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無聊種子稿件大募集

第一章。千語,一個普通,卻又不普通的女孩。 -3

程曉紋是我的直屬學妹,所以我會把我自認為不需要再用到的大一課本傳給她。心情好就用送的,心情普普就打個原價八折。

「欸~~~八折好貴喔!我是你的直屬欸~好歹對半價嘛~~~~」

程曉紋超愛裝可愛,綁雙馬尾就算了,還會有很豐富的肢體動作和生動的表情。有些男兒會被秒殺,可是我不吃這套。

「再吵不給妳喔。」

程曉紋嘟嘴,「我原本以為你很紳士的說~」

我倆站在教室外頭的走廊上,同系學生來來往往,一到四年級都在看她對我賣萌。

我撥了撥瀏海,挑眉邪笑,「我的確長得很紳士。」玫瑰花狂撒。

程曉紋被我逗紅了臉,嬌嗔說:「我不是指這個啦!你很討厭欸!」

張智和大隻剛好從我們身旁經過,對著我奸笑幾聲,雙雙進入隔壁教室。嘖,兄弟有難也不知幫一把,只會笑去當紙紮人就好了啊!

「學長~拜託嘛~」

「好啦好啦,就送妳吧。」看她閃亮亮的目光,我被閃得瞳孔有點痛,但還是笑道:「但妳要請我一杯飲料。」

「你好小氣喔~」嘴上這麼說,程曉紋卻甜甜地笑了。

一抹純白的身影從走廊盡頭拐過來,我撇眼一看,是千語。她見我注意到她,朝我淡淡一笑,便進了大一的教室。

笑得如春風中的清水芙蓉!淡化了眼前過甜的糖啊!

我改口,「飲料算了,來交換千語的一個秘密吧。」

程曉紋的臉僵了一下。

「怎麼?妳們不是好姐妹嗎?不會不知道吧?」

「怎麼可能不知道啦~不過學長你不是也會跟千語聊天嗎?你想知道什麼自己去問就好了呀~」

「是呢,不過感覺不是很好聊啊。」

「千語其實人很好的~很活潑喔!你不是有跟她聊過臉書嗎?」

「……我感覺不出來。」

程曉紋嘿嘿笑,還歪頭吐舌。

……妳再裝可愛我就把妳的舌頭拉出來。

這時鐘響了。我也剛好想起今晚是系排第一次練球。男女排場地雖然會分開,但也不會離很遠。而我們系排向來不請教練,都是由男排學長帶著的。而張智是隊長,我則是指導。

說了這麼多……我就是想表示我有機會接近千語!

嘖,當初拉她進女排根本是爺太聰明!誠可謂高瞻遠矚!

「學長……你笑得好像變態……」

「……」我非常不紳士地斜了程曉紋一眼,看教授還沒來,便邁開腳步來到大一教室,直接走了進去。

在大學教室是可以亂闖的,這堂在那裡上,那堂在這裡上,沒有所謂的定點教室,課桌椅甚至沒有抽屜。

我說了這麼多,是想表示我進大一教室並不奇怪!

千語顯然沒預料到我會去找她,看到我大剌剌地坐在她前面的位子上,臉上閃過淺淺的疑惑。

那雙靈透的大眼藏在眼鏡後頭,我卻清楚看到裡頭的光。

我對她燦笑,「今晚系排練習,有記得帶衣服來換嗎?」

不虧是我的千語,立即就自然地笑了出來,完全不見一絲愣然。「有,學長你會來?」

而且超聰明的!

「會啊,我是系排的指導。我之前忘記問妳會不會打排球了,拉著妳加入妳不會生氣吧?」

「怎麼會,很開心。」

她說的不是假話,笑容淡淡的,卻很真誠。

「之後會跟大家討論球衣球鞋,妳可以先看看喜歡哪款樣式的。」

似乎是注意到周遭目光和竊竊私語,千語的眼神飄了一下,笑著,「好。」

我並不在乎別人的議論,都什麼年紀了,還在玩異性聊天就是男生愛女生這種遊戲的人根本是腦袋未開化。

我用唇型道:「別在意他們。」

千語讀出來了,也許是對自己的疑慮有些慚愧,目光沉了一下,略帶不好意思地稍稍點頭。

這樣善解人意又聰穎的女孩哪裡找!

我發現她桌上沒課本,「妳還沒買課本嗎?還是小橡忘了給妳?」

千語啟唇,不到半秒又改口,「是我忘記問學姐,今晚會問她。」

我挑眉看她,千語立即露出什麼被猜中的表情,只是依然淺淺的,在他人眼中可能完全看不出來。

……例如,跟到我身旁、在千語隔壁坐下、一直注意著我們對話的賣萌雙馬尾。她聽千語這樣回我,毫不避諱地說:「明明就是小橡學姐忘了帶!小千~~~妳可以跟我一起看喔!」

腦殘啊!若今天聽到這話的不是我,以訛傳訛傳到當事人耳中的話妳可就樹敵啦!

