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阿沿稿件大募集

廢稿 | 2017

『……呵,人啊,總是要痛過,才會成長的。』你笑著對我說,好像在說著事不關己的笑話。

那是我第一次明白:原來,一個人的笑容可以這麼苦澀……可以是故作堅強的偽裝……

BY伊夏冽

「大家注意囉!今天我們班轉來一位轉學生喔!來!讓我們一起歡迎他……」老師在台上講得口沫橫飛,台下的同學也很捧場,而我倒是覺得意興闌珊。嘖,轉學生嗎……跟我應該沒關係吧。快速地瞥過一眼從教室門口進來的模糊身影,我低下頭,繼續看我的書、滑我的手機。

「……位置嗎?你就坐在最後面那個空位吧……夏冽你要好好照顧新同學喔。」最後面?喔,我旁邊的空位啊……等等!幹嘛叫他坐我旁邊啊!而且還把照顧轉學生的麻煩事丟給我!抬起頭,正想抗議,卻只見老師笑瞇瞇地扠著腰看我、一臉「要是你敢不答應就完蛋了」的表情,我只能將抗議吞回肚子內。

「你好,請多多指教。」溫和的嗓音從身旁傳來;語調雖然淡淡的,卻又讓人覺得很舒服、很好聽。我忍不住起了好奇心,轉頭去看──是誰?是誰的聲音這麼特別?

氣質乾乾淨淨,一雙狹長的美眸帶著暖暖的笑意,嘴角掛著一抹溫和的微笑;窗外的陽光像是點綴般的,灑落一片淡金色的光暈在他的臉龐;我禁不住呆了呆──他的笑容、他的存在好像讓整個世界都亮了起來。

「我叫夏凌和光,你呢?」

「……伊夏冽。」遲疑一會兒,我報上我的名字。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在我告訴他名字的那一瞬間,我捕捉到有一抹深沉的情緒閃過他眼底。

那是……憎恨?我和他不是第一次見面嗎?為什麼會恨我?一個答案悄悄浮現在我腦海──或許,我猜,或許是因為早就他來這間學校之前,可能就已經聽過我的爛名聲了吧。

這樣,也好。

反正無論是什麼時候聽見,都沒有太大的區別。

※※※     ※※※     ※※※

等我從學校出來的時候,已經快要接近夜晚了。

濃重的墨色近乎快覆蓋住黃昏的天空,只在交界處留下紫色的光暈。

我深深嘆了一口氣,一股疲憊莫名地湧了上來,而腦子因為剛才數學老師的補習轟炸,仍然有些混沌。

「把錢給我交出來!」走在回家的路上,耳邊突然傳來一句我再熟悉不過的話語,瞬間把瞌睡蟲趕走。循聲望去,發現聲音是從一個小巷子傳出來的,我腳步放輕,往裡面一看──一群混混兇神惡煞,圍著兩個看起來約略五、六歲的小男孩和小女孩身邊。

「我、我沒錢可以給你們……」小男孩雖然身體瑟瑟發抖著,卻還是勇敢地護在小女孩面前,眼神堅定而倔強地瞪回去。這一幕不禁讓我睜大雙眼,熟悉的感覺在剎那間湧上心頭,往事驀然回溯,一切歷歷在目──當年的血色沖天、當年的那些人、當年的我……身側的拳頭悄悄握緊了。

「哼!沒錢?沒錢的話,就用你妹妹來代替!」其中一個混混伸手抓住他身後的小女孩,邊色色地笑著,「你妹妹可比你更有……」不等他說完,我忍不住衝上前,一拳便往他的臉上揮去;他來不及反應,往後倒飛在地,也放開了她。

「你、你是誰啊?」我冷哼一聲,懶得回答,趕緊抓起孩子們,往小巷子的另一邊撒腿狂奔,好歹我也曾經是學校百米賽跑的第一名,再怎麼樣我都不會輸給一群中年大叔吧?但是,千算萬算,我還是少算一點──原來這裡並不是什麼小巷子,而是一條死胡同!

身後,那群混混比我想像中還要快追上來,而且更令我意外的是,他們居然一點喘息之色都沒有!這次,似乎麻煩大了!

「哈哈哈!沒地方跑了吧!」

「當初選在這裏還真是幸運啊!」

露出陰森森的笑容,他們圍上前來,一個個摩拳擦掌,我一咬牙,將孩子們護在身後,和他們打了起來。

時間過去,多對一的優勢很快地便顯露出來;我躺在地上,學校的制服早已滿是血汙,身體有幾處灼燒似的疼,而且他們跟我想像的差了十萬八千里,他們……似乎不是普通人……

「大、大哥哥……」小男孩和小女孩蹲在我身邊,緊張地望著我。

「……啐,我還以為他是什麼人呢,沒想到居然只是個普通人而已!」一名混混啐了一口。

「這處理起來還真是有點麻煩啊,畢竟──」

「一點都不麻煩。」一道冰冷、略微熟悉的嗓音驀然響起,我勉強側頭望去,在看清楚那個人的模樣後,瞳孔不禁乍然收縮──眼前出現的,竟是我最意想不到的人!他臉上冰冷的神情和在學校時的模樣判若兩人。

「你誰啊?」一名混混大笑道,「不會又是來一個送死的吧?」語畢,其他混混也跟著大笑。

恍若未聞,夏凌並不回答,而是慢條斯理地穿過他們,走到我身邊,低頭打量著我的慘狀,嘆了口氣:「我說,你啊,也太自不量力了吧。」我張了張口,卻因為震驚加上臉上抽痛的傷口說不出半句話。

「喂!回話啊!」一群混混挑釁著。

「你應該還撐得住吧?」他不理他們,向我問道。我勉強點點頭。

他轉身面對他們,隨手一翻,翻出一把黑色手槍,緩緩抬起手,空氣與時間隨著他的動作似乎就此凝結。倏然間,槍聲響起,子彈迅速沒入人群中;一道圓形、帶著瑰麗豔色的火焰在子彈爆炸的瞬間,朝他們襲捲而去!霎時間,那群混混哀聲四起、鬼哭神號,悽慘得我連聽都不忍去聽。等到火焰消失,他們幾乎只剩焦黑一片,僅剩少許幾人還活著,嘴巴張得大大的,看起來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而因為剛才的景象,我更加說不出話。

這是……怎麼回事?

這就是,我和他相遇的初始,也是帶著我進入另一個不同世界的鑰匙。

我的生活從此不再平凡。

『因為在那年夏天,我遇見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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