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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南※秀哀】溫馨三十題之小幸福※01-10

01. 一杯可樂,兩枝吸管。

咖啡廳裡的兩個人,一個在看書,一個在看看書的人。右手拿著書本,紅色的書封後面是張清冷的瓜子臉。對面的人移開了目光,望向窗外。近窗的位置本就是他倆的最愛,平平淡淡的又可以坐上一整天。

「下午有課?」平平淡淡的問了一聲,對面的人浸在書本中,發出幾不可聞的「嗯」。他沒有感到不快,反正這女孩本來就是如此,你忽然要他們兩個都滔滔不絕才有難度。他想起那個遠行的偵探,想著女孩最先有好感的也是和他倆都完全不同的人。

愛說話、機智又善良,還很自大。黑髮男人默默地補上一句,拉拉頭上的冷帽,還是笑了起來,有時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呷這些根本不曾存在的醋,那個張狂的男孩自然容易得人好感。

可是自己不也是最終才得到她點頭的人嗎?想著,心情便愉快起來。

赤井離開座位的時候,看書的人才挑起了眉,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是不是悶著他──這話還未在腦海中成型,便看到他站在收銀處前,於是女孩又再跌入書本的海洋。

他拿了一份三文治和可樂回來。見她沒有反應,他一點也不意外,女孩有兩個時候是會進入鐵人模式──看書和做實驗。了解她,所以三文治只買了一份,可樂也是隨意地插著一根飲管。哪知女孩似乎是渴了,手便往藍色的杯子伸去。

男人急急地截住,「等會兒。」見她頓住了手,愕然地看向自己,男人才離座往收銀再走去。灰原一直瞇著眼看著他拿過來的飲管,忽地揚起了嘴角。

一紅一藍的飲管在藍色的杯子裡輕輕地隨微風移動,他盯著飲管,看到杯中的冰塊漸融,他看了看手錶,輕聲地提醒她,「快上課了。」灰原聽到便皺著眉合上書本,拉過杯子,飛快地呷著可樂。

喂……不要看到紅色就當成是自己的好嗎……

赤井看到女孩就這樣拉過飲管來喝,滿臉黑線──我可就是為了不喜歡間接接吻的妳特定去拿飲管的。他也伸手將正被她握住的杯子拉到他們之間,用著那藍色的飲管幾乎額貼額的喝著這杯可樂。

臉頰一下子染上淡淡的粉紅,輕叫了一聲「喂!」怎料對方卻是一下子便將手搭上,往前靠得更近,近得遠看會以為他們在接吻。

靜靜地看著對方,直到女孩先放下飲管,輕揚嘴角,男人才回應一抹更溫和的笑容。兩人相視而笑,搭著的大小手放在桌面上,又是一個下午。

02. 睡著的貓和他。

灰原下課後看了看鐘,心裡又抱怨了一下剛才自己竟然為了和教授的小爭辯而錯過今天的資訊節目。她想了想今晚的晚餐,嘗試回憶冰箱裡究竟會有什麼可以吃的。應該沒有。她嘆了一口氣,止住了前進的步伐往便利店走去。

當她打開家門而嗅到一陣咖哩香時有些不可置信。

將鑰匙放在飯桌上,走進廚房倒了杯水,似乎是感到她靠近,靠在沙發的男人這才放下耳機回頭,灰原卻比他更早開口:「我還以為你睡著了。」

「也真的快要睡著了。」平靜地回道,她卻沒有怎為意,反而四處張望,然後蹙起雙眉。「Helium在這,Lithium在房裡。」

怕人的Lithium不在房就怪了,卻沒有想到Helium竟然一聲不響?她跪坐在沙發邊細看,當即啞然失笑。Helium正安靜地被他抱在懷裡,一聲喵喵叫也沒有發出──因為Helium已經熟睡了。雖然有些驚訝,但她也很了解這個人只有外表冷酷,心底裡還是溫柔細心的,因此最懂性的小孩和動物都很放心地待在他身邊。

或許自己也是?

