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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宮崩落篇02

兩柄兵器,在主人的揮舞下──向前方撲出!

            噹!!!

一聲巨響──火花四濺──

然後,是隆隆的碎石,噗通噗通的掉進河水之中!

剛剛的短兵交接之處,石橋竟已震個粉碎!?

            呼──

殘    風    吹    過    。

斜陽下,二人長影越過斷橋,英姿伸延到潺潺的河面上。

只見兩位破壞王交換了一開始身處的位置後,就一直背對背,各自站在分成兩段的斷橋上,再沒有其他動作──

「怎麼了?我還沒使出全力呢?」鐮刀男率先打破沉默,語氣輕鬆──然而握住鐮刀的拳頭在微微震顫。

「切,別搶了我對白好嗎?」長棍男也不示弱,驕傲反嗆──手執長棍的右手卻在麻麻痛痛。

「我……忽然想起了一個故事……」

這時,鐮刀男突然轉了個話題。

「哦?這個時候說故事恰當嗎?」長棍男帶笑打趣。

「再恰當不過了……」

「說來聽聽。」

「很久之前……

「人間界有個威尼斯商人,叫馬可.波羅。在他面臨死亡之前,他跟我聊到了一些東方的民間故事……

「其中一段讓我最深刻的,便是一隻呆猴單挑東方諸神的情節……」

鐮刀男簡略地說了一下那隻猴子的出身,如何獲得後來足以力戰諸神的大能,又如何憑一己之力把神界弄至天翻地覆等等。

「……」長棍男,一面聽着由背後傳來的故事,一面回憶着些什麼似的望向遠方。

「千百年來,我都以為裡面的人物,只不過是一些無根據的無聊幻想……」

            「然而,今天……」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

此時,鐮刀男與長棍男同時轉身【※慢鏡】

默契般,望向對方──

「很高興認識你……」

            「齊天大聖──」

            「孫    悟    空!」

            天宮崩落篇

            ──02──

天宮城大殿廣場外的中央,屹立着一塊──比在旁站崗的士兵,還要高出一倍身高的巨型石碑,碑文如下──

            身為天宮一員

            定必

            知無不言

            言無不盡

            盡責盡忠

            報效天宮

            不因己益而避諱

            不為私利而趨行

大殿內──

「啓禀陞下、娘娘……」傳領兵急急進殿,說。

「帝釋天帶同三千夜叉眾,說是奉如來天尊之命,支援神族,現正在南門外等候。」

「什麼?竟然是帝釋天?」

不知是誰發出的疑問,然後,殿內百官又立即議論紛紛。

「怎麼了?信不過嗎?」二連座椅上,王母問。

「不是不信他,而是他帶來的三千夜叉眾……」其中一把聲音。

「對啊,而且聽聞現屆的帝釋天本身就是夜叉氏出身……」

然後是接二連三的擔憂什麼的。

「說什麼出身呢?要說出身的話,毘沙門天大人也和夜叉氏有所淵源……」綠邊白鎧,左肩單邊護甲下的半身披肩上,寫有一個『東』字,戴了一副黑框、藍色鏡片眼鏡的持國天說。

「說得對啊,只要我們得到帝釋天大人的幫助,就不用再怕什麼聖族聯軍了。」『西』字短披肩,黃邊白鎧,合上雙眼的廣目天讚同兄弟的話。

一輪亂七八糟的聲音後,很快就分成了數量不相上下、標準的正反兩派。

自從玉帝不能自理之後,王母自然便成了神族及天宮的最高領導了。然而,也許是整個東靈界失去了心靈上的絕對威信支撐──漸漸地,就算是天宮殿內的情況,也由當初的快速果斷,慢慢變成了今天一事無成的鳥樣子;就更遑論天宮殿以外的地方官僚系統了。

「真是日了狗……我相信任何問題經過這個大殿,也可以分出兩派結果,即使是『日狗該日公狗還是母狗』這麼簡單……」『南』字披肩、紅邊白鎧,火紅短髮的增長天,對着身邊的持國、廣目兩位兄弟忿忿地道。

對於天宮殿內為通過而通過,為反對而反對的政治角力文化,持國、增長、廣目三位天王表示已經厭倦極了,三人甚至懷疑毘沙門天就是因此而離開這心死之地。不過三人中性情最耿直暴躁的增長天,脾氣偶然還是像他的髮色一樣,燃燒得紅紅火火的。

