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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炮灰小王爺

02.炮灰小王爺

煙花三月,一架外表樸實沒有標記,內裡卻十分精緻的馬車駛進昭城,馬車外除了車夫之外,還有一個高大沉默的黑衣侍衛,腰間別著一把黑黝黝的細劍,馬車在昭城裡最大的一家茶樓前停了下來,侍衛搬了個凳子沉默的等在一旁,不一會兒,門簾被一隻白皙的手撩開,一個面容清秀的公子將手輕搭在侍衛手臂上,從容的下了車。

三月的昭城已經回暖,街上熙熙攘攘,人聲鼎沸,公子面冠如玉,雖只是清秀之姿,卻有一雙溫柔沉穩的眼睛,他表情很淡,卻讓人一看就覺得親切,絲毫沒有距離感,他慢條斯理地走進茶樓,挑了張靠邊的桌子坐了下來。

幾個小菜一壺熱騰騰的茶被送了上來,公子斟茶自飲,那優雅從容的姿態好似並不是在一間塞滿江湖客與市井小民的茶樓,倒像是在文人雅士之所一般,普普通通的茶水也教他喝出幾分風雅。

人們吵吵鬧鬧說著十日後將在城外懸鏡山莊舉行的武林大比,說著這些那些人的八卦,不一會兒,一對抱著琵琶的「父女」走了過來,老父雖然瞎眼,一旁的「女兒」卻沒瞎,遠遠的看見容竫低調顯貴的穿著,再對比一旁粗魯無文的江湖大漢,拽著老父硬擠了過來,雌雄莫辨的清亮中音響起:「公子可要聽曲?」

容竫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沒有答應但也沒有拒絕,穿著破舊的女兒拍了拍父親的手臂,拉他在椅子上坐下,琵琶聲一起,江南小調便婉轉響起。

容竫穿越過不少世界,各種曲子也聽過不少,這對父女的技藝並非最好的,他閉著眼都能挑出幾個錯處,但這大概是第一次遇到主角為了幾分銀錢在他面前唱曲,是的,眼前這看似十三、四歲的女娃,便是劇情中那教小將軍叛國的奸細。

資料中寫著這人是孤兒,三歲那年被丟在乞丐窩裡,跟著乞丐們學會了各種偷搶拐騙之術,他身邊這瞎眼老漢也曾是個乞丐,小受男扮女裝,拽著老漢上街唱曲賺錢之餘,偶而還是會出手扒幾個看不順眼的人的錢袋,私底下生活過得十分滋潤,劇情中,他是被敵國在靖瓏國的暗線吸收,允他財寶權勢。

小受葛扇原本就三觀不正,對靖瓏國或是敵國都沒有特別的歸屬感,自然也沒啥道德觀,被吸收後他恢復男身,幫敵國做了不少任務,接近欒青雲也是他的任務之一,只是大約是主角鐵律,葛扇假戲真做,兩人還真處出感情來,只嘆這一國子民全成了他們戀愛下的犧牲品。

容竫出現在昭城並非為了主角,在這裡遇見葛扇他也十分驚訝,他是為了這次武林大比而來,隱門雖然掌握在他手上,卻非朝廷的附庸,一個江湖門派要維持勢力,錢財與武力均不可少,此次大比決定的是武林盟主,雖然他至不在此,但是隱門好歹得打進前十名,刷一刷能見度。

他也想趁著這次機會來見識一下這個世界的頂級武功,若有機會便多拉攏幾個高手,畢竟就如同某些時代的社會有黑道白道,在這樣的古代世界裡,光是朝廷的力量是不夠的,有時候江湖人士更有力量,再說原主父母之死的謎團尚未解開,他能確定不是皇族親自動手,但也確定與皇家脫不了關係。

一曲唱罷,容竫示意侍衛打賞,入手沉甸甸的小荷包讓葛扇燦爛一笑,才想在說些什麼,就被容竫淡淡的一句話給嚇住了。

「變聲期少唱點曲子,傷喉嚨。」

「呃?」

「你想脫離現在的處境嗎?」

「……」葛扇眼珠子一轉,心裡快速掂量著眼前這富家公子的底細,他雖見識有限,卻也知道眼前這人能看出這麼多怕是心裡有著主意,他一邊思考著脫逃路徑,一邊卻又忍不住被勾起好奇心。

「想有權有勢,靠男扮女裝唱曲兒是做不到的。」容竫淡淡一笑,「要不你就有武力,要不就要有能力,再不然,就要有個靠山倚仗,或者有個主子。」

「你想當我的主子?」葛扇瞪大眼,「不成!我可不想當什麼下人!」

「想當人上人就得先熬得住,」容竫笑咪咪的,「容七,讓小十一過來帶人。」

「喂喂喂!你該不會想霸王硬上弓吧?」

「你不是想知道權勢與錢財的美妙嗎?我讓人教你。」容竫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茶,從懷裡抽出一把扇子丟到葛扇懷裡便離開了客棧,侍衛結過帳後也隨之離去,剩下葛扇愕然的抱著那把扇子,不知該走該留。

