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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背號

2014年9月1日早上八點,洪業來到了彰化藝術高中報到。一位身材壯碩的男子扛著一根球棒大喊:「各位小高一們,你們好。我的名字叫『郭仲倫』,是你們的教練。」

郭仲倫,右投右打,身高183公分、體重87公斤,曾經效力於兄弟象隊的二軍。在2005年國際高中棒球賽當中曾代表高苑工商對戰古巴隊,與現任統一獅隊的投手『廖文揚』聯手投了十七局贏得最終的比賽勝利。

郭仲倫道:「十點時我們會開始上第一堂課,不過我們的上課地點不是這裡。等會兒所有人領完制服後換上體育服,我們將沿著卦山路跑到上課地點『八卦山棒球場』集合。先到棒球場的人可以先選擇你想要的球衣號碼。」

八卦山棒球場位於彰化藝術高中西側約一公里處。十點一到,所有高一棒球隊的學生均已換上了體育服,並跟著郭仲倫往大門方向跑去。

然而,郭仲倫出校門後並沒有往西側跑,而是往東側繞過了八卦山一大圈。一行人跑了約莫兩公里後來到了八卦山大佛底下的蜿蜒大斜坡。

「最後的好漢坡衝上去,先到者先選擇球衣號碼。」郭仲倫帶著學生們衝上山頭,但不少學生跑到山腰處就已氣喘喘地攤在地上。

郭仲倫轉頭叫罵:「才這樣就被操垮,連上課地點都到不了,還跟人家練什麼球阿?快起來。」

洪業雖然從國小開始練習投球,但卻從來沒有練習過跑步,只不過憑著想要爭取到背號17號的信念硬是撐完全程。十一點五分,他繼郭仲倫之後第一個跑到八卦山棒球場,但在自閉症作祟之下他不敢成為第一個抵達球場的學生。

洪業等了三分鐘,讓一位同學先跑進球場後才跟著進入。當踏在紅土上凝望著外野草皮,享受棒球場內的清風吹拂,他覺得自己已朝著夢想躍進了一大步。

洪業忍不住學起了『KANO』電影裡球員對棒球場地的尊敬,並朝向球場內深深一鞠躬。

這時,一位背號『49』號的壯碩禿頭男子拿著文件夾板向洪業走了過來,說道:「學弟你好,我是高二的『王殷』學長,守備位置是捕手。我看你很不錯,這麼多人裡面,你是第一個來到球場會主動向球場敬禮的人。來,選擇你要的球衣背號吧!」