嘲笑一下自己呆笨的想法,伸手撫撫Helium,小貓睡得正好又有人順著牠一身黑毛,發出滿足的「喵~」。作為主人的那個也很滿足地抬頭看去赤井溫和的笑臉。

「謝謝你的飯。」

「總比妳吃杯麵好。」

被一下子打敗,灰原瞪了他一眼,「我給你鑰匙不是這麼用的。再有下次就沒收。」

「哦。」赤井認真點頭的樣子也讓她有點兒過意不去。

「每次都是咖哩飯。」

「下次讓妳點菜。」

在貓咪旁邊不要太吵,他倆難得在討論沒營養的情話時,密集的談話聲似乎吵到Helium,灰原看著她的愛貓睜開眼,然後起身欲躍離他的懷抱撲向自己。可是赤井卻似乎為意發現貓咪的小舉動。

於是當小貓欲跳離的時候,赤井下意識一拉,便拉住了Helium的尾巴。小貓被拉住尾巴,痛得發狠地伸手抓了赤井的手背,跳到灰原的懷裡。利爪劃過也不算太痛,但他還是為自己的手哀悼了數秒──真是無妄之災。

玩貓到最後卻被貓玩,赤井秀一你好樣的──灰原在腦內如此吐糟,將Helium放到地上,拿起藥箱仔細為他消毒,「喂,下次不要扯著我的貓的尾巴,痛死牠了。」

「我以為妳會說下次不準再到妳家玩貓。」灰原抬頭,看到有點得意的赤井,用力地將棉花球按著傷口上,不意外對方忍著疼痛的表情,「我替妳多做三天飯,輕力點──」

03. 遲到五分鐘。

──你在?

──和茱迪在辦案,但看樣子應該還能準時的。

灰原收到訊息是在她發出訊息的數秒後。

她點的那杯咖啡還在冒煙,將咖啡拿到自己的面前,任由咖啡香在空中揮發它的魅力。

──抱歉,還未離開,我會遲五至十分鐘。

赤井的訊息又傳過來,灰原只是掃了一眼手機,又揭了一頁書。咖啡的發出來的淡霧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她看了看時間,歎了口氣,果然查案這件事不論是對於年輕偵探還是成熟男人也是首要的事情。

──五分鐘。

她回覆了後又再想了想,然後補充:

──不然我就走了。

──我會補償的。

赤井看到一貫冷淡的內容,反是慶幸對方沒反常,沒太生氣。

──我會為Helium、Lithium買貓糧,不用妳自個兒搬。一下子買四、五包也可以。

──本來就是一起去買。別裝無作樣。

灰原掃掃電話,發現這一個訊息發出後的很多個五分鐘也沒有回覆。

──我現在乘車過來,五分鐘。

──赤井秀一,你怎麼今天沒駕車?

灰原看了訊息一眼,很快又響起嘟嘟嘟的訊息聲,

──真的很抱歉,還在吧?

看到他的訊息,灰原還是揚起了嘴角,反正她也只是在看書,也沒差。

──赤井秀一,這已經是第十二個五分鐘了。

兩秒後,赤井再收到她的訊息,

──你覺得呢?

不過,當赤井秀一趕到時,灰原哀還在。

他下車跑往約定的咖啡廳,停在交通燈前,渴望它轉綠。遠遠就看到靠在窗前的茶髮身影。

他垂頭想再發一個訊息給她,倒是這時才發覺兩秒前她已傳來訊息:

──每五分鐘一頓飯,不答應的永不轉綠燈。

赤井秀一笑了笑,回了一個訊息,將電話放到口袋。灰原掃了掃電話屏幕,繼續透過店裡鏡子的反射,看到愈來愈近的身影。

──我可不答應。

他踏入咖啡廳的時候又接到女孩的訊息。看到女孩在已大喜過望,便看到這否決的訊息也有些失落,卻又看到眼前女孩紅透的耳朵。

「沒關係,等妳說好。」這句話終於是開聲面對面說。

女孩沒放下書本,反拿得更高。

赤井想,她的臉蛋應該比耳朵更紅?

