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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理所當然的事

      聖殿每天隨著日出日落在運轉,所有人都認為理所當然。

      審判騎士長是12聖騎士中沒有人敢惹怒的人,就連格里西亞․太陽也是不敢碰觸雷瑟․審判的底線。審判騎士平時懲戒罪犯、守護和平確保民眾遵守光明的原則、領導殘酷冰塊組的騎士長們、專剋太陽騎士,太陽騎士未盡職守時,更是暫時統領聖殿。長年深皺雙眉、面無表情、聲音低沉、開口閉口都是「嚴厲的光明神將會懲戒……」,殘酷冰塊組的聖騎士們尊敬他,溫暖好人組的聖騎士們尊畏他卻不必也不會遵從其命令。

      聖騎士長們對雷瑟審判的態度、觀感本來是最這樣下去,直到永遠。嚴厲的光明神卻展露溫柔的笑容,讓一切轉了彎。

      雖然說太陽騎士是民眾心中最符合光明神形象也是最接近神的人,但實際上真正最接近光明神的人卻是審判騎士,因為雷瑟的虔誠祈禱。光明神站在自己的背後,所以即使面對黑暗,他依然走在光明的道路上。

     

      教皇向雷瑟下達秘密任務,本來雷瑟是打算單獨前往,畢竟這攸關審判騎士長的秘密,但教皇相信沒有人跟著雷瑟,雷瑟會霄衣簞食、廢寢忘食只為完成任務。在教皇堅持之下,雷瑟只好同意。

      討論之下,殘酷冰塊組的聖光不足無法自我治癒、太陽的話聖殿不能長期兩個龍首缺席,而且雷瑟也不想跟他一起出任務,工作量只會更多不會更少、烈火太過衝動又不會聽審判的話、大地需要用語言制約太陽的任性、讓綠葉長期與公主失聯也不好、若連暴風都走了就沒人改公文,所以最後拍板定案,由白雲騎士長跟審判騎士長一齊出任務。

      審判看著白雲騎士長淚眼娑娑的點頭答應心中更是揚起一陣愧疚,還讓他被教皇威脅不能透漏有關此次任務的任何事。

      時間急迫下,審判和白雲迅速收拾好簡單行李就離開聖殿,完全沒來的及交代後續事情。雖然教皇喝著茶說他會處理好,雷瑟不相信也沒辦法了。

      那刻起,聖殿開始痛苦……應該說是地獄般的生活。

     

      審判騎士長外出執行任務的消息,並沒有造成多大的震撼。只能說感覺很難得,審判騎士長從來沒有外出執行長期任務,一般而言任務都是交由其他騎士長,審判通常都是坐鎮聖殿。對於和審判共同執行任務的白雲,溫暖好人組除了綠葉都是抱持著幸災樂禍的態度。

      眾人討論下決定審判所交給審判小隊專責處理,審判的公文就交給暴風跟魔獄處理。而因為審判騎士長與白雲騎士長外出執行任務,巡邏小隊扣除太陽、審判、白雲,依然輪流巡城。

      原本幫格里西亞買藍莓派、打架、打狗的任務就交給羅蘭․魔獄。

      眾人認為沒事了,便開開心心散會。

      一開始聖殿每個人無不慶幸審判外出任務,還暗自祈禱希望光明神以後常常讓審判外出任務。

      沒有人會約束聖騎士的言行舉止,用餐時、走路時、值勤時、或者是常訓大家都鬆懈許多。

      各個騎士長都大量投入精力在自己的興趣

      騎士長會議也可以遲到、不交公文

      再也沒有人會指示監視太陽的所作所為

      大家認為這種日子真的太開心了!