王殷,右投右打,身高186公分、體重90公斤,是彰化藝術高中的當家捕手。

王殷手上的文件夾板登載了彰化藝術高中棒球隊每個人名字及球衣背號。洪業看了一下17號的格子並沒有寫上任何人的名字,於是指著17號,向示意要選這個背號。

王殷道:「要17號是吧?好,你叫做什麼名字。」

自閉症再度作祟的洪業遲遲不敢對王殷說出自己的名字。

王殷有些不耐煩道:「你是啞巴嗎?說出自己的名字有這個困難嗎?」

洪業花了一番時間鼓起勇氣,在滿臉通紅的狀況下勉為其難說出:「那個、這個......洪業。」

王殷擺出一張臭臉,道:「什麼那個、這個。你的名字就是紅葉少棒隊的『紅葉』,是嗎?」

洪業頻頻搖頭,但卻不敢更正王殷的話,最後只好在文件夾板寫上『洪業』二字。

王殷道:「哦!你的名字還滿特別的。感覺好像是一出生就是要為了打棒球。」

洪業在文件夾板的空白處寫著:『學長的背號為何要選49號?』

王殷摸摸自己的頭,反問:「嘿嘿!你知道禿頭界中誰的打擊最好嗎?」

洪業聳聳肩膀,示意自己不知道。

王殷瞪了洪業一眼,語帶責備道:「你連中華職棒中已完成兩千安、一百五十盜、兩百五十轟的人都不知道,真是有眼不識泰山。」

洪業一度還不知道兩千安、一百五十盜、兩百五十轟的人是誰,不過就在王殷補上一句有眼不識『泰山』時豁然開朗。

王殷指的人就是現任效力於統一獅隊,背號49,外號為森林王子的『張泰山』。

這時,一位身高179公分、體重78公斤的男子衝進了棒球場內。他氣喘喘地來到王殷身旁,道:「學長......我要選背號。」

男子名叫『柳官彰』,是從彰化藝術高中的國中部直升上來的學生。在國中時期他就是一位強力的投手,因為他有著與眾不同的『左右開投』。

『左右開弓』是意味著一個打者可以左打、也可以右打,在棒球界中擁有這種技術的人並不多;『左右開投』則是意味著投手可以左投、也可以右投,擁有這種技術在棒球界中幾乎是屈指可數。

「你要選幾號?」王殷問道。

柳官彰不加思考道:「當然是選擇我國中時期的背號,17號。」

「你太晚來了!17號已經被選走。剩下的背號你自己選一個吧!」王殷將文件夾板拿給柳官彰。

「什麼......我最幸運的17號怎麼可以被選走!」柳官彰看著文件夾板上已寫上洪業的名字,不由得氣憤道。「誰是洪業?這個人聽都沒聽過,竟敢選走我的背號。」

「這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王殷指著洪業。

柳官彰對洪業怒道:「喂!你這新來的,17號是我要的背號,你選其他的。」

膽怯的洪業原本想要將17號讓給柳官彰,但是卻不敢開口提及。

王殷凜然道:「先到棒球場先選背號,這是教練律定的規則。雖然洪業是新來的,但他比你先到棒球場就由他先選擇。你的17號被選走,怪不得別人。」

高一新生陸陸續續跑進棒球場。王殷奪回柳官彰手上的文件夾板,並告誡:「你如果不快點選擇,我要讓其他小高一先選背號了!」

「要不是中途我跑去廁所,我才不會跑輸你。」柳官彰故意推了洪業一把,隨即在王殷的文件夾板上選了23號。

原本以為可以開始投球的洪業並沒有想像中的順利,彰化藝術高中一年級在開學後的兩個禮拜內每一堂課都在練習跑步、伏地挺身、仰臥起坐,而完全都沒練到棒球。不過愛球成癡的他卻在八卦山棒球場的外野區圍牆上畫出高中時期的九宮格,並利用每天放學後的時間拿著劉秀給的棒球將每一種球路都練投至少五十球以上。

開學後第三週的某一天,第二節下課的時候王殷拖著一個裝滿球衣的大紙箱子走進八卦山棒球場。

郭仲倫將高一的學生集合起來,訓勉道:「今天是發球衣的日子,穿上球衣後你們就是正式彰化藝術高中棒球隊的成員。在穿上球衣之前我必須要對你們說,做任何事情最重要的就是扎根,倘若沒有充沛的體力,絕對贏不了任何比賽。所以我才在開學的前兩個禮拜不停要你們做體能訓練,相信你們都已經有所成長了。等會兒換上球衣後,下一堂課就由你們的王殷學長來帶你們練習傳接球。」開放練球的命令一公布,高一的每個學生都雀躍不已。

就當所有人換上球衣開心地練習傳接球時,洪業的自卑心忽然泉湧出來。因為每個學生都拿出自己的棒球手套,但是他卻沒有。

「洪業,我跟你一組。」柳官彰主動向洪業邀約一起練習傳接球,但事實上這麼做是不安好心。他心中仍憎恨洪業選走背號17號,所以要趁著傳接球的時候刻意催快球速讓洪業接到手痛。