04. 撩起劉海後落於額上的親吻。

搬完貓糧後,幸好還有人遞來一條毛巾,Helium乖巧地湊到他的臉前,輕舔他臉上的細汗。

他抓住Helium,學會了怎樣也不會抓住牠的尾白,一手將牠定在自己的面前幾許,一手就抓亂牠的亂毛。「你認得我又要抓傷我。」

惡行被人發現,於是他被從廚房安頓好貓糧位置的灰原隨手拿起一本書,一記劈了下來。

這本《愛因斯坦的一生》肯定有一生的份量,因為這一記真的很痛!拉住了她的手,抬頭不意外見到她無感情起伏般的雙眸。赤井站起來,身上的Helium差點順著他掉落,急忙之間蹲下身抱住了牠。貓咪彷彿嚇倒了,於是虛弱地叫了兩聲。

他為可憐的貓咪順著毛,不忘看一眼貓咪的女主人,看到她還是驚魂甫定的樣子,伸手拍拍她的頭。「沒事了。」

「要是有事,我會送你去見Hydrogen。」看到她揚起眉頭時,當即赤井秀一也不欲再說話,兩人安靜地坐在沙發上,一個繼續玩貓(或者是被貓玩),一個則繼續看那本《愛因斯坦的一生》。

忽地坐在左邊的男人拉過了看書中的女人,在她的額上輕輕地印下了一吻。

伸上撫上她的臉頰,將唇從額吻到眉、落到鼻尖。

然後,四目相對。

笑。

伸手撩起劉海,「不太舒服,很礙事。」

灰原毫不客氣地給了個白眼,他又再在額的位置留下了一個輕吻。

溫和的光線裡,兩人寂靜地靠在一起。

05. 床單要綠色還是藍色?

這次到百貨公司是為了選購床單,那張黑色的床單被Helium抓爛了。星期天,本來打算自己去買床單,不過最終還是提了會駕車的男人去。

吃飯時,赤井收到了茱迪第一個訊息。「Help!!!!」咬了一口漢堡包,手機自動下載了對方緊接傳過來的圖片。又是一次滿面黑線──似乎除了那名偵探外,茱迪妳也是死神。

好端端的去買衣服也可以遇到傷人案?

還要自己在這裡遠距離著她如何辦案?她究竟是怎樣成為FBI的?赤井秀一不知自己是第幾次感嘆。如果那遠去的偵探不是聲稱要專注於學業,恐怕詹姆士會拐了偵探到FBI吧。

灰原看著皺眉回覆短訊的人不說話。

赤井秀一又在嘆了一口氣,其實正常人哪有那麼神,從一句話一張圖就可以知道發生什麼事?只好著茱迪更仔細地告訴自己知道的所有,能夠拍下來的都要拍下來。

怎料在來回五、六個短訊後,他直接收到對方的音頻短訊。

──「秀,我們都看不懂。」

背後似乎還有高木警官、佐藤警官的聲音?

皺眉的人沒有留意到另一人也在皺眉。

雖然我不介意某人協助你們查案,但休假就是休假,休息就是休息,他不是那個推理自大狂,他只是一個很有正義感,卻不想受人注目的笨蛋。

灰原絕不承認看到他皺眉的時候會有些許心痛。

兩人並肩在看床單時,那人明顯心不在焉,手不停地在傳短訊。

然後便是──

「嗯,是他了。是那個人了。」

「不用謝我……」

「妳戒掉那個一有案件就找我的壞習慣會更好……」

「其實……」

一些沒有質素的應對被一把清冷的聲音截住。

「喂,綠色和藍色,哪個好?」正在選著床單的人指了指貨架上的兩款床單。

本正忙著遙距指揮茱迪的人急忙抬頭,卻是愕在原地--

這兩隻色真的是綠色和藍色的差別嗎?

他眼中的綠色是草的綠,藍色是天的藍,可眼前的……

深藍和深綠,真的有差別嗎!

「秀一,哪一個更好?」

「噢!秀,為何不告訴我們你在享受家庭日……Sorry……」

妳真的知道什麼是家庭日嗎。還沒來得及恥笑對方,茱迪就已經掛線了。

瞪著被掛掉的電話,看到對方揚起的嘴角,順手將電話調至靜音不震動模式,並牽起戀人的手放到大衣口袋裡,「藍色和綠色嗎……真的能分辨嗎?」

「不就是分辨不了才能掛線嗎。」

赤井伸手推了推灰原的頭,「笨蛋。」

「喂。」

「嗯?」

「所以是哪個好?」

真的要他分辨出來嗎?