     

     

      可是問題慢慢浮現……

      對於聖騎士的評價變低,捐獻變少了……

      格里西亞胡鬧亂來時根本沒有人可以治的了他!只有教皇比較能克的了格里西亞,但是格里西亞也會跟教皇談條件……收拾格里西亞爛攤子的人,從審判變成其他聖騎士。

      暴風突然多出審判的公文整個人都快瘋了~雖然有魔獄的幫忙,但是有太多公文內容實在太奇怪了!例如:   每天餐廳的菜單、食材之採買價格明細、廚具餐具的採買、各騎士長服制的衣料挑選與價格、公用洗手乳洗碗精的採買清單、聖殿損壞情形與補修計畫、下水道改進計畫、園藝花草照護與種植計畫、馬匹養護與採買、馬匹騎具養護與汰換計畫、聖殿公文流程、證據鏈與開會制度修正計畫、圖書購買書目清單、日常生活用品申報採買制度之研議與策進作為……

      這一堆內容非關任務卻攸關生活中細節的公文,讓暴風完全傻眼。當他提出在騎士長會議,尋求有能力者解決時,大家也都傻眼了…

      太陽才忽然知道,為何當初教皇會說要帶審判出任務乾脆把整個聖殿帶走算了…

      原來每天餐廳的食物都是經過設計的,食材的選購與採買價格,誰知道﹖!就連寒冰也只是有關甜點的部分較了解,綠葉對調味料部分可以負責,但蔬菜、肉類、海鮮、廚具餐具的價格、驗收,沒有人了解該怎麼做。衣服質料怎麼選,每個騎士有不同嗎﹖聖殿的損壞﹖園藝﹖馬匹怎麼挑選﹖公文不是交給副隊長就好,公文的流程﹖證據鏈﹖好吧!總算有個比較簡單的,採買書目,就大家提議喜歡的好了。至於申報採買……算了。

     

      一堆公文,大家只解決了一個。剩下的公文沒有人想要再看下去了!但是有些公文是有急迫性,大家分擔了一些之後,召集小隊員一齊想辦法,硬著頭皮送了出去。

      然而,後果就是,餐廳的菜色搭配有時候會非常奇怪,例如鳳梨跟香腸一起炒,還常常有廚師來報告有些菜同時吃了會中毒……食材的品質更是一直在下降,有些外表亮麗內部卻都已經壞掉,或者食材不新鮮,交給廚師設計菜單只是讓價格變高,菜色都不太改變,搞得原本吃飯是件很享受的事,變成在賭博似。

      大家身上的服制材質雖然跟商家說照舊,驗收時看起來跟之前一樣,穿起來卻明顯感覺舒適度下降,搞得大家只願意穿之前公發的衣服。洗手乳的味道變得很濃膩、種了一堆不符合時節的花草最後全死光、馬匹不吃新採買的草料……聖殿支出增加,導致大家的甜食都縮水。

      任務沒有審判事先調查檢閱,一切賴自己的分析,不僅聖騎士受傷人數增加,還事倍功半。

      聖騎士之間有衝突時,沒有人出來喊停,到最後兩邊都受傷。

     

     

      一大堆事情都變得亂七八糟,忍無可忍之下,10個聖騎士去跟教皇要求:   立刻讓審判騎士長回來!

      教皇雙手一攤:「我沒有審判騎士的行蹤。」

      原本從沒注意過的事情都清晰起來。

      雖然審判的臉色從沒好過,滿口都是嚴厲的光明神的懲戒,非常重視紀律不容搗亂,但是他總是默默在幫大家做事,維持大家的生活品質,一直在照顧他們。

      專剋太陽騎士,限制其胡鬧,雖然會暴怒,但仍默默收拾太陽騎士的爛攤子。

      對所有人一視同仁,即使是死亡領主也給予騎士長的尊重。

      聖殿內的生活瑣碎事務都賴審判騎士長,那些他們認為理所當然的事情,全部都是審判騎士長默默在處理。關於聖殿的事物,沒有人了解的比他詳細。而大家相信,會採買食物、生活用品這種事,絕對不是他天生就在行。連各個騎士長需要什麼材質的衣服才適合,若沒有細心觀察每個人的身體體質與任務性質,怎麼可能會符合每個人的需求﹖

      即使是聖殿外的任務,審判總會判斷每個任務的資訊,推理出真實的情況並註記各種該注意的細節,才發下任務,自己只要造做就可以完美完成任務。就連與審判出任務,雖然壓力會很大,但是審判騎士長會把最危險的位置留給自己,站在最前面保護其他人,他的認真、盡責、謹慎、細心,只要是審判參與的任務,傷亡的人數總是遠低於其他聖騎士長負責的任務。

      這時候他們才發現,那些他們認為理所當然的事情

      一點都不理所當然!

