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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銀藍色的眼睛(1)

      人,在兩到五歲的時候能夠回憶起前世前生所有的事情,卻在五歲之後逐漸忘記。

      我依稀記得那時的我才四歲左右,腦海中竟自動出現一頭白髮的女子帶著微笑出現在我面前,然而我最印象深刻的是那女子和我同樣擁有銀中帶藍的雙眼。

      那時的我雖然還小,不過我很有自信我的記性比一般人好,明明沒見過的人為什麼會這麼深刻的記在腦子中還如此清晰呢?

      我把疑惑告訴母親,她總笑著摸我的頭說道,「妳可能是故事書看多了,不過也代表說泠兒想像力很豐富呢!」

      說實話,我有些不滿母親不相信我所說的話不過母親的眼神中充滿著溺愛,我也就沒那麼糾結跟母親爭辯這事了,也不再問母親同樣的問題。

      漸漸的來到六歲的時候,那正是我人生中災難的開始……

      晚上我跟著母親去參加父親經營的公司所舉辦的尾牙,回程的時候我跟母親和父親不斷說著尾牙活動上的節目有多有趣,忽然車頭前一輛大貨車迎面而來,開車的司機竟然不迴避還繼續直行。

      「小心!」

      母親和父親同時抱住護著我,我只能全身僵硬的睜大眼睛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之後眼前忽然一片混亂我也跟著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我覺得畫面好像變得紅紅的又非常模糊,我舉起手臂用袖口胡亂擦著雙眼再重新看眼前的事物。

      「媽媽……爸爸……」我睜大雙眼張著小嘴看著雙親緊抱著我,只是臉上都流淌著鮮紅的令人刺眼的血液。

      「媽媽爸爸!醒醒啊!」

      雖然情緒激動但我卻輕輕的搖晃母親和父親的手,頭不時左右轉看著雙親有沒有醒來的跡象。

      我不知道我呼喚了多久,搖晃雙親的手到底又有多少次,只知道呼喚他們的聲音越來越小,心底的希望也越來越渺茫。

      我閉上雙眼,第一次祈求著老天爺能讓他們睜開雙眼安慰我說著沒事的、我們只是睡著了,只到我感受到母親環繞我的手臂忽然震動了一下,我立即睜開雙眼歡喜的看著母親。

      過了不久,母親的睫毛輕輕顫抖了幾下緩緩的睜開雙眼,我耐心等待母親開口喚我從小替我取的小名。

      果不其然,母親那湛藍的雙眼溫柔的看著我然後伸出手輕撫我的頭頂,之後越過我摸著父親的脖頸停留了幾分鐘。

      我不解的看著母親停留在父親脖頸的手然後在看著母親,發現原本一直閃亮著光彩的雙眼此時如陰天的雲朵遮住湛藍的藍天,不斷的暗沉變成灰藍色。

      很快的母親好像換一個人似的帶著回憶的眼神看著父親的臉龐,不僅替他擦拭臉上的鮮血嘴角還帶著我沒看過的微笑。

      母親的種種舉動我連看都沒看過使我有些不滿,好像我活著的這些歲月裡竟然也有我沒看過的樣貌讓我有些生氣,心底碎念的說爸爸只是睡著了幹嘛在我面前秀恩愛。

      很快的母親捧著我的雙頰朝我的額頭輕輕一吻,讓我愣了不知道多久。

      「泠兒。」

      「……又!」

      母親突然叫我的小名讓我慢了半拍才回應,母親則半瞇著雙眼輕笑了一下,我不滿的輕捏母親的手背瞪眼抗議。

      「泠兒,我跟爸爸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旅行,所以妳要好好照顧自己等我們回來哦!」

      「我當然會照顧自己,媽媽教我打掃、煮飯、洗衣服又不是白教的,而且媽媽請來的老師派的作業我都有乖乖寫,只是媽媽和爸爸要去的地方是什麼樣的地方?」我帶著一副小大人的樣子驕傲的回應同時也提出我的疑問。