06. 領帶歪了。

以前赤井買東西很簡單。決定好要什麼、想好哪裡有賣貨的地方就去逛,沒有就想別家的店,或者留到下一次再賣。

像現在買完床單後還會無聊地行逛是以前未有試過的事情。一路上有一句沒一句地閒話家常,坐在書店裡喝著咖啡聽著音樂,就是不想大好的星期日也回到家。

或者像這樣去試衣服也不錯。赤井心裡不期然地想,看著在仔細選衣服的灰原,有種莫名的幸福感。有個放假天能放下工作(雖然也要遙距教人破案),和喜歡的人為了打發時間而行逛,這種幸福是來得如此真實。

曾經聽人說過,任那個女性多本事,多漢子,在衣服面前,所有女人都會原形畢露。看著在研究如何搭配衣服的灰原,赤井臉上泛起溫柔的笑。

這樣的灰原很不像她。他走到她的身邊,哄在她後頸上。這個她在其他人面前不會這樣,惟獨在自己面前才會有這麼的一臉。

將襯好的衣服遞到面前,赤井帶著幾分愕然,「不要嗎?不是說很快要出席日本警方那些無聊、沒趣的酒會嗎?還是買一件新西裝吧,我看你之前的都舊了……」

回過神來,竟呆頭呆腦地說了一聲,「謝謝。」

「不用謝,是你給錢的反正。好看的還要給我買Prada的皮包。」

這些話聽過不下大次,但她的Prada還是當年自己和偵探合資的那個Prada。他看了眼她手中提著的皮包,被她半推地送入試衣間。

──話說當時為什麼要和偵探合資呢?  

──今年是不是應該考慮想想自己買一個皮包給她呢?

──這樣會不會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呢?

──其實我沒有呷醋。

──好吧,有點點吧,但我這個醋也呷了那麼多年了。

穿衣時心不在焉地想,不斷自我擊倒。

──到底當年我為什麼要找那個偵探合資?

「喂,赤井秀一,還沒成嗎?」

「成了。」

果人男人高大穿什麼都好看。灰原絕對不會將這句話說出口,挑起眉,看著他有點手忙腳亂的整理自己的衣領,卻又不時瞄向自己。

「妳的樣子似乎告訴我,妳覺得很不錯。」

「當然了,先生穿得特別帥。」灰原還未答話,女售貨員便揚聲介入對答。

「誰有這樣高度也會穿得好。」

「也不是呀,之前的男人都沒先生穿得那麼好看。」

「因為我配搭得好看。」

先看了售貨員,又再看了灰原一眼,發覺灰原的耳朵早已紅了起來,卻還是沒有放過她,「妳的目光本來就不錯。」

抬頭看到他若有所指地望向自己,聰明如她很快就想到他背後的意思,臉蛋難得地燒紅,「喂,領帶歪了。」

「幫我弄。」看著鏡子翻弄自的衣袖,側著頭讓灰原一邊抱怨,一邊整理他的領帶,赤井感到她一呼一吸的氣息似乎都噴在他的頸上,不知為何總覺得有種莫名的溫馨,還有……

灰原真的會願意在外人面前對自己這麼明目張膽地示好?他看到一旁的售貨員,這就是傳說中呷醋的女人?心裡不知為何會冒起這個念頭──他很快會為此而後悔,其實那時他真的有這麼想過,但看著鏡子中的他們,還是不自禁右手用力將她拉得更近,「謝謝。」

灰原揚起嘴角,放開為他整理著的領帶,踮起腳在他耳邊輕聲地道:

「你不知道而又在剛剛想了很久的事情,我知道哦。」

「?」

滿意地看著他的反應,轉頭和那個美麗的售貨員,「就要這一整套,他自己簽帳。」

「小哀。」

「快點,我們還要去買新的Prada。」歪著頭發出謎樣的笑。

「哀……」

似乎等不及他,灰原一手拿著他的錢包,熟練地將他的信用卡拿出來,

「莫急,你急的話何不問問這漂亮的售貨員小姐?可能她解答到你呢。」

女售貨員汗流滿面表示自己躺著也中槍,為什麼呢?

