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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章‧征戰(2)

    西北修羅一族自羅剎成為族長後,從一分為四大部落,分別是鎮守西北修羅谷不同的重要地理位置,羅剎所隸屬於的主部落,也是四大部落裡最主要的部落。而叛亂的第二部落乃是負責鎮守谷中最重要的谷口──弒神關口。

    弒神關口,又名「修羅場」。同時是修羅谷唯一的進出路口,又是與東方天族決戰的主要兵家征戰之地,而第二部落叛亂的叛變,可想而知那是極為糟糕的事,因此得知此事的羅剎便決定卯時率軍討伐那叛變的第二部落,雖然羅剎想公報私仇的部分比較多。

    羅剎毅然的領軍出征的那一天早晨,部落裡的婦孺們都站在部落圍欄旁,目送著他們出征。

    「姊姊,不要走!」剎那的眼淚就好像止不住似的,不停的一顆顆地往外湧現,看到這,突然想到之前母親跟她說的那個故事。

    蛟人不容易哭泣,而蛟人的淚是一顆顆色澤飽滿渾圓的珍珠,聽母親說,東方天族喜愛那些珍珠,所以眷養了一批蛟人,總是逼他們哭泣,進而得到那些珍珠。

    站在最前頭的剎那哭得唏哩嘩啦的,而阿若蘭沉著他那張雌雄莫辨的秀美臉龐,從後按著剎那的肩膀,避免剎那克制不了自己而衝過來,同時靜靜的用他那雙深的發黑的紫眸,目送她出征。  

    弒神關口距離主部落其實並不遠,只需兩個時辰便能到達,四大部落也算是相鄰,雖為相鄰,可心裡是怎麼想的,卻不一定和羅剎同是懷著復興部落的想法與執念。

    來晚了。

    羅剎站立在弒神關口的鮮紅色土地上,看著遍地屍首,大半是同族的第三部族的族人,有些則是第二部落的,第三部落幾乎被第二部落屠盡,羅剎冷著豔麗的容顏,抓著韁繩的手因強烈的憤怒而爆出根根青筋。

    望著充斥著血腥味的弒神關口,以及關口那些昔日曾是同族盟友,如今卻成了最大敵人的第二部落,羅剎嬌容扭曲,忍不住諷刺的笑了。

    羅剎高傲的昂著頭,毫不留情的嗤笑:「佉羅騫馱,天界究竟給了你什麼好處,竟敢如此辱沒了自我與尊嚴,甚至是捨了自身所流淌的血性!」

    諷刺的語氣,讓第二族長佉羅騫馱黑了臉,最後黑著臉笑了笑,只是那笑極為的陰毒狠辣。

    「妳一個稚嫩小娃兒,別淨說些無用的廢話,老子到要看看妳有什麼天大的本事,好用一萬兵力贏我這五萬兵力!」佉羅騫馱陰狠的笑了啟藍,狹長的眼裡滿是輕蔑。

    一萬對上五萬,如此懸殊的差距,也真不是差那麼一點,而是差非常多!

    但那又如何?

    羅剎張狂的笑了起來,左眼下的火焰般的黑色圖紋,讓那張美豔的容顏帶了股妖異之感。

    身穿輕羅甲的羅剎,勾起一抹動魄人心的笑,對身後一萬名將士道:「此去將無法復返,即便如此,眾部將仍肯跟著我送死嗎?」

    「保家衛國仍是吾等職責所在,您已為了族裡付出大半輩子了,」一名年長將士一臉激動說,「吾等豈有不追隨您之意!」

    「族長大人,請讓吾等追隨您吧!」另一名將領大喊著,就像連鎖反應,所有的將領都跟著喊了起來。

    「請讓吾等追隨您!」、「族長大人,吾等就算萬死也不辭!」、「族長大人,請您下令!」、「族長大人......」

    看著情緒激昂的眾將士們,羅剎忍不住內心的感動,嘴角漾著真誠而開心的笑容。

    「爾等記住了!莫要忘記此等熱血是吾等的血性!」羅剎略帶沙啞的嗓音,以豪氣干雲的氣勢道:「此等殺戮是吾等的生命!」

    「吾等可是那高傲的修羅一族的血脈啊!即使戰到只剩一兵一卒,也絕不低頭!」

    沙啞中仍帶些稚嫩的嗓音,在充斥著喧囂、煙硝噪音的戰場上,本該是容易會被掩蓋掉的,但卻奇異的沒被吵雜的聲響給掩蓋,反而清晰的傳入每個將領的耳中,鼓舞了眾人的士氣。

    「喔喔喔喔──!」將士們各個情緒激昂的吶喊。

    「為了身後的家園,為了身上所流的血,」羅剎伸手將惡鬼面具戴上,遮蓋住上半張面容,而後抽出綁在腰上的子母匕首,面具裸露的下半張臉,漾著決絕而殘酷的笑容,毅然決然的進入滿是敵人的戰場中央。

    「殺伐吧!」

    「殺──!」身後的將士齊齊一同吶喊。

    是的,為了身後那些極為重要的人們,吾等將化為最為兇猛的獅子、最為殘暴的惡鬼,殺光眼前的敵人!

