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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沒事別跟魚兒say goodbye

『我只是個國小畢業的少女,一生中沒做過什麼壞事。但為什麼我會這麼快就去見閻王了啊?』──劉夢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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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驪歌響起,同學們各個泣不成聲的相擁在一塊,我也不顧形象的哭了。

只因為今天,是我小學畢業的日子。

我靜靜地望著台上領市長獎的同學們,實際上卻不知神遊到哪去了。在神遊狀態中,自動無視班上的吵雜與嬉笑聲是十分正常的現象。當然,被無視的也包刮我旁邊這位不吵死人不罷休的死黨,趙曉君。

「我說夢幻,你又在看帥哥了?」

趙曉君見我沒反應便拉了拉我純白色的衣袖,我這才回過頭看……也許可以稱的上是瞪她。

沉思的時候被打擾,老實說,我現在的心情不是很好。

「妳找我有事嗎?」

雖然我的心情不是很好,但我的口氣還是一如往昔的平靜,因為我總是告訴自己不要隨隨便便就大動肝火,不然會老得很快。

雖然平時總是這麼告訴自己,但成效卻並不顯著,發火的次數還多到數不清。

「有,我當然有事!」趙曉君不畏懼我那瞪死人不償命的凌厲眼光,自顧自的接話:「今天我們就要畢業了,而且我聽說吳孟華之後與我們讀不同校。換個角度想,妳之後就沒辦法跟他見面了耶!都暗戀七年了,難道妳不覺得可惜嗎?」

我聞言便轉過頭重新望向方才被我注視的那些同學的其中一位,語氣並沒有因為提到了心上人而有明顯的起伏。

「就算妳覺得可惜也是沒辦法的事。既然我與他的緣份已盡,事到如今也沒有什麼可惜不可惜的。」

「劉夢幻!」

趙曉君似乎被我這麼一席話給逼急了,整個人激動到站了起來大吼的地步。想當然爾,她成為了全場的焦點。

這種情況大約僵持了兩秒鐘,趙曉君才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請大家繼續。」

於是禮堂又恢復成了平時的吵雜,而我則是心不在焉的被趙曉君數落了一番,但我真正聽進去的話卻沒幾句。

沒辦法,緣分盡了就盡了,我總不能為了心上人而抱著傾家蕩產的決心就為了跟他同校吧?而且人家吳孟華要讀的可是一間學費貴死人的貴族學苑,也許我連那間學苑福利社賣的一包零食都買不起……只不過零食真的有那麼貴,好吃到讓我必須抱著傾家蕩產的決心去購買嗎?

所以我之前才說緣份已盡就別強求,因為我家的經濟狀況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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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劉夢幻,雖然名為夢幻但聽起來一點也不夢幻。

當初我父母幫我取名時希望我的名字可以夢幻一點,但到頭來還是取了『夢幻』這個名字。因為他們說要夢幻莫過於『夢幻』本身,所以才會出此下策。

我當初也曾因為自己的名字被別人嘲笑而哭泣,但是父母總是會在一旁安慰我,說他們沒眼光,別跟他們一般見識。

我知道他們這麼說都是為了安慰我,雖然他們每次總是說了一堆我連聽都聽不懂的理由,但我還是欣然接受。

當我在五歲聽說了自己的名字由來時,曾對母親提出疑問。

『媽媽,妳說妳希望我的名字可以夢幻一點才叫我夢幻,那麼如果妳當初想讓我變漂亮是不是會叫我美女?』

『對耶!來,夢幻跟媽媽一起去戶政事務所改名字,以後媽媽就叫你美女!』

對於一切還懵懵懂懂的我並不曉得什麼是戶政事務所,正當我還在思考時就這麼被母親抱到了門口,之後還被見狀的父親斥責了一頓,說我沒事不要亂改名字,就算是跟他撒嬌也沒用。

可是父親完全不知道我是被母親打算直接抱到戶政事務所去的,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利。無緣無故被罵的我真的是很可憐啊──!