07. “我忘了拿浴巾”

俗套的逛街遇上大雨的情節竟然真的發生。

灰原不禁吐糟。想了想最令自己不爽的應該是兩人竟然都沒有帶傘?

兩人竟又真的那麼俗套地上演一部《雨中男女私奔記》,飛快地奔回家中,灰原一下子沒有為意,在與他奔跑的過程裡,為免因為自己跑得過快,他緊緊地握著灰原的手,半是拉著她走,也是讓她跑得不舒服時有機會示意。

只是跑著跑著也顧不上相牽的手。電梯裡兩人也沒有放開牽著的手,耳邊是沙沙的雨聲。赤井先放手,在灰原還來不及表現失落錯愕時,他又轉成十指緊扣的將自己的左手與她的右手交疊。

「噠」的這麼一聲,打開了暗黑房間的所有燈光。她的外衣早就因為質料的關係,緊緊地纏著她的身體,飛快地脫下外衣,隨手就在污物籃裡扔了。她雖然臉色不變,但手忙腳亂已表現出她的焦急,相較之下,赤井還是一副優閒的樣子,讓她看著就不爽:「我先去洗澡。你先和Helium說話。」看著她捧著一堆衣物進洗手間,有幾分怪異不搭配的感覺──這個天氣要穿得那麼多嗎?

正想開口說幾句,難得怕人的Lithium竟也隨著Helium冒出來讓他逗著玩,赤井也沒有多為意,只是全身溼透的感覺確實也不好受,只是他沒有怎樣表現出來,總不好和自己的女友爭著洗手間來用吧?

不過即使已經脫掉外衣,但褲子和內衣還是有種纏身的不舒服感。

「乞嚏!」努力地收細了這下聲音,卻還是擋不住發癢的鼻子。

洗手間傳來的水聲止住了,赤井也放下手中的貓,小心地聽著──微小的移動聲音、翻弄物件的聲音。

「浴巾。」

「?」

「我著你給我拿浴巾,赤井秀一」

「啊?」

不是故意逗弄,真的是一下子反應不來。他正要這樣說,但還是不夠灰原快。

「我說我忘了拿浴巾。拿給我!」

聽到灰原似乎是抓狂的聲音,赤井表示自己很無辜。

赤井放下兩隻貓,兩個黑影乖乖地跟著他,Helium實在是難得地乖巧。翻著她的衣櫃,隨手就拿了一塊浴巾,聽到又是流水聲,想必是因為沒來得及刷乾身體而又跑回去讓體溫回復正常。

他叩了叩洗手間的門。

水聲又停止了,他聽到微小地移動的聲音。

門打開了一個小空隙,她帶著微溫的小手遞了出來、接過浴巾。手指輕飄飄地劃過他的手,洗手間因高溫而出現的輕霧彷彿就順著他的手,纏到他的鼻腔裡,整個房子裡散出她的沐浴露的味道。

掩著的門後的美好身段,赤井說自己沒有想像,嗯,或許有點點?但不太過份,還是兒童合宜的。

想了想,竟又不自覺地想起兒童不宜的東西。

赤井等到灰原出來的時候,是在他織於露台抽煙的時候,已洗澡的人穿著短袖的睡衣和單薄的長褲,一塊毛巾搭在肩上,感覺特別乾爽。「又在亂想什麼?」她皺起了眉,「明明溼透了,還跑到外邊吹風?」