大學好像很可怕?不,可怕的是流言,還有妳的腦袋。

千語像是要阻止程曉紋說實話,但來不及開口。只好對我乾笑,還對我露出哀求的神色。

會這麼注重一言一行的女孩兒真的不多。何況是在這個年紀。雖然不是什麼大事,但如此可見千語是個謹慎的人。

千語真是可愛又聰明!

我對她們綻出意會於心的微笑,「那麼下午見了。」

程曉紋愣道:「下午?」

「大一的班會課今天我主持。有事情要討論。先這樣了,妳們上課要專心喔。」

我自認不太會處理目光的滯留問題,所以看著千語的時間多了零點一秒。敏銳如她也注意到了,不著痕跡地對我微笑。

我十分滿意。

千語,一個普通,卻又不普通的女孩。

男兒之間除了聊謎片聊遊戲,其餘的就是聊女生了。其實這也沒什麼,就像女孩會與自己的閨蜜躲起來聊帥哥發花痴是一樣的道理。

女孩聊帥哥不外乎就是日星韓星之類的,男兒會聊的則是身旁的同學或是學妹,相較起來我只能說男兒比女孩還要務實多了。

至少我們聊的,是就在環我們窩邊、努力一下就有可能吃到的草啊。

這不,中午時分,一群猥褻學長像密教一樣躲在系學會裡嘰嘰喳喳討論大一學妹。

「那個彩盈超棒的好不好,臉小胸大屁股翹,她應該有特別練過吧!」

「可是我覺得她腿有點粗,細一點就好了~」

沈彩盈,大一公主幫幫主。公主幫是大二學姊們取的,開學才短短幾周就被學姊們盯上,真不知是不幸還是她們自找的。

公主幫──顧名思義就是六位漂亮前衛的公主,名牌包名牌鞋,來上課還會戴潮墨鏡,高調過了頭就是形成一種「賤民勿近」的氣場,特招人討厭,可是她們自己卻覺得公主幫這個名兒挺霸氣的。

我有點難理解這群女孩的思想,所以對她們沒什麼興趣。繼續將腳翹在長形辦公桌上玩手機,並不打算加入猥褻男們的對話。

平治挑了挑眉,說:「公主幫裡頭倒有一個非常有潛力,好像叫做林薾珈?」

我相信平治的眼光。他未來可是想當設計師的。雖然我不清楚為什麼想當設計師的他會來讀我們這個科系。

張智說:「你是說很高的那個嗎?她好像有一七五喔!可是我覺得她身材有點橫。」

平治睨了張智一眼,「跟你打賭,大四時一定是林薾珈最正!」

「等她瘦十公斤再說吧。」

午睡時間早就到了,我大大打了聲呵欠。喔,我還是有注意形象的,所以打得很優雅。

「徐空,你都悶悶的不說話,思春喔?」

我揉揉眼睛,「有點睏。」

「昨天打太多?」

我嘖了一聲,「四次才不算多。」

「靠!」

對不起,男生之間的對話就是沒什麼營養。擔待著點吧。

平治笑笑地盯著我,笑得有點變態,「這種問題怎麼能少了校草的見解呢?你覺得誰最正?」

我努力睜開眼,有意無意瞥平治一眼。

「快說啦!」

其他人開始起鬨。搭配此起彼落的奇怪笑聲。

我將腳放下,手肘撐在桌面,有氣無力地說:「千語吧。」

亂哄哄的笑鬧瞬間抽空,所有人瞪大眼睛向著我,好像我是蟑螂一樣。

終於,以設計師自居的平治顫著聲說:「……你認真的?」

「我何時說假話?四次也是真的。」

「靠!你趴貸喔?還是眼睛瞎了?千語最正!?」

有了平治開頭,我立即變成過街蟑螂,接收四面八方傳來的高分貝尖叫和喊打聲。

「徐空你眼睛有問題啊!」

「病得不清!病得不清!」

「她哪裡正啊?啊啊啊~~~~~~~我為你的未來感到憂心忡忡呀!」

吵死了,你們才是一群眼睛脫窗的笨蛋。

平治嚷完就靠了過來,色瞇瞇地看著我,眼中有一絲期待,「該不會你想追她吧?嗯?」

「什麼追不追,爺是誰啊,這樣就定住一枝花不嫌太早?」我像看到餿水一樣瞥著平治,學他色瞇瞇的笑容回敬道:「嘿嘿,還是你想追林薾珈?」

「靠,她先減十公斤再說。」

我眼角抽搐,打量著平治。自己條件也不怎麼樣,這樣講女生?