「話說……」持國天透過藍色鏡片,對着增長天小聲問:「毘沙門天還是沒消息嗎?」

「沒。」

「廣目兄呢?」

廣目天合着眼睛搖頭。

「要不這樣吧……」最後,不知是誰的聲音,反正三位天王都已經懶得去理。

「只請帝釋天大人進殿,先看看他有什麼個說法。至於他帶來的三千夜叉眾,就暫時安紥他們在南門外吧。」

            ※       ※       ※

棕色風褸下擺,隨風晃動。

「唉,原來我有這麼出名的嗎?」孫悟空按了一下頭上的伸士帽以防被吹走:「真是的……本想低調行事,結果這麼快就被人悉穿身份。」

「你誰?」如意棍一下子又不知藏回身體那裡去。

「塔那托斯──第三代死神。」

收起了鐮刀的鐮刀男自我介紹,同時把帽兜翻開,竟然是位金色曲髮的美少年。

西靈界與東靈界的結構完全不同,經過了這幾千年間幾場大規模的靈界大戰後,氏族與氏族之間淘汰或合併,每一次的合併又新增或減少了一些不同的職銜。

以『死神』這個職銜來說,初代及二代死神已經不再存在了。而對上一次大戰時,塔那托斯以『第三代死神』的身份參戰,卻最終成為戰敗方被俘。俘虜了塔那托斯的氏族最終又在複雜的合併過程中,形成了今天的聖族,而塔那托斯自然就成為了聖族默認的一員了。

之後,聖族雖然還設有專門負責帶走、或引導人界靈魂的職位,但卻沒有再敕封『死神』這個的頭銜,而是由其他職位分工了這些職能──

因此,塔那托斯雖然自稱『第三代死神』,但實際上,卻是現存官方默許的『唯一死神』了。

不過,既作為『唯一』的存在,同時又是西靈界為數不多的古老氏族成員之一,不論其身份及實力,皆已到達了王級之上的長老級別了,而其結果就是──難免無聊得蛋痛。

「第三代死神……嗎?」

孫悟空不自覺地重複念了一次這個他這刻不太明白的頭銜,然後想了想,壞壞地笑。

「那,三代死神,你想想……除了──要麼打倒你,要麼賄賂你──這兩個方法之外,還有沒有第三個方法,可以讓你替我保守身份秘密呢?」

「唔……讓我想想……」塔那托斯假裝認真思考。

「有了!」

「嗯?」

「交個朋友如何?」

「這辦法好,成交!」

「呼!總算鬆一口氣了……」金髮下,一雙碧眼剎是好看。

「切……還裝什麼裝,若真的打起來,我不覺得你應付不了。」孫悟空受不了對方那副假裝害怕的俏臉,認不住嗆他。

「不是啦……」塔那托斯平日可能真的太過無聊了,結果今天特別興奮,十隻手指又搖又擺。

「若單純博鬥,我可真的沒什麼信心呢,不過你也說得對,我們有我們擅長的部份。」

「那是什麼?」

「這個……一下子不好說嘛。」

「對了,未知孫大聖長途跋涉來到西靈海,所為何事呢?」

「……」孫悟空覺得塔那托斯刻意跳過了自己的問題,不過想想也是,就算二人一見如故,但一想到聖、神二族的戰爭關係,對方有所保留也是情理之中。然而,對方卻已知悉自己身份,孫悟空覺得還是直話直說就好,大不了再次『用拳頭增進友情』。

「就是要了解你們聖族啊……」

「為什麼要了解呢?」

「神、聖聯軍的戰爭,你不會不知道結果吧……」

      『神、聖聯軍戰役』──

是指天宮在這十數年間多次與聖族、血族、式族發生軍事衝突,卻全數戰敗,有感自身幾千年以來,管治東靈界的威信受到了打擊,為了鞏固政權而──授權妖魔鬼三族,合法殺戮在東靈界上的聖、血、式三族成員,引發三族──以聖族為首的一次聯合軍事行動。

另一方面,天宮則以中央的本部軍團──神佛仙三族,加諸妖魔鬼三族,組成,以神族為首的六族聯軍,以對抗聖血式三族的聯合陣營。

結果,兩大陣營以神族為首的一方落敗。

「知道。」

「既然知道了,那還用問嗎?了解你們當然就是為了打敗你們啦。」

塔那托斯瞪着兩眼。他估不到孫悟空會這麼直接──儘管他早就猜出。

「哈哈哈!不愧是齊天大聖,夠膽在聖族的地盤內,跟身為聖族的我這麼坦誠……」塔那托斯邊說邊細心打量着這位新朋友,得意地說:「如果不是知道了你的身份,還以為你腦袋有問題呢。」

孫悟空搞不清對方是損他還是讚他。

「好吧,是我輸了。但剛剛那些話你對我說好了,若其他人問你,你就說你來學習文化吧……」

然後,塔那托斯提議孫悟空跟他去另一個地方。

「那裡?」孫悟空問。

死神回眶一笑。

            「好地方……來不?」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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