這一晚,對葛扇來說,簡直是被刷新了三觀,他原本拉著老瞎子離開後便鑽回自己老窩睡覺,誰知睡到一半就感覺身體搖搖晃晃的,睜眼一看卻是有個陌生人正在剝他衣服,他嚇都嚇死了,才想出手就被人丟進浴桶,整個人被刷得幾乎脫了層皮,接著穿上了他這輩子都沒看過的好衣服,身上還多出了一把銀票,看見那疊銀票上面的數字他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這一夜他吃了大餐、去了昭城最大的青樓,有花魁依月與一群美人兒相伴,玩鬧了一整晚最後睡在柔軟香馥的床上,只覺得自己做了一場夢,一場沾了就讓人不願醒來的夢。隔日,葛扇在自己的粗硬木板床上醒來,身上穿著的是原本的髒衣服,銀票與錦衣都不翼而飛,床邊卻放著昨日那貴公子給他的一把扇。

「難不成真的是夢?」葛扇搔搔頭,拿著那把扇子翻來覆去糾結得要命,但扇柄上淡淡的香氣聞起來有點像昨晚花魁依月身上薰香的氣味,葛扇打開了扇子,只見扇子上不知何時被人寫上幾個大字,他眼一亮,立刻跳起來收拾自己積攥已久的錢,屁顛屁顛的往扇上指示的地點奔去。

在葛扇被榮華富貴吸收成自己人的同時,容竫也在陌生人的邀請下登上了畫舫,昭城臨江,最有名的便是江上小島的楓葉亭,據聞若是在楓葉亭互許終生將一世幸福,於是無數公子少女趨之若鶩,短短一段路程便有各色船舟畫舫依此維生。容竫走過許多世界,最讓他看不膩的便是各地美景了,執行任務時往往不一定有足夠的時間四處遊歷,因此只要逮著機會他便會稍稍享受一番。

聽人說了楓葉亭有艘專賣珍珠茶與神仙茶的小舟,只賣夜間,在安排好手邊事情後,他便匆匆趕到江邊,只可惜他到得太晚,最後一艘接駁船早已離岸,容竫也不糾結,就站在碼頭邊發呆,才想著是不是找人弄艘私人畫舫過來,不遠處一艘精美畫舫裡便鑽了個僕人出來說是主人有請,招呼他上船。

容七一眼便認出畫舫上的標記,低聲告知主子後,只見容竫微微一笑,對容七打了個手勢便獨自上船,容七則退了一步,隱沒在人群之中。

容竫並非自大自滿毫無警戒心之人,這艘畫舫主人是昭城首富李老爺,李老爺背後藏著幾支門派的影子,卻大多都是幌子,他背後真正的那個人碰巧也是容竫好奇許久的人,畢竟從隱門手上的情報,大抵可以猜出這人的雙重身分,如今在此遇見也是有緣,只是不知對方究竟是怎麼注意到他的?

在僕人的引導下他緩步走入小廳,只見一個穿著大紅袍子的男人斜倚在塌上,一旁的香爐散發著淡雅古樸的檀香,煙霧裊裊中,那人的精緻眉眼與袍子半遮半掩的古銅胸膛,便讓容竫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不知怎地,他雖是隻身而來,只怕對方不曉得自己是引狼入室了。

輾轉許多世界,容竫並非沒有接觸過女性,但任務世界走多了,那怕天生慾念淡薄,他也自然而然的發現自己原來是彎的,尤其鍾情身材高大、黝黑健壯的男人,長相他倒不怎麼挑剔,畢竟每個世界他幾乎都會變換容貌與身分,也被一些美色坑過,久而久之就不那麼看重了,但不可諱言,賞心悅目的人總是讓人心情愉快。

縱使第一眼有些驚艷,容竫表面上卻不動聲色,他對紅衣男人拱了拱手,便在一旁的長塌上坐了下來,一旁的僕人送上熱茶,容竫也就安安穩穩地坐著。

他不急著開口,對方也沒說什麼,只是扯了扯嘴角,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那怕兩人之間一句話都沒說,氣氛卻不顯凝滯。

碼頭至楓葉亭渡口距離並不短,但也不長,半個時辰的路程,紅衣男人不開口,容竫倒也能耐得住,只是紅衣男表面上雖然保持沉默,目光卻肆無忌憚的掃射著他,像是想將他整個人看透一般,看得他啼笑皆非。

他並不知對方為何會注意到他,不過既然會特別邀他上船,要不就是對他這個人有點興趣,要不就是好奇他背後代表著的東西,畢竟鄰近比試,江湖人士紛紛湧到昭城,明明他都已經把所有可能暴露身分的東西收起來了,難不成是被看出了身分?就不知對方想知道的是他哪一個身分了?

船至渡口停了下來,容竫對男人再次拱手,微微一笑,「多謝公子捎我一程。」說罷便在僕人的引導下離開了畫舫,頭也不回的隨著人潮往楓葉亭走。

「主子,可要派人查一查?」

「不必,」淡淡藥香隨著那人離去而逐漸淡去,男人不自覺深吸了一口氣,忽然笑了,「我們會再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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