「我想起了以前。」看著灰原溫和的臉目,「我也曾在博士家看到剛沐浴的妳,當時妳小小的,好可愛。」

「你果然是個蘿莉控。」反了一個大白眼。「色狼。」

「進去,你剛洗完澡,別濺到雨。」

「轉移話題。你剛才肯定是在想我的身體從而有不當的遐想。」

話未完,便被他吻上眼角。

「想妳何來不當?」他回答得理直氣壯,「抽煙只是忽然有感而發,想起妳本來就是最瘋狂最正確的答案。」

「啊?」

「快點去刷乾頭髮。」

「那也你快點進去沖沖身子。」

以為會被趕跑的人有點傻眼,然後吃吃竊笑,「我……」

還是臉皮薄地燒紅了臉,然後被半推進洗手間。

赤井進到浴室,看到整齊地放在置身架上的衣服,心裡也有些感激--

十分鐘後……

「灰原哀!!浴巾呢!?」

Lithium嚇得馬上逃走,被灰原緊抱在懷,鼻尖對鼻尖,「笨蛋。」

08. 早安吻。

昨晚的雨太大,赤井還是有機會留在灰原的家。

聽著沙沙的雨聲,其實整個人有點煩燥,當電話響起來的時候,他嘆了一口氣,被左側看著書的人用腳踢了踢,「去,很吵。」

是FBI那一邊的電話。看了還在認真看書的灰原一眼。在房子一邊來回踱步,一邊應著電話那頭的人,定在廚房好一會兒。回神過來時,客廳已經剩下一張毯子在沙發上。

自然沒有想過可以遛進女主人的房間,只是連招呼也沒有打一聲就被人踢了出來的感覺真不好受。

一下子坐到沙發上,然後一聲「喵~~」的哀叫傳來。赤井急忙站了起來,伸手替Helium拉開毯子,雖然是薄薄的一張毯子,但對於Helium來說已經很厚很重。

將牠安撫後讓牠伏在自己的膝蓋上,看到茶几上有一張小字條,「讓Helium給你擁著睡,好夢。」

赤井這晚擁著Helium入睡果然睡得特別甜,不知是否錯覺,總覺得Helium身上滿是灰原的味道,帶來的味道讓他可以睡得特別安穩。昨晚沒有拉好窗簾便去睡覺,於是讓清晨時不算太刺眼的太陽便直接射進來,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又逃避現實地拉起毯子蓋著自己的頭。

難得睡得這麼好,赤井決定當一天懶人,什麼也不做,逃避現實去。

即使嗅覺早已機警地嗅到蛋香。

腳步聲。

蓋著頭的毯子被人拉了過去,不甘地睜開眼睛,已經穿戴整齊的灰原在自己的上方。像個孩子一般拉了拉她的手,將她拉到與自己平視,不意外聽到她的輕笑,伸手抓亂自己被毯子弄得更亂的黑色亂髮。

「喂。起來了。」

看到赤井仍舊沒有睜眼,但手已乖乖地為貓兒順毛,赤井秀一絕對有潛質當一個貓奴,灰原心裡想。「竭多一會兒。」

「我今天八時有課,你也要先到警視廳,不是嗎。起來,我弄了些早餐。」赤井秀一難得地像一個孩子一般沒有理會,灰原托著腮子,一貫清冷的眸子也難得地透出幾分柔和,「睡得很好?」

「嗯,Helium很暖,有生命力的。」帶著幾分錯愕聽到他的話,我們兩人本來何其孤單,一隻小貓已能給現在的他們這樣的溫暖。

不知為何竟能因此讓眼角染紅,赤井彷彿感應到一般睜開眼睛,她掩飾一般別開了臉,勾住了她的手,明明初醒應帶幾分迷茫的眼睛是如此的堅定而有說服力,「我們都值得這麼幸福的,哀。」

灰原正眼看著他,心裡千頭萬緒,卻只化成了一句簡單的說話與簡單的動作。

「早安。」

一個輕吻,這個早上真好。

赤井錯愕地看著她,有些意外唇上傳來的那稍縱即逝的微溫。

早安。

這句話竟梗在喉間。

他沒敢移開目光,灰原站起來,拍拍膝蓋上的微塵,側著臉,揚起的笑容極其豔麗,「我說,早安。秀。」

09.     永不忘的手機號碼。

 

赤井回美國的那個決定來得突然。

 

那天她剛下課,又是晚歸的一天,那滿是咖哩香的房子早已習慣了,但只有浴室發出來的微暗的光還是讓她有點意外。打開了燈,赤井的字條留在飯菜上,上面的是飛快的一句,「聽電話。」

 

灰原看到字條,才取出手機來看,這才發現電話早就沒電,走到充電器前拉過傳送線,面上沒什麼特別,但心裡的煩躁顯然已打亂了她,好不容易連接到電源,打開電話就看到電話提示有一個留言。

 

「妳有一個訊息,下午X時X分傳送過來:『哀,詹姆斯需要我回美國看看,我趕過去看看,盡快聯絡妳。』」

 

