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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3被光顧的魔王城

    一輛破舊的馬車行走在荒涼的山道上。

    一路上毫無人煙,僅有馬車孤零零的往前行駛,越往深處走道路就越發崎嶇。馬車顛簸得厲害,但坐在馬車上的一男一女顯然習以為常,早就抓好扶手以免不小心被震出車外,就不知他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人煙罕至的山中。

    「天氣越來越冷了,說不定很快就可以看得到雪。」

    開口的是年紀快步入少女的女孩,粉嫩的臉頰被凍得紅撲撲的,嬌小的身軀怕冷地縮成一團。儘管如此,她卻不願躲進車廂內,而是貼心地坐在外頭陪負責駕車的青年。

    「……」

    青年沒有回話,視線筆直地看向前方,他可能是在專心駕馭馬車沒空理會,也有可能只是單純不想理人。

    「不曉得魔王哥哥有沒有看到紙條?」女孩不洩氣的和青年搭話,憂心忡忡的說,「昨天的雨下得真大,害我們不得不在村落過夜,希望他有乖乖看家,沒有惹事生非。」

    昨日女孩和青年出門採買糧食,由於魔王外出不在家只好留紙條告知行蹤,本來預計當天晚上就能回來,沒想到碰上豪雨,路況不佳,他們只得在村落過夜直到今天早上才回來。

    「……誰理他。」

    青年總算肯把視線投向身旁的女孩,嘴裡吐出冷淡的字句,氣氛依舊熱絡不起來。

    女孩眨眨眼,聽出青年話中的不耐煩,識相的不再說話。

    青年轉回前方,輕拉韁繩,驅使馬車往右方的岔路前進。

    青年擁有令人稱羨的英俊外貌,顏色深邃的黑髮黑眼、立體的五官、比例適中的四肢以及看起來纖瘦其實健壯的身材,穿著打扮上雖不鋪張,但明眼人看得出來他身上的衣服質料和配件都是高級貨,給人的氣質感覺像是出生於富貴人家,而事實也是如此。

    擁有完美容貌和家境的青年是人人都想積極去結識的對象,但他為人過於冷漠,不愛理人,臉上不帶任何表情,口氣總是冷冷淡淡的,實在讓人很難去親近。

    聽著車輪「喀啦喀啦」的聲響,馬車一路戴著兩人來到一幢豪宅外。

    隱藏在山中深處的豪宅荒廢得有如鬼屋,庭院雜草叢生,長度已到成人膝蓋這麼高,已經許久未經整理,還可以看到疑似噴水池的殘骸隱藏在其中。豪宅的外觀十分破舊,牆壁上佈滿植物的根,剝落的石塊顯示眼前的房子年代久遠。

    似乎沒人居住的豪宅,青年和女孩卻把馬車停在外頭。

    女孩跳下馬車,藍色的大眼緊盯著豪宅的大門。

    「奇怪,門沒有關?」

    青年走到她身邊看向任由風灌入屋內而大開的門扉。

    「魔王哥哥在做什麼啊,居然這麼粗心!」

    女孩跺腳抱怨,隨即邁步踏上石階,青年跟隨在後,兩人一前一後進入豪宅,接者因屋內的景況而錯愕得站在門口。

    「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青年面無表情地環視起自己的家,和外頭的庭院不同,裡頭經過女孩精心的打理,照理來說應該和出門前一樣,說不上乾淨整齊,但至少住起來很舒適。只是才出門一趟,居然發生這麼大的改變,正常人看了都會大吃一驚,但青年看來並不屬於正常人的範疇,他完全無動於衷。

    挑高的大廳上,呈現出的是被翻箱倒櫃的凌亂狀況,沒有一樣家具是倖免的,不是被翻倒,就是被大肆搜刮過,地上散亂許多被翻出來的物品,一樓是這樣的慘狀,儘管還沒去看二樓的狀況,但恐怕也是相同的情況吧。

    青年對驚叫出聲的女孩開口道:「鳳央。」

    「什麼事?以煌哥哥。」

    「去看一下貴重財物還在不在。」

    名叫鳳央的女孩不解其意,但還是聽從青年的指示,跨過地上的雜物前去察看。

    不一會兒,女孩慌慌張張地跑出來,嚷嚷道:「不、不好了!」

    以煌光從鳳央的神情就確認自己的猜測無誤。

    他閉上眼,低聲說:「我上輩子可能和他有仇,所以這輩子專門來折騰我的。」

    鳳央沒聽見以煌極為小聲的咕噥,一臉倉皇的說:「錢都不見了,貴重物品也是!在我們去採買糧食的時候,魔王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以煌淡定地看向大門,「如果是我,看到門大開的豪宅也會想進去光顧一下。」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果然是遭竊了。」

    家裡遭此變故,以煌的表情可說是鎮定,不像鳳央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對、對了,魔王哥哥呢?他有沒有事?」

    「在睡覺吧。」

    「有人大搖大擺地闖進魔王城,魔王哥哥還睡得著喔。」鳳央一陣傻眼。

    「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鳳央到底是擔心魔王的安危,小跑步踏上二樓的階梯。以煌留在一樓大廳,他看向放置錢財的金庫,內心縈繞著只有他能體會的惆悵。