      母親微笑的看著我,大拇指不斷滑過我的側臉說了一句令我傻眼的回答。

      「不曉得呢!」

      「那為什麼還要去旅行?而且竟然拋下我跟爸爸去!」說完我還翻了一個大白眼給母親。

      「呵呵~」

      母親只是一味的輕笑讓我無語的白眼無數次。

      「泠兒,媽媽有點睏了所以想先睡一會,然後待會會有一個大哥哥來找妳,它的名字叫護一。」

      母親又忽然正色的對我說話,使我又愣了半拍才點頭,心底想著母親今天是怎麼了?這麼反覆無常。

      「還有啊……我跟爸爸同樣有個願望希望泠兒能知道……」

      母親帶著睏意的語調對我說,使我認真的盯著母親的眼睛專心聆聽,就怕聽漏了任何一個字。

      「我跟爸爸的願望是……希望泠兒能開開心心的過一輩子……就好了。」

      母親在說這句話的同時好像變的很困難,不時皺著眉頭斷斷續續的說,好像是真的睏了眼睛也不斷的睜大又好像要閉上一樣。

      為了讓母親能安心睡覺,我用力點點頭開口說:「我知道了,我一定會開開心心的過每一天等媽媽爸爸回來。」

      母親微笑的再次摸我的頭頂不過卻摸的很粗魯使我的頭髮亂糟糟的,我皺眉表示妳摸的太粗魯我不喜歡,母親卻壞心的笑著。

      我感到驚訝的看著母親也會有這麼孩子氣的模樣,以往母親不管是談吐或做事都是非常的輕柔文雅的,而且情緒也不會太過於明顯總是淡淡的對我說話微笑。

      或許父親就是喜歡母親這樣淡淡的微笑吧?

      「泠兒。」

      「又!」

      這次我很快的回應母親,就怕母親又笑我反應遲鈍。

      「那我跟著爸爸去旅行了。」

      「好!路上小心,記得跟爸爸說我會開開心心過日子也要好好照顧媽媽,如果沒有照顧好媽媽我就不理爸爸了。」

      母親笑著抓緊爸爸的手把我圍繞住,然後輕輕地說聲「好」字就闔上眼帶著笑容睡著了。

      等了一段時間我在內心問自己問題,媽媽跟爸爸都睡著了,那我也要跟著睡嗎?

      而後又皺眉說自己又睡不著而且媽媽說過會有一位大哥哥來找我名字叫護一,假如我睡著了還流著口水大哥哥來了看到怎麼辦?

      想到這些我就更是提起精神,睜大著雙眼環視周圍有沒有人。

      等了幾分鐘後我感到有些冷而且維持一個姿勢令我身體僵硬,我感到不適的看看母親跟父親安詳的睡臉,想想母親也沒有說我不能離開這裡,所以我就掙脫雙親環繞的手走出已經變形的不成樣子的車子。

      一踏出車外馬上感受到冷風的吹襲,我雙手搓搓手臂看看四周尋找人影,內心想著今年的冬天還真是冷,忽然我好像聽到一聲微小的好像破開空氣的聲音,接著一個黑影在我面前閃過,我還聽見一聲金屬碰撞金屬的刺耳聲。

      我眨眨眼不曉得發生什麼事情,接著周遭不遠處出現數個黑影,我疑惑的小聲說:「媽媽不是只有說一位大哥哥嗎?怎麼這麼多人?」

      接著槍聲響起,忽地我好像被一個人抱起來然後非常迅速的移動到一個小巷口,這移動的速度不過是眨眼間而已令我的腦袋無法運作。

      「在這裡躲好。」

      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我抬頭看著面前高大的身影呆呆的點了點頭,那人好像滿意的看了我一下很快的又離開了。

      很快的槍聲再次響起,冷風中傳來濃濃的刺鼻煙硝味,我好奇的把頭往外伸看到一個黑影在一群穿著黑色西裝的人群中不斷穿梭,那些黑色西裝人很快的不斷倒下,就像是骨牌倒下的速度一樣快。

      我驚奇的看著這些畫面,完全沒注意到身後有一個人拿著槍朝我走來。

      等到黑色西裝人都倒下時,我被一隻手狠狠抓住往外拖著走,腦袋被一個硬梆梆的東西抵住太陽穴。

      我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只知道有一個人把我抓著拖到剛剛那高大身影的人面前,不過也讓我看清楚那人長的什麼樣子。

      那人大約有一九零這麼高吧?纖瘦細長的身材,頭髮有點長不過卻不會很亂而且很有型,稜角分明的臉薄唇銳利的眼中毫無感情就像一尊機器人。

      「想要她活命就……」

      只聽到一聲單調的聲音抓著我的人就鬆開手倒下了,不過我卻不管那人發生什麼事,我只是專注的看著那人問。

      「你叫什麼名字?」

      那人沒有回答我,只是緩慢的走到我面前脫下外套套在我身上,然後把我抱起來走了幾步才慢悠悠的回答。

      「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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