她想赤井應該已經離開日本往美國去了,但手還是下意識地撥了他的號。沒有看螢幕,這個電話號碼彷彿已經刻在自己的腦子裡,蹲下身盯著像感染到她不安的兩隻小貓,果然電話提示機主應該已關機。

 

「這幾天家裡只有我們。」她撫了撫在向自己撒嬌的貓兒,還是捺不住抱著了牠們,「才不要理那個笨蛋。不過,他最後見的可是妳們呢。」灰原將牛奶送到兩隻小貓的盤子裡,就去翻熱咖哩,「又是咖哩餐。」不過赤井秀一弄的咖喱確實不錯。

 

洗好澡躺在床上,又撥了另一個電話號碼。

 

聽著對方溫文好聽的聲音,灰原牽起微笑,「姐姐,又是我。」

 

灰原一邊和電話那端不會再回應的人說著這些天的事情,一邊卻是又想起第一次收到這個電話號碼時的詫異。

 

當一切都完結以後,灰原也回復了大人的身體,卻依然保留著這個名字。那個偵探雖然已經有名義上的未婚妻,但依然活躍於偵探警察界別之中,始終沒有學乖。當所有東西似乎邁向正軌時,她收到了某一個人的電話,「妳好,宮野,我是諸星大。」

 

她以為自己會生氣地大罵,但身體的反應卻是──馬上掛線。年輕的偵探看在眼裡,勸了幾聲,最終答應送她去赴約。灰原回想當時,應該是帶著怨氣與難過赴約的。咖啡廳門前,她握著那個寫著那人電話號碼的字條,手怕得發抖。

 

當她按下最後的數字,那個男人的聲音傳來,「我看到妳了。」

灰原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氣,睜開眼睛,黑衣黑帽黑髮的男人正看著她。

 

默默無言好久,他率先忍不住發話:「思考了很久,認為現在是見面的時候了。」

 

「那你什麼時候見姐姐?」他當即沒有再說下去,灰原哀有種提包就走的感覺。見他已是最大的寬容。

 

──灰原,我知道這樣說妳會覺得很不公平、很不忿。

工藤新一的短訊這時傳了過來。

──可是,就當我為他說一次話。他所做的,都是逼不得已。妳好好聽他說話。

 

諸星大,害死姐姐的仇人。

 

「諸星大不是真名。」

「妳不會想知道我的真名。」隨即被冷哼一聲所擊敗一般,他嘆氣,「赤井秀一。」

 

竟然就是救了年輕偵探和她的那個人後,就直接消失於人前,根本來不及看他的樣子的那個人。灰原哀的手還緊抓著寫著電話的字條,卻已經不斷用力地弄皺了它。

 

「今天只是想給妳這個。」他拿起餐紙,從口袋拿出一枝筆,飛快地垂頭寫了幾字,然後將餐紙遞到她的面前。

 

「她的電話。」灰原錯愕地抬頭,「我每月也會充值,或許妳會想聽聽她的聲音。」

 

手顫著拿出電話,撥了號過去,聽著宮野明美的聲音:

「對不起!我知道你撥來一定很重要,但我真的沒有辦法聽你的電話,留下口訊,我一定會聽到、一定會回覆的!對不起!咇──」

 

灰原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他低頭呷著咖啡沒有直視她,只是抽了幾張放在一旁的餐巾,遞給了她──已成淚人的她。

 

「我想這個號碼有妳現在最希望做到的:不要忘記她的聲音。」

10. 不得已的大掃除。

灰原不喜歡拍照。因此每次要收拾東西時,總不會觸發那些──看到某張相片思潮起伏的劇情線。

可是除了相片,可以觸發回憶的理由很多,例如當日搬來這個家時,也是赤井秀一開車帶他們來。

「喂喂喂,別瞪著我,我只是聽命於人。」

「哼,有人可以要你聽命的嗎?」

「不多,就蘭和爸媽,最近多了駕著車的那個。」

「有誰會將未婚妻放在父母之前?」

「我!」

「滾開。」

赤井秀一默不作聲地開著車,從灰原不情不願被偵探扯上車,到現在刻意地無視自己,他都沒有特別的感受,反正都是自找的,本來就決定在事情以後要好好照顧她、補償她,人家領不領情也沒關係,最重要的是自己決定要做。