你應該再長高十公分、應該去整個鼻子、整個臉框、整個唇形,再去健身一下,清一下指甲裡頭黑黑髒髒的──

我還沒在心裡評論完,又有一個男同學道:「可是現在大家都在傳你想追她欸。」

「我?」我奇怪道:「追千語?」

「對啊你不是對她很好奇嗎?還去查人家的無名。」

我歛了眼神,還沒瞪過去,就看到正在打電腦的大隻奇怪回頭,張智也蹙起眉,一臉驚疑的表情。

大隻和張智是我的同鄉,又是室友,感情可謂深厚。雖然平常嘴砲打習慣了,但我並不覺得他們會到處嚼我舌根。男兒嘴賤是嘴賤,但還是會分辨什麼能傳什麼不能傳。

他們也了解我的性子,所以更不可能做這種事。

難道是同寢的楊天祇?不,他並不知道我有搜千語的部落格這件事。而只要離開座位,我都會讓筆電進入休眠,別人是看不到的。難道是程曉紋?

嘖,看她那副傻樣,一定是她!這樣不就也傳到千語那邊了嗎?

我心裡狂噴血,識人不明啊!

但我的臉部神經在這一刻似乎不是自己的,自作主張擠出詭異的奸笑,嘴也不受控制,「你們認識我這麼久,哪時見我認真追過誰?」

大隻一樣一臉疑惑,張智則是一臉「你吃屎吧」的表情,特鄙視的。

你鄙視個屁!

男兒們繼續嘰嘰喳喳起來。

「也是呢,說不定是被拒絕打擊太大。」

「你還好嗎要不要諮商一下?」

「操!」

這時,碰的一聲,系學會的門被用力推開。我挫了一下,腦中瞬間閃過千語的臉。但還好使出暴力的不是她,而是我大二的同學,裴子綾。

她是個嬌小可愛的女孩,性格卻很猛爆,愛出風頭,但不可否認的是做事的確有一套。她手中抱著一疊測驗本,瞪著一雙貓眼對我說,「空空走吧!」

現在的時間是下午第二節課,依課表看是大一班會時間。我被裴子綾拖了出來,雖然狼狽但萬分感謝。

我從她懷裡接過整疊測驗本,她早已習慣我的紳士,完全沒有「太辛苦你了我也拿一半吧」的做作樣。

所以,我不只抱了一整疊測驗本,她還從系辦拿出一疊答案紙和說明本,全疊到我的雙手上。我幾乎看不到前面了。

我黑著臉,「太過分囉妳。」

「還好吧你男生欸。」

「嘖。」

我們並肩走著,一進到大一教室,所有菜鳥學弟妹的目光驟然射向千語。他們還留有高中的奴役性格,時間一到就乖乖坐在座位上,還沒被大學完全同化。

嘖!我這麼帥也看看我啊!看千語幹嘛啊!

裴子綾一雙貓眼彎了起來,賊賊地斜眼我,「唉呦,大家都知道囉。」

知道什麼啊!靠!

我偷眼瞧千語。她也注意到全班的視線了,也許是為了別讓同學們有更多遐想空間,正努力裝得若無其事。卻看到坐在一旁的程曉紋也盯著她,眼睛彎成兩道色瞇瞇的彎月。

她臉上閃過一絲潮紅,細眉微蹙,似乎在對程曉紋說些什麼。程曉紋那腦殘女笑得更色了,害千語也裝不下去,下意識舉目偷瞄台上的我。

在我眼中千語一向淡淡的,就算稱不上萬年冰河,卻也如春水細流。看她露出我意想不到的表情,我起了逗弄之心,故意俏皮地朝她眨了一下左眼。

全班立刻騷動起來,喧鬧熱浪一聲一聲不絕於耳。

我笑意漸深。

千語整張臉都紅了,似乎有些惱,一下沒忍住就一雙冷箭向我射來。我更奇了,千語竟然會瞪人呢!

真可愛!

「安靜!」裴子綾用力拍電腦講桌,氣勢勇猛,整班菜鳥立刻閉嘴。她環視全班,像極了高中白爛的學務主任,「在做正事之前,主任要你們先做一個人格測驗。以第一反應做答,計時三十分鐘。」

我像個小助手樂顛顛地發考卷,發好後,裴子綾說計時開始。

然後我跟她就像白爛的監考人員坐在電腦講桌後頭耍廢。

「你真的要追她啊?」裴子綾用氣音問我。

「妳覺得呢?」

我笑而不答,其實我自己也不太清楚。認識根本不到一個月,什麼追不追的?

如果不小心追到了卻是個崩潰女我該如何是好!

裴子綾是我很好的朋友,我們的孽緣是何時開始的早已經不記得了。應該是很久很久以前。她對我來說就像哥兒們;而我對她來說,也是哥兒們。

她聽了我的回答,睥睨地瞇眼看我,「你個廢物。」

我額間爆出青筋。

「我是覺得千語不錯啦,挺識大體的。」

識大體,我還看屍體勒。

「默默的,不招搖,但很敏銳。」裴子綾拖著下顎,凝眼瞧著隱沒在同學中的那抹身影。千語正在專心做測驗。「是個聰明的女生。」

我會心一笑,「我也覺得。」

「唉喲?你也發現了?原來你不是笨蛋。」

我額間爆出第二條青筋。努力深呼吸保持紳士笑容。

「但是……」裴子綾漂亮魅惑的貓眼垂了下來,睫毛的陰影落在眼瞼上,「總覺得這樣很可惜啊……」

我疑惑,「什麼很可惜?」

「這樣很容易被埋沒啊~」

「說不定人家喜歡這樣。」我笑彎了眼,「而且這樣比較有趣,有一種尋寶的感覺。」

裴子綾失笑,奇怪地看我,「怪人。」

「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測驗結束後,我又發下說明本給每個大一菜鳥。這是人格測驗,並沒有準確的答案,但是計分方式卻非常複雜。裴子綾解說了一遍後,大一菜鳥們就開始亂哄哄地計算分數了。