洪業不敢向郭仲倫說自己沒有棒球手套,無奈之下竟答應柳官彰的邀約,而且還是以徒手傳接球。他這麼做也正中柳官彰的下懷。

柳官彰壓根不想跟郭仲倫報告洪業沒有手套,而直接與赤手的洪業練習著傳接球。他為了報復洪業,刻意使勁投球,每一顆球的球速都超過130公里。

洪業分別以左手、右手各接了一顆球,接完球後手掌心便立即瘀青發紫。柳官彰的第三顆球投過來,他已沒辦法接球,只能讓球飛到身後。

柳官彰訕笑:「嫩!這樣的球都接不好。」

在洪業去撿球的期間,王殷扛著球棒穿梭在高一學生之間朗聲說:「傳球,是棒球最基本的。不管你們之後是守外野、還是守內野,甚至於是投手、捕手都必須練好傳球。你們必須知道在什麼樣的距離要用什麼樣的力道才能夠準確的將球傳到隊友的手套裡面。如果沒有準確傳到,那比賽中將會造成嚴重失誤,影響球隊的士氣......」

王殷發現一旁撿球的洪業並沒有戴手套,故走上去關切:「喂!你的手套呢?」。

洪業滿臉通紅,不敢承認自己沒有準備棒球手套。

王殷一把抓起洪業瘀青的左手,驚道:「你瘋了嗎?空手接球,你是要讓自己骨折受傷嗎?」

身為捕手的王殷在棒球隊中兼具霸道與正義,霸道之處在於每個投手都不能對他的配球搖頭、正義之處在於球隊中稍微有一些問題他就會立刻挺身而出。擅於領導的他不論是在比賽中或是練習時都喜歡掌握球場上的全般狀況,其強勢的個性甚至於讓比他資深的高三球員都不敢不服從命令。

洪業低著頭看著地上的紅土,以食指在紅土上寫著:『我沒有手套。』

王殷看了紅土上的字後,以殺氣騰騰的眼神看著讓洪業受傷的柳官彰,暴怒大吼著:「柳官彰,你給我死過來!」

「要幹嘛?」直升上高一的柳官彰並不知道王殷的個性,還擺出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一點也不想走過去。

「乾!你別以為自己在國中時期是王牌投手就可以在我面前放肆。你聽好了!投手只要沒有捕手就只是一個屁,而我就是這個球隊的捕手。」王殷看到柳官彰不受教的模樣,忍不住大罵。「我問你,洪業沒有手套,你為何還投速球讓他接?」

柳官彰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道:「他又沒有跟我說他沒有手套。」

「你他媽的是瞎了嗎?有沒有戴手套你看不出來。」王殷一氣之下將一抔紅土踢起,怒吼著。「打棒球最忌諱就是受傷,你不擔心隊友傷勢就算了!還刻意投球讓他受傷。像你這種人,給我滾出球場。」

「怎麼了?」郭仲倫看見王殷與柳官彰吵了起來,親自來勸架。

郭仲倫將來龍去脈聽了一遍後,說道:「球隊最重要的就是團結,我不容許任何球員做出傷害其他全球員的事。柳官彰,我判你禁止練球一週,從明天起你就給我去掃廁所一個禮拜。」

「是。」柳官彰不敢違抗郭仲倫,只得唯唯諾諾地接受懲罰,心中對洪業的仇恨也迅速擴增。

這時王殷將洪業帶到休息區做了簡單的冰敷,他打量著洪業的相貌談吐,依稀感覺到洪家的環境並不是很好,故好奇問:「你家境不好嗎?」

洪業點頭回應。

「人窮沒關係,但要有志氣。」王殷拍了拍洪業的肩膀,並從自己的手提袋中取出一個材質為高級牛皮的MIZUNO限定款橘紅色手套。「這手套送你。」

洪業發現王殷給的手套還很新,似乎沒用過幾次。受寵若驚的他頻頻搖頭,不敢接受這份厚禮。

王殷取出手提袋中另外一個MIZUNO黃色捕手手套,莞爾道:「你那手套是我高中入學時買的野手手套,不過我當上捕手後就用不到了!現在我用的是我手上拿的捕手專用手套,而我的內野手手套就送給你囉!手套是球員的第二生命,我現在將我的第二生命送給你,希望你要好好珍惜它。」