      他們確實欠審判騎士長一句:「謝謝」

     

     

      相較聖殿的雞飛狗跳,另一處的白雲騎士過得很開心

      跟審判出任務的白雲,發現許多以前沒有注意過的細節…

      審判說自己太瘦了,總是買各種食物命令自己吃光,不知道審判怎麼看出來的,後來買的都是自己喜歡的!

      審判的廚藝堪比皇宮的御廚!他這輩子沒吃過那麼好吃的東西,當他眼睛閃亮亮盯著審判時,審判會淡淡一笑,再盛一份給他

      野外求生能力一流,什麼東西可以吃、什麼東西不能吃,審判都知道

      知識豐富。只要露出疑惑的表情,審判就會自動解釋

      從別人的表情就能推測出是否飢餓、寒冷、受傷、疲累

      很會照顧別人。白雲的食物、休息時間都優於審判,投宿旅店因安全因素兩人都一起住一間,從來只有白雲睡床鋪,審判都打地鋪,白雲不是沒有抗議過,只是都被審判用『命令』回絕

     

      當審判提前告知白雲審判騎士的秘密並當場示範時,白雲一臉疑惑。

      為什麼審判騎士長會魔法﹖

      等遇到任務對象時,白雲重新修正問題。

      為什麼審判騎士長的魔法強到可以秒了對手﹖

      在白雲一臉疑惑的眼神下,審判告訴白雲,為什麼12騎士中只有審判騎士長的制服是袍子﹖因為歷代審判騎士長都是經過認證的高階以上魔法師,而每個魔法師在取得資格時都需要向光明神宣示,所以需要像一般魔法師一樣著袍子,以示對光明神的讚嘆。為什麼審判騎士長需要是高階以上的魔法師﹖因為12聖騎士中一般只會修習代表騎士的劍術以及代表自己身分的神術,但是12聖騎士旨在維護光明的和平,所可能遇到的敵人不一定以劍術和神術就可以解決,但又需要維持騎士的形象,因此,只有審判騎士長需要兼修魔法與劍術,必要時由審判騎士長秘密執行任務。

      說到這,審判對白雲道歉。一般而言應該是審判自己一個人執行任務,可是教皇認為自己一個人執行任務不妥,才讓白雲來跟自己出任務。

      白雲搖搖頭,其實他根本幫不了什麼忙,他有點懂教皇之所以讓自己跟來,從來就沒有要求他能幫上什麼,只是為了要讓審判正常三餐、正常睡眠,受傷了有人督促休息。

     

     

      審判掃了一個魔法師公會,其與盜賊相勾結,影響地方之治安,又野心過大,蓄意製造許多治安事件,擊殺聖騎士長最後推翻國家,他發現許多案件背後都同指某個魔法師公會,馬上報告教皇。考慮公會中有諸多高階魔法師,本來38代12聖騎士因為格里西亞劍術不行神術天才,極少動用到審判騎士出秘密任務,然而這次太陽騎士需處理外國使節來訪,教皇才命令審判騎士解決此事。因為不能讓外界知道審判騎士的能力,由審判騎士判斷刑罰後,立刻處刑,完全不告知地方神殿。

     

      當審判和白雲回到葉芽城已經是深夜了,巡邏小隊一見到兩人,馬上飛奔回聖殿。

      審判僅是皺眉,就偕白雲回聖殿。門外的聖騎士一看到兩人比看到光明神還興奮,一進去,就看到10聖騎士在大廳眼巴巴望著審判騎士長。

      溫暖好人組的每個人都巴上來,歡迎審判歸來,若不是審判一臉嚴肅,全部的人都抱上審判的大腿了。殘酷冰塊組每個人也是眼睛發亮看著審判。審判大約知道發生什麼事了,扶起額頭,開始說:

      「請寒冰騎士長通知維達到我的房間。」

      話才一說完,暴風馬上搶著就去通知

      雷瑟有點無言看著暴風離開,仍繼續下令:「請寒冰騎士長、孤月騎士長、堅石騎士長還有刃金騎士長通知副隊長至我房間聽我命令。」

      話一說完,溫暖好人組的除了白雲,每個人都爭著說:「審判騎士長,我的副隊長也讓你使用,我的小隊員全部都聽你命令!」

      連羅蘭在格里西亞的注視下也對雷瑟說:「審判騎士長,我的副隊長供你使用。」

      「那麻煩你們去通知副隊長到我房間,我先回去了解狀況。」

      一句話讓現場所有人都飛奔而去,雷瑟馬上對一旁默默無語的白雲說:「白雲騎士長,任務結束了,謝謝您的協助,回去休息吧!除非太陽騎士長認真下令,請不要提及有關任務的內容,感謝您。」

      白雲幽幽的說:「是。我會請副隊長去審判騎士長的房間的。」

      白雲默默飄走,雷瑟快步回房間等待副隊長們的報告,他相信一定還有許多公文等待他裁決。

     

      翌日,當大家至餐廳用早膳時,每個聖騎士長都想哭了出來。

      這才是食物阿!

      其他聖騎士長盯著早起的白雲騎士長,才終於由暴風問出口

      「白雲,你不是出任務嗎﹖為什麼你好像沒有以前那麼過瘦了……」他以為跟審判出任務,應該會吃不下飯……

      白雲發現大家都在盯著他,有點緊張的開口說:「應該…應該是因為審判騎士長都買很多很貴的東西命令我吃光吧!」當審判發現自己很喜歡吃他煮的菜後,一有機會就會煮很多道菜給自己吃,不過這一點……他不想跟其他人說。

      在烈火的詢問下,白雲說了幾道菜名

      之後大家好奇詢問白雲都被審判指派什麼任務

      過了一會兒,似乎經過思考的白雲才開口說:「就…不要被敵人發現、注意審判騎士長的背後有沒有敵人。」

      許多人眼睛愈瞪愈大看著白雲,這根本就是什麼事都沒有嘛!

      那麼,為什麼跟審判出任務的不是我!就算會被冰霜視線凍傷、無時無刻只看著一張皺著眉頭的臉,也比留在沒有審判騎士長的聖殿這鬼城中日益消瘦好吧!連過瘦的白雲都被雷瑟養肥了…嗚……

     

      雷瑟整晚沒睡,剛了解完聖殿目前的狀況後,就一一指揮副隊長去協助恢復聖殿的常態,天還沒亮就親自去採購食物。給他們時間休息吃早餐時,自己就開始改閱桌上一大疊有關聖殿事務的公文,看來其他有關審判騎士職責的公文暴風都已經幫他改好了。

      其實一開始他也不會挑選蔬果,他只是用審訊的技巧看對方是否有說謊,日子一久看多了也從那些攤商的口中知道怎麼挑選食材。什麼事情都是一步一步來的,無論是工程規劃還是衣服布料的挑選甚至到用品採購。為此他去查閱了許多書籍,雖然他一直不懂為何這是審判騎士的職責,他只是做好自己的本分,可是後來他發現,了解愈多事情,對審訊犯人時裨益良多!

      將公文處理到一定階段後,雷瑟決定動身前往神殿向教皇報告任務結果。

      那一天,是有史以來最多聖騎士被審判騎士長關禁閉的一天,因為坐姿、站姿、走路姿勢、紀律鬆散還是其他原因。雖然如此,每個人看向審判騎士長的眼神都好像看到光明神一樣。

      經過3個月的相處,雷瑟比較適應如何發現白雲騎士長的存在,在圖書館看著站在前面眼睛閃亮亮看著自己的白雲,雷瑟正在煩惱廚具時,白雲拉起雷瑟的手往自己的房間走。

      過去的自己絕對不敢握住審判的手,過去那令他畏懼的表情,其實暗藏著滿滿的溫柔。他絕對要向審判道歉!一開始聽到要跟審判出任務,他以為要走向地獄,但是任務期間他被照顧的無微不至。聽完其他騎士長描述審判騎士長不在的光景…原來光明神是眷顧自己的!

      看著滿桌雷瑟親手煮的菜,白雲暗暗發誓,即使格里西亞認真對自己下令,也要當作沒看到,絕對不能透漏雷瑟是魔法師的秘密,這樣以後只有自己才會跟審判騎士長一起出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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