這項測驗是有名的人格特質測驗,測驗結果有十四種動物,依每個動物所獲得的分數高低來推測受試者是怎樣的人。

我實在很好奇千語測出來是哪隻動物最高分。

見所有人都算好自己的分數了,裴子綾拉著我站到講台中央。我身高有一八五,但一五五的她不知為何卻比我有魄力多了。

她的聲音非常洪亮,「做這個測驗主要是想選出大一競技啦啦比賽的總召。」全班譁然的同時,裴子綾繼續說,「我是去年的副召,徐空是總召。今年我們會協助你們進行比賽,有需要人手幫忙可以跟我們說。」

「哇,徐空學長是去年總召欸。」

「看不出來。」

「真的看不出來,我以為他只會散發玫瑰花和唱歌而已。」

嘖,小菜鳥說什麼,我都聽到啦!

裴子綾偷笑片刻,又高聲道:「那麼,有人自願當總召的嗎?」

啦啦隊總召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工作當然沒人要。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要望久生情了,還是沒人舉手。

裴子綾呵呵笑,「那麼把測驗收回來吧,總召我們自己挑囉。」

本校的新進大一都有一個非參加不可的比賽,就是系與系之間的競技啦啦隊比賽。去年我們系在教練百百的魔鬼訓練下拿了全校第二。說是第二,其實是第一了,因為每屆的冠軍都是體育系。

廢話,體育系不第一,他們系還開的下去嗎?

但是由於不是專業級的,所以有規定不得進行花式拋接,最多就是高舉Flyer到約兩公尺的高度。聽起來簡單,但其實對普通人來說是很困難的。畢竟在底下的都是自己的同學,肉做的,總不比鋼筋水泥堅固,害怕還是會的。

我和裴子綾將測驗紙最上頭的名字遮住,一張一張翻看計分。各項動物的最高分都是18分,翻著翻著,在禿鷹這個選項看到的最高分也只有16,而且只有一位。再下來就是一位15分的。

裴子綾將那張16分的抽出來,一看到名字,我一點都不意外。

是一個叫做何禎的學妹。

她是大一有名的母老虎。一頭俐落斜切的短髮,充滿英氣的美眸如劍,比男人還要殺。罵起髒話超有氣勢,聽說能夠撼動江山。雖然性格豪邁,但也是個美人,打扮起來能與公主幫平起平坐。

而讓我比較有興趣的,是她與千語和程曉紋的交情似乎不錯。

裴子綾:「何禎,妳可以擔任這次的總召嗎?」

何禎吸著飲料,眼露不耐,但還是說:「好吧。」

夠阿莎力!

「妳選個副召吧。啊,副召要選男的。」一男一女,到時候練舞帶開來學比較快。

「喔……」何禎移動目光,最後定住。「那就楊天祇吧。」

楊天祇在班上的人緣應該還不錯,一被陷害立即歡呼四起。

他笑得一臉憨樣,「好啊……」

超弱!

弱雞戰士真是當之無愧。

選好總召,我和裴子綾的任務也結束了。叫菜鳥們乖乖待在座位上等班導師後,我倆便一前一後離開教室。期間我還不斷對千語眨眼。

想當然,她一張小臉又紅透了。

「欸,徐空學長好像從頭到尾都沒講話耶……」

「他是來幹嘛的?」

「露臉?」

嘖!你們懂什麼?我這是韜光養晦、韜光斂彩、謙沖自牧好嗎!

但與小學弟計較有失學長風範,所以我什麼也沒說好好拉上門。

「我以為你會吵著要看千語的分數呢?」

「我當然是要看的啊。」

「不行!」裴子綾伸手要來奪我滿懷的測驗紙,我一個旋轉閃躲,竟然不小心撞到正巧走過來的大一班導,雙雙踉蹌了一下,懷裡的測驗紙散了幾張,落到地上。

「不好意思!教授您沒事吧?」

我急急道歉,見教授沒事,便蹲身要撿。目光正巧瞥到那張禿鷹欄為15分的作答卷,不經好奇有誰的禿鷹分數與何禎不相上下。

禿鷹,象徵極強的領導力,喜歡掌控,但也能承擔責任。能忍屈辱,越艱困挫折,心志越沉穩清明。危機接踵反而更堅毅果決。是有遠見的超強領導者。

但是一看到這張受試者的名字,我整個人傻了。

是千語。

裴子綾靠到我身邊,也盯著答案卷看。「喔~禿鷹還有一點就是最不能接受別人不忠喔。」

「……」

我非常明白,因為當年我之所以會被選為總召,就是因為我的禿鷹分數是17分。只比滿分少一分。

卓越領導人。

但是更讓我吃驚的還有另一件事。千語有兩個最高分,也就是說還有一個動物欄的分數也是15。

「咦……」裴子綾也注意到了,疑惑地蹙起眉頭。

那一欄……是綿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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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晓纹是我的直属学妹,所以我会把我自认为不需要再用到的大一课本传给她。心情好就用送的,心情普普就打个原价八折。