    吾等可是那強悍而高傲的修羅一族血脈啊!

    爾等這群背棄自我血脈的跳樑小丑啊,可別太張狂了!她渾身充斥著煞氣,面具下動人的艷麗容顏上,嘴角沁著決絕的冷笑,像極是那色彩斑斕的毒蛇,露出鋒利的利牙,伺機給的人致命的一擊,殘殺的身影帶著妖豔的美感。

    她是修羅一族最為鋒利的刃,她將賭上自身的一切,殺盡會危害到她身後重要的人的所有的敵人。

    以母匕首護住心脈,以子匕首反手嗜血殺伐,用力切割眼前的敵人,她所到之處、遊走到的地方,莫不是殘肢亂飛、鮮血四濺。她憑一己之力,殺出了一條血路,一條由血與斷肢飛濺交織出的血路,這一路血海,她也免不了挨上幾刀。

    挨了刀,痛嗎?

    當然很痛,但跟戰爭勝利比起來,這些痛根本不算什麼,最讓她在意的便是殺光敵人後凱旋而歸,看著剎那和阿若蘭對自己笑。

    羅剎是頭兇猛的猛虎,她的雙匕首就是她的利牙,撕咬著眼前的敵人,頓時間竟無人敢近她身。

    當她一路衝殺快至佉羅騫馱面前時,有一敵人趁著她背部有著巨大破綻,用力的朝著她背部砍下去,疼痛讓她麻木的神智更為清醒,她漾起一抹獰笑,反手將偷襲之人的腦袋割了下來,同一時間,她看見佉羅騫馱眼中那深深的懼意,以及她那倒映在佉羅騫馱眼中那如烈火般的身影。

    羅剎有點想笑,但嘴角漾著的卻是一抹猙獰的微笑。

    那就是和父親並肩作戰過的戰友嗎?那就是曾經自己如此崇拜的修羅一族的戰神之一嗎?

    竟然卻是如此的不堪!

    同身為修羅一族的血脈,汝竟會感到恐懼?

    可笑至極!

    她鄙夷的嗤笑,一躍至佉羅騫馱面前,同一時間,佉羅騫馱舉著巨劍抵抗著她疾風似細密的攻擊,巨劍與短匕相碰發出巨響,佉羅騫馱低低的嘶吼,吼聲如雷鳴,震的羅剎雙耳發疼、眼前有些目眩,但執念讓她毫不退縮,手上的力氣也未減過半分。

    羅剎一個格擋,手臂架擋著巨劍的劍背,右手臂一使勁竟將佉羅騫馱手中的巨劍給撞離,同時間右手回籠,雙手交叉往前推進,像是用繩子絞人脖子似的,順勢手部用力的切割下佉羅騫馱的頸子,佉羅騫馱人頭落地。

    佉羅騫馱如同鐵塔般的身子轟然倒地,他那張凶神惡煞的臉上,仍保留住死前那一刻的驚懼的表情。

    身為高傲的修羅神一族,是不該畏懼的。

    她渾身是血的單手拎起那被她斬下的頭顱,對著四方仍打的不可開交的眾將士大喊:「第二族長佉羅騫馱已伏誅!」

    第二族長的死,讓第二部族士氣崩壞,瞬間潰不成軍,將士們追擊第二部族的散軍,然後一一擊破一個都不留的全滅。

    「損兵人數多少?」羅剎仍掉手中那顆對她來說毫無用處的頭顱,一臉冷然的沉聲問道。

    一名士兵滿臉血汙與泥沙,沉靜的回應:「稟族長,損兵兩千。」

    「嗯。」看著被鮮血濺灑的大地,羅剎抬手摘下面上那半張惡鬼面具,板著艷麗的容顏,語氣異常冷然的吩咐:「將逝者的屍體帶回去給家屬見最後一面,再派人去第四部落傳話,讓毗摩盾多羅派些人手出山,一起鎮守關口。」

    「諾。」

    「整裝,回歸!」羅剎看一切差不多就緒後,聲音沙啞的低喊。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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