    「真蠢,唯一剩下的東西如此輕易的消失,我到底是為了什麼而做出這一切?」

    「以煌哥哥?」發現以煌沒有跟上來,鳳央回頭催促。

    以煌收回視線,從鳳央身旁經過,不發一語地踏上二樓。

    鳳央立即跟了上去,他們沿路檢視二樓的受害情況。小偷完全不留情面,只要是值錢又帶得走的東西全都不心軟的通通拿走,帶不走的就破壞掉。女孩為小偷惡劣的手法感到氣憤。

    來到主臥室外,鳳央敲響門扇,「魔王哥哥你在嗎?」裡頭沒有回應。

    鳳央打開未上鎖的門扉,呈現在眼前的是同樣被搜括一空的房間,而他們在尋找的人正躺在床上睡覺。

    鳳央呆站在門口,靜默一會兒,才張嘴打破沉默,只是語氣異常的平板,「房間內的東西都被搬空還可以睡得這麼死,我想這個人不是很厲害,就是個笨蛋。」

    以煌冷靜的下了評語,「恩,厲害的笨蛋。」

    據說是魔王的青年仍在呼呼大睡,沒有察覺有人正在貶損他。

    鳳央靠了過去,隨即捂住鼻子說:「唔!魔王哥哥身上都是酒臭味!」

    「我們現在知道他為什麼不會醒的原因。」

    鳳央可以想像得到昨天魔王酒醉在家中大鬧,結果忘記關上大門就躺下去睡覺,讓小偷有機可趁。

    鮮明的畫面讓她想為魔王平反也辦不到。

    「魔王哥哥、魔王哥哥,趕快起來!」鳳央又叫又搖,總算把魔王搖醒。

    魔王迷迷糊糊地爬起身來,一臉痛苦地按住頭,呻吟道:「頭怎麼會這麼痛?」

    「魔王哥哥你肯定是喝太多了。」

    「唔,這不是鳳央嗎?早餐準備好啦?」魔王半夢半醒地問,顯然還沒進入狀況。

    「現在不是吃早餐的時候,發生大事了!」

    魔王也不知有沒有聽進去,搖頭晃腦了一會兒,人總算是清醒一些,他抓了抓那頭參差不齊的頭髮,滿是皺痕的睡衣被他穿得很邋遢,懶洋洋的樣子讓他看起來就像個不修邊幅的流浪漢。

    「大事?」魔王仍被頭痛所侵擾,糊裡糊塗地歪頭不解,彷彿不知道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似的。

    「魔王哥哥,看看四周!」

    魔王把房內的慘狀盡收眼底,當下瞪圓了眼睛,混亂的房間、劇痛的頭部以及很稀奇出現在門外的以煌,魔王得出了結論,「難道是以煌終於受不了我,對我痛下毒手,難怪頭會痛。」

    「你也有自覺自己替我惹了多少麻煩。」

    魔王的腦袋終於清醒過來,又聽了以煌的話,他勃然大怒道,「以煌,你對我的東西做了什麼!」

    不確定魔王會不會聽進去,以煌姑且提醒:「魔王,你住的是我的家,花的也是我的錢,所以不是你的東西,況且現在的重點不是這個吧?」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鳳央!」

    果然沒聽進去。以煌默默嘆口氣,然後他注意到一件事情。

    鳳央沒好氣地質問:「我才要問魔王哥哥,我和以煌哥哥只是出去一天,回來的時候卻發現魔王城遭小偷了,魔王哥哥昨天是不是有喝酒!」

    「遭、小、偷?」

    魔王驚訝地呢喃,露出現在才發現的表情,他先是望向空無一物的半空,然後臉色尷尬地轉回來,乾笑幾聲,「昨天看外頭的風景漂亮,就不小心多喝了幾杯。」心虛的表情掩飾不了說謊的事實。

    以煌不留情面的戳破謊言:「昨天下的是暴雨,我記得你很討厭雨天。」

    「囉唆!你不講話沒人當你是啞巴,昨天只是場美麗的意外,要怪也要怪沒長眼的小偷。膽子真大,敢動到本魔王頭上,我不把他們砍死絕不罷休!」魔王死活不肯認錯,把責任都推到了不知名的小偷身上。

    以煌突然沒頭沒腦地問:「你要用什麼砍小偷?」

    「你是腦袋進水啦?當然是用──」魔王跳起來,左手作勢要拔出隨身攜帶的武器,卻撲了空。

    「咦?咦咦?咦咦咦咦──」

    「魔王哥哥你也太驚訝了吧!現在才發現到嗎?」鳳央十分無奈。

    以煌再次詢問:「你說你要用什麼砍了小偷?」

    魔王沉默下來,抬頭看了看以煌,然後看向了鳳央,最後往空無一物的虛空看去。

    「咳咳!」魔王咳了兩聲,「我們先吃早餐吧!」

    面對明顯逃避問題的魔王,以煌和鳳央都忍不住賞了他一個大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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