「欸~~~八折好贵喔!我是你的直属欸~好歹对半价嘛~~~~」

程晓纹超爱装可爱,绑双马尾就算了,还会有很丰富的肢体动作和生动的表情。有些男儿会被秒杀,可是我不吃这套。

「再吵不给妳喔。」

程晓纹嘟嘴,「我原本以为你很绅士的说~」

我俩站在教室外头的走廊上,同系学生来来往往,一到四年级都在看她对我卖萌。

我拨了拨浏海,挑眉邪笑,「我的确长得很绅士。」玫瑰花狂撒。

程晓纹被我逗红了脸,娇嗔说:「我不是指这个啦!你很讨厌欸!」

张智和大只刚好从我们身旁经过,对着我奸笑几声,双双进入隔壁教室。啧,兄弟有难也不知帮一把,只会笑去当纸扎人就好了啊!

「学长~拜托嘛~」

「好啦好啦,就送妳吧。」看她闪亮亮的目光,我被闪得瞳孔有点痛,但还是笑道:「但妳要请我一杯饮料。」

「你好小气喔~」嘴上这么说,程晓纹却甜甜地笑了。

一抹纯白的身影从走廊尽头拐过来,我撇眼一看,是千语。她见我注意到她,朝我淡淡一笑,便进了大一的教室。

笑得如春风中的清水芙蓉!淡化了眼前过甜的糖啊!

我改口,「饮料算了,来交换千语的一个秘密吧。」

程晓纹的脸僵了一下。

「怎么?妳们不是好姐妹吗?不会不知道吧?」

「怎么可能不知道啦~不过学长你不是也会跟千语聊天吗?你想知道什么自己去问就好了呀~」

「是呢,不过感觉不是很好聊啊。」

「千语其实人很好的~很活泼喔!你不是有跟她聊过脸书吗?」

「……我感觉不出来。」

程晓纹嘿嘿笑,还歪头吐舌。

……妳再装可爱我就把妳的舌头拉出来。

这时钟响了。我也刚好想起今晚是系排第一次练球。男女排场地虽然会分开,但也不会离很远。而我们系排向来不请教练,都是由男排学长带着的。而张智是队长,我则是指导。

说了这么多……我就是想表示我有机会接近千语!

啧,当初拉她进女排根本是爷太聪明!诚可谓高瞻远瞩!

「学长……你笑得好像变态……」

「……」我非常不绅士地斜了程晓纹一眼,看教授还没来,便迈开脚步来到大一教室,直接走了进去。

在大学教室是可以乱闯的,这堂在那里上,那堂在这里上,没有所谓的定点教室,课桌椅甚至没有抽屉。

我说了这么多,是想表示我进大一教室并不奇怪!

千语显然没预料到我会去找她,看到我大剌剌地坐在她前面的位子上,脸上闪过浅浅的疑惑。

那双灵透的大眼藏在眼镜后头,我却清楚看到里头的光。

我对她灿笑,「今晚系排练习,有记得带衣服来换吗?」

不亏是我的千语,立即就自然地笑了出来,完全不见一丝愣然。   「有,学长你会来?」

而且超聪明的!

「会啊,我是系排的指导。我之前忘记问妳会不会打排球了,拉着妳加入妳不会生气吧?」

「怎么会,很开心。」

她说的不是假话,笑容淡淡的,却很真诚。

「之后会跟大家讨论球衣球鞋,妳可以先看看喜欢哪款样式的。」

似乎是注意到周遭目光和窃窃私语,千语的眼神飘了一下,笑着,「好。」

我并不在乎别人的议论,都什么年纪了,还在玩异性聊天就是男生爱女生这种游戏的人根本是脑袋未开化。

我用唇型道:「别在意他们。」

千语读出来了,也许是对自己的疑虑有些惭愧,目光沉了一下,略带不好意思地稍稍点头。

这样善解人意又聪颖的女孩哪里找!

我发现她桌上没课本,「妳还没买课本吗?还是小橡忘了给妳?」

千语启唇,不到半秒又改口,「是我忘记问学姐,今晚会问她的。」

我挑眉看她,千语立即露出什么被猜中的表情,只是依然浅浅的,在他人眼中可能完全看不出来。

……例如,跟到我身旁、在千语隔壁坐下、一直注意着我们对话的卖萌双马尾。她听千语这样回我,毫不避讳地说:「明明就是小橡学姐忘了带!小千~~~妳可以跟我一起看喔!」

脑残啊!若今天听到这话的不是我,以讹传讹传到当事人耳中的话妳可就树敌啦!

