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學校回到家,疲憊不堪的我立刻躺在軟綿綿的床上,準備先小睡個幾分鐘。這時「叮~叮~叮~」,討人厭的手機鈴聲打擾了我半睡不醒的狀態。原本想直接掛掉電話,可是一看到手機螢幕上顯示的是徐詠潔的名字,害得我不想接也得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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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一滑下接聽兩個字,便聽到一長串有如瘋女人的怒罵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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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程樂妍,妳可不可以不要每次都這麼慢才接呀!知不知道女人的青春不是這麼浪費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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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也沒想的叫她有甚麼廢話趕快說,因為老娘的睡眠時間也是很寶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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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其實……我也只是想知道李星凱喜歡甚麼東西,因為下下禮拜就是他的生日了,而我卻還不知道要送他甚麼。」她帶點害羞的語氣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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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裡,我拿起了桌上的行事曆,發現李星凱那傢伙的生日的確快到了,而我今年還不知道要送他什麼,又或著我早就忘記他的生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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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想著,我居然陷入了莫名的呆滯,都忘了電話裡還有一個傷腦筋的瘋女人在等著我回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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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想知道他喜歡什麼,幹嘛不去問他本人呀?而且我生日時,也不瞧你有這麼費盡心思!」雖然我的語氣帶了些嘲諷,但詠潔知道我只是開玩笑,不會放在心上,這就是為甚麼我喜歡和她做朋友,因為我不用為了誰去改變我直接的口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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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拜託嘛!!!我的好姊妹,妳是全宇宙最了解李星凱的人,我不找你要找誰呀?而且你也知道送喜歡的人生日禮物……是很重要的嘛,不然這樣好了,你這星期陪我一起去買啊,還是……妳已經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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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我又不是妳,為了李星凱,可以浪費這麼多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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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那既然這樣,這個星期五就陪我一起去買吧!」她興高采烈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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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還來不及回應,就被掛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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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耐的放下手機,腦海中一直浮現她剛才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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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我是全宇宙最了解李星凱的人,可是我並不這麼認為,即使他從五年級時就轉到我和詠潔班上,算是認識挺久的人,可是我和他總是有這麼一座牆,讓我沒辦法完全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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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是在五年級下學期時,班上來了一位轉學生,他叫李星凱,而當時的我和現在一樣是個天然嗨,自然熟的女生,所以老師將李星凱的座位安排在我的旁邊,主要是要讓李星凱快點融入我們班,可是……我想老師的如意算盤打錯了,因為根本用不著派我出馬,就有一群花癡整天在他的身邊團團轉,看他不想融入我們,也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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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李星凱不只長的俊俏,個性也不算太差,總是笑臉迎人,立刻就成為了全校最風雲的人物,每節下課不是被男生抓去打球,就是被一群女圍得團團轉,所以剛認識他時,我們兩個的話題幾乎都只有 「幫我剪橡皮擦」或是「嗨 !」、「你好!」之類的話,一點都不像我平時熱情的待人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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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相處模式維持了兩星期左右,他問我一句話: 「你為什麼不喜歡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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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我完全不懂他在說什麼。只隨便回了一句,「你是有被害妄想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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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妳為甚麼都沒有主動找我聊過天?那些女生來找我時,妳也沒有一起加入,而且你就坐在我旁邊,不跟我說話,不是討厭我,不然是什麼?」他一臉理所當然的回答,講的好像是我的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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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有王子病嗎?憑什麼覺得所有人都得繞著你團團轉?還有我程樂妍沒有必要像那群花癡一樣,如果你想跟我聊天,直說不就好了!我沒跟你說話是因為你一下課就被拖走了,我哪好意思打擾你呀? 」我不甘示弱的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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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這就是所有人口中的程樂妍,真的是想什麼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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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讚美嗎?」我故意帶點挑逗的口吻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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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怎麼想,只是覺得終於找到了一個正常一點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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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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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總覺得這所學校的人都太熱情了!但我知道他們不是故意的,因為我的長相是天生的,你說對不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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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也沒想的給了他一個大白眼。而我開始覺得這個萬人迷也沒想像中那麼難相處,雖然他是自戀了些,但他「很敢講」這點倒是跟我挺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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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自從那一次的對話後,我和李星凱成了常常混在一塊的朋友,我們的話題從不設限,從喜歡的東西聊到自己的習慣……等等,但大部分的時間都是他聽我說,所以對於他,我只能知道些從外表就看的出來的喜好,像是喜歡的球隊、運動、穿著……這些根本可以直接從他的臉書,或是平時的穿搭配件就可以看的出來了,所以嚴格上來說我也只是知道那些做為朋友該知道的基本事項,根本稱不上「知心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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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我為甚麼無法和他「談心」?拜託!不是我不想,是每一次只要談到「喜歡的類型」、「小時候的回憶」、「一個人的時候,都在做什麼?」……等等,比較隱私的問題,他不是回我「關你屁事。」就是「你是變態嗎?」之類的話,完全沒有想跟我分享的意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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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我實在不懂他為甚麼刻意不告訴我,老是保留「神秘感」,所以在吃飯的時候,不經意地問他,「為甚麼每一次都不回我,講一下又不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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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事是很隱私的,只告訴會聽、而且聽得懂的人。」他帶點俏皮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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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得懂阿!而且只要是朋友,都會分享心事啊!」我不甘示弱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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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可是問題就是我們不是朋友呀!」他一副不想理我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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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我愣住了,雖然知道李星凱甚麼都敢講,而且有時還不是真心的,但聽到這種話,心裡總是怪不舒服的,所以為了不要再聽到這樣的回應,我不再向他問起他不會告訴我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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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無法聊內心話,我們的話題也就自然地轉到別人的八卦上,不然就是聊起那些無聊的表面問題。雖然和他說話時,都無法「談心」,但……我從來都不會厭倦和他說話,因為跟他相處在一塊,很自在,我可以完完全全的做自己,這樣……我和他應該可以算是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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