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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暖還寒‧上

【前言】

 

      ❄    雪前置劇情,關於汀路(通泉=真名)如何成為雪第一名式神的過去。

      ❄    你就停留在三歲好了,長大以後真是一點也不可愛(靠北)

 

      ❄    想想他膽子也是滿大的,神經也超大條。媽的如果是我看到這場面,應該會嚇到需要換褲子www

 

【正文】

 

 

     

      雪第一次見到通泉的時候,只有三歲。

      當時,他看見一群奇裝異服的人們將活蹦亂跳的白毛幼犬埋進土中。

      幼犬頸部以下完全為纏雜泥葉的腐土所覆蓋,只露出毛絨白澎的小腦袋。最初,方被埋進土中時,牠顯得相當不安。但過不了多久,狗兒便停止長嚎,轉而對那看起來像是領導者的男子滴起口水--原因是,那人正端著一盤肥厚鮮肉,在幼犬鼻尖前蓄意晃蕩。

      這場面,對當時還年幼的雪來說,足以同時激起不忍與不解。

      當雪歪著腦袋,猶自思索這群人的動機之際,求食不得的幼犬逐漸變得暴躁。就在狗兒為食物所誘惑,顯得難以忍受,亟欲掙扎出土表時,為首者身旁的帶刀男子便迅速出手,風馳電掣一般,將那白絨絨的小腦袋麻利剁下。

      瞬時,血濺如櫻。

      緊接著,一道黑影伴隨泉湧般怒勃的血柱,以及不為常世所有的青色幽焰,三者齊自犬頸剖面竄出,共朝人群遄飛而去。

      黑影最前端的地方,很明顯是一張挾帶怨怒的犬面。其上有著一對如黑洞般深不見底的眼窩,內中何該空無一物,卻又汨汨淌出象徵不祥的汙血,似乎具現了狗兒被剝奪性命的怨怒。

 

      本應成功的祭祀,在此時全面失控。

      幼犬所幻化而成的惡靈亮出利齒,使勁撕咬著在場所有身著奇裝異服的人們。

      強烈且單純的恨意,促使祂展開無差別攻擊行為。

 

      若是一般孩童,估計會被這場面嚇得兩腿發軟且哭嚎不止,沒個準還要驚出一身病。

      然而,年僅三歲的雅雪卻豪不顧忌兇猛犬靈,更不在乎那群被撕扯得看不出人形的奇異民族,只是大喊一聲,「狗狗!」接著便垂淚跑向幼犬遭活埋處,伸出那雙潔白的小手,使勁掘出那與他一樣稚弱的殘骸。

      聽到驚呼而轉過頭來的犬靈,頓了一頓,停止咀嚼人骨的舉動。

      祂吐出嘴中破碎骨肉,轉頭朝雪看去。

      見到那幼小的身影,正捧著已斷首且由帶溫熱的犬屍啜泣,犬靈遂發出與之共鳴的呦呦哀音,並朝其緩緩靠近。每前進一點,形貌便縮小一些,而纏夾於犬靈周身的森然青焰亦漸淡漸無,自犬面七孔所汨出的汙血亦淨去無跡,黑影亦隨風消散。

 

 

      待犬靈步至雪身旁,已經與生前白絨可親的樣貌相去無幾。

      祂探出鼻尖,嗅了嗅仍淚如雨下的稚子。

      由於背對著犬靈,雪並沒有察覺方才一連串在身後發生的劇烈變化。查覺到身後有什麼正嗅向自己,他便放下犬屍,用未染血污的手背抹了抹眼淚,帶著幾分不確定的語氣,以哭音發出意味不明的詢問,「狗狗?」然後才掉過頭去,與犬靈對視。

      發現本該死去的幼犬,竟完好如初站在背後,雅雪絲毫不覺得驚恐,反而咯咯笑了起來。

      他一把抱住犬靈,埋進那毛蓬絨鬆的頸項,欣然高呼,「狗狗,頭,回來了!」

      面對這樣的反應,犬靈略為困惑地轉動頸子。雖然此時祂尚年幼,不能盡數理解人言,但從那燦如陽暉的笑容中,祂感受得到男孩的善意。

      於是祂頂起不再汨著汙血的臉,搖尾,朝男孩蹭去,並吐舌替他舔去臉上血污。

      雪仍然笑著,縱使他清楚地意識到:犬靈碰觸自己面頰的粉色舌信毫無溫度。但他仍毫無畏懼。

      逐漸被舔淨的稚嫩臉龐,漾起純真的笑,而笑臉的主人以再友善且從容不過的口吻,向犬靈徵詢意願,「和雪一起回家?」

      白絨犬靈點了點頭,本以為男孩沒有察覺祂已然死去的事實,因此正刻意越過自己那分離二地的屍首,亢奮地向前方跑去,企圖吸引男孩追上。但雪卻停下腳步,小心翼翼地拾起逐漸失去溫度的犬屍,鎮重其事地捧在懷裡。隨後方犬靈信步走去,淺笑著向祂說道,「要先把這個收好才可以回家喔。媽媽說,亂丟東西的是壞孩子。不收好的話,會被打屁屁。」

      深覺帶著屍體回去的話,有極大可能會被逐出男孩家門,於是犬靈低垂著耳朵,接連低鳴了數聲。

      像是理解祂擔心什麼,雪走近犬靈身旁。由於手裡揣著屍體,無法騰出手安撫祂,於是便轉而努出臉,蹭了蹭犬靈的頭,以糯然童音哄道,「不要怕,雪的家,有很多和狗狗一樣的、咦?靈?」語落之際,帶著幾分疑問。這是因為他不太確定那些沒有實際形體的存在,到底該如何稱呼。

      即使仍然聽不懂男孩的語言,但犬靈感覺得出來對方正在安慰自己,於是祂安心地點頭。

      先是回蹭男孩粉嫩的臉頰,隨後汪了一聲,開始繞著男孩搖尾,示意他引路。

      見狀,雪笑著邁出腳步,朝家的方向前進,同時不忘回頭確認犬靈是否跟上,「嗯嗯,往這邊走喔!狗狗的新家。」

      犬靈緊跟在後,一人一犬欣然離開滿是屍山血海的密林。

      --這時的他們仍不知道,往後,像這樣踏出血泊的場面,仍會反覆上演數次。

      不同的是,他們將從弱勢的一方,轉為強勢的那方。且不再是出於自衛而逞兇,而是為了守護帝都的秩序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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