大学好像很可怕?不,可怕的是流言。

千语像是要阻止程晓纹说实话,但来不及开口。只好对我干笑,还对我露出哀求的神色。

会这么注重一言一行的女孩儿真的不多。何况是在这个年纪。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如此可见千语是个谨慎的人。

千语真是可爱又聪明!

我对她们绽出意会于心的微笑,「那么下午见了。」

程晓纹愣道:「下午?」

「大一的班会课今天我主持。有事情要讨论。先这样了,妳们上课要专心喔。」

我自认不太会处理目光的滞留问题,所以看着千语的时间多了零点一秒。敏锐如她也注意到了,不着痕迹地对我微笑。

我十分满意。

千语,一个普通,却又不普通的女孩。

男儿之间除了聊谜片聊游戏,其余的就是聊女生了。其实这也没什么,就像女孩会与自己的闺蜜躲起来聊帅哥发花痴是一样的道理。

女孩聊帅哥不外乎就是日星韩星之类的,男儿会聊的则是身旁的同学或是学妹,相较起来我只能说男儿比女孩还要务实多了。

至少我们聊的,是就在我们窝边、努力一下就有可能追到的朵儿啊。

这不,中午时分,一群猥亵学长像密教一样躲在系学会里叽叽喳喳讨论大一学妹。

「那个彩琳超棒的好不好,脸小胸大屁股翘,她应该有特别练过吧!」

「可是我觉得她腿有点粗,细一点就好了~」

沉彩琳,大一公主帮帮主。公主帮是大二学姊们取的,开学才短短几周就被学姊们盯上,真不知是不幸还是她们自找的。

公主帮──顾名思义就是六位漂亮前卫的公主,名牌包名牌鞋,来上课还会戴潮墨镜,高调过了头就是形成一种「贱民勿近」的气场,特招人讨厌,可是她们自己却觉得公主帮这个名儿挺霸气的。

我有点难理解这群女孩的思想,所以对她们没什么兴趣。继续将脚翘在长形办公桌上玩手机,并不打算加入猥亵男们的对话。

平治挑了挑眉,说:「公主帮里头倒有一个非常有潜力,好像叫做林薾珈?」

我相信平治的眼光。他未来可是想当设计师的。虽然我不清楚为什么想当设计师的他会来读我们这个科系。

张智说:「你是说很高的那个吗?她好像有一七五喔!可是我觉得她身材有点横。」

平治睨了张智一眼,「跟你打赌,大四时一定是林薾珈最正!」

「等她瘦十公斤再说吧。」

午睡时间早就到了,我大大打了声呵欠。喔,我还是有注意形象的,所以打得很优雅。

「徐空,你都闷闷的不说话,思春喔?」

我揉揉眼睛,「有点困。」

「昨天打太多?」

我啧了一声,「四次才不算多。」

「靠!」

对不起,男生之间的对话就是没什么营养。担待着点吧。

平治笑笑地盯着我,笑得有点变态,「这种问题怎么能少了校草的见解呢?你觉得谁最正?」

我努力睁开眼,有意无意瞥平治一眼。

「快说啦!」

其他人开始起哄。搭配此起彼落的奇怪笑声。

我将脚放下,手肘撑在桌面,有气无力地说:「千语吧。」

乱哄哄的笑闹瞬间抽空,所有人瞪大眼睛向着我,好像我是蟑螂一样。

终于,以设计师自居的平治颤着声说:「……你认真的?」

「我何时说假话?四次也是真的。」

「靠!你趴贷喔?还是眼睛瞎了?千语最正!?」

有了平治开头,我立即像一只蟑螂接收四面八方传来的尖叫和喊打声。

「徐空你眼睛有问题啊!」

「病得不清!病得不清!」

「她哪里正啊?啊啊啊~~~~~~~我为你的未来感到忧心忡忡呀!」

吵死了,你们才是一群眼睛脱窗的笨蛋。

平治嚷完就靠了过来,色眯眯地看着我,眼中有一丝期待,「该不会你想追她吧?嗯?」

「什么追不追,爷是谁啊,这样就定住一枝花不嫌太早?」我像看到馊水一样瞥着平治,学他色眯眯的笑容回敬道:「黑嘿,还是你想追林薾珈?」

「靠,她先减十公斤再说。」

我眼角抽搐,打量着平治。自己条件也不怎么样,这样讲女生?

你应该再长高十公分、应该去整个鼻子、整个脸框、整个唇形,再去健身一下,清一下指甲里头黑黑脏脏的──

我还没在心里评论完,又有一个男同学道:「可是现在大家都在传你想追她欸。」

「我?」我奇怪道:「追千语?」

「对啊你不是对她很好奇吗?还去查人家的无名。」

我敛了眼神,还没瞪过去,就看到正在打电脑的大只奇怪回头,张智也蹙起眉,一脸惊疑的表情。

大只和张智是我的同乡,又是室友,感情可谓深厚。虽然平常嘴炮打习惯了,但我并不觉得他们会到处嚼我舌根。男儿嘴贱是嘴贱,但还是会分辨什么能传什么不能传。

他们也了解我的性子,所以更不可能做这种事。

难道是同寝的杨天只?不,他并不知道我有搜千语的部落格这件事。而只要离开座位,我都会让笔电进入休眠,别人是看不到的。难道是程晓纹?