花了一點時間才搬好家具、將數盒紙箱都搬進來,赤井秀一還沒有坐下來,灰原哀蹲在紙箱上,頭也不抬地發話:「你可以先走了。」

赤井挑高了眉頭,終於也應上了她,「其實妳有事情可以找我的。一個人哪來得及收拾這裡?」

「只是搬家而已,工藤會幫我的了,不用麻煩妳。」

「喂喂喂,灰原哀,我是偵探,不是妳的工人。」電話鈴聲響起的時候,年輕偵探第一次那麼高興,遞到灰原面前,「是蘭,是蘭,是蘭打來的!」

「別讓我看到你在隨意亂逛。」

歡悅地叫了起來,拍拍赤井的肩,「她拜託你了。」

「喂!」“啪!”的一聲,工藤新一已經關上了這裡的門,灰原正要出口說什麼話著赤井離開,怎料他卻坐了下來先開口說:「我先替妳換好床鋪那些,最少今天有位置睡覺。天色也晚了,再鬧下去妳真的什麼也來不及弄,之後妳再趕跑我也不遲。」

他的話說到這個份上,再趕他就真的顯得自己很不知所謂,想了一想的灰原便輕聲道,「黑色的床單才是最近洗好的。」原以為對方又會砌詞趕走他,怎料回應的卻是冷冷的這麼一句,他卻聽到她當中的尷尬與允許。

赤井明顯不打算只換床單,窗簾也被他拿了進去,然後又拿了一件又一件的大衣,灰原卻是慢條斯理地收拾雜物,她還不想和這個人說話、交流。要說,很理性地說,灰原不覺得自己應該責怪這人;但很感性地說,灰原卻很想問為什麼他還沒有死掉。

在害死了姐姐以後。

她甩甩頭,不想再想這念頭。這很不對,他是好人,只是因此不幸地連累了他們,她可以責怪,但實在不應這麼咀咒。「呃……」她有些意外赤井主動的搭話,「我弄好了,妳要幫忙嗎?」

「不。」冷淡地別開了臉,將一本又一本厚重的書放入書櫃裡,常用的幾本抽了出來,就放在書架上。「你還是先走吧。」他應該看著她後腦勺很久,一直也感受到那視線,然後默默地離開。她默默地跪坐在地上,拉過放在遠方的紙箱,翻著裡面的東西,他們在這裡時,她一直也不看這個紙箱。

裡面的不是灰原哀的東西。

她一打開彷彿就聽到姐姐的聲音、聞到她的香氣。相冊、姐姐的筆、筆記簿、書本……一個小鐵盒。灰原哀明知自己會失控,可還是打開了那個小鐵盒。

小時候和姐姐的合照。

還有母親及父親。

當灰原紅著眼打開家門的時候,眼前的赤井帶著幾分意外,就像她推回去。放下手上的袋子,拉著她到客廳,看著滿地的物件與相片,赤井的大腦幾乎不用轉動就已經知道發生什麼事。灰原還沒有開口,他就伸手揉揉她的頭,「別再弄,我真的會忍不住。」

身後的人似乎發出了一聲低笑聲,「妳也堅強太久了。我和妳一起收拾吧。」

「我不要。」

「妳的姐姐是妳的。」他說完點點頭,「但我會陪妳整理這一切。」看著她堅持不讓凝在眼眶裡的淚水淌下,心裡就有陣莫名的感動。一個小小的身影,撐起了自己的那一片天空。

「我知道,又是說姐姐已經死了。要面對現實,不要再看再想。」

「切。」意外地對方只以一字單音回應。

「這些都是謊言。」他翹著腳坐在地上,翻弄另一個紙箱,「妳真多書。」

「啊?」

「這個人那麼重要,在生時不能忘,不在時也不能忘;在生時會想她,不在時也會想她。這才是正常,這才是面對。我沒有死過,但我想『雖死,猶生』才是逝去者最想要的事情。」

她錯愕地聽著他的話,想要答話,卻感到兩行淚水已落下,赤井顯得有些手忙腳亂。「我想她了。好想、好想她。」

「嗯。我知道,所以我留下來了,陪妳。」

※CH   1-10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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