起來:「看、看什麼啦?」

    「魔王哥哥對艾爾城舉辦的建國紀念日好清楚,曾經參加過?」

    「廢話,好歹我也是在這裡長大的!」

    「魔王哥哥以前住在這裡?」

    「是啊,有意見嗎?」魔王不自在地別過臉去,他很少提起自己的過去。

    鳳央搖頭說沒有,牽著馬車不斷被人群推擠的以煌終於忍受不住的開口:「趕緊做正事,這裡讓人不舒服。」

    以煌縮在馬車旁,彷彿下一秒就要躲進車廂內,儘管臉上沒有表情,語氣依然平淡,握住疆繩的手卻握得死緊,透露出他對這裡的厭惡。

    「你再離群索居下去就真的沒辦法回歸社會,看你現在都已經出現懨人症狀。」

    魔王給非必要就幾乎不出門的以煌提出忠告。鳳央擔心臉色變得有點難看的以煌,趕緊進入正題:「魔王哥哥,艾爾城這麼大,人也很多,憑我們三個人根本沒辦法找到小偷,說不定在找的時候小偷早就離開這裡了。」

    「看來只能放棄找小偷,進行下一個計畫。」

    「下一個計畫?我記得好像是解決魔王城的財政問題。」鳳央回憶起在離開魔王城前魔王所說的話,隨即臉色一變,大聲阻止:「等等,這裡可是首都!不可以惹麻煩。」

    魔王沒聽見鳳央的勸阻,興沖沖地盤算起來,「我身為魔王就不能小家子氣,要做就要做到轟動整個艾爾城才行,既可以襯托出本魔王的崇高身分,還可以達到我們來這裡的目的!」

    「拜託聽我說話!」

    「能彰顯我魔王崇高身分的地方非皇宮所在的艾爾城莫屬,既能讓宮殿所屬的騎士團吃鱉,還能會會勇者,讓這裡的居民知道我的厲害……啊,突然想到凶巴巴團長就在這裡,要不要等下去打個招呼?」

    「別說得好像你等下要去見許久不見的朋友,你們分明就是敵對關係,怎麼可能好好的打招呼?魔王哥哥是要去打架惹麻煩的吧!絕對不可以!」

    講得正開心的時候不斷被鳳央否決,魔王露出不高興的表情,勉強做出妥協:「改去找勇者?」

    「還不都一樣!」

    鳳央的無奈轉為無力,魔王的一席話提醒了她騎士團和勇者都在這裡,再加上這裡又是皇室的所在地,要是被發現魔王的身分,他們絕對會死無葬身之地。

    魔王當得再失敗也還是魔王,勇者和騎士團是不會輕易放過這個威脅的。

    魔王的任性程度簡直比小孩子還要幼稚,他下定決心要做的事情沒人能阻止得了。累積很多經驗的鳳央很清楚,但又不得不繼續說服魔王放棄,這可是攸關生命的大事。

    阻止魔王惹麻煩不可行,說服他離開艾爾城也是不可能的任務,鳳央實在想不到其他辦法,只好朝以煌投以求救信號,對方卻十分乾脆的說:「如果魔王惹上麻煩的話,我會逃走。反正魔王突然跑到我家來,不顧我的意願住下來,又擅自把我家當成魔王城,要是有能擺脫他的機會,我是不會錯過。」

    鳳央是問錯人了,以煌對很多事情都漠不關心,她從沒看過他臉上有任何較為情緒性的表情,總是表現得很平淡。他們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好幾年,他仍不把他們放在心上,也拒絕和他們有更深入的交流。

    他會跟到這裡是不得以的,他的家產都被偷光光了,與其在家裡被凍死,還不如跟來還有個安身之所。

    「我想到了!」

    陷入苦惱的鳳央被魔王靈機一動的叫喊聲驚得回過神來,女孩膽戰心驚地看向笑容滿面的魔王,可怕的預感油然而生。

    「我們去參加武術交流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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