啧,看她那副傻样,一定是她!这样不就也传到千语那边了吗?

我心里狂喷血,识人不明啊!

但我的脸部神经在这一刻似乎不是自己的,自作主张挤出诡异的奸笑,嘴也不受控制,「你们认识我这么久,哪时见我认真追过谁?」

大只一样一脸疑惑,张智则是一脸「你吃屎吧」的表情,特鄙视的。

你鄙视个屁!

男儿们继续叽叽喳喳起来。

「也是呢,说不定是被拒绝打击太大。」

「你还好吗要不要咨商一下?」

「操!」

这时,碰的一声,系学会的门被用力推开。我挫了一下,脑中瞬间闪过千语的脸。但还好使出暴力的不是她,而是我大二的同学,裴子绫。

她是个娇小可爱的女孩,性格却很猛爆,爱出风头,但不可否认的是做事的确有一套。她手中抱着一叠测验本,瞪着一双猫眼对我说,「空空走吧!」

现在的时间是下午第二节课,依课表看是大一班会时间。我被裴子绫拖了出来,虽然狼狈但万分感谢。

我从她怀里接过整叠测验本,她早已习惯我的绅士,完全没有「太辛苦你了我也拿一半吧」的做作样。

所以,我不只抱了一整叠测验本,她还从系办拿出一叠答案纸和说明本,全叠到我的双手上。我几乎看不到前面了。

我黑着脸,「太过分啰妳。」

「还好吧你男生欸。」

「啧。」

我们并肩走着,一进到大一教室,所有菜鸟学弟妹的目光骤然射向千语。他们还留有高中的奴役性格,时间一到就乖乖坐在座位上,还没被大学完全同化。

啧!我这么帅也看看我啊!看千语干嘛啊!

裴子绫一双猫眼弯了起来,贼贼地斜眼我,「唉呦,大家都知道啰。」

知道什么啊!靠!

我偷眼瞧千语。她也注意到全班的视线了,也许是为了别让同学们有更多遐想空间,正努力装得若无其事。却看到坐在一旁的程晓纹也盯着她,眼睛弯成两道色眯眯的弯月。

她脸上闪过一丝潮红,细眉微蹙,似乎在对程晓纹说些什么。程晓纹那脑残女笑得更色了,害千语也装不下去,下意识举目偷瞄台上的我。

在我眼中千语一向淡淡的,就算称不上万年冰河,却也如春水细流。看她露出我意想不到的表情,我起了逗弄之心,故意俏皮地朝她眨了一下左眼。

全班立刻骚动起来,喧闹热浪一声一声不绝于耳。

我笑意渐深。

千语整张脸都红了,似乎有些恼,一下没忍住就一双冷箭向我射来。我更奇了,千语竟然会瞪人呢!

真可爱!

「安静!」裴子绫用力拍电脑讲桌,气势勇猛,整班菜鸟立刻闭嘴。她环视全班,像极了高中白烂的学务主任,「在做正事之前,主任要你们先做一个人格测验。以第一反应做答,计时三十分钟。」

我像个小助手乐颠颠地发考卷,发好后,裴子绫说计时开始。

然后我跟她就像白烂的监考人员坐在电脑讲桌后头耍废。

「你真的要追她啊?」裴子绫用气音问我。

「妳觉得呢?」

我笑而不答,其实我自己也不太清楚。认识根本不到一个月,什么追不追的?

如果不小心追到了却是个崩溃女我该如何是好!

裴子绫是我很好的朋友,我们的孽缘是何时开始的早已经不记得了。应该是很久很久以前。她对我来说就像哥儿们;而我对她来说,也是哥儿们。

她听了我的回答,睥睨地眯眼看我,「你个废物。」

我额间爆出青筋。

「我是觉得千语不错啦,挺识大体的。」

识大体,我还看尸体勒。

「默默的,不招摇,但很敏锐。」裴子绫拖着下颚,凝眼瞧着隐没在同学中的那抹身影。千语正在专心做测验。   「是个聪明的女生。」

我会心一笑,「我也觉得。」

「唉哟?你也发现了?原来你不是笨​​蛋。」

我额间爆出第二条青筋。努力深呼吸保持绅士笑容。

「但是……」裴子绫漂亮魅惑的猫眼垂了下来,睫毛的阴影落在眼睑上,「总觉得这样很可惜啊……」

我疑惑,「什么很可惜?」

「这样很容易被埋没啊~」

「说不定人家喜欢这样。」我笑弯了眼,「而且这样比较有趣,有一种寻宝的感觉。」

裴子绫失笑,奇怪地看我,「怪人。」

「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测验结束后,我又发下说明本给每个大一菜鸟。这是人格测验,并没有准确的答案,但是计分方式却非常复杂。裴子绫解说了一遍后,大一菜鸟们就开始乱哄哄地计算分数了。

