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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紛飛(2)羅剎

「也許,此生本就是為了與你相遇。」──羅剎

    望著從未見過的粉色花朵,那一剎那,她有那麼一片刻失神。

    這是什麼品種的花?

    那是一個她不知道名子,有著家鄉栽培不出的粉嫩色彩的花,那是一個她從未看見過,或說,那是她生長的地方所沒有辦法生長的花。

    粉色的花朵中,還夾雜著桃紅色的花瓣,在她的眼前,美麗的紛飛著。

    柔軟又粉嫩的色彩,是長年不見天日、陰暗的修羅谷裡,根本無法看到的柔和色彩。

    她酒紅色的眼眸,像是離不開這些花兒似的,怔怔的看著。

    風,吹動了她那如鮮血般石榴色的裙襬,也吹動了枝枒上粉嫩的花朵,桃粉嫩的色彩層層堆疊,讓她無法移開視線。

    桃紅與粉色的交織,渲染出難以言喻的美麗色彩。

    「那花,名為桃花。」一聲淡然很清冷的嗓音,如流水般輕瀉而出,「很美,對吧?」

    她回過頭,看見了一個身穿白衣的少年。

    那是一個美的讓人忍不住屏息的美麗少年,如水墨畫般的精緻眉眼,又如輕晨時的妖嬈霧氣,冰冷的宛若出了刀鞘的劍又帶著輕霧中的妖媚感。

    墨黑的眉宛如雕刀精裁,眼睛妖惑明媚中卻帶著冰冷,五官完美的令人驚嘆,端凝秀麗卻又英武非凡。少年就像是打造得極優美鋒利的寶劍,未出鞘卻早已寒氣逼人。

    無須誘惑,冰冷的眼就給人一絲媚惑感,讓人不自覺的甘願就此被魅惑,但對於看遍美人的她來說,這樣的美,雖比不上她娘親的美麗,但在蠻荒洪流裡也是數一數二的漂亮了,畢竟她娘親可是被封為六合八荒中的蠻荒第一美人的人吶!

  「這花,名桃花?」她手捧起一把紛飛下來的粉色花兒,眼中閃著困惑與喜愛的色彩,毫不猶疑的直勾勾的盯著少年。

  少年看了回去,目光平和中卻又帶了點溫柔,就好像是霞光瞬閃而過,語氣平靜的回應:「嗯。」

    「這個叫桃花的花,花很漂亮是很漂亮,但這花太過柔弱,一定不適合栽種在我家鄉那。」她有些可惜的望著這滿林子盛放的桃花樹,要是修羅谷能栽植,她恨不得把天境整林子的桃花全搬到修羅谷。

    「若妳想再來看見這些花,就直接來看吧。」少年語氣很自然,聲音宛若玉石輕敲般,雖非常清冷卻很是悅耳。

    「真的可以嗎?」她直直的望著少年,滿心期待。

    少年頷首,眉眼微動,竟有了絲絲的笑意:「嗯。」

    「桃花的色彩很漂亮,如果可以還真想穿穿這種色彩的衣裳呢。」她有些失落的低語,「可惜我家鄉那裡可染不出這種柔弱顏色。」

    「妳不需要穿那顏色的衣裳。」少年望著她,語氣有些溫潤,好似冰霜漸融一般,「朱紅色,就很適合妳。」

    只要是女子,聽見稱讚自己的話語,莫不都是開心至極的。

    所以她開心的笑了。

    她還未長開的清麗面目因那笑,立刻煥發出艷麗之至的氣息,像是逐漸盛放的曇花般,散發出狂艷與粲然。

    那是令鬼神魂魄都為之所奪的美然。

    那樣的美,讓眼前的少年有片刻失神。

    「呵,娘親說的對,我的笑容很美,對吧?」看到少年失神,她笑得更加放肆張揚,同時空氣中沁著入人心脾的香氣,「可惜我只有笑容有神似到我母親的美。」

    「不,妳很美。」少年伸手摀著自己的臉,眼神有些閃躲,然而發紅的耳根卻洩漏出他最真實的情緒。

    「謝謝你的讚美。」她微微一笑,現在的笑容不似剛才那笑,美的動魄人心弦,但也別有一番風味。

    「吾兒!該回去了!」一聲低沉宏遠如鐘聲的嗓音從遠方傳來,那聲音讓她收起了笑容,神情肅然的毫不猶豫的轉身要離去。

    那是父親大人的聲音。

    「我該走了。」她丟下這句話,便匆匆離去。

    「等等!」少年也不知為何要出聲,出聲叫住她即將離去的腳步。

    「嗯?」她回頭看著少年。

    「可以告訴我,妳的名子嗎?若是將來還能再見面,我就能夠比較好認出妳。」少年雖然冷著一張臉,但緋紅的雙頰卻洩漏著他在害羞的事實。

    她笑了起來:「那你可要先給你的名子,作為交換,我再給你,我的名子。」

    「般若。」少年凝視著她道,目光中有著難以言喻的情感。

    「般若,好,我記住你了。」她語氣有些張狂的說,還未長開的艷麗宛如逐漸盛放的彼岸花般灼燙人心,「我叫羅剎,若是將來再相見,你可得記得我啊!」語畢,她提起裙襬,轉身追著父親大人的身影離去,石榴色的裙襬畫出一道美麗的弧線,那是讓人不自覺著迷的餘韻。

    那天,是她與他的初相見。

    千年之後再相見時,她仍記得他,卻不知原來他早完全遺忘了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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