「那個、這個......謝謝學長。」洪業將手套戴上後忽然感動到落淚,口中也忍不住說出向王殷言謝的話。只不過他不想讓其他人看到自己流淚的樣子,所以用鞠躬向王殷道謝做為掩飾。

「今天的風飛沙好像很多,去洗個臉吧!」王殷刻意找了台階讓洪業下。他覺得洪業難得說出話,鐵定是感動到心坎裡。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洪業有了手套後便開始有了信心,每當棒球放在手套裡時就會不自覺得浮出要把打者三振的野心。然而,這種野心都僅止於洪業放學後自我的投球練習,因為他在上課期間並沒有被安排當投手,而是被分配到中外野手。

2014年11月5日......

鏗......郭仲倫將一球打擊出去,球飛向中外野且進入洪業的手套裡。這是他當上中外野手以來接的第三百球。

下課休息時,洪業已經不想再當中外野手,所以在休息區前的紅土上不斷重複寫著:『我想當投手。』

王殷忍不住走出休息區,將紅土上的字一踢,對洪業輕蔑道:「你這小高一別太不自量力,投手可是球隊的靈魂人物。你還是先把每個守備位置都練過一遍再去當投手吧!不過你練完時可能應該已經高二了!」

洪業不但沒有因為王殷的看不起而終止寫字,反而還把字寫得更大。

王殷大聲道:「一個球員通常都要經過『三級棒球』的訓練。三級棒球就是國小少棒、國中青少棒、高中青棒,但你卻是半路出家從高中青棒開始打起,以你現在的經驗遠遠不如打過少棒和青少棒的同學。人別想一步登天,從基本練起吧!」

洪業覺得王殷說的話很有道理,於是中斷了在紅土上的寫字行為。然而,他走回休息區時被郭仲倫察覺到沮喪的神情。

「外野區圍牆上的九宮格是你畫的嗎?」郭仲倫問道。

洪業點頭示意,但神情上還是顯得很低落。

郭仲倫笑說:「衝著你每天放學後都在外野區投球的精神,我決定讓你擔任投手......」

「那個......這個......真的嗎?」洪業大喜過望,忍不住將心中的話脫口而出。

郭仲倫續道:「我話還沒說完。在你正式成為投手之前,你必須先練習打擊。做任何事情都必須先『觀察』,要你練習打擊主是要讓你觀察投手怎麼去投球。如果你的打擊能夠在『實戰練習』中擊出一支安打,就代表你已經知道投手該怎麼投球,那我就讓你開始練習當投手。」

彰化藝術高中棒球隊每天下午都會區分兩隊做一個實戰練習的比賽。這一天起,洪業每天都在做打擊練習,只不過打擊畢竟不是他的強項,所以擊中球的機率並不高,更別說要在實戰練習中擊出安打。

此外,洪業在實戰練習的棒次被安排在第九棒,打擊的次數相對於前面棒次還要少。兩個禮拜後洪業的打擊成績為:『四十個打數沒有安打,且被三振了二十七次。』

2014年11月14日下午,洪業在實戰練習中被柳官彰三振了兩次後回到休息區。

「阿唷!有彰女的正妹喔......」休息區中傳來一陣騷動,原來是有一位身穿白色劍領襯衫搭配黑色百褶裙,上衣左胸位置印有彰女兩個大字的女學生正坐在觀眾席上一邊曬著冬天暖洋洋的太陽、一邊觀看實戰練習。