这项测验是有名的人格特质测验,测验结果有十四种动物,依每个动物所获得的分数高低来推测受试者是怎样的人。

我实在很好奇千语测出来是哪只动物最高分。

见所有人都算好自己的分数了,裴子绫拉着我站到讲台中央。我身高有一八五,但一五五的她不知为何却比我有魄力多了。

她的声音非常洪亮,「做这个测验主要是想选出大一竞技啦啦比赛的总召。」全班哗然的同时,裴子绫继续说,「我是去年的副召,徐空是总召。今年我们会协助你们进行比赛,有需要人手帮忙可以跟我们​​说。」

「哇,徐空学长是去年总召欸。」

「看不出来。」

「真的看不出来,我以为他只会散发玫瑰花和唱歌而已。」

啧,小菜鸟说什么,我都听到啦!

裴子绫偷笑片刻,又高声道:「那么,有人自愿当总召的吗?」

啦啦队总召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工作当然没人要。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要望久生情了,还是没人举手。

裴子绫呵呵笑,「那么把测验收回来吧,总召我们自己挑啰。」

本校的新进大一都有一个非参加不可的比赛,就是系与系之间的竞技啦啦队比赛。去年我们系在教练百百的魔鬼训练下拿了全校第二。说是第二,其实是第一了,因为每届的冠军都是体育系。

废话,体育系不第一,他们系还开的下去吗?

但是由于不是专业级的,所以有规定不得进行花式抛接,最多就是高举Flyer到约两公尺的高度。听起来简单,但其实对普通人来说是很困难的。毕竟在底下的都是自己的同学,肉做的,总不比钢筋水泥坚固,害怕还是会的。

我和裴子绫将测验纸最上头的名字遮住,一张一张翻看计分。各项动物的最高分都是18分,翻着翻着,在秃鹰这个选项看到的最高分也只有16,而且只有一位。再下来就是一位15分的。

裴子绫将那张16分的抽出来,一看到名字,我一点都不意外。

是一个叫做何祯的学妹。

她是大一有名的母老虎。一头俐落斜切的短发,充满英气的美眸如剑,比男人还要杀。骂起脏话超有气势,听说能够撼动江山。虽然性格豪迈,但也是个美人,打扮起来能与公主帮平起平坐。

而让我比较有兴趣的,是她与千语和程晓纹的交情似乎不错。

裴子绫:「何祯,妳可以担任这次的总召吗?」

何祯吸着饮料,眼露不耐,但还是说:「好吧。」

够阿莎力!

「妳选个副召吧。啊,副召要选男的。」一男一女,到时候练舞带开来学比较快。

「喔……」何祯移动目光,最后定住。   「那就杨天只吧。」

杨天只在班上的人缘应该还不错,一被陷害立即欢呼四起。

他笑得一脸憨样,「好啊……」

超弱!

弱鸡战士真是当之无愧。

选好总召,我和裴子绫的任务也结束了。叫菜鸟们乖乖待在座位上等班导师后,我俩便一前一后离开教室。期间我还不断对千语眨眼。

想当然,她一张小脸又红透了。

「欸,徐空学长好像从头到尾都没讲话耶……」

「他是来干嘛的?」

「露脸?」

啧!你们懂什么?我这是韬光养晦、韬光敛彩、谦冲自牧好吗!

但与小学弟计较有失学长风范,所以我什么也没说好好拉上门。

「我以为你会吵着要看千语的分数呢?」

「我当然是要看的啊。」

「不行!」裴子绫伸手要来夺我满怀的测验纸,我一个旋转闪躲,竟然不小心撞到正巧走过来的大一班导,双双踉跄了一下,怀里的测验纸散了几张,落到地上。

「不好意思!教授您没事吧?」

我急急道歉,见教授没事,便蹲身要捡。目光正巧瞥到那张秃鹰栏为15分的作答卷,不经好奇有谁的秃鹰分数与何祯不相上下。

秃鹰,象征极强的领导力,喜欢掌控,但也能承担责任。能忍屈辱,越艰困挫折,心志越沉稳清明。危机接踵反而更坚毅果决。是有远见的超强领导者。

但是一看到这张受试者的名字,我整个人傻了。

是千语。

裴子绫靠到我身边,也盯着答案卷看。   「喔~秃鹰还有一点就是最不能接受别人不忠喔。」

「……」

我非常明白,因为当年我之所以会被选为总召,就是因为我的秃鹰分数是17分。只比满分少一分。

卓越领导人。

但是更让我吃惊的还有另一件事。千语有两个最高分,也就是说还有一个动物栏的分数也是15。

「咦……」裴子绫也注意到了,疑惑地蹙起眉头。

那一栏……是绵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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