說到可憐,也許我是全天下最可憐同時也是最倒楣的人了吧。

先姑且不論在公園被腳踏車撞、戶外教學被殺人犯綁架這種芝麻綠豆般的小事好了,我在幼稚園時就曾因為名字的關係而成為別人惡作劇的對象。

雖然總是有人說被殺人犯綁架不能算是芝麻綠豆般的小事,但對我來說那根本沒什麼。還記得那次安全的回到家後我奇蹟似的沒受任何傷,對於殺人犯的臉孔根本沒半點印象,因為我在被綁架的途中睡死了,還流了一堆口水。

既然沒受傷心裡又沒有陰影,這還能算是一件大事嗎?

對於我來說,那些對我惡作劇的同學真的是太可惡了!居然趁我在湖邊看魚的時候把我推下水,害不諳水性的我差一點就一命嗚呼、再也見不到明日的曙光。

也因為如此,自從那次事件後我就開始很怕魚,就連自然課本裡不時出現的魚插圖和魚照片也會把我給嚇到。

於是當那些一不做二不休的同學知道此事後便開始拿魚的照片來嚇我,讓平時寧靜的校園增添了一些淒厲的慘叫聲──只不過我想校園是不需要這些慘叫聲的,一定不會。

說了這麼多,我好像還沒提到趙曉君說我暗戀了七年的那位男同學吧?

他叫吳孟華,從幼稚園到現在都跟我和趙曉君同班。其實趙曉君之前也跟我一樣是喜歡吳孟華的,只不過她在兩年前交到了男朋友,於是現在喜歡吳孟華的就只剩下我……還有一大堆女同學。

沒錯,吳孟華算是我們學校的校草之一。

不一定要經常換女朋友、很愛到處放電的男生才能被稱為校草;反觀吳孟華,他孝順、功課好、熱心助人、要家世有家世,要背景有背景、談吐幽默而且還很帥。

終於說到了重點,就是他很帥!

其實我並不是外貌協會的成員,我是因為之前有一次他幫助過我所以才喜歡上他的。

至於他幫助我什麼……呵呵,這當然是秘密。

雖然這麼說似乎跟此地無銀三百兩沒什麼兩樣,但我還是想為自己辯解一次也好啊!

為什麼會說辯解一次也好?其實我的個性比較內向,是屬於那種吵架次次輸,把事情越描越黑功力一流的那種人。雖然我的外貌看似柔弱,但體育成績還算不賴,每次成績單發下來都一定會拿到優等。

現在畢業典禮已經結束,我打算將校園各處都走上一遍,畢竟之後也沒有什麼機會可以再回來了。

我一步步走向學校的生態池,前進的步伐似乎有些猶豫,但最後還是走到了生態池旁。

我停了下來,鼓起勇氣看著水中自己的倒影,同時也看見了少數悠游水中的魚。

雖然我很想逃離這個有魚的地方,但我依舊沒逃跑。

就這麼一次而己,鼓起勇氣跟魚兒say   goodbye吧!

我在心中這麼告訴著自己,隨後戰戰兢兢的開了口。

「我……我很怕你們,但我想趁最後一次機會來跟你們說……啊啊啊啊──!」

然後我就像是被一股力量推了一把,整個人尖叫著跌入生態池。而且依照被推的力道來判斷,推我的人應該是個男生。

「救命啊!我不會游泳啊──!!!」

學校的生態池為什麼會這麼深?我絕對不信之前就沒發生過學生掉入生態池這類的悲劇!

說到游泳,我從三年級上游泳課到現在都在打混摸魚,導致目前連個最簡單的自由式都還不會。

所以說,到底有誰可以來救我?是沒人看到我快滅頂了嗎!

「救命啊──!!」

我因為大聲呼救而吃了好幾口水,隱約看見岸上有個人一副很吃驚的模樣,而那個很吃驚的人……是吳孟華,而且站在他身旁的長髮美女是學校的校花。

「救……救命……!」

我已經快不行了,再這樣子下去真的會滅頂啊……

只見吳孟華似乎要跳下水來救我,然而他身旁的校花卻在此時勾住了他的手。我很清楚的聽見校花在勸他別為了這種『小事』就下水,不然等一下兩人的約會就要因此而延後了。

什麼叫做「別為了這種『小事』就下水」?人都快死了居然還敢說是『小事』,我覺得這算是草菅人命啊!

在我身旁游過的魚老兄,拜託你幫幫我吧。

現在我已經管不了自己怕不怕魚,畢竟都快死了。

於是我就以兩個看起來像是吵架中的情侶為背景,用著醜到爆的表情慢慢地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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