洪業一看是劉秀,於是高興地走到觀眾席上,心中的話語也終於能夠暢所欲言:「光武帝今天怎麼微服出巡到這裡來呢?」

劉秀拿了四千元給洪業,說道:「今天早上段考結束,朕特地利用下午期間來還你銀兩阿!順便看看你有沒有成為王牌投手了?」

洪業並沒有收下四千元,反而問著劉秀:「你的手機有拿去修了嗎?」

劉秀硬將四千元塞給洪業,道:「還沒啦!朕打算用這次段考的獎學金去修。」她對於自己的學業非常有信心,才剛考完試就認定自己可以領到獎學金。

「喔!」洪業勉為其難地將四千元收下。

劉秀正經道:「朕在此強調,朕的事情如果需要你幫忙,朕會請你協助。但如果朕沒有請你協助,請你不要任意插手,不然會造成朕很多困擾。」

「對不起,造成你的困擾。」洪業道。

劉秀拿了一瓶舒跑給洪業,並輕輕嘆了一口氣:「不過還是謝謝你的心意。話說回來,朕看了你們的練習,你似乎還沒成為一個投手。」

洪業慚愧道:「是阿。教練說我要打出安打才給我練投手,不過我已經四十二個打數沒有敲出安打。」

劉秀噗哧笑了出來:「這也太弱了吧!要是職棒中有人四十二個打數沒有安打早就被炒魷魚了!」

洪業皺眉道:「打擊好難喔!投手投出來的球,時而直球、時而變化球、時而外角、時而內角,我根本掌握不到。」

劉秀靈動的眼睛轉了幾圈,略微思考後,問道:「嘻嘻!你有看過『烏龍派出所』嗎?」

洪業道:「就『兩津勘吉』的搞笑卡通?」

劉秀狡黠道:「朕記得有一集,兩津勘吉說他的人生是揮大棒打出全壘打,而他同事『寺井』的人生則是犧牲短打護送隊友。所以,你不如就學學寺井......嘿嘿嘿!」她拿著舒跑的瓶子擺出短棒的姿勢。

洪業茅塞頓開道:「哈哈,我知道你的意思了!等等看我的表現。」他大口喝完舒跑後就回到了實戰練習。

這時兩人出局,壘上也沒有任何跑者。

鏗......洪業照著劉秀的話,在上場打擊時做出『突襲短打』。

突襲短打俗稱『偷點』,是指出乎意料之外的觸擊,擊球員原本是要使用正常的方式打擊,在投手將球投出的瞬間改用觸擊,讓內野守備球員來不及趨前防守,藉此獲得上壘機會或得分。

柳官彰萬萬沒有想到洪業會偷用突襲短打,而這一球被擊出後竟沿著三壘邊線緩慢的滾動。他衝下投手丘後將球撿起且快傳一壘。

同一個時間,洪業奮力衝向一壘,並做了滑壘的動作。

「Safe!」郭仲倫判定洪業安全上壘。

洪業生平的第一支內野安打就在劉秀的鬼謀之下產生。

「唷呼!」洪業在一壘上欣喜若狂地跳了起來,而且還對觀眾席的劉秀做了一個勝利的手勢。所有棒球隊的成員也都為他的突襲短打成功而鼓掌。

「別得意忘形阿!傻瓜。」觀眾席上的劉秀對洪業大喊。

原來,洪業在歡喜跳躍的同時,一壘手趁他雙腳離開壘包時將握有球的手套碰觸他身體。

「Out!」郭仲倫判定洪業出局,表情有些不悅。「洪業,你已經擊出安打,明天可以開始與王殷練習當投手。不過在當投手之前必須先罰寫檢討報告三千字,題目是『該如何不被觸殺出局』。」

儘管被罰寫檢討報告,洪業還是欣然接受能正式當投手的這個結局。這天晚上,他為了感謝劉秀的計謀協助,特地用劉秀歸還的錢請劉秀到彰化市區去吃慶豐牛排。

慶豐牛排館內......

「兩位請問要點什麼呢?」洪業與劉秀入座之後,服務生拿了菜單來為二人點餐。

洪業看了菜單上的價位都至少兩百元起跳,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點什麼。反倒是劉秀很爽快說:「十盎司沙朗牛排一份,全熟,謝謝。」

