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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驅魔師的使命

        愛是痛不斷累積卻仍一無反顧,被愛是不斷累積的痛再加上幸福的喜悅。此刻,我深深的體會到這件事,但我還是不想醒來。愛,好苦,也好甜。而他也是如此,因為他也愛著-明知不能愛上彼此卻還深深愛著他-的我。

    「回去吧,在你的世界也要幸福。」

    他吻過我的臉頰,接著吻過我的頸,沒有一絲邪念,只有愛充滿了我的心和每一個細縫,可是胸口隱隱作痛,像是匕首一刀刀劃著。

    是的,我愛他,愛的無法自拔連自己也不懂自己為什麼會愛上他。

    是的,我愛她,愛到不得不放手讓她一個人面對未來和她的世界。

    「……。」

  聲音隱翳在一道光照亮黑夜,再怎麼黑暗的角落也要被迫淨化,愛也是。悠揚的聖歌讚頌神的仁愛,仁愛的神此刻卻要我們分離,大天使加百列面容慈藹的對我伸出了手,我卻視而不見他對我最後的寬容。

    「別再留戀這裡的一切,這裡的一切不過是虛幻的假象,就連他也是。」

    「加百列,我不想走。」

    我堅決的說出我的渴望,儘管我知道你不希望我留下,但我也不想看見你永遠消失。神,你當我不知道嗎,你要我離開的原因。

    一股力量將我推向加百列,是他推的,用盡他最後的力氣。

    加百列緊緊抱住掙扎中的我,潔白的光包圍在四周,溫熱得像被太陽擁抱,再怎麼溫暖,我感覺到的只剩胸口的痛。

    我看向把我推向現實的他,對他伸出了手,希望他把我拉回虛幻的世界,可是他對我溫柔的笑著,彷彿沒有遺憾了。

    白光越來越強烈,眼前除了白色什麼也沒有,就連他的身影也消失了。

    不……。

    我突然倒抽一口氣,看清楚自己正站在一張白羊地毯上,眼前有一位莊嚴如烏列爾的老先生,他滿面的皺紋也敵擋不住眼中散發出來的睿智,站的直挺挺的身子一看就知道他的非凡,由其他手中的長杖,佈滿著許多刻痕和坑穴,婉若經歷過大風大浪仍屹立不摧。

    我眼前這位不平凡的老先生正是我的老師,亞夏爾德.庫洛斯,他是一位驅魔師。  

  「諾拉.庫洛斯,別恍神了。」

    他不怒而威的聲音不管聽了多少遍,我都還是會不禁顫慄一下。

  「活著就是要時時刻刻清醒,了解自己在做什麼和該做什麼,不能承擔的事就別碰,也不可以對事投入太多的感情影響判斷,這就是作為一個驅魔師的該有的基本態度,記清楚了嗎?   」

    亞夏爾德面容嚴肅的講著,連他一根根的白髮和皺紋所裝載的經驗也都嚴肅,當然生為學生的我也明白老師的意思,因為我常常感情用事,對外物流露出太多同情,而惹上麻煩,每一次要老師來幫我解決,雖然他大多不會直接講明要怎麼做。

    「是的,亞夏爾德老師。我記清楚了。」

    我認真的回答,不敢有一絲一毫的疑惑和恍惚,畢竟我過了今天就要接過老師的棒子,成為一位真正的驅魔師。回想起種種努力的過程和待我如自己的孩子一般的老師,此刻一股淚湧上眼眶。

    亞夏爾德似乎發現我的淚就要藏不住了,他輕嘆將我擁入懷中。

    「孩子,你還沒接棒呢,所以盡量哭沒關係。當成為驅魔師後,眼淚就必須捨棄,每一滴血都要留的有價值,每一刻都要為了消滅邪惡而活。」

    「亞夏爾德老師……,你今天話真多。」

    我哽咽的說著,但心中滿到溢出來的不捨,卻隱藏不了臉上的笑容,或許真的是百感交結成一團亂,連我到底是要哭,還是要笑都分不清楚。

    「那我的話都有記住嗎?」

    「是的,老師。」

    亞夏爾德欣慰的點點頭,將我抱得更緊。

    亞夏爾德老師,謝謝你。

    孩子,再會。

    雖然我們都沒說話卻心有靈犀,這是我們長年累積下來的默契,就算沒有血緣,我們的感情仍如同父女一般親密,又或者更甚。

    我記得我前天還自信滿滿的對著他說我一定不會哭,會用笑容代過回憶,可是想不到到最後我還是哭得唏哩嘩啦,還把他的袍子弄得溼答答,要是平常把他衣服弄濕了,他肯定會用他溫和的嚴厲教導讓我想哭也不敢哭。

    「諾拉,時間不早了,去休息吧。」

    我走出了練習室,輕輕的關上門,但我仍不捨的從門縫偷看,亞夏爾德和藹莊重的面容在爐火的光照射下顯得滄桑。

    已是二十一世紀,生活脫離不了科技,科技改變了生活,然而這裡沒受到外面世界的影響,依舊過著簡樸的中世紀那沒有電的日子,完全隔絕了紅塵世俗。

    這裡是亞夏爾德的古堡,梅德林城,遠離凡人世界,佇立在朝陽坡上,有人便稱這兒是梅林之城,更有人說老師就是早已消失在歷史洪流裡的大巫師梅林。

    我嗤之以鼻,因為亞夏爾德.庫洛斯其實只是個愛女心切的父親,眼前他正撫著我們唯一的合畫像,這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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