洪業一看劉秀點的十盎司沙朗牛排需要四百元,於是自己就更不敢點貴的餐點了!經過幾番猶豫後,他用手比著一客兩百一十元的慶豐豬排。

劉秀替洪業向服務生說:「他要慶豐豬排一份,謝謝。」

服務生點完餐將明細表放在桌上時,洪業忽然將明細表拿起後往櫃台處走。雖然慶豐牛排是用完餐再付錢,但他為了避免劉秀提出各付各的要求,所以搶先付帳。

「喂!你要去哪裡?」劉秀問。

洪業回答:「你的計謀成功,讓我可以正式成為投手,所以這餐我必須請你。」

劉秀不徐不疾將四百元拿了出來,說道:「你難道忘了朕稍早講的嗎?朕的事情如果需要你幫忙,朕會請你協助,包含用餐付錢。」

「要不然......這次我請,下次換你請。」洪業想起把妹招術中的一招,讓自己這次先請客,等下一次出來時劉秀說不定已經忘了要回請。

劉秀畢竟是一位機靈的女孩,一聽便知洪業的陰謀,故揚起眉毛說:「好阿!這次你請,但是就沒有下一次了唷!你也不用再約朕出來了。」她這句話令洪業不知該如何反駁。

洪業無可奈何之下只好與劉秀各付各的。

「十盎司沙朗牛排,請問是哪位的餐點?」服務生將十盎司沙朗牛排端了過來。

劉秀指著洪業的桌上,並對服務生說:「他的。」

洪業看了劉秀一眼,奇道:「咦?不對吧。十盎司沙朗牛排不是你點的嗎?」

劉秀微笑道:「你不知道朕是不吃牛的嗎?」

洪業苦笑道:「那你還點十盎司沙朗牛排。」

劉秀狡猾道:「朕沒說朕點的東西就一定是朕要吃的阿!這份十盎司沙朗牛排是朕點給你的。你每天都在練球,該吃點好料犒賞一下自己。」她見洪業將雙手放在桌子上,似乎沒有打算要讓服務生將牛排放在桌上的意願,於是又說。「反正朕是絕對不能吃牛。你若不吃,那就倒掉別吃囉!」

洪業嘆道:「唉......好吧!那草民就只能謝主榮恩。」

服務生將十盎司沙朗牛排放在洪業桌上,之後上來的慶豐豬排則是放在劉秀的桌上。就在二人大快朵頤時,劉秀問道:「你會不會覺得朕有點像是天龍人?」

『天龍人』出自於日本海賊王漫畫,引申為階級意識濃厚、行為舉止跋扈、品行特別不良的權貴子弟。

洪業猶豫了許久,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如果說『會』,也許會得罪劉秀;如果說『不會』,又顯得有些虛偽、昧著良心。他經過幾番掙扎後,回答:「你可是東漢光武帝耶!不管你是不是天龍人,你都是人生勝利組。」

劉秀長嘆道:「朕知道自己遠遠不如光武帝劉秀,反倒是老爸跟劉秀比較像,都是白手起家的。朕的天資來自於老爸、外表來自於老媽、經濟來自於爹娘,雖平時偶有煩惱,但大多都能迎刃而解。朕常想,如果沒有這種先天的優勢而要朕白手起家,朕可能會先棄械投降吧。所以呀!朕有時還滿欣賞能夠白手起家的人。」

洪業反問:「那我是你欣賞的白手起家的人嗎?」

劉秀道:「這個嘛!那得要看看你是為了什麼白手起家。」

洪業道:「為了奧運棒球金牌。雖然這麼夢想十分地遙遠。」

「哦,這個夢想還真偉大,你必須更加努力才行。倘若你真的打進奧運,記得把朕也帶去看你打球。」劉秀幻想著洪業打進奧運的樣子。「嘿嘿!如果真的有這麼一天,請幫朕要一顆『陳偉殷』的簽名球。」

洪業拱手說:「好!草民必定誓死達成這一項艱鉅的任務。」

劉秀、洪業二人晚餐過後便搭彰化客運回花壇。

回到家中洪業發覺有些不對,於是在劉秀的FB上留言:「我發覺你花了四百元吃一客慶豐豬排,而我卻只花二百一十元吃一客十盎司沙朗牛排。弄到後來,我反而讓你請了!」

劉秀:「嘻嘻!那這一次由朕請,等到